穆景低声笑着,“是我之错。”若非自己,当年何以会有那许多事故?若非那些事故,长寂何以会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明明是爱笑之人,如今却是不会笑了……自己是再亦看不到那倾世笑容了?
燕长寂回道,“我方才已说,早已不再怪你。你何苦还要将罪责揽于自己身上?”
“即便你原谅了我,可我终究无法原谅自己。造了孽,便要记着,一刻不能忘却。”穆景提壶而饮。
“够了,莫要再喝了。”燕长寂伸手取过穆景手中酒壶,“谁人不造孽?你若时时记着,岂非是给自己找罪受?忘了吧。”
穆景痴痴地看着燕长寂,低声问道,“当真可以忘?”
燕长寂点点头,“忘了吧,那些伤心事,不记也罢了。”
穆景大笑出声,“好!不记也罢,不记也罢!”说毕竟是拍了拍掌。随后却倏忽趴在石桌上,用侧脸枕着冰凉的桌面,“长寂,若可以……若还可以……”
话语却终究未尽。燕长寂看着穆景,可穆景已然闭上双眸,睡了过去。
燕长寂唤道,“穆景?”
若可以?如今到了这个份上,当真还能谈“若还可以”?
燕长寂微摇头,便起了身,将穆景搀扶起来,“该回去歇着了。”
酒香还在周遭萦绕不去,可月下对酌的两人已然不见身影。那朦胧淡月,还在上头高高挂着,不知人间喜怒哀乐,不闻情深情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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