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闻曜风和白淳在楼上过剧情,外场混乱中演员组几乎得手,杀了双胞胎姐妹措手不及。
潘笑姜且伪装作喷火掷杯的手艺人,从入场起就一直混迹在他们四人附近,强行另写剧本准备收渔翁之利。
与此同时,柯可柯爱一转败势仓皇逃窜,被两面夹击终于错失一员,尾巴被当即割断。
潘笑割尾时间太晚,如果卡在巫女自爆前就可以直接获得胜利,现在也只能被动地跟着剧情变化走。
数十人在天守阁楼上楼下补妆开会,编导临时过来补拍了一段花絮,方便之后正片放出来的时候能给观众们一个解释。
采访一下,淳哥为什么会抢走那段红线?
闻曜风在闭着眼养神,听见问题时侧眸看了他一眼。
白淳喝完水把瓶子交还助理,神色如常:我以为红线之后还要用到。
编导心想您这借口也真是找的天才,白淳又道:狐狸尾巴有两条,他那条给出去,大不了我的借他。
红线只有一条,交出去就没了。
编导处在社畜状态和嗑糖模式的边缘线,转化地非常艰难:好好的
等编导撤了,闻曜风才凑过来。
白淳瞧见他,扬手把那缕线亮了出来。
这是哪儿来的?
闻曜风懵了几秒:你不记得了?
白淳皱眉:你录着综艺突然掏出这么个东西,万一闹出绯闻什么的很麻烦。
你真不记得了??闻曜风把那截线展开,在他手腕旁边比划了一下:这是系我和你的啊。
白淳怔了两秒,后知后觉道:这是今天早上刚开始录节目的时候
闻曜风眯眼盯他。
录铃阵那段白淳刚才还话语冷冽,这会儿终于回过神,冷不丁敲了下自己脑袋:早知道我就不抢了。
第一关过铃阵的时候,规则限制他们要手腕相连,不能分头行动。
过关以后编导就说可以解绳子了,两男人强行绑一块呆一整天也不合适,自然配合着都解开了。
其他几组把红绳扔的扔放的放,只有闻曜风贴身收着,舍不得丢。
合着你抢的时候还没认出来?闻曜风又好气又好笑,作势把红绳收回兜里:那还我,它跟你没关系了。
白淳耳朵尖都是红的,一时间没法开口再要,闷闷道:幼稚鬼。
再就位时,总导演也抵达了现场,严谨明确地和所有嘉宾讲等会的拍摄方式。
现在潘柯是人,姜白是狐,闻曜风和巫女都算半妖,人狐任意一族全灭游戏结束。
佛经的作用有两种,第一是把佛经拍向巫女胸口,度化她的灵魂再入轮回,第二是扔进火里,让在场所有妖鬼都魂飞魄散,也包括巫女和所有妖族嘉宾。
选择看你,根据直觉行事就可以。
四个镜头准备就位,三,二,一
九尾狐自高楼破窗而入,咆哮一声再化人形,变回手提太刀的九尾巫女。
她手中长刀鲜血淋漓,每走一步都落下血印。
都是些废物。她冷笑道:妖如何,人又如何。
不过都是凭着欲念肆意妄为,置同族如笑话。
今天血祭一场,黄泉路也好结伴。
巫女瞳色一厉,拔刀就劈向闻曜风,后者反手格挡,双刃撞出金石之声。
阴阳师领着其他三人冲上顶楼,伸手掷符而去:急急如律令
巫女笑容凄厉狰狞,转身就要袭向另外三人,阴阳师大吼一声:还愣着干什么,烧经啊!
闻曜风手捧经书快步向前,示意其他人帮忙架住这个失控的女人。
说时迟那时快,巫女竟然口衔刀柄猛一侧头,将潘笑胸口玉佩割断!
导演冷酷报名:潘笑你死了。
潘笑脸色一绿,捂着胸口倒了下去,听话地继续扮演尸体。
阴阳师突然自身后扳住巫女双肩,闻曜风即刻把佛经印在她的胸口。
巫女露出痛苦神情嘶吼一声,挣扎时骂道:你们不为什么
她踉跄着跪下来,阴阳师也随之双膝跪地,红着眼眶低声道:快醒悟吧。
松开我还要好痛
闻曜风意识到净化没有完全结束,双手按着佛经不敢松开。
巫女心知大势已去,混乱中掏出一枚浑圆蓝玉,丢给了不知所措的柯爱。
你生作狐狸,还不如那个护着我的人类,巫女恨恨看了一眼白淳,央求柯可道:快走,离开这里,替我们活下去
阴阳师脸色一变,按着她道:快去抢,那是她的内丹!!
闻曜风头皮都是麻的:这佛经还用按着吗?!
不用,你快去抢!!!
闻曜风起身就冲去找柯爱,冷不丁踩到某个尸体的手,然后条件反射地道歉:抱歉抱歉哥们,没看见。
某潘姓尸体憋得脸都绿了,想应一声也强行憋着。
柯爱完全没想到最后一个人类居然是她自己,抓着蓝玉一咬牙就从白鸟台跳了下去。
闻曜风:!!!!!
两只狐狸面面相觑。
姜且双手捂头:我有高血压不能跳楼!
白淳指楼梯道:走这个?
阴阳师快速摇头:走楼梯来不及,楼底下有马车候着呢,要追上只能靠跳白鸟台。
半妖曜狗子:靠
柯可一个看着清瘦纤细的ALPHA都说跳就跳了,现下两个老戏骨四个镜头还有心上人都在这看着。
闻曜风心想小时候丢过一回脸了,这回说什么也要破了心魔,竟然也没有过多犹豫拖延,迈步就上了白鸟台。
白淳没想到他为了这节目真打算跳,快步上前想要替他。
闻曜风站在白鸟台边缘,一眼就看见柯可刚从巨型充气垫上爬开,三层楼的高度直接把他呼吸都攥了起来。
小时候的恐惧好像要又一次重现。
小学举办运动会那一天,他爸妈维持许久的和谐幻象被打了个粉碎。
隔壁班的一个家长居然也是父亲的情妇,还笑盈盈地过来打招呼。
他妈妈崩溃到眼线淌了满脸,闻曜风站在高桥上,发令枪即将鸣响。
所有小孩都有父母牵着,只有闻曜风站在那里,好像从一开始就不应存在。
那次坠落实在屈辱又无助,他原本执意要证明自己,最后却什么都不是。
摔得半身淤青伤痕,最后也没能够挽回什么。
他闭上眼睛,任由高处长风扬起发梢。
然后在晦暗记忆扩散的前一秒跳了下去。
失重感一瞬间被打开阀门,四肢不受控制地反向上扬,时间突然就好像被放慢了数百倍。
他在坠落,像被剪断双翼的鸟,像被光芒放逐的启明星。
须臾间,另一只手强有力的抓住了他,先是用力往上一带,又同样不受控制地被重力和惯性一起推着往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