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就行。花冬青抬起足尖,碰了碰木桶,时辰到了,进屋。
哈?沈翎的心拔凉拔凉,但想到比昨日轻松,也就罢了。
开始吧。越行锋已拎了桶过来。
说也奇怪,不知是否家传底子不错,今日扛了水桶,已无昨日那般沉重。莫非是越行锋按摩得宜?
沈翎正想着,发觉一股气流在经络流转。心头一惊,侧目才见越行锋正停在身后,二指戳在他后心。
不等他问,越行锋道:若不替你顺着,你今晚回去又得疼得哭爹喊娘,要是你夜夜都倒头睡去,我可无聊得很。
沈翎意识到什么,眼皮不由一耷拉,话说这人就不能有点别的追求吗?
一个时辰轻易过去,在越行锋加持之下,沈翎的四肢仅是略有微酸,走得还算灵便。
让侍女引入书房,见花冬青正坐在书案前喝茶,案上堆放着一堆蓝皮簿子,上边无一不是书着账簿。沈翎见着,心底一沉。
越行锋一见案上一座小山,默默退到一侧坐下,直到沈翎的眼神飘来,他才说:账簿这东西,我可不懂,想帮也帮不上。
你说得好像我懂。昔日沈翎为了领钱,时常出入昭国公府的账房,听见算盘噼里啪嗒的声音就头疼,如今眼前一堆账簿,头更疼了。
不用你懂,花家有自己的账房先生,这些钱财往来,你心里有数即可。花冬青放下茶碗,徐徐出门,你先看着,晚点我再来看你。
沈翎的心情虽算不上大起大落,但也着实高兴不起,他不自觉道:这么多
花冬青回头看他:多?不多,也就近十年的。慢慢看。转而看向越行锋,你又陪他?
越行锋抬起两腿,往桌上一搭:难不成陪你?
沈翎略略看去,心说花冬青又要发狂,哪知她的神色十分坦然,对越行锋的存在,似乎全无留恋。
又在看什么?越行锋从袖中抽出一本书,快去看账簿。
这是沈翎夺过书卷,一瞧封面,嘴型忽然僵住,侯府二三事?
等你把账簿看完,我可以借你。越行锋喃喃自语,上回看到哪儿来着
沈翎头一次真心不想理会这个人,没想到他喜欢看这种家长里短的东西,不过以他的心性,的确没什么好意外的地方,一切皆有可能。
走到书案边上,注视着几十本账簿,沈翎叹了叹,回头见某人悠闲成那般,心间一瞬倾斜,忍不住抛出一句:最后那个侯爷死了,他的小书童以身相殉。
越行锋抬眼皮瞧他,轻笑道:不是人人都怕剧透,看你的账簿去。
*
看账簿,枯燥无味。花冬青说得对,除了习武,还真是件件不轻松。不过有人陪着,倒也还好。
沈翎觉得累了,就抬头看看越行锋,不知怎么地,居然看出一种夫妻的感觉。
同在一间房里守着,虽然做着各自的事,但偶尔一抬头,眼里能瞧见他,不管有多累,似乎都能心满意足。如果这时候,他喊一声媳妇,那就更像了。
媳妇,在看什么?越行锋扬起眼角,棱角分明的脸透出浓浓的雄性气场,全然无法想象他手里捧着的书籍。
账、账簿。沈翎匆匆低头下去,极力掩饰烧红的耳根。
是吗?我看你翻了半天,还停在这一本。再这样下去,给你十年也看不完。越行锋见他埋头定在那里,笑着走过去,什么账让你这么入神?
沈翎羞得很,哪里在管账簿的事?说到入神,刚才确是有那么片刻,眼下既是他问起,便拿出来说说,也能遮一遮丑。
越行锋往账目一瞟:一出手就五万两,由北狄入货香料?
沈翎点点头:我觉得这里有些奇怪。花家多是从西临入货,虽时而从北狄入货,但从来不超千两,这突然一笔五万两,我想,应是别的东西。
你觉得是什么?
虫药。近几年北狄战局不稳,沈翌房中有不少书籍,沈翎曾翻来看着玩乐,记得北狄有一种虫药十分罕见,绝无仅有。
越行锋一翻侧页:七年前的账。那时,大崇与北狄仍是盟友。
沈翎指着右侧空白页:这批货,此后再无去向。连翻几页,仍是不见下文。
很好。门外传来击掌声,竟是花冬青。原来,她一直在隔间窥视。
看来,花家靠卖消息赚了不少钱。越行锋对那批虫药的去向很感兴趣,随口一挑。
花冬青从沈翎手中抽过账簿:能有疑问,说明你是可造之材,你的头脑可比根骨好上许多。好了,可以看真的了。
沈翎眨眨眼:什么真的?
越行锋立即猜到:莫非刚才那些都是试探沈翎的假账?
花冬青点头,将一旁木柜打开,另一堆账簿正在里头,整整齐齐码着:看这些吧。
虽然被耍的感觉不怎么好,但沈翎还是去搬了真账簿。当他打算将假账簿搬开,却被花冬青拦住。
看堂堂花家大小姐亲自整理账簿,越行锋玩笑般一问:真的都是假账?照道理来说,不该真假掺半么?
第106章速成技能
关于账簿的事,花冬青没多作解释,笑了笑,也就过去了。
沈翎本是把越行锋的话记在心上,但见他事后不再提,也就渐渐淡忘。
所谓速成的日子,还在继续。沈翎不懂花冬青究竟在急些什么,老想着一蹴而就,若非越行锋从头到尾看顾着,只怕真得被她给整死。
日复一日,循序渐进,沈翎凭借家传的微弱底子,略微有了些许起色,至少每日一个时辰的扛水桶,如今很容易就熬过去,半月之后,甚至不用越行锋以内息相持。
深居山中,似与世隔绝,忆起之前那些接连不断的破事,沈翎已是习惯一方清净。
于是乎,防心削弱之际,花冬青似又生出些新花样,让羽把沈翎叫去千叶台。
越行锋依然随行左右,想着昨夜有些拉不住沈翎,暗道这半月修习还颇有成效。
这一点,沈翎也有所感觉,成天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听说花冬青叫他过去,也是毫不畏惧。他说,连扛水桶和看账簿都难不倒他,其他的又有何可惧!
看前面那货精神奕奕,越行锋预感他今日会打脸,且是很疼很疼的那种。
果不其然,今日在花冬青身侧的,不再是水桶,而是四列木架。每列木架上都悬着五颗藤球,其中只有三颗球上有红心。木架边上是几个人形草垛,模样很不走心。
一段相处,沈翎与花冬青熟络不少:表姐,今天又要干什么?
花冬青斜眼瞧他:看你这样子,很得意嘛。那你说说我们花家最擅长那种武功。
似乎越行锋曾形容过下流?不行,这么一说,绝对会被花冬青当场拍死。不对不对,越行锋的确说过,糟了,似乎记得不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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