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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被死对头买回家——羽蛇(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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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岩心中一跳,忽然明白了曲沉舟为什么要选在避人的地方,单独与他谈。

他们虽然接纳了曲沉舟,但对于这人的身份仍是一无所知,重明不问,也不要别人多问,这也就罢了,可是要他瞒着重明

他知道曲沉舟可怖的未卜先知和运筹帷幄,也能掂量自己的斤两,若是重明不在身边点拨,曲沉舟有心算计的话,他根本没有可以躲闪的机会。

见他惊疑不定,没有说话,曲沉舟垂目看着地面。

白将军,西苑一行,你也该看得清,四周看不见的敌人虎视眈眈,只靠世子一人还不够。

我曾对白将军说过,白家不应当只做柳家附庸,这不是在离间你们,而是两肩齐担,才能更稳妥,世子也会少了许多压力。

白石岩不能不认同这个说法。

在去西苑之前,曲沉舟就专门嘱咐过他,如果到不得已的情况,让他不再附和着柳重明,而是站在重明的对面,反而会扭转形势。

他平生第一次当着许多人的面,与柳重明起了争执。

虽然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可那一刻,他忽然有种感觉,重明需要他,不是需要他站在身后,而是并肩而立。

虽然让白将军瞒着世子,但我想做的事,绝不会伤害到两家半分。

白石岩见曲沉舟说得诚恳,也不忍心再板着脸,不解反问:重明对你无有不应,你与其找我商量,为什么不求他帮忙,他能做的比我更多。

这件事世子做不了,也不能让世子去做,曲沉舟再叩头:此事若成,我们的胜算有七八成,若是不成,世子恐陷入万难困境,求白将军成全!

白石岩左思右想,终于叹口气,搀他起来。

叫什么白将军,还是叫大哥吧。

我比不了你们,能想到那么远,你想让我做什么,目的又是什么,明明白白解释给我听,我就帮你瞒着重明。

隔着前襟,曲沉舟的手慢慢摩挲着胸前的玉佩:好。

老天开眼,让他重活一次,得到了所有曾经奢望渴求的东西,不想失去,不舍得失去。

从前他的眼里只有重明,可如今,他想保护更多的人。

不惜一切。

如果有一天他的眼角红了片刻,待平息下去,才慢慢说道:如果有一天,我与重明决裂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心想事成!

我单方面宣布,今年我要做个甜文写手,冲鸭!

第125章大雨

铁锁生了锈,被钥匙捅得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片刻后,铁门被人推开。

年轻的狱卒弓着身,在前面提着灯笼,引着人直走到昏暗的尽头,将墙上的几盏油灯点燃,才又默默地退出去。

廖广明负手站在木栏外,面色隐藏在阴影里,一声不吭。

里面的人匍匐在污脏的草堆上,听到他的脚步声,也只颤了颤,没有抬头。

这沉默像是对峙,又像是无声的逃避。

潘赫。

廖广明的声音中添了许多疲惫,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眼下这个样子,也想不明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他在皇上身边很久了,能从点滴细微中猜到皇上的想法,所以早就知道皇上已有些厌倦,或许从皇上放任他和薄言明争暗斗时起,就该警惕起来。

皇上渐渐觉得他不再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在潘赫交到自己手上时,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好的机会,是皇上给自己的一次考验。

可他没想到的是,皇上不光没向他透露更多的信息,还为他精心挑选了棘手的对头。

接下来,似乎一切都变得一团糟。

潘赫嘴严得撬不动,他还没来得及猜到究竟是什么生死相关的事,柳重明步步逼近,一面向他要人,一面拿走了民科的案子。

柳家在朝中势大,他若不还,几乎没有多少衙门肯配合他,剩下的几个不过是仗着有唐侍中撑腰,也是拿他出去当枪使的。

皇上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委以重任,他曾经的恩宠如同指间沙,再也留不住。

薄言遇袭的事,是直到于公公问完那句话后,才听人说起的,而那时,听说甚至声称亲眼见到的人,数不胜数。

他急匆匆地去找薄言,对方只大度地让他不用放在心上我信师弟。

可他知道,如果不是薄言开口,皇上又怎么可能知道,在薄言身上留下的那一掌,是怎样的武功路子,又怎么可能连他的辩解都懒得听。

再到春日宴上不得不应下的赌约,潘赫已经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了,南衙的疯狗咬住了他,这场赌约才是皇上给他最后的机会。

他需要一片最好的场地练兵,而城里南北衙盘踞许久,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潘赫。

他又叫一声,见到血污中的人微微动了动,冷笑一声:万没想到,留你一条狗命,居然到最后还有点价值。

我祝你他想了想,嘲笑似的轻声说:能在他手里多熬些日子。

其实他更想当面对柳重明说点什么,或者说,他很想看看,踌躇满志的柳重明又是如何铩羽而归的。

就像曾经的他一样。

到底还是年纪小,不知天高地厚皇上身边,哪是那么容易去的。

再上到地面上时,夜风凉了起来,与下去时的干闷空气截然不同。

廖广明扯着缰绳在原地转了几圈,嗅到空气中越来越潮湿的味道,心头忽然很堵得慌。

有的人,命真是好。

上一年南方的大雨似乎提前预支了这一年的额度,自从过年那场大雪之后,就再也没见半滴雨水。

百姓祈求的瑞雪兆丰年,却等来了春旱。

二月三月里,还习以为常,心平气和地牢骚两句,到了四月五月仍是干热,慌了神的人不在少数,田间地里更是一片愁容。

皇上也令人数次祈福求雨,但老天爷仿佛瞌睡未醒,对下民的祈祷恍若未闻。

直到太史局司辰江行之呈上一篇求雨赋,辞藻华美,诚心恳切,为黎民苍生,字字泣血。

皇上读来大为震动,问了江司辰,才知道是狱中的昔日容探花所作,托了凌河转交给江司辰的。

许是想起当年金殿上年轻人的淡定从容,还有那妙笔生花的飞扬文采,皇上将求雨赋反复读了几次,令人传抄出去,将容九安的那一份手书焚烧在祭台之上。

当夜,雨落倾盆,今年,畅快淋漓的第一场雨。

柳重明撑着油纸伞,踩在积了水的石板路上,靴子湿了大半,才在荷塘边便把人找到。

当心着凉。

他把伞遮过去,看着曲沉舟的脚泡在水里,不老实地一漾一漾,涟漪将水面上刚刚展开的荷叶摇得乱动。

不凉。曲沉舟把伞推开,用手心接着雨:前几天都下透了,现在只是毛毛雨。

的确只是毛毛雨,只在头发上凝成细细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小狐狸变成了湿漉漉、毛茸茸的一团,乖得有些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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