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多少日子,竟是头发都白了。”燕洵轻声道,“害人终害己。”
“他的病当真不会好了?”镜枫夜还是有些担忧。
“心病还须心药医,解药就在我手里,我不给解药,就是神仙来了他也不会醒。”燕洵叹息道,“这样歹毒的法子我向来不愿意用,和和睦睦的不挺好的。可险些丧命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我若是放过他,谁又来放过我呢?”
镜枫夜想到当初在山坡土下找到燕洵的样子就浑身难受,赶忙道:“大人仁善,留了他一条命,若是按照原来的律法来,他是要砍头的。”
“砍头不过是碗大的疤,太便宜他了。”燕洵冷哼道,“我可不是那么仁善,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不然我又成了什么呢?我不是圣人,会生气会伤心会报复的……”
“这才是人之常情。”镜枫夜低着头,看着燕洵神气活现的样子,紧张难过的心慢慢放松。
那些噩梦一样的经历终究都已经过去,如今燕洵病好了,再喝一些日子的汤药就能祛除身体里的毒,再慢慢调养,总能长命百岁的。
深夜,两匹战马前后进城,分别去了河那边和宫里。
战马安静的站在水泥楼前面,道兵上前敲门。
不一会儿,镜枫夜穿戴整齐打开门,看了眼道兵道:“找大人?”
“镜大人。”道兵拱手,“是杨将军和杨小将军的密信,分别两封,燕大人和卫将军的。”
“稍等。”镜枫夜让道兵进屋等着,他自己则是进了里面小间中。
燕洵仰面躺在炕上,眉头紧蹙,睡得并不安稳。
自从一场大病,燕洵晚上就一直睡得不是很好,他总会想起那些喝着馊了的汤水,嚼着猪吃的草的日子。身上有着高热,呼出来的气都很烫人,身上好像还有那种烙印,一直纠缠着他。
哪怕是病已经好了,燕洵也还是控制不住的回到那种窒息的状态。
“大人。”镜枫夜喊了声,见燕洵没动静,便凑过去吻他。
细细的吻。
燕洵薄薄眼皮下面的眼珠转了转,睁开眼。
两个人的嘴唇分开,燕洵也彻底清醒。
屋里只点了一盏油灯,外面还罩着略微不透明的玻璃罩子,炕上便很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