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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头歌作者:卜做人了

“我不是舍不得,”陈安之握着丝绦,“九哥,咱们走了,这宫里要怎么办呢?毕竟,他……他……”欲言又止。陈望之道,“你是想问,那皇后的位子?这还不简单,说我生病暴毙不就完了?原本这位子,是长平坐的。我的妹妹,死后也不得宁,声名受辱。”不禁咬牙切齿,心想,这鞑子果然阴毒,我一人受辱不算,连带我的妹妹也跟着有损清名,她若泉下有知,该是何等无奈!却听陈安之道,“九哥,咱们走了……能不能把狸奴一块也带走?”

陈望之一愣,“带走?”

陈安之重重点头,“咱们得把狸奴也带走。九哥你出宫了,这宫里没了皇后,宇文彻肯定要再找一个。不光皇后,他肯定还要选许多妃子充入宫掖。到时候狸奴交给谁?若是交给温柔善良之人便罢了,若是、若是交给那心机深沉的……”

陈望之对那个孽种的命运毫不在意,“他本来就是个孽种,活了死了,有什么分别?”

陈安之低声央求,“九哥,不要这样说他。”

“你不要再进宫来了,”陈望之漠然道,“不要惦记什么狸奴,就当他已经夭折了罢。”

第74章

陈安之哭着离去,自此不再入宫。陈望之于万寿宫中独处,时时掐算日子,只盼一月期满,宇文彻信守诺言放他出去。宇文彻鲜少登门,他乐得一人逍遥,或踱步,或读书,将里里外外的宫人视作无物。这一日清晨,陈望之少眠,早早起身,自行洗漱过后,围着熏笼走了几圈,忽然董琦儿带了四名宫女缓缓走了进来,每人手中举着一个托盘,似是织物。

“殿下,”董琦儿脸上堆笑,指挥宫女将手中托盘放下,“起的这样早,怎么不唤奴婢进来伺候呢?”

陈望之上下打量几眼董琦儿,只见她从头到脚衣裳皆是崭新,发间遍插花钿,妆容细致,与往日素朴的打扮大不相同,那四名宫女虽战战兢兢不敢抬头,但亦是服采鲜明,便道,“何事?”

董琦儿笑道,“殿下,今天可是大喜之日。”

陈望之道,“不年不节,何喜之有。”继续绕着熏笼行走。董琦儿赶忙拿了个手炉,“仔细冷。”塞进陈望之怀中。这女官长居宫中,举止和缓细巧,目光温柔,陈望之不知何故,对她总是容让三分,便接过手炉,点了点头,正欲举步,就听董琦儿柔声道,“今日,乃是小殿下满月的日子,举国同庆,宫里一早就开始庆祝,大伙儿都得了新衣。”转头挥一挥手,四名宫女忙将一个托盘内的衣装展开,陈望之冷眼望去,原来是件玄色衣,鸾鸟紫云,文章五色,富丽堂皇之极。

董琦儿道,“今日小殿下满月,殿下也换件新服罢。总穿那一两件,穿也穿腻了。”

陈望之道,“不换。”

董琦儿轻轻叹息,示意宫女退下。又唤过两名内监,命奉上早膳。陈望之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粥,就放下碗,董琦儿劝了又劝,陈望之道,“我累了,我歇息片刻。”董琦儿往熏笼里添了把沉香,这才姗姗而去。陈望之看了眼留下的那几套礼服,只觉神思困倦,他夜间难以入眠,但凡睡着,必然噩梦缠身,由此落下了失眠的症候。这时困意涌上,陈望之和衣躺下,身体疲乏,脑中却转过千百样事由,纷纷扰扰,搅成一团乱麻。忽而钟鼓齐鸣,大约是前朝庆贺的乐舞。陈望之舒了口气,和着乐声,似梦非梦之际,一阵脚步声响起,他努力睁开眼皮,余光中看到身影高大,立在榻前,正是宇文彻。

宇文彻穿着件熟褐色圆领袍,怀中抱着襁褓,面无表情。陈望之连忙坐起,想了又想,最近并没有惹他生气,便开口唤道,“阿彻,你许久不来瞧我了。”宇文彻不理不睬,抱着襁褓,神色冷峻,陈望之不明所以,赶紧去拽他的手臂,“阿彻,怎么了?是我做错了事么?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差不多是时候了。”宇文彻道,“你该走了。”

“我该走了?”陈望之手足无措,“我去哪里?”

“去哪里?自然去你来的地方。”宇文彻语气嘲讽,“你从土浑来,也有一年多了。如今孩儿也已诞下,你该回土浑去了。”

“回、回土浑?”陈望之惊慌至极,“不要,我不要回去!”

宇文彻冷淡道,“你不回去?这也是你说了算的?”

陈望之着急地抓住他的袖子,“阿彻,你不是把我从土浑救回来的么?怎么又要把我送回去?我不去那里,我――”

“陈望之,”宇文彻拂开陈望之的手,目露讥诮,“你误会了罢?我把你从土浑带回来,不过就想玩一玩。原本在土浑玩玩就罢了,土浑人惧怕我,干脆将你送我多玩一阵子。其实你这样不男不女的怪物,我几日便玩腻了。本该早早送你回去,谁料你怀了我的孩子,不得不留下你。现在孩子生下,你留在这里也无甚用处。回去罢,那里还有人等着你呢。”

陈望之如五雷轰顶,“阿彻……你以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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