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昂看也不看他地说:“温总管才是你的,把他交给我。我现在一肚子的火,需要人来发泄。”
“你!”孔谡辉咬牙切齿,可伍子昂的态度坚决,他横声道:“给我留口气!我也一肚子火呢!”
“可以。”
瞥了子雾一眼,孔谡辉提著剑找其他的刺客去了。
子雾向後退了一步,看著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他第一次出声了:“原来你没有死,而是偷偷到元和了。看来梁王被贬之事不过是大东皇上与梁王演给世人的一场苦肉计。我,被骗了。”
伍子昂的嘴角的笑更冷了:“多谢你给本王的那份名单。名单上的人现在应该都被林太师抓起来了吧。”
“卑鄙!”
伍子昂的言语比子雾更冷:“你不该妄图伤害我最重要的人。”
雪越来越大了,几乎令人看不清四周。地上的雪花扬起,剑光带出了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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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越来越金庸了==
(26鲜币)沈溺:第一百二十九章
昨晚吃了晚饭後一阵疲劳袭来,趴床上直接睡死过去,所以没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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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人的眼中,伍子昂是温和儒雅的梁王,他的脸上总是带著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令人不经意间就会放下心房,与他结交。对伍子昂来说,嘴上可以解决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动武,也因此,当子雾被伍子昂一个剑柄狠狠击在後颈,然後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剑尖抵著他的脖子时,早已在缠斗中被撤下蒙面的子雾脸上是掩不去的愕然与无法相信。
收起温和的脸上是决然的冰冷,眼里的寒光乍现,子雾的惨叫响起,四肢因剧痛而抽搐,他的手脚筋脉被伍子昂毫不留情地挑断了。
在子雾身边蹲下,伍子昂揪住子雾的头发,提起他的头,冷冷地说:“我知道你来的目的,无非是为了那个无用的人。”
子雾朝伍子昂吐了口带著血水的唾沫,冷道:“堂堂的梁王竟如此的卑鄙,大东皇帝真是可悲。”
“啪!”
下一刻,子雾的左脸上就出现了紫红的巴掌印。避开那口唾沫的伍子昂没有手下留情。
在一旁闲著发呆的孔谡辉走了过来,拍拍伍子昂的肩:“王爷,您该回去了。”
心里好过了些的伍子昂没有拒绝,他松开口,起身对孔谡辉道:“废了他的武功,查出余党,留他一命,我还有用。”
“放心。”
伍子昂转身,看了孔谡辉一眼,孔谡辉微微点头,善後的事他和阎日会做好,绝对不会让伍子昂在元和的消息泄露出去。
伍子昂深深吐出一口闷气,嘴角含笑地离开了。在他走後,院子里又响起一人的惨叫,孔谡辉示意手下把刺客的尸体清理掉,他则带走了被废了武功的子雾。
雪越下越大,整个山庄都被纯白的雪覆盖了,似乎连老天都想把那满庄的血腥吹走以迎接那初到的新生命。
子雾被擒,孔谡辉和阎日分别命一部分侍卫和小鬼抓紧时间休息,再命其他人严守山庄。他们不知道是否还有刺客的余党,但子雾明显是刺客的首领,抓了他,对刺客也是沈重的一击。
秦歌仍在睡著,洗去一身的血气,换了衣裳的伍子昂保持先前的姿势,坐在床边守著秦歌,等著他醒来。在秦歌和儿子的身边,伍子昂的身上看不到一丝刚才他面对子雾时的阴狠与冷厉,他不过是个喜得贵子、高兴地要疯了的父亲;不过是个爱惨了秦歌的普通男子。
“哇啊……”美美的睡了一觉的小家夥醒了,这一声哭令伍子昂手足无措。一人比他快一步地抱起了小太子,熟练的一摸,他笑著说:“王爷,殿下尿了,恐怕也饿了。奴才把殿下抱出去给奶娘。”
“奶娘可靠吗?”用一根手指轻轻拭去儿子的泪,伍子昂不知道自己的脸都因心疼而皱了起来。
申木道:“王爷放心,奶娘都是温总管和阎日亲自挑的。王爷,奴才先给殿下换尿布去。”
伍子昂伸出手:“我来吧,你教我。”他错过了孩子那麽长时间的成长期,他要弥补。
申木平静地接受了,他把孩子交给王爷,手把手地教王爷给孩子换尿布。看著王爷脸上的疼爱,申木的眼睛湿润了。若那时候,陛下生产後有“那人”像王爷这样守在身边,疼爱何欢殿下,陛下也不会自焚。转过身擦擦眼睛,申木在心里道:陛下,何欢殿下现在很幸福,皇上很疼他,你放心地转世吧,奴才会日日祈祷,祈祷您来世能遇到一个爱您、疼您的人。
果然如孔谡辉猜想的那样,伍子昂不仅给儿子换了尿布,还给儿子洗了尿布。洗尿布的时候,伍子昂好像在洗世间最珍奇的一块布,脸上那个甜、笑容那个美。也因为这样,温桂才忍著没把那块脏兮兮的尿布从王爷的手里抢过来。这哪里是王爷应该做的活!
