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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铭一颤。那声音熟悉的异常心惊。

「抬起头来,给二爷看看。」芮惊涛道。

「是,主人。」那人低低应道,缓缓转向芮铭方向,抬头道:「叩见二爷。」

芮铭看着那张仿佛昨日才见过的脸,僵在当场。

他怎么在这里?

他也被捆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还是我出了问题?

芮铭脑子里急速转动。真实的质疑和虚假的质疑交织在一起。他不知道究竟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大哥的声音悠悠的穿破他的重重思绪而来。

「这是我的影卫。排行十二。按照规矩,叫做卫十二。」

卫十二!

一队人马,自远方急速而来。黄沙在马队后,形成滚滚的烟雾。

马蹄声、人语声,给寂静的戈壁滩带来一丝吵杂。

「吁――」卫十二喝住了身下坐骑,马队随着他的动作皆数停了下来。他牵马上前,领头的温笑癫与萧方二人正安抚着身下已经明显体力不济的马。

「公子,已急行半日,不如歇息片刻再行上路。」温笑癫瞧他走来,遂道。

「不行。」卫十二缓缓摇头,「主人身处险境,性命关天。早到一日,就多一分生机。」

萧方本正拿着金羽令对着地图钻研,此时头也不抬的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只是这荒漠最是耗费精力,你策马扬鞭就算及时赶到,恐怕也没多余的力气救人。不如稍作歇息,养精蓄锐。」

卫十二却沉默无语。

「公子?」温笑癫又唤了他一声。

他最终道:「前面找些阴凉处休息一刻。」说完此话,不等温笑癫回复,已经驾马领头冲了出去。

又行得好一会儿,才找到半面土坡三五棵枯树挡了少许阳光。一行人便在此处歇了下来。

卫十二饮了两口水,将水袋挂于腰间时,碰到了一块冰凉的东西。他低头。那腰间之物,正是之前肖冬青抢走的「芮」字玉牌。

他动作一滞,接着将玉牌解下,放在左手中,静静看着。

那日温笑痴带着肖冬青的头颅复命后,将玉牌呈上:「公子,此乃肖冬青之前抢去的牌子。我料此物价值连城,或有大功用。请公子收回。」他这才想起来,肖冬青已经偷了那牌子去。

连温笑痴都如此细心,而他――则早将此物已被窃之事抛于脑后。

只是玉牌失而复得,那赠予玉牌的主人,却已经消失不见。

卫十二霍地死死攥紧了左手,接着仿佛怕那玉牌再消失一般,又将右手抱了上去,用力再捏紧一些。

回想起来,芮铭当日那般平常的将玉佩赐予他的时候,早已有了许诺,要让他与芮家堡主,平等上下,共进共退……只是后来知道了那玉佩的价值。他也蠢笨的从来不曾想到过。

再后来,芮铭功力减退,露出恶劣本性的时候,他又是怎般应对的?

芮铭作弄他又呵护他时,他是怎般感谢的?

芮铭唤着「十二十二」,为他争风吃醋、吹胡子瞪眼的时候,他是如何回应的?

卫十二想了又想。

他竟然全不记得。

或者说……他一如既往,恪守本分,从不曾回应?

「想你家情郎了?」萧方在他身边坐下,揶揄道。

「……」卫十二垂下眼睛,不理不睬。

「也罢,多想想吧。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再想了。」萧方伸了个懒腰,然后长吁短叹道。

卫十二还是不答话,只是站起来将玉佩别回了腰间。

萧方瞧完了他的动作,「啧啧」感叹:「人为什么总是要到什么都没了,才去后悔当初不曾珍惜呢?」

卫十二一僵,扭头问他:「毒尊是什么意思?」

「我听说,芮铭对你宠溺纵容到了极点。」萧方道,「那玉佩,明眼人都知道非一般凡物。芮铭既然肯赏给你,定是当你非比寻常。」

「主人对我抬爱万般,我心里自明了。」卫十二冷冷答道。

「你真的明了?」萧方反问,「你若明了。那芮铭所要何物?你可能给他?你可给的起他?」

芮铭所要的?

