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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多败絮——弗烟(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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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翎回过神,瞧他眉心依旧有些拧:都是我的错。他们会让你做什么?

越行锋思忖片刻,深刻道:记得之前与你说过,他们要我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比如,杀人。但那天穆元说的,你也听见了,大概就是那样。

那天在禹州,说的是复国?就是这两个字,乐子谦才不得不将多年好友赶尽杀绝。这不是平凡人能抉择的事,作为皇子,太多事由不得他。

沈翎自然明白此事何其凶险,以大崇目前国力,周边没有一国能与之相抗,当年西临意欲复国而败于沈翌,便是最好证明。

恰好瞥见窗外的穆元,沈翎担忧:真的不能逃吗?

越行锋沉吟道:逃,是必须的,且得在那之前,趁乱逃。

沈翎不解:什么在那之前?

越行锋凑过去,低声道:自是抵达雁水之前,穆元已应允先行雁水救出奚泽,而后再前往南越旧城。如我之前所说,你我绝不能入雁水之境,即便有前王族影魅,在雁水那地方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搞不好一帮人还得陷进去。

沈翎想了想那群影魅的智商,赞同地点头:怎么趁乱?做之前,记得说一声。

这是小事。越行锋弯了手指,在前额抠着,唉,现在最最关键的,是如何去找那个人。想到这个,我就头疼。

那个人沈翎忆起他方才的表情,不由沉下脸,喂,你刚才那副样子,难道是为了什么那个人?

你以为我是为什么?难不成外头那些人值得我头疼?看沈翎一脸忿恨,越行锋笑着将他搂了,五指成梳,揉得他静下来,听奚长青说,奚泽曾在行商时认了一个了不得的干姐姐,只要寻到她,救人根本不成问题,更用不着我们出手。

沈翎觉得此事太费周折:拖延这一段时日,那货该不会撕票吧?

越行锋略显鄙夷:还要我说多少次,柴石州的目的是你,他对奚泽没兴趣。

沈翎暂且信了他的话,顿时对那个人愈发好奇:你说他那个厉害姐姐是什么来路?

越行锋忽然面露难色:总之是很厉害的角色,很恐怖。

有多恐怖?

不屑阆风盛会,不屑夕照月宴,几乎是圈地自成一家,朝廷也看着没辙,你说呢?

雁屿门挺倒霉的。沈翎脱口而出。据他所知,雁屿门数百年来就没转过运。

很对。越行锋叹道,他们绝不会想到,那个人会认奚泽当弟弟。

话虽如此,沈翎却没在他脸上看到丝毫轻松:那个人到底是谁?

越行锋愣了半晌,貌似痛定思痛:我告诉你,那个人就是

正当沈翎把耳朵拉得老长,车驾突然震得停下,帘子被一抹金色撩开。

穆元站在车外,肃然道:沈公子,请下马车。

沈翎扫兴道:又想怎样?

穆元道:吾等寻得另一辆车驾,现请沈公子过去。

沈翎觉得奇怪,随口说了句:我在这里挺好的,再换个车驾,也挺麻烦。话毕,他勐然发觉穆元的眼神有点古怪,不由朝越行锋那头一瞄。

越行锋不动声色,却是一副很懂的样子,抬手招唿沈翎下车:你放心去吧,听穆长老的话,我晚些去找你。

忽然间,越行锋尊称穆元为长老,虽合规矩,却不像他,莫非暂时不能逆那老头的意思?

见越行锋微微颔首,沈翎只得从了穆元的意思,转身移步去后边的马车。

第90章神级队友

所谓的晚些去找你,居然是过了两天一夜的结果。穆元那老头像是忌讳什么,日防夜防,愣是不让沈翎看越行锋一眼。

心上人近在咫尺,可望而不可及,沈翎念着、忧着,差点没被憋死。

而越行锋呢,稳稳当当坐在前头,似乎半点动静也无。

转眼入黄昏,穆元在途中寻了间小客栈住下。沈翎下车一看,他只带了两名影魅,估计剩下的几位又得搂着树干过夜,真是凄凉。

四周转转,沈翎发现客栈外只停着一辆马车,途中越行锋乘坐的那辆,居然不见了。本以为是穆元掩人耳目,让他扮作影魅同宿,但瞧着那两位仁兄二目无神的模样,便知越行锋不在其中。难不成他也得搂着树干睡?

沈翎想来想去,始终不觉穆元会如此狠心,便凑上去一问:穆长先生,越行锋他人呢?

越行锋不在场,穆元连作戏也不愿,对沈翎冷面冷语:他自有安排。

又是自有安排!两天都这么唬弄人,有意思么?沈翎把话咽回去,堆起颇有教养的笑,对他老人家毕恭毕敬:好的,先生。

待穆元转身过去,沈翎作势朝空气一踹,本想解解气,哪里晓得脚一抬起来,就被二目无神的两位拖进房间。

郊外客栈,昏暗简陋,只点着一根小烛,木板墙面透着风。好在是夏日,否则准得热死。

沈翎打着蒲扇,仰卧在榻,饥肠辘辘地等待送饭的影魅,时间长了,昏昏欲睡。

今日有些奇怪,送饭的影魅似乎来得特别晚,外头连月亮都挂上了,他还不见影子。难道就因为刚才那记飞腿,所以有人告密,所以那老头羞愤之余,砸了他晚饭?

沈翎勐地摇头,暗道这一路唯一的念想只剩饭了,要是连饭也没有,那可真糟心。

房里渐渐闷热,把沈翎捂得半梦半醒,以至于有人推门进来,他也没能察觉。

吃饭了。一名包裹严密的影魅,端了饭菜进来。

放着吧,我先睡会儿。沈翎摆了摆手,又翻身睡去。

要不要一起?戏谑的声线有点耳熟。

沈翎蓦地睁眼,晕着脑袋就弹身起来,利索地看向那人。见他慢悠悠地扯下面罩,沈翎抄起枕头就砸过去:还记得来啊!说是晚些,结果是晚了两天!

越行锋一掌拍开枕头,缓步过去:哟,媳妇生气了。想我了?

沈翎不由自主往榻上缩了缩,心想着,若说是,觉得丢面子;若说不是,又貌似很假。

越行锋顷刻将他搂住,摁在怀里:穆元看得紧,我到今日才寻了机会。眼下他去外头林子收信,我能待上片刻。

虽然被他摁得发闷,但双手还是乖乖绕在他腰际:那老头到底在防什么?

防香火。

哈?

越行锋满目苦恼,盯着心上人掀起的眸子:他应是看见指环在你那里,才变得现在这样。他认为,我应该担负起南越王族传宗接代的重任。若娶一个男子,又该怎么传宗接代?他担心越氏后继无人,所以做了这么一件无聊事。

沈翎暗道,看来智商不高的不止那群影魅,连这个带头长老的脑子,也有点问题。

想是这么想,但越行锋身份如此,穆元所为也不无道理。想当初万俟氏也是娶了个男帝后,故而将万里江山拱手让给乐氏。

南越那边,真的只剩你一个?沈翎忽然觉得传宗接代的事,好像挺重要。

嗯。越行锋应了声,反正我们早晚得逃,你再忍个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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