孩子被抱走了,洗完尿布的伍子昂又守在了床边。遭了大罪的秦歌仍在沈沈的睡著,不过眉心展开,似乎正在好眠。身子的伤痛比不上得到麟儿的喜悦,似乎在梦里,秦歌都因为生下了儿子而高兴著。
粗糙的手指头轻揉地在秦歌没有血色的嘴唇上来回抚摸,摸了一会儿,伍子昂觉得不够,又凑够去亲了亲。亲了还不够,他又伸出舌头舔了舔,这才觉得些微够了。
“王爷,殿下睡了,是抱过来还是……”
“抱过来。”秦歌醒了一定会想看到儿子。
温桂很快把小家夥抱了过来。吃饱了的小家夥身上多了股奶香味,伍子昂动作极为小心地抱过孩子,并没有放到床上,而是放在怀里轻拍。有子万事足,这一刻,伍子昂是深深体会到了。
“王爷,要不要奴才把殿下的小床搬过来?”看著王爷那股子高兴劲,温桂都笑得合不拢嘴了。是太子爷呢,不枉皇上受了那麽大的罪。
伍子昂想了想,用极度温柔的声音说:“不必了。皇上生产後需要好好调养,孩子在屋里会扰了他。我抱一会儿,待会我把他放床上,有事我叫你。”
“好,奴才就在外头。奶娘说殿下大概一个时辰之後又会饿。”
“我知道了。”
一直到温桂离开,伍子昂的眼神都没离开过儿子。这是他的儿子啊,他和秦歌的儿子。眼眶再一次湿润,伍子昂亲了亲儿子的小脸,傻傻地笑了。
“嘉佑……嘉佑……爹的小嘉佑……小子君……”这辈子,伍子昂都没有用这麽轻柔的语气说过话。
“小子君,小嘉佑……爹的小宝贝……”缓缓坐下,伍子昂一手拖著儿子,一手轻拍,眼里满是对儿子的疼爱与喜欢。转到孩子的“娘”身上,伍子昂更是一脸的痴缠,他的秦歌啊……他的秦歌。
带著一身的寒霜,在外头守了一夜的孔谡辉和阎日返回了寝宫。一进门,两人就迫不及待地问:“皇上好吗?太子好吗?”
申木忙著去给两人拿热汤,温桂给两人送上热茶,喜不自禁地说:“皇上和太子殿下都好,还在睡著,王爷在屋里守著呢。”
两人没有喝茶,皆是一脸的欲言又止,知道他们想问什麽,温桂笑著说:“皇上很好,没有剖腹,殿下顺顺当当的出来了。容太医说皇上做完了月子,再养上一个月,就无碍了。而且啊,皇上的体寒症说不定也能在月子里治好呢。”
“太好了!”孔谡辉的心瞬间落回了肚子里,一口就把热茶全部喝掉了。阎日也是面露喜色,虽不像孔谡辉那麽直接,却也是十分明显了。
孔谡辉推了把阎日,道:“你抓紧时间休息,完了换我,我还有事找王爷谈。”
“好。”现在是关键时期,阎日也不推辞。正好申木这时候拿来了热汤,他几口喝下,擦擦嘴就进屋休息去了。
孔谡辉和温桂一屋,阎日和申木一屋。现在温桂的屋子安置了奶娘和那四名婢女,在秦歌生产的时候阎日就已经命小鬼把昏迷中的越勒云山送走了,所以那间屋还是何欢在住。寝宫除了杂物间外也没有多余的房间,温桂和孔谡辉搬到了阎日和申木的房间,挤是挤了点儿,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那麽多了。
阎日进屋是倒头就睡,他累坏了。孔谡辉也很累,不过还有事要处理。而且他和阎日必须有一日醒著,以便随时应对可能还会出现的刺客。
喝了汤,吃了饭,恢复了些体力的孔谡辉走到卧房门口,喊了声:“王爷”。
仍抱著孩子的伍子昂把孩子放到秦歌的身边,走了出来,温桂进屋守著。孔谡辉在伍子昂耳边小声说:“刚才清理刺客尸体的时候发现刺客中有突厥人。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子雾曾说他是突厥人,我担心子雾和突厥勾结。我们派往突厥的使团怕会有危险。”
