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行锋懒得与其争辩,幽幽道:我就是道德。
一路上,沈翎深觉越行锋与先前认识的有些出入,但往深了想去,仿佛他的的确确是这种人,只不过眼下更变本加厉的一些。唉,谁让自己出门在外,独行无助。
*
莫名在越行锋肩上睡去,醒来时,已身在眼熟的房间里。沈翎很快认出这个地方,正是之前他在望山楼居住的房间,而自己正浸在浴桶里!
醒了?越行锋的声音在后背转悠。
你、你竟然沈翎还未表达羞愤之意,骤然发觉自己的衣衫正好端端穿在身上。
竟然什么?越行锋绕到他眼前,两手撑着浴桶,俯下身来,怪我没为你宽衣?
沈翎总觉得他淡淡的眼光里似乎藏着什么,下意识捂紧衣襟:我自己就可以了,你先出去!
越行锋无动于衷:语气放尊重一些,我好歹是你恩人。做人嘛,要懂得知恩图报。
沈翎甩他一脸洗澡水:我会报的!你先出去!
越行锋敛袖往脸上一揩:好好洗干净,有事吩咐你。
吩咐沈翎直觉他不怀好意。
嗯,不想报恩么?
第22章为仆准则
心怀不安,沈翎胡乱清理干净,穿了边上置放的新衣。从屏风后边撇出头去,见越行锋正捧着杯茶,唇角含笑。
沈翎低头看一身栗色衣衫,再抬眼看他,他那一身青蓝织麻袍子,与初见的污秽形象迥然两异,衬得他活脱脱像一个江湖纨绔。
越行锋两指拈起桌上一只瓷瓶,抛去他怀里:祛瘀的。
经他一提,沈翎才记起在麻袋里撞了个包,之前那种情势,竟是把这伤给忘了。本想道谢,可一见某人那副嘴脸,顿时心安理得地给咽了回去。
衣服不错。以后就这么穿着。越行锋的语调像一个乡绅老爷。
我有自己的衣服,不劳您费心。沈翎忍气吞声,若非刚才只有这身衣服,他哪里肯穿如此无品位可言的下人衣裳。
太花俏了。低调一点,适合你。越行锋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
适合个鬼!把包袱还给我,我要换自己的衣服!沈翎说着,立马在房里翻箱倒柜。
我扔了。越行锋轻描淡写,你现在可是我的人,穿得那么花枝招展,是要给谁看?
沈翎觉得这人脑子残了:谁是你的人!
越行锋支颐看他:还能是谁,自然是你。我救了你的命,你的命就是我的。
沈翎不想与脑子有缺陷的人计较:我会报恩的,你放心!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就这样?越行锋盯着他腰际,挺细的。
小心小爷我戳瞎你的眼!沈翎拿出昭国公二公子的气势,当初也没见你说这话!你最近是受什么刺激了!疯了吧你!
越行锋波澜不惊: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在京城,我自然要给你三分薄面,何况我们扯平了。可如今,是在外头,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翎摆手道:你快去看大夫吧。觉他没反应,那似笑非笑的模样,令人生厌,你到底要多少钱!
越行锋悠悠然:既然你说到钱,那我们就来好好算一算。沈二公子,你觉得自己值多少钱?别妄自菲薄,往高了说。
沈翎轻哼一声:说出来吓死你!小爷我身价何止千金!
好!就按千金来算。一个下人的月例是十两,按你家的算,是二十两,那么千金换算成银两,再以月来计算
哪有你这么算的!有种把钱还给我!
你不满意我就把你送回寨子去!
简简单单一句话,轻轻松松把沈翎的一腔怒火给堵回去。
现实如此,沈翎只得暂且屈服:你说,你要我做什么。
越行锋靠着圆椅:也没什么难事,都是很道德的活计。比如,端茶递水、洗衣扫地、铺床叠被还有
还有什么。沈翎深知这人已经把他当下人使唤了。
你近些。越行锋抽出手指一勾,看他挪了两步,又道,再近些。嗯,再近一些。
我看你玩什么花样。沈翎抑着怒火,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看他,说!
就是这个
强健的臂膀忽然往沈翎脖子上一搭、一勾,他身子不稳地下跌,竟贴上一柔软物什,似吐着热气,居然有点舒服?
沈翎勐地弹起,捏袖子往嘴上重重一擦:你你竟然、竟然臭流氓!
又不是第一次,害羞什么?越行锋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
滚!沈翎斩钉截铁,虽说自己一贯胡闹,但从不至于胡闹到这个地步。
哦。那睡吧。越行锋说完,起身走向软榻。走到半路,似又想起什么,回头见某人仍然站在原地擦嘴:一起?
沈翎握拳,发现手里还握着个瓷瓶,用力丢过去:去死吧!我去别屋睡!
越行锋呵呵两声:你有钱吗?
我有把包袱还给我!沈翎气得满脸通红,脑子充血得几乎昏过去。
扔了。越行锋面无表情说了句,转身开始铺床,真的不一起?
哼!沈翎四处一瞟,瞧见个立柜,寻了被褥出来,铺地睡了。
第23章客官继续
在贼窝提心吊胆一整夜,沈翎总算能好好补眠。虽说地板坚硬硌得慌,但终归比牢房的烂稻草好上几万倍,且到了后半夜,他真心觉得自身适应能力极强,越睡越舒坦。
一觉睡到自然醒,简直比在家中还要舒服,没有阿福叩门喊早,也不知此刻何时。
沈翎扭了扭脖子,手往颈项一扶,摸到脑袋下面垫着的枕头,蓦然惊醒。
他清楚记得立柜里只有被褥,睡前还担心落枕的问题,这下子哪来的枕头?
初醒的脑子有些混沌,沈翎没细想,似乎感觉没睡饱,一翻身又合眼睡了。身体向右一倾,后腰像是贴着一件挺暖和的东西,还随他动作跟上来,心说最近的汤婆子还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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