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别的吗。”楚弋舟又问。
“没有,删得很干净。”白英兰赶紧答。
闻言男人闭上了眼,极力压制内心的火气。是了,这是那条杂种狗在挑衅,故意激怒他的手段。
“照片和你母……沅女士的私人物品我都整理好了,要搬过来吗?有一组架子鼓。”白英兰又掏出一封牛皮纸信封摆在桌上,看厚度和大小是暗房里找到的照片。
“都保持原样,守株待兔。”楚弋舟吩咐下去后就没再说话。不愿触他霉头的白英兰夹上公文包溜得很快。
会客厅只剩下他一个人。
男人睁开了眼,拿起桌面上的牛皮纸信封,带着焦躁的情绪,从里面倒出内容。因为正烦闷着,手上力度没有把控,几十张纸片撒了一桌。楚弋舟瞟了一眼就被吸引住了目光。
全都是沅芷的照片,各式各样的照片。
先前几张看得出女人心情很沉重,她穿着黑色的套装,在办公室愣神,脸上一副忧伤的样子。
然后她似乎生病了,嘴唇没有血色,而镜头后拍照的人与她关系熟稔,在照顾之余仍旧拍下她的姿容。
又翻了几张,相片里的沅芷变活泼许多,也习惯了镜头的存在。她或静或笑,肆意展示自己的样子。
有一张女人在老旧水房里洗发的照片,她的目光虽然没看向镜头,但全然放松的姿态也看得出她有多么信任拍下这张照片的人。
楚弋舟的目光凝结在画面里女人散开的长发上,久久没有移开。
一直以来,沅芷作为继母,从来都是端庄的,得体的。她扮演着与年龄不符的老成与慈爱,对所有人都是都是和善沉静的态度。
就算楚弋舟能偶然窥见那层壳子下生动的部分,也只是惊鸿一瞥,他从没见过沅芷不扮演楚夫人时的样子,没见过只属于沅芷自己原原本本的样子。
那些遗憾由手中这些照片呈现给他,他看见了沅芷毫无保留的喜怒哀乐,那些情绪透过玻璃和纸张传递给他,将他的欢喜捧到顶点。
然后再轻飘飘的撒手,任由那颗心坠下去,坠落谷底。
让她打开心扉的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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