卫十二心中突动。

许多日前,芮铭带他出堡送大小姐回京。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官道上时,芮铭懊恼的问他:『十二,你说我这个主人怎么样?』

十二,你觉得我怎么样?

十二,你的命归我所有,从此以后,你只属于我一人。

十二,你可喜欢我这般对你?你可欢喜?

十二,我以为我们已经说的清楚明白,你这般低三下四是给谁看!?

他的心好像被人戳开了一个洞,又好似开了一个天窗。许多的东西从那里流出、许多事情变得明明白白。让他的心又是痛楚又是明朗,又是难过又是欢喜……

好多话都冒出了胸口。

要去找人说。

只是可以被说的那个人,此时此刻不在此处。

「后悔了?」萧方在他身边轻笑,「只是不知道芮铭是否还有机会听到你想说的话。」

卫十二垂下头,用手指温柔的摩挲着那块玉牌。抬头望向萧方,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个清晰明显的暖暖的笑。

「有机会的。」他坚决道。

说罢,翻身上马,一拉缰绳,马儿嘶鸣。

「定是有机会的!」卫十二笃定道。

第六章

芮铭看着跪在面前的人,心里不知道是何种滋味。

跪地之人,身上只有一条亵裤。赤裸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全是鞭印。新旧交替,层层叠叠,不知道是多少时日下的积累。在鞭印之间,依稀可以看到右肩上那块被烙上了「芮」字的印记。漠然的面容上,那双眼睛,亦显得暗淡无光。

「你说你叫什么?」芮铭低声问。

「属下卫十二。」跪地之人的声音也仿佛没有温度一般。

卫十二……

跪地之人长了一张与卫十二一模一样的脸,甚至是身材,身高……刚才在芮惊涛的院子里看到了他,芮铭便鬼使神差的问芮惊涛讨要了此人,带了回来。

只是待他沸腾的脑子冷静了些许后,方才逐渐打量出此人的些许不同。

此人与卫十二无异。却比十二更加冰冷,没有情绪。甚至可以说不像个活人。也似乎无人当他作活物……

芮铭上前,伸手到他脖子下面,仔仔细细的摸索了许久,都不曾找到任何戴了人皮面具的破绽之处。此人若不是人皮面具做得巧夺天工,便是直接长了一张十二的脸……

面前的卫十二垂着眼帘,微微仰头,方便芮铭在他脸上抚摸。他的睫毛修长,在脸颊上留下了扇子形的阴影,轻微动着。因看不见了他那双无神的眼睛,倒有了几分脆弱的感觉。

「你把你的事情,说来我听。」芮铭轻轻抚摸着卫十二的脸,一边道。

跪地的卫十二顺从的讲述自己如何进了暗西厂内,如何获得影卫资格,如何成为黑衣十二骥……他的声音僵硬而没有起伏。甚至说的词不达意。似乎许久不曾这般讲过话了。

芮铭想起了梦里的那个卫十二,那个属于自己的卫十二。

第一次和自己说话时,也是生硬磕碰,仿佛刚刚学会说话的稚儿。

卫十二平铺直述的讲述很快便告一段落。基本与芮铭从行录中曾获得过的资料一致。唯一不同之处便是卫十二的主人从芮铭变成了芮惊涛。

「你知道今日堡主把你借给我了吗?」芮铭问他。

「知道。」卫十二纹丝不动的跪着,声音僵硬漠然,似乎被送人的不是他,而是什么常见的器物。

「你没什么想法?」芮铭问。

卫十二露出一种极浅的茫然,回答道:「属下不懂二爷的意思。」

「我是问,你难道不觉得堡主这样对你不公平?」芮铭压着烦意又问了一次。

「主人如何对待属下,都属情理之中。属下万不敢有此大逆不道的念头。」卫十二如是回答。说完,还恭恭敬敬的叩了一个响头,匍匐在地,久久不曾起来。

芮铭靠在榻上,冷冷地瞅着地上的人,突然道:「那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地上的卫十二道:「知道。请二爷允许属下服侍。」

