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or,!amor e’palpito!(是爱情!是爱情!)
Sempre lieta ne’ritrovi!(我们在爱情里获得永生!)
两道音律和声绮丽梦幻,纠缠、对立,自问自答。每一个来回都碰撞出精妙绝伦的力量感,就像专为两人量身定做一般,从调性到和弦,从呼吸到变奏,升华出无比绚烂的火花!
最后,小提琴声猛然拔高,化作飞鸟嘹亮的尖啼,大提琴稳稳向下方沉淀,在连续多个变奏中拉开距离。最后一个coda到来之前,g小调主题再度响起,大串的对位琶音跨越遥远的十三度音差,两个声部狠狠拥抱在一起。
太美了。
白朗紧紧闭上双眼。
他在这一瞬间几乎灵魂出窍,呼吸和扬起的右手都微微颤抖,汗水打湿了燕尾服下面的衬衫。周遭的所有喧闹仿佛都被隔离在了千里之外,舞台上坐着的乐团、舞台下黑压压的观众,都已经消失不见。
祁斯年回过头来与他对视,冲着他笑了一下。
时间似乎停滞在中世纪,又似乎在这个笑容里向前飞速滑动。
第一个观众激动地站起来鼓掌:“Bravo!”
“Bravo!”
“Bravo!”
现场掌声雷动,白朗再次回到人间,坐在琴凳上迎接此起彼伏的喝彩。
万众瞩目的小提琴手张开双臂,在无数人炙热的目光下拥抱热泪盈眶的大提琴手,在他的耳边落下一个轻而克制的吻。
白朗感觉到祁斯年贴着自己耳朵轻轻说了一句话。
那是一句发音十分拗口的语言,温柔的音节很快就被现场嘈杂的声音盖了过去。
然而白朗却觉得自己应该是听懂了。
After party设在威尼斯最大的酒店大堂,音乐家们按照要求戴上威尼斯面具,在水城浪漫的夜里观赏一场狂欢节的焰火。
而已经隐隐成为中心话题的两位演奏家并不在这个会场之中。
离开凤凰歌剧院之后,祁斯年带着白朗登上了一艘贡多拉。
两头翘起的尖舟就这么顺着水巷随意飘荡,很快离开宽阔的大运河,穿梭在威尼斯僻静而狭窄的水道内。
今晚的月光明亮如水,把水面照得如同闪光的银色丝缎。夜风温热暧昧,将不远处的欢声笑语送来。闭上眼睛,似乎还能依稀听见悠扬的华尔兹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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