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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被死对头买回家——羽蛇(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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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罪当斩,柳重明伏在地上不敢起身:臣愿捐出四十万两,不敢求皇上原谅,只求留臣一条性命,愿为皇上鞍前马后!

不等虞帝呵斥,他忙接着说下去。

臣南边的铺子传了消息,说得了颗品相极好的灵枝草,臣听说太后娘娘近日身虚体乏,已令人一路快马不停送来京城,想必三日内就能到。

臣还教人赶制了一批佛香,送去各地庙宇,乞求皇上和太后娘娘身体康健,福寿延绵。

臣自知罪孽深重,忤逆不教,今日特来请皇上责罚。

柳重明以额头抵着手背,不知是真的入了戏,还是从未在人面前如此伏低,甚至听到自己声音中的哽咽滞涩。

皇上八岁起养在太后名下,自登基后,尽心尽力服侍太后,始终以孝字当先,为大虞美谈。

但凡提及太后,皇上总是要给些薄面的。

更何况,他心中清楚,这无非是走个过场。

若不是皇上知道他贪下潘赫多少钱,哪还会有之后的事呢?

若不是皇上看中他的贪得无厌,又哪会将密不透风的墙上凿出点破绽,让他得以从中窥得一二呢?

虞帝果然沉吟片刻,沉声斥道:念在你诚心悔过,朕就看在太后的情面上,饶你一次。下次再犯,必然不能轻饶!

这第一道试探算是过了关,柳重明叩头谢恩,才又继续道:皇上,潘公公他

他欲言又止,御书房里因为他这几个字,陡然冷了下来。

是故作不知?是立刻把他赶出去?还是

柳重明努力地调整着呼吸,过了许久,余光里见于德喜从他身边走过,去御书房外吩咐了几声,外面愈发安静下来,人这才回来。

清了场,才是他们要真正谈起来的时候。

潘公公说他双手撑着地面,低头轻声说:那两个人已经不在了。臣愿为皇上鞍前马后,翻遍大江南北,找齐这两个空缺。

御书房中翻动折子的声音骤停,柳重明在心中默默地数着数,并不急着立即开口。

其实并不需要他多解释,皇上也该知道他在说什么,无非是震惊于这样单刀直入的开场。

看似稀松平常的话,却已经说明,他什么都知道了。

而以皇上的自傲,必然不会放低身份,来详细地问他究竟是如何得知这前因后果的。

这是无意识中的压制。曲沉舟这样对他说:罪生子既然对皇上很重要,他该是比你还迫切需要一个人,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

廖广明那样一味服从的蠢货已经不能满足皇上。

你要让他知道,你背后有白柳两家,你足够聪慧,足够通透,再有一些掩盖不住的野心和贪婪,他才会有兴趣栓牢你,才会放心大胆地控制你。

因为他觉得他可以。

这也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该有的征服欲。皇上抵挡不了这种诱惑,我了解他。

他年轻,他聪明,他蓄满力量,他是柳家未来的当家,也将是大虞的中流砥柱。

这是他会被皇上忌惮的原因,也是皇上急切地想要捕捉他的理由。

皇上不会拒绝他,就像鬣狗不会拒绝送上门的肥肉一样。

过了许久,虞帝缓声开口:哪两个?

柳重明的回答很快:十七,二十五。

罪生子们没有名字,只有排着顺序的编号,从皇上动手的第一年开始。

得怀有双生子的妇人,得其中一人养着,而另一个没出生的孩子连同妇人一起死去,采血肉化为一碗羹汤。

这许多被刻意造出的罪生子们,成了皇上的草替儿,担着皇上的先天罪,每年温药取血。

虞帝哼笑一声:什么十七,二十五?

柳重明的目光扫过面前的桌脚,慢慢抬起,只落在书案角的折子上,才一字一句地答道:罪生子。

于德喜。

虞帝平缓的声音中,于德喜两步上前,向柳重明一躬身:世子,得罪。

柳重明未来得及开口,一个耳光重重地落在他的脸颊,紧跟着第二个、第三个。

于德喜左右开弓,接连打了七八个,才重退回到虞帝身边立着。

这几掌不留余力,柳重明的脸颊如被火燎烤,嘴里都是血腥味,却当即在阶前叩了三个头:谢皇上恩典!

虞帝冷冷地俯视着他:朕这是要告诉你,有些话,不可以乱说。

臣谨记皇上教诲!柳重明再拜:必不负皇上所托!

朕什么都没有说,虞帝盯着他:是你爹告诉你的?

柳重明知道这话的意思,如今他半只脚已踏进门里,能不能赶在门关之前成功进入,关键就在这之后的问答了。

回皇上的话,臣的确是从我爹那里知道当年算卦之事,只是之后关于潘公公的一切,都没有透露给我爹。

原来阿正不知道,虞帝冷笑:重明,你还小,朕并不缺人用。

皇上,古有十二拜相,臣明年便可加冠,并不小了,混沌荒唐这些年,已是惭愧,只望能补偿从前,而且

柳重明微微抬起下颌:臣是柳家未来的主人!

御书房中一时安静下去,在这一句话后,他仿佛变成了一团空气,无人理睬,无人注视。

于德喜低眉顺目地在桌边研墨,虞帝舔饱了笔尖,专心批着折子。

刚刚的对话仿佛呵在冷风中的一团气,转眼间消散得干干净净,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

柳重明仍跪着不动,脊背挺得笔直,没有半点退去的打算。

因为他贪心,因为他所求甚多。

房内掌起灯火,虞帝才在于德喜的搀扶下起身,路过他身边时,呵斥一声:出去跪着。

柳重明叩头,跟着出了御书房,当真在门外老实跪下。

天已经黑得看不清云彩的轮廓,夏天的夜里并不寒冷,可宫中独有的寂静却在风里裹了凉意。

青石板像是接着地下的冷泉似的,膝盖以下渐渐麻木起来。

他挺直脊背,盯着面前雕花木门上一个个空洞,觉得里面像是藏着一只只血红的眼睛,窃窃私语着,只等门开,便飞扑出来将他分食。

子时过后,最先来看他的是柳贵妃。

他自然不会起身,也什么都不肯说,僵持半晌,柳贵妃只得递了参汤过来,看他喝下,才不舍离去。

柳重明看着姐姐渐行渐远,忽然有些理解曲沉舟曾经的沉默寡言。

许多事无法宣之于口,越是面对重要的人,越是想去保护,越是想要站在前面,以身相替。

他从不后悔贪下潘赫的那笔钱,甚至感激庆幸,能有机会让沉舟所说的那个恐怖前世不再重现。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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