伍子昂眯起双眼,想了一会儿後说:“你马上派人给子华,让他找机会速速离开突厥回京。我写封信给边关的大将,让他们做好准备。皇上现在是万不能离开元和,京中有太师,倒也不必担心。不过……派人保护太师的安全。”
“明白。”
“我在元和的消息一定不能传出去。女贞那边以为我死了,正在乱著,不能出岔子。”
“放心好了,这里的守卫都是我和李韬精心挑出来的,不少人都是曾跟著王爷从梁州过来的。至於小鬼和暗夜门的人,王爷也只管放心便是。”
伍子昂语露感激地说:“多亏有你和阎日在,皇上现在不能受累,我也分不出精力去管这些事。”
“王爷跟我还客气什麽。”孔谡辉淡淡一笑,“我这条命是王爷救的,这麽多年王爷也没少为我的事操心。我一介江湖人,能得到皇上和王爷的信任,这还有什麽可多说的?”
伍子昂轻轻给了孔谡辉一拳,笑道:“那我便不跟你客气了。”接著,他神色一黯,无奈地说:“女贞那边我还得回去,这一去又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我最多也只能陪皇上和孩子一个月。我注定是要亏欠他们父子了。皇上和太子的安危我就交给你了。”
孔谡辉“大逆不道”地也给了伍子昂一拳,坚定地说:“放心吧。”
伍子昂伸手,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
“父皇,父皇……爹爹回来了,爹爹回来了……”
“父皇,抱,爹爹抱。”
“父皇……”
梦里,他和子昂的孩子一手牵著他,一手牵著子昂,是那麽的高兴,那麽的幸福。子君,他和子昂的子君是他生的,是他经历了磨难亲自生下来的。他是男子又如何?他可以为他深爱的人生下孩子,他可以不用再把希望放在一个他万分厌恶的女人的肚皮上。
梦里,秦歌幸福地笑著,那样的笑从未在他的脸上出现过,即使是喜悦,他也仅会淡淡的勾勾唇角。可是,此刻,看到子昂抱著他的孩子向他走过来;看到子昂在孩子的小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听著孩子一声声地喊爹爹,他就忍不住扬起嘴角,尽情地欢笑。那是,他为子昂,生下的。
“秦歌,秦歌,醒醒,快醒醒。”
是谁在打扰他的好梦?
“秦歌,醒醒,快醒醒,你不想看看我们的小子君吗?”
子君?子君不是在子昂的怀里吗?啊!子君呢?
一阵冷汗冒出,秦歌猛地睁开了双眼,柔和的烛光顿时映入,秦歌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冷汗仍在冒,他下意识地喊:“子君?子君呢?”
“子君在呢,在你身边呢。”有人亲了他的唇角,被吓醒的秦歌稍稍恢复了意识。定睛一看,秦歌蹙了眉心:“你多久没刮胡子了?”
伍子昂亲亲秦歌自从有孕後便不再有胡子的光滑下颚,委屈地说:“你一直都不醒,我担心的不得了,哪里还有空去管自己的胡子。我一会儿便去刮。”
这时候才觉得浑身都痛得厉害,秦歌想起来自己确实生下了孩子,他马上又问:“孩子呢?”
伍子昂笑了,温柔地说:“你转个头就能看到了。”
秦歌立马转头,然後他愣住了。
“我就猜著你醒来肯定要看孩子,所以把孩子放到了你身边。”
秦歌的眉心渐渐平展,他勉强伸出一只手,轻轻地碰上儿子的小脸,不确定地问:“是儿子吧?”
