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洁让汪文玉抄写快些,否则一会儿汪文清下早班回家但见地没
拖又要挨骂。汪文玉明确刚才拖了地。汪文清喜欢那种湿气滋润的样子。汪文洁打量,只说干燥了不算。汪文玉让贾杰敏到时候佐证。又反问汪文洁都放学一会儿了,疯哪去玩了?
汪文洁说明跟在贾杰刚屁股后面玩耍。贾杰敏觉得不可思议。贾杰敏:
“他带领你一块玩乐吗?”
汪文洁骄傲点头。汪文洁:
“他带领我去打小麻雀,都打到了五六只呢!t他说等腌制好了烧烤给我吃。”
正说话汪文清进门。汪文清:
“吃、吃、吃……!就你们几个嘴馋,一天就知道吃!家里的地可拖了?”
汪文玉只将贾杰敏的作业本压在底层。又急忙点头。汪文玉:
“我放学便拖过了。”
汪文清低头查看。地面上已干燥。一声嘶吼。汪文清:
“这哪像拖过的地,一点水汽都没有?交给你的事也不做,还学会撒谎骗人了?!”汪文清说着拳头便犹如雨点般落在汪文玉的背脊上。
汪文玉眼里有晶体欲出。汪文清工作后似乎忽然间变了一个人。贾杰敏吓得忙收拾书本作业想溜走。
汪文清:“杰敏,文玉说的可是真话?”
汪文清脸色仍是沉闷。求证的眼神并无恶意。贾杰敏:
“二姐,汪文玉的确拖了地。只是水泥地板干燥过快。放学后我在你家写作业,她拖地,所以我先写好作业,她才开始坐下来写。”
汪文清:“即便是她拖过,肯定也是花猫功胡乱涂抹几下子交差了事的。”
汪文玉不敢再犟嘴。汪文玉硬含住泪花没让它流出来。
汪文清工作。钟丽进入省建参加工作。不同的是,钟丽当年正好十六岁符合工作条件。汪文清将卫生整洁提至某种高度,当然是与频频的追求者暗有某种自认为的关联。潮起潮落。汪文清身边最后还是没了异性。汪文清好不纳闷。钟丽纳闷的是因为一块明显标注的伤疤,其余花丛是招蜂引蝶,唯她这丛翠绿却无影无碟。汪文清诉苦身边竟然没有一位男朋友。钟丽询问仔细。一声呵斥。钟丽:
“憨包,人家约你去看电影约你去散步,你都拒接人家,人家当然以为你不喜欢人家还不得转头走了?”
汪文清强调下班后她首先是牵挂着家里要回家的啊!汪文清询问是否找对方去说明。钟丽摇头。钟丽:
“这种事哪有说明解释的道理?”
误会不对,解释消除误会也不对。汪文清迷糊了。又询问以后该如何应对这方面的事。
钟丽传授,矜持中该考虑不要冷落,冷落中应该把持考虑矜持。
汪文清不解“矜持”。钟丽一番解释。汪文清罢手说学不了。汪文清:
“我妈都管不了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为个男人便要我拼命地约束自己,我傻啊?!”
又说:“感觉你口中的恋爱就像造原子弹那么复杂,不谈也罢。”
钟丽说明该定下一人还是要定,否则好男人都被她人抢先了。
这天张洁勤脸色暗沉地迈进了贾中华的家门。
张洁勤:“今天我听到了广播,我们敬爱的周总理与世长辞……”
正巧在这时钟洪亮也抬着饭盒走进来。接过话。钟洪亮:
“是,我也听到了,一听到时我豆大的泪珠就滚落下来。”
贾杰敏蹲在一旁清洗白菜。贾杰敏完全理解不了对于一位未曾谋面的人来说的哀痛点所在。张洁勤阴沉。吕玉仙剥豆。张洁勤询问贾中华。吕玉仙说明又到马龙看医生。钟洪亮只说我们敬爱的总理去世,贾师傅还能有心情去看医生。吕玉仙:
“他去的时候还没有这个消息。”
又说:“再说,那些是国家大事,岂是你我这类小老百姓能操心的?”
钟洪亮:“我们虽然不能操心,但我们可以表示哀痛啊?”
目光极阴极冷。吕玉仙:
“表示哀痛如果能复活,别说只是表示了,就算是让我下跪啼哭三天三夜我也愿意。”
又说:“哪怕更长的时间,一个月三个月?”
话题聊到死角。钟洪亮向张洁勤投去一瞥。吕玉仙一眼尽收。吕玉仙:
“我是话丑理正。”
又说:“你说我这等小老百姓就算是签订了合同想正式入职都做不了自己的主,还能操心啥国家大事?”
钟洪亮询问入哪里的职。王美莲并没有被清退回来。吕玉仙忽然不想说了。既然一切都已成为定局。张洁勤大致了解一点。又说到家属工作的艰难。
吕玉仙:“是,人家委员转正,我这等老家属没有指望便不去指望各自谋条出路,但还要被人家堵截。你们都体谅她的艰难,就是没人想到我指望着家中这个进不了级别的伤残者维持生活还得低眉顺眼看他的脸色?”
张洁勤沉默。张洁勤可不想把话题聊到针尖对麦芒上。
钟洪亮:“还是两耳不问窗外事,任尔东西南北风好啊!”
张洁勤:“那是一种境界。”
贾中华忽然背了挂包进屋。取下挎包,只问什么“境界”。
钟洪亮说明。贾中华呆愣。贾中华:
“……逝世?”
张洁勤一双黑眼专注。钟洪亮:
“我豆大的泪珠滚落。只要一想到我们国家的贤良之士走了,今后操心之事交给谁,这关系着一个国家名族的命脉啊!”
吕玉仙:“名族的命脉再怎样重要,也不是我们在座的能够定夺的。”
又说:“烟厂新建厂房扩招,我合同都签订了就想正式入职和你们一样能名正言顺拿工资吃饭,可我自己的命运自己都决定不了还能关心这等国家大事,岂不是痴人说梦?”
贾中华:
“小钟,她就是爱抬杠,别理她。”
吕玉仙:“我那句话说错了?”
贾中华:“你对、你对,你样样都是对的,你从来都不会错,错的都是别人。”
吕玉仙将豆碗往桌上一搁,起身向着门外走去。吕玉仙又回头丢下一句:
“吃,吃个球!一回来不说忙着煮饭,却忙着顶撞!”
贾中华感觉自己的脸想放却放不开,収却又不自然。一脸的窘迫。一阵赤红。一阵幽绿。一阵泛白。
爱国的热情,从来不会在心灵的荒漠上留下痕迹。一个人能背负的东西是有限的,特别又受有限的大脑限制。民族,大义似乎仅存在于热血澎湃的学生群体。吕玉仙一样的家属工在总站占一定比例。请示。会议。汇报。忠字舞。吕玉仙从不落后。可是,依然走不进职工行列。当然,这“一定比例”依然还是总站的现状“比例”。反过来论证,尚若家属们都踏进了职工行列,那么,“一定比例”将不再是“比例”。“比例”也就被“比例”打破,那么,“比例”将不再是“比例”。
所以,既是“一定比例”,就该维持“比例”。否则,局面将不再是局面。张洁勤一览局面。但是,他还是为她心痛。他为她不明白的格局心疼。忧国忧民?当然,国也不是她们这层家属工能够堪忧的,民便更不是了。饥荒年代,张洁勤老家附近村寨三百来人口剩下六口。曾为队长的他岂能回天?张洁勤这样思考,忽然窒息感加剧了。当逝者家驾鹤西游,国之未来动荡以否又能耐何?这样一想,张洁勤面色更加凝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