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他又走了回来,对柜台的驿卒道,“小丁,厨房没人用了。”
陈鸢知道自己胡思乱想了,但她不好说自己的猜想,胡诌道,“我要练手指的力量,所以想多提一会儿。”
一个年老的驿卒走过来收了碗筷。
严大人面皮一紧,却又看不清那人黑纱斗笠下的脸,听声音也不太熟。
这事儿若被人告诉陛下……
水笙敲开厨房的门,陈鸢探出脑袋,脸上挂着微笑,“师兄,你来干什么?”
严大人的口气加重,“夏石,送表小姐上楼。”
“姑娘为何要练手指的力量?”
猛地吓了一跳,换上干净的衣裤跳下马车。
陈鸢没管心事重重的严大人,也没对那开口怼妙语的男子表达谢意,扶着曾驰离开了大厅,去了马厩。
将湿了的垫子拆了,擦干车厢里的水,铺上箱子里干爽的被,“师兄,你拿了胰子去雨里洗手,换衣衫,再回来给师父换干净的衣物。”
也不想贸然得罪谁。
“无碍。”驿卒见她一直提着鸡,“你可以把母鸡挂椅背上。”
“那边。”
水笙透过门缝,看到有个人影蹲坐在锅灶那边,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有三桌人吃完饭,也纷纷上了楼,他们的侍从收了碗筷离开。
“厨房在哪儿?”
“知道了老马。”丁驿卒指了下马驿卒,“陈姑娘随老马去厨房吧。”
“表哥,他……”
“好。”
“谢谢,我可以在这里等一会儿么?”
这才想起师妹说她要熬药!
她熬药?
她不会把驿站给烧了吧!
对方明显一副不想暴露身份的样子,严大人只略施一礼,转身对驿卒道,“让他们在马厩避雨吧。”
但这陈姑娘既有仵作经验、又拿着上任当职衙门的推荐信,哪怕在穗州府衙任职不成功,在其他县衙也是能再次做仵作的,毕竟仵作十分紧缺。
所以只要不是遇上太贵重的贵人,基本上都会行个方便。
这人能认出自己,不奇怪。
陈鸢嘴角一抽,“我是不会烧火,但我给了银子让驿站的人帮忙熬药,正盯着呢,你回去守着师父,这里不用担心。”
严大人很清楚这些,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不能冲撞的贵人,只是领皇令办差罢了。
本身,那些升调、贬谪的官员,还未到达任职地点的时,也是无官职在身、无法在他人治所行使自己的管理权的。
其实和陈姑娘这种无公职在身的情况差不多,只是他们是官,又有功名在身罢了。
还好,还没有起火!
“谢谢!”
在灶台那边往灶孔里塞木棍的人影,扭过头。
“你师兄为什么要去给你劫狱?”
陈鸢无奈的耸了下肩,“我曾经差点烧了义庄厨房,和他家厨房。”
“哈哈哈,笑死小爷了,你会烧房子都不会烧锅做饭,你不是女人,但你是女中豪杰!”
一时间,陈鸢不知道对方是在夸她还是在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