“是,是儿子,我瞧过好几遍了。”伍子昂伸手把儿子抱到怀里,方便秦歌看。
摸著儿子的小脸,秦歌忘了生产时的痛苦,尽管他的下半身现在跟不是他自己的一样,通到麻木,他的嘴角也是明显的喜悦。是儿子,果真是儿子。
伍子昂一手拉过秦歌的手,细吻,眼眶发热。他知道,秦歌如此高兴不是为别的,只是因为是“他”为他生下了儿子,唯一的儿子。
秦歌抬眼,黑影罩下,嘴被人含住了。
不含任何情欲的缠绵的吻,秦歌是喜悦,伍子昂是深爱,直到脑袋里闪过不能压了孩子,伍子昂才稍稍退开,哑声道:“辛苦了。”
秦歌只是笑,笑得如梦中般开怀,引得伍子昂又忍不住吻了他。
“温桂,皇上醒了。”
“奴才去拿药,拿鸡汤。”
外头传来跑远的脚步声,伍子昂把秦歌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说:“虽说没剖腹,可你的身子还是受了重创,容太医说你的骨头缝都开了,得做月子。做完月子还得养一个月才能好。”
秦歌嗯了声表示知道了,他不会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尤其是他有了孩子之後。之前调养身子他在床上躺了大半年,这一个月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你何时回女贞?”他仍是君王,仍要以大局为重。
伍子昂佯怒道:“都说了以後不许你再操心国事。何时回去我自己有计较,你现在只管养好身子。”
秦歌倒是不生气,淡淡道:“我也只是问问。你不让我操心国事,我可以做到。你不是说我是你老婆吗?你要做什麽事,我做个做老婆的也得清楚吧。”
伍子昂无赖地笑了:“那是那是,是我多想了。”秦歌承认是他老婆了!若不是场合时间不对,他一定要设宴三天!
“那你何时回女贞?”
皇上深知如何摆布臣子的心,他刚刚一承认自己是某人的“老婆”,某人马上言无不尽地回道:“等你做完了月子我就回去。我走的时候吩咐阎泯弄乱女贞,越乱越好。越勒耶以为我死了,我做了手脚,让他以为那些刺客是越勒楚派去的。为了安全起见,我不让阎泯给我送信,不过以我对越勒耶的了解,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越勒楚,说不定现在两人正对上了。”
“那你要如何跟他解释你的失踪?”
“呵,容易。我只说我被河水冲走了,受了重伤,光是养伤就花了好些十日,又要秘密返回女贞。越勒耶绝对不会怀疑。女贞的事你放心吧,最多一年,我就会把女贞归入大东的版图。”
秦歌的手贴紧伍子昂的脸:“在那里,还好吗?”又要分开了。
伍子昂的声音哑了:“不好,想你,每天都想你。这次回去不仅想你,也想儿子。”
秦歌抿了抿嘴,刚要开口,就被人截断了。
“我不想跟你和儿子分开,可是若不永绝後患,我日後会与你和儿子分开得更久。”伍子昂亲亲秦歌,亲亲儿子,“我希望在儿子懂事之後,我这个做爹的能天天陪著他,看著他。现在他还小,即使我不在他身边,日後他也不会疏远了我。秦歌,我不是说笑,我要把这个天下都送给你,送给我们的儿子。我要让我们的子君登基後不用再担心四周虎视眈眈的饿狼,我要让我们的子君安稳地做他的皇帝。”
秦歌久久没有说话,眼中的深情与爱恋却几乎溺毙了伍子昂。交缠的气息久久没有退去,直到屋外传来温桂的声音,两人相贴在一起的唇才分开。
“进来吧。”
温桂和申木进来了,一人手上捧著药,一人手上捧著鸡汤,两人的身後是容氏父子。不是没瞧见皇上红肿的嘴,所有人都当没看见。
把儿子重新放回床上,伍子昂先按照容念的指示给秦歌换了药,然後让秦歌侧躺著半扶起他喂他喝了药,喝了鸡汤和小半碗的稀粥。在後穴的伤好之前,秦歌只能喝些汤汤水水。
秦歌的情况一切都好,放心的诸人也不打扰皇上和王爷,都退了出去。在他们离开後,秦歌的第一句话是:“何时休了柳双?”