芮铭靠在那里,许久不曾有反应,最终微微的「嗯」了一下。跪在地上的人便爬到榻边去解他的腰带,动作灵活轻车熟路,仿佛做过许多次。

芮铭突然抓住卫十二的发髻,猛然扯了上去,凑近卫十二那张被迫仰起的脸。

「大哥……」他咬牙切齿的低问,「可曾上过你?」

「主人他……」卫十二突然说不出话来,脸色一点点的变红,最终呢喃道:「主人命令,不敢不从。」

不敢不从。不敢不从!

怒意嫉恨排山倒海的掀了起来,想着卫十二的种种羞媚姿态都被其他人分享,芮铭恨不得此时就能拧断芮惊涛的脖子。

低头,突然看到了卫十二的脸。

茫然的脸上,眼睛仿佛蒙了灰的珠子,没有一丝光彩。

这怎么会是自己喜爱的那个卫十二呢?

这并不是卫十二……

芮铭心里突然说不出的厌倦疲惫,意兴阑珊的松开了手,低声道:「你下去吧。我瞧着你不高兴。」说完,翻身便睡。

卫十二在他身后道:「请二爷恕罪。」接着悄悄地跪行出去,在走廊上停下来,跪在走廊里,不再动弹。安静的仿佛这院内的花草树木一般。

过了一会儿,听见一阵脚步声。

「二爷呢?」芮夕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二爷在小憩。」卫十二低声道。

「哦……」芮夕的声音也压低了几分。

接着房门被人缓缓打开,芮夕轻轻走了进来。

「二爷,爷?」他唤道。

芮铭本就没有睡着,他听得真切,却不想理睬。

芮夕笑了一下:「我知道那个影卫不讨二爷喜欢。二爷消消气。喝了药再睡可好?」身后传来一阵药香。

味道朦胧恍惚,便是闻上一闻,似乎都能忘记世间烦忧。

芮铭叹气,翻身坐起:「放着吧。」

「二爷,这药,您可得趁热喝了。冷了伤胃。」芮夕端着药碗递过来,姿态恭敬有礼,却隐隐的透露着坚持。

芮铭最终只得接过药碗,却不着急饮下,只把玩着那瓷碗,过了一会儿忽道:「阿夕,我作了一个梦。」

「二爷作了什么梦?」

「怪吓人的梦。好像在梦里过了一辈子。在梦里我没了父母、丢了大哥、当了堡主,却得了个宝贝般的影卫……」芮铭抬头看他,「阿夕,你说这是不是真的?」

「呵呵,二爷。梦就是梦,哪儿能当真?」芮夕轻笑应道。

「梦……就是梦……」芮铭怔怔重复了一遍,「你知道我从来不想当什么堡主。也不想练什么绝学。只想一家人和和睦睦。我醒来之时万分庆幸那些都是梦。我还是芮家堡无忧无愁的二少爷,大哥还是当初那个大哥,爹娘安度晚年,只是……」却失了卫十二。

「只是什么?」

芮铭抬眼看他,突然无奈苦笑:「你说的对。梦便是梦。就算是醉生梦死,贪恋虚幻。梦总还是有醒的一天……」

「二爷?」

「没什么。」芮铭摇头,抬手将那碗冷了的汤药喝得一干二净。

浓浓的忘川草的味道在周围四溢。

忘川草熬忘川水,三途河上,了前尘旧梦……

他芮铭又怎么不知道这几日所饮的汤药乃加入了忘川草呢?

只是梦终归是梦。就算再留恋,那也只能是梦。

就算是父母健在、兄友弟恭,却没了卫十二……没了十二的梦,又怎么算得上是好梦。他还是太奢求了吧?

