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楚了?沈翎听着挺开心,总算能有借口令越行锋安分。
到时候,哭的是你。越行锋悠悠说一句,翻身便睡。
花冬青不去理睡着的那人,对沈翎道:花家隐世之后,鲜少行走江湖,自是用不上药理毒术,百年来多半是靠卖消息这一点,行锋当是与你说过。然消息的价钱有高有低,多是看买家的心情。
沈翎似乎明白些关窍:如果他急得要死,我们就抬高价钱么?
没错。花冬青一脸欣慰,看不出来,你在做生意方面还有些慧根,这究竟是像谁?
我就随便说说,你别太在意。沈翎干笑着,不就是敲竹竿么?我以前也经常干,否则云氏给的那点钱,怎么够我花?
这与你之前胡闹全然不同!花冬青揉揉额角,平静道,总之你看清楚便是。
沈翎万万没想到,花家来钱居然这么容易,比家中那些生意容易赚多了。同样是相互看脸色成事,花家这头可真是一边倒的势头,那些人只有被压榨的份。但,花家能有如此情报网,定也费了不少心力,且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
花冬青提醒道:不论是什么,底价均是一万两。这一回,那边肯亲自前来塘川,这般迫不及待,也怨不得我们。记得,一万五千两。
沈翎惊得差点咬到舌头,暗道这个买家也太积极了一些,稍微沉住气就能省五千两啊。话说这世上有钱人还真不少,与买消息的人相比,阆风楼的那群家伙真是不够瞧。
花冬青见他愣着,往他脑门一敲,厉声道:给我记好了!
沈翎扶着脑袋:买家是谁呀?好歹也得先说说,我有个准备不是?
入塘川便知。花冬青移目窗外,好似看风景。
第114章孤枕难眠
至塘川时,已入夜。
本以为凭借花家的财力,包下一间客栈应是全无难度,哪知引路侍者竟将车队带去一座大宅前停驻。
原来,沈翎还是低估了花家的财力,客栈算什么?大宅才是绝色!
这座以他姓买下的大宅,门前写着宁园,位置可算闹中取静,内景陈设淡然优雅。
沈翎以少爷的身份入住主家别院,越行锋成了随行小厮,花冬青自然仍是以大小姐的身份对一切事务指指点点。
颠簸一日,暂且在屋内歇下。当沈翎正打算扑去睡榻,却被花冬青拽去书案那头。
花冬青丢出一本册子,食指指节在封面轻叩:买家明日就到,你先把东西背熟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沈翎打着哈欠,手探出去捞了两下,方才把册子捞在手里。他强打精神,两眼盯着册子上的名字:原来这个冤大头叫连羽。咦?貌似有点眼熟。
越行锋依旧精神奕奕,替沈翎翻开册子,往里头一瞧:渝州连家?奇怪了,渝州首富不是白家么?除了白家,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家族懂得拿钱挥霍。
花冬青白他一眼:一夜暴富的人多得是,有什么值得奇怪。
册子里资料很全,从连家家史到数十年前如何白手起家,及何时赚到第一桶金,都记得一清二楚,甚至连他家有多少块地,也记录得全无遗漏。再翻下去,便是连羽要的消息。
站在一旁的越行锋抢先笑出声:查他家二叔在外头养的女人?哈哈哈哈
此笑声过于放荡,花冬青忍不住拿桌上点心堵了他嘴:你懂个屁!这位二叔觊觎连家当家之位已久,从十几年前就对父亲传位给兄长一事颇有微词。还有,他在外头养的可不是普通女人。话毕,将一张字条推到沈翎手边。
沈翎打开一瞧,不知是该哭、还是笑:云筱月这不是云家的云氏她小妹!
越行锋啧啧道:哎呀呀,居然跟你家扯上关系了。
能与昭国公府扯上关系?的确不是普通女人。
有人!越行锋一声警觉,随即提剑冲出门外,瞬息之间,没入夜色。
听外头枝叶攒动,风声悠转,片刻之后,越行锋从暗处踏出,重新回到屋内,反手扣上房门。又附耳静听,方才回到书案边。
越行锋眉头紧蹙,摇了摇头,只问花冬青:宁园守备如何?
花冬青问道:刚才外头有人?
越行锋点头道:嗯,有人的声息。但我刚才出去时,已杳无踪迹。是高手。
沈翎忆起从万花深潭逃脱的那人:是影魅?
越行锋否认:不是。影魅经穆元一手训练,绝不会犯打草惊蛇之误。
你未免太看得起那些人。花冬青轻哼一声,我想,应该是猫。这别院四周遍布花家武侍,更有天罡十二卫轮番守卫,你出去那会儿,当是见着了。
那便是他们不小心,不是猫。越行锋言语间,尽是轻蔑。
反正不可能有外人闯入。这一点,你尽管放心。花冬青的笑,忽然变得诡异,所以,你也得让我放心。
越行锋懒得看她,转而将沈翎手中的册子接过:放心什么?不早了,有话快说。
花冬青抽过册子,手指右边两进的卧室:今夜,你睡外间。沈翎,你一人睡里间。
沈翎瞪着一双眼,心底一个咯噔,不知该应些什么。听着花冬青不容辩驳的语气,想到今夜某人得在外头睡,感到莫名失落。
那眼底一瞬黯然无光,恰好让越行锋看在眼里,他说:你看看你表弟,明显不太开心。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与他一道睡惯了,若分开睡,只怕他反倒睡不好,明日怠慢了客人。
花冬青冷笑道:大言不惭。他与你分开睡,才有可能睡好。
听这两人内涵地你一言、我一语,沈翎觉得头疼,连连摆手:行了行了,我一个人睡就成,完全能睡着,放心。
见越行锋涌起一张嘲讽脸,花冬青抢先开口:你能这样想,那就最好。这里不是花家,我们的身份不过是住客。此处的侍婢家丁无一不是外人。要是花家少主断袖之事传出至于后果,之前说过了。
越行锋长叹一声:知道了,大小姐,我就在外间睡,行了?余光往沈翎脸上一瞥,笑吟吟地迫去他眼前,有的事,恐怕只能劳烦少主亲自动手。
瞧俩断袖在面前眉来眼去,全没个羞耻。花冬青又提点一番,随即摆手离开。
*
深夜。一个人躺榻上,实在无趣,身边冷冰冰、空落落的。
两人一道睡得久了,沈翎习惯性地空出一个身位,睡到一半,翻过身,手脚惯性地往身侧一搭,只搭上俩冷冰冰的枕头。又蜷身侧卧,身体扭动着,感觉各种不对劲。后来想了想,才发觉是腰际少了一只不安分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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