伍子昂笑了:“我会给子英去信的。等我回京之後我直接搬进宫,谁也别想把我赶出来。”
秦歌很满意。
(20鲜币)沈溺:第一百三十章
三天过去,刺客没有再出现,伍子昂一方面命孔谡辉和阎日加强山庄的守卫,一方面又以秦歌的名义给京城的林甲子送了封密信,告诉他年节前秦歌会带著刚出世的小太子动身回京。贵妃娘娘的灵柩已经运往京城,林甲子要在年节之前办妥贵妃的丧事,等秦歌回京之後要为太子庆祝满月。太子出世,林甲子的喜悦不亚於伍子昂,虽然贵妃娘娘“不幸去世”,令人伤感,但大东後继有人,却是比什麽都紧要的事。
林甲子担心皇上和太子的安危,回信劝说皇上最好早日回京,秦歌以天太冷,太子又早产,需要小心谨慎为由拒绝了。对此,林甲子没有疑义地接受了。皇上好不容易有了子嗣,还是小心为好,何况天确实太冷了。十二月已入年关,朝中事务繁琐,林甲子也不再催皇上早日回来。
京城的事秦歌和伍子昂放心地交给了林甲子。到了月末,伍子昂就要返回女贞了,两人分外珍惜在一起的时间。晚上,把熟睡中的孩子交给奶娘,伍子昂给秦歌上了药,都收拾妥当後才上床歇息。自从孩子出世後,除了喂奶,伍子昂几乎都是亲自照料孩子。就是秦歌,他也是亲自服侍,不加他人手。不管是对秦歌还是对孩子,他都所欠良多,要趁著走之前多做些。
秦歌孩子坐月子,为了避免他受风,伍子昂和秦歌分被而眠。钻进自己的被窝,躺在床边的伍子昂给秦歌掖好被子,然後放下床帐。他还不困,所以半坐在床上,陪秦歌闲聊。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伍子昂忙著照顾儿子和秦歌,身边又常常有人,他还没怎麽跟秦歌好好聊聊。
一手绕过秦歌的头,轻抚他的脸颊,伍子昂垂眸凝视秦歌,问:“怀子君的时候反应大吗?”没有陪秦歌待产这件事将成为他这辈子永远的遗憾。
秦歌淡淡笑道:“还好,比起柳双怀孕那会儿,我的情况算是好多了,就早上起床的时候会犯恶心,可以说是能吃能睡。五个多月的时候,胎动越来越明显,肚子越来越大,身子变沈了,行动有所不便,孩子也爱闹腾了,会有些不适。”
伍子昂的眼里满是心疼和愧疚:“都怪我太笨。我走的时候你就恶心、想吃酸的了,我都没上心。”
秦歌把手伸进伍子昂的被窝,环住他的腰,隔著被子贴紧伍子昂,这才说:“若不是他们向你通风报信,你会想到我有孕吗?你听到的时候怕不是以为他们在说笑。我吃了凤丹之後过了几个月才有的身孕,我当时很担心,凤鸣王的信上说服下凤丹後马上就会有孕。幸好,我後来还是怀上了。”
伍子昂无奈地叹气:“你啊,这麽大的事你竟然瞒著我,这辈子想起来我这心里就不安生。若不是他们派阎涣去女贞告诉我,等我回来才知道自己有了儿子,我非气疯不可。秦歌,我不喜欢你什麽都为我考量好了,却把你自己忘了。我宁愿你能多靠著我一些,这样我心里反而踏实、好受。”
秦歌没有开口,过了一会儿,他才说:“若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你一定会从女贞回来。朝中有四成的人反对你,太师又不知道你我的事,担心你夺权,这个时候你最好是避开风头。我不是不愿靠著你,而是你有你要做的,我也有我要做的。这天下,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这些我都明白,我就是希望你有的时候不要那麽冷静,不要把利弊都想得那麽透。”伍子昂右手搭上腹部,隔著被子握住秦歌的手,“若你一开始告诉了我,也不过是女贞那边延缓一些。等你生了孩子,我还是会去女贞。这几个月,我没有陪著你,没有陪著我们的子君,我心里难过。”
秦歌的口气放软:“对不起,这件事现在想想,我确实应该让你知道。最初我担心自己要剖腹,担心自己出事你会受不住,所以一直想瞒著你,想等到孩子平安出世後再让你知道。”
“你啊。”伍子昂的心窝阵痛,“你若出了事,我怎麽办?哪怕是剖腹,我在你身边也好过你一个人。秦歌,答应我,今後不管是什麽事,都要让我知道,都要让我陪著你。”
秦歌点点头:“好,我答应你。你不是要逼宫吗?今後只会是你有事瞒著我,我这个皇上手无大权,还有什麽能瞒住我们的摄政王?”