「芮夕,我想习武。」芮铭放下碗,缓缓说道。

「这是好事。只是你的身体……」芮夕有些迟疑。

「我想去清凉寺,找戒嗔大师。」芮铭道。「他与我曾有约定,会帮我调理好身体。你应该记得。」

芮夕怔了怔,笑道:「我许是忘了。只是你这身体恐怕不适合出府。」接着他想了想又道:「你可能不知,戒嗔大师就在芮家堡。我去请示堡主,若是无其他要事,便请大师过来一趟可好?」

「好。」芮铭点头,转身又躺下,「那我继续睡了。」

芮夕细心帮他盖好被子,退了出来,端着盘子走过卫十二的时候,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仿佛地上的只是这院内的一花一草一木般。

芮夕端着托盘出了小院,往芮家堡深处走了一会儿,地势逐渐偏远,许久后方才见到一个狭小的院落,推开久不曾修的院门走进去,转过弯,走到堂屋之中。

「主子,我回来了。」芮夕恭敬冲身在主位上的人行礼。

「情况如何?」

芮惊涛霍然坐于主位上问道,他两旁坐着的竟是南宫飞燕与方斩儿。

「回主子的话,芮铭喝了今日的汤药。」芮夕答道,「林林总总,已是饮了十余副药了。只是并不见他忘了以往多少事。今日去的时候,他还罚了那个假的卫十二跪在回廊里呢。」

「没有效果?」芮惊涛皱了眉,回头问方斩儿,「你那忘川草是否是假的?」

方斩儿不悦道:「怎得可能?忘川草十分稀有。我手里这些还是几年前用母子金蛊从毒尊的手里换来。萧方的东西,万没有假货。」

「忘川草的功效并不是让人忘却。」南宫飞燕静静的突然开口,「忘川草只是辅助。人可以选择记得哪些忘却哪些。大费周章,布了这般相似的府邸,重现当日场景,不就是想要芮铭去记那些他想记住的。把要逃避的,统统抛掷脑后。才能为我所用么?」

「哼!要我说,直接取了他身上无量神功的功力,岂非更好?省得这般折腾!」芮惊涛不耐烦道。

「他与你不同。你习无量神功虽然二十余载,但是前期有芮家堡之武功铺垫。并不纯净。芮铭则自幼习此功,又凑巧得了戒嗔的帮助,无量神功在他身体内,潜修练许久。正是精纯至极。他若不受控制,开了穴脉,你怕是难在他手里讨好。」

「那更好,我愁没对手!」芮惊涛道,「能与二弟好好一战,生死无关。」

南宫飞燕擦着手里的箫,回头看他,温和一笑,含义不明:「你放心,定有机会。」

「芮铭说他想习武。想见戒嗔。」芮夕突然道。

几人齐刷刷看过来:「什么?他想见戒嗔?」

「是。他说要去清凉寺。十分坚决。我无奈之下只好哄他说戒嗔便在府内。」芮夕道。

「荒谬,我去哪里给他找个戒嗔出来?」芮惊涛怒道,「你以为是假装卫十二那个小奴才吗?」说话之间,抬手掌风甩出,已是扫上芮夕侧脸。

芮夕被掌风扫中,往后踉跄了一步,接着又毕恭毕敬站于下首:「当时情况下,我只有此法可想。处事不当,主子罚我便好,莫气坏了自己。」

「说的统统都是废话!」芮惊涛扬手又要抽他,南宫飞燕已出手拦下。

「你这横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南宫飞燕无甚表情道,「芮铭身上穴脉,确实并非我可解开。」

「哦?你上次不是用忘尘箫音让他的无量神功激发吗?当时还让你伤了肩膀。记得否?」方斩儿奇道,「难道这还不算?」

「那日本就没打算早早激发他体内神功。一是为了看看我的忘尘箫音究竟练到什么威力。二来,若不是有人不顾劝阻,被卫十二擒得,又怎需要我去救?」南宫飞燕瞥了他一眼,讽刺道。

方斩儿脸上闪过狼狈神色,干笑了两声,不再接话。

南宫飞燕继续擦着手里的玉箫,仿佛自言自语般说:「芮铭体内无量神功藏匿太深。我上次在武林大会前那夜使出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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