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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多败絮——弗烟(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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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翎细细喘气,唇色显得惨白,完全虚脱:想干什么?

越行锋莞尔一笑:为什么这样听话?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傻。她让你扛三个时辰,你就扛着?上前两步过了香炉,不就能放下了?

是的,他说得没错。沈翎搞不明白自己为何蠢到这种地步,难不成还真想学有所成?

笨死了。越行锋俯首吻住他的唇,两手同时发力把水桶打了去,一脚踹了香炉,稳稳托住他的腰,觉他有点下沉,又往上一提。

唔我话都被堵在嘴里,彼此纠缠所带来的酥麻感,顿时驱散一身酸痛。

沈翎早已精疲力尽,任由他搂着、吻着,倚在他怀里,意识有些迷煳。

远远走来一人,花冬青已换了身衣衫,浑身幽香四溢,显然是刚刚沐浴。她口中的杂务居然是这事,要是让沈翎知道,准得气得跳脚。不过,他暂时听不见。

花冬青说:你心疼了?

越行锋笑了笑:第一日,差不多了,他也很不错。若非我过来,他还能撑下去。

说到底,还是你心疼。若你每日都心疼,他难有所成。

行了,我带他回去歇息。明日再说。话毕,横抱起沈翎,回竹楼。

*

在越行锋怀里小睡片刻,沈翎恢复了些精神,但这些精神只够他从门口稳稳当当走到睡榻前,然后脑袋往下一栽,又睡过去。

越行锋坐到边上看他,摇头道:真是累得狠了。唉,只要你学到能唬人的程度,也就行了。她说得也对,你得有个家主的样子。

沈翎哪里理他说什么,反正好好睡就对了,管他那么多。

不知过了多久,沈翎吸吸鼻子,嗅到一股熟悉的饭菜香,勉强睁了睁眼:我不吃。

越行锋已舀了粥过来:醒了就是精神好点了。知道你累,所以做了些东西,你吃了再睡。来,先起来。

沈翎动了动,象征性地歪歪脖子:我也想,但有点难。

越行锋在他腿上一掐,他居然不喊疼。舀一勺鸡丝粥在他鼻尖晃悠:好歹是我亲手做的,你就不能捧场吃个两口?

沈翎一天没吃东西好吧,吃了一颗葡萄。若说不饿,那觉得自欺欺人,很显然,肚里传出的咕嘟声,轻易将他出卖。

胳膊动不了。没法拉下脸皮使唤他喂饭,沈翎只好往手臂一瞟,但愿他能领会。

我喂你?那人的眼角还没瞟上手,越行锋便替他说了。

嗯。虽然有些难为情,沈翎还是应下。

依在他肩上,看着他细心地把米粥吹凉,还捞了一片牛肉在上边,递来嘴边。

沈翎把粥喝下,温度刚刚好。

被人伺候的感觉很不错,且是被越行锋伺候。沈翎想一想,便觉得意,由他一勺一勺喂饭,简直就是那句:风水轮流转。

饭吃了两碗,完全不用沈翎动手,他只要咽下即可。吃完后,越行锋要帮他沐浴,他也没多想,闻闻身上的气味,点头答应。

热水里似乎有些药味,沈翎已精神不少,便问:用得着泡药浴么?歇两天就好。

越行锋正替他揉肩,手一顿:明天还要继续。

你说什么!劳损的是胳膊腿,而非嗓子,沈翎这一声,可算捅人耳膜。

你还想拎半日水桶就有用处?习武嘛,自然要有点代价,我会看着你,不会让她强人所难。越行锋的调子很正经。

今天已经是强人所难,你居然还在一边吃水果,也吃得下去?说到这个,沈翎还是觉得怒。

你也不是很抗拒。越行锋一句话就戳得沈翎哑口无言,你还是很在意这个身份,因为你娘。家主之位原本属于你娘,所以你不想丢她的脸。我说对了?

浴桶里的人没有应声,越行锋拍拍他的肩,只见他侧身去避,再低头一看,笑道:睡得可

第105章真假掺半

全身散架的痛感袭上脑门,即便他再想睡,也难合上眼睛。这算什么事?他在想。

曾以为,腰酸背痛只会是某人折腾的结果,哪里晓得今日如此,竟是另有原因。腰杆酸麻地没法动不说,四肢简直跟断掉没两样。真怀疑昨晚那药浴的效用。

灵巧有力的十指抚上腰际,精准戳摁着几处穴位,血脉通畅的舒适感,使得沈翎一口气喘出喉咙,总算舒服了些。

沈翎直挺挺躺着,任由越行锋在他身上摁来摁去。逐渐减缓的痛感,令沈翎愈发紧张。

越行锋感觉到这一点,手势停顿:你松一些,否则事倍功半。

尝试着松懈,沈翎觉得头疼:等你按完,是不是又得出去遭罪?真不如在外头拼命,这才一天我就散架了,再来几日,说不定得把命搭上。

指尖一用劲,下边的人尖叫起来,越行锋淡淡道:你以为以前那些算是拼命?也对,你的胸口可没被人捅过窟窿。到时候生不如死,你就后悔这些天没把命搭上。

沈翎乖乖趴着,无语而叹:还不如跟你干那事呢。

越行锋在他臀上一掐,暗笑道:现在晓得我有人性了?不错,还不算太晚。

你那也叫人性?腰上剧痛,沈翎立马闭嘴,想到某几晚都睡过去,那人还在倒腾,实在无法将人性二字与他相关联。

没人性就玩三个时辰试试?越行锋低头瞧他双唇紧闭,一笑而过。

如昨日一般,羽准时推开房门,冷眼旁观榻上的两人。

说实话,沈翎一见羽,就莫名恐惧,最怕她突然发笑,那感觉与刀架在脖子上没两样。

出人意料的是,眼前的羽较为冷静,没像昨天直接去榻上拽人,而是传了话就走。

花冬青命她来传,今日的习武之地不是千叶台,而是她所居住的水榭。

那个地方,能练功?算了,还是不想了,对于一个变态的女人,有什么想不出?指不定比昨日更惨。

又按摩半个时辰,沈翎终于能灵活走动,手臂也能抬过肩。越行锋替他穿好衣衫,牵了他手,便往水榭走去。

沈翎有一种感觉,越行锋待他,似乎越发温柔。但既然温柔,又为何坐看他遭罪?

*

青砖水榭。花冬青已等在那里,脚边置着两只木桶,里边盛满清水。

仅仅一日,沈翎对木桶这物已起了惧怕,不由握紧越行锋的手,步子远远停着。

花冬青见状,摇头叹息:真是没用。你到底怕什么?年轻人多练一些又不会死。

她真的是亲表姐么?这话说得也太随意了,令人伤心欲绝啊。

瞅着沈翎一张上坟脸,花冬青扶额:行了,别这表情。行锋说得对,练功得循序渐进,不宜操之过急,昨日,是我错了。今日,你便少练一些,毕竟除了习武,你要学的,还有很多,件件不比练武轻松。

沈翎只听了前面那句,自动忽略后半句,全心全意沉浸在不宜操之过急的世界里,嘴角释放一抹宽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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