“哈,”伍子昂很是得意,“对你啊,只能用这个法子,不然今後你还不知道要瞒我多少事呢。我现在就盼著咱们的子君能快快长大,我也能早一点当你的梁後了。”
秦歌嘴角的笑加深,看得伍子昂恨不得一口咬上去。他和秦歌半年未见,见了自然是欲望难耐。可之前秦歌快生了,伍子昂只能忍下,现在秦歌的身子又不行,伍子昂还是只能忍,要不就是趁自己沐浴的时候用手解决解决。不敢再看秦歌的笑,伍子昂稍稍撇过头,没话找话地问:“凤鸣王的那封信呢?我瞧瞧。”
秦歌没有回应,伍子昂低头看去,却见对方眉头微蹙,似乎有点为难。他问:“怎麽了?信上有什麽我不便看的?”
秦歌斟酌地问:“子昂,对我父皇和你父亲间的事,你知道多少?”
伍子昂愣了,想了之後回道:“父亲远在京城,我与母亲和弟弟们住在梁州,父亲一年不过回家两次,回来也住不得几天,极少谈皇上和宫里的事。再後来我进宫陪你伴读,日日与你住在一起,虽说与父亲见面的机会多了,但说得也不过是我的功课,还有让我多多照顾你。怎麽了吗?”
看来父皇与伍叔的事子昂并不知情。秦歌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伍子昂,伍子昂见状心里犯了嘀咕,又问:“可是凤鸣王的信上说了先皇和我父亲什麽事?我去凤鸣那次,凤鸣王也跟我说提起过我父亲,不过我听著挺糊涂,凤鸣王似乎想恨我父亲,但又恨不起来。他们之间曾发生过什麽吗?”
“你知道何欢的身世了吧。”还是告诉子昂吧。
伍子昂点点头:“阎涣跟我说了。”
秦歌已有所指地说:“我与你之间,也许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
“秦歌?”
“温桂那里有一个盒子,我交给他妥善保管的,你去要来,信在盒子里。”
看了秦歌一会儿,伍子昂满腹疑惑地下床,衣裳也没批,仅穿著里衣就出去找温桂了。虽然自己与伍子昂是这种关系,两人还有了孩子,但秦歌拿不准伍子昂知道当年的一些真相後会不会无法接受。
很快,伍子昂手上拿著信回来了。先到炭火边把身子考暖和了,他才上了床。取出信,伍子昂看了秦歌一眼,把信打开。
秦歌一直注意著伍子昂的神色,见他的眉心越来越紧,脸色也越来越严肃,他伸出手搂紧伍子昂的腰,闭上了眼睛。耳边,是伍子昂稳重的心跳声,秦歌在这个时候选择了沈默。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伍子昂把信折起来放到了一边,然後一只温暖的大手放在了他的头上。
沈默围绕著两人,在秦歌脸上轻抚的手指却是力道适中,透著温柔。久到秦歌想著要不要自己先打破沈默时,伍子昂开口了:“先皇和父亲已经去世,娘也不在了,就是凤鸣王也走了。他们的事情我们无权评说,你我和孩子只要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就够了。”
秦歌慢慢吐了口气,说:“我以为你会介意。”
“为何要介意?”伍子昂淡淡笑了,低头看著秦歌说,“虽然父亲和先皇在一起,但父亲从未让母亲难堪过,母亲提起父亲有的也仅是幸福。我相信,父亲对母亲做到了他能做到的一切。只是感情的事谁也做不了主,先皇是那样的一个人,他若看上了父亲,父亲只有接受的份儿。看起来,我就顺利多了,你心里只有我,我心里也只有你,没有他们之间那麽多恩怨情仇。就是柳双,她现在心里爱著的也是子英。”
“你能看开便好。”秦歌仰起头,淡淡笑了,“父皇与你父亲;我,与你。若我像父皇那样找个女子生下子嗣,秦家与伍家之间也许仍断不了这份情。想来,你我两家之间的孽缘断在我的手上了。”
“什麽叫‘孽缘’?”伍子昂不乐意了,“这只能说明伍家的人会爱上秦家的人,秦家的人也只会爱上伍家的人,这是你我前世就定下的缘分。哪怕先皇不召我进宫当你的伴读,我也会因为其他的原因而爱上你。”
“先爱上的是我,若不是我勾引你,你不会对我动心。”秦歌平淡地说。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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