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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多败絮——弗烟(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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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翎缓缓摇头。没有人比他这个弟弟更清楚,面对威胁,沈翌从来是把事扛上身,对任何人无有只言片语。

可是,就任由兄长被人控制?沈翎决意找去一问究竟。

*

沈翌的房门虚掩着,像是认定会有人前来。独自一人盘膝坐在榻上,如往常一样调息练功,对于进屋的两人,一视同仁,不管不顾。

沈翎正要上前质问,却被越行锋拦下:怎么?

越行锋作嘘声状:他在调息,贸然上前,只怕扰乱他气场,百害无一利。

沈翎立即止步,与越行锋一道站在边上静候,手心握紧了那只小白瓶。

片刻过后,沈翌调息完毕,睁眼之时,眼瞳有一丝浑浊,好似万分疲惫。见来者是沈翎,自是问一句:有事?

沈翎点点头,展开手掌,将那只瓷瓶现在他眼前:哥,你可认得这个?

沈翌眼神淡漠,往他手上那物匆匆扫过,眼角眉梢没有丝毫动荡。拾起那只瓷瓶在手中细细端详,而后放回沈翎手中:不曾见过。

不曾见过沈翌居然说谎!

沈翎呆立当场,不知如何接话。愣了许久,仍是不敢相信他素来刚正不阿的兄长,竟有睁眼说瞎话的一天。

越行锋不似沈翎那般呆滞,接过瓷瓶就问:这只瓷瓶,是沈翎从你衣中搜出。我想,你万万没料到沈翎竟会拿你一只小小瓷瓶。如今拿了,你又不认。有意思么?

沈翌垂着眸子,俯身穿上鞋靴:我没见过,该如何认?

你果然不肯说。既然如此,沈翎自知没必要再瞒什么,哥,那天我随你上山,见你与柴石州相会,这只瓷瓶,便是他交予你。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没法狡辩。

繁吹谷宾客众多,你如何认得与之相会之人是我?沈翌仍是否认。

你弟弟为了追你上山,险些丧命。现在,你就这么说?越行锋眼神骤变,连说话也显出厉色,不留情面,既然扛不起,就别硬扛着,让家人为你担惊受怕,你担得起么?沈翎已是如此,更不必说远在京城的两位。沈家与柴家之间还需我多说么?

沈翎暗中扯了扯越行锋的衣袖,示意他少说两句,但见沈翌眼中有了些色泽,只得承认越行锋所言,正中其心。

越行锋又道:你中毒死了不要紧,一旦消息传回京城,难不成让朝野上下为你与柴家陪葬?沈少将军,你最好想清楚。

待沈翌再抬头,眼里分明多了几分晦暗,却道: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我承认那只瓷瓶的来处。那我再说一遍,我那日不曾见过柴石州,更妄言得之他物。

这是沈翌固有的执拗,平日只在他人口中听得,今日却是亲眼所见。沈翎为兄长的身体忧心,越行锋把话说到那份上,他也不为所动,真不知自己该如何劝诫。

此时,沈翌取了长剑,往外头走去。

沈翎忙移步截住他:哥,究竟发生什么事!

出去走走。沈翌淡淡一语,轻手推开沈翎,跨门离去。

别追了。越行锋悠悠然地在旁坐下,抬手召唤沈翎。

眼见兄长这副模样,沈翎如何能坐视不理:我决定了,现在就去找柴石州理论!

越行锋放肆地笑开:就凭你?没被叶家堡那群人打死,就算你走运。叶家堡个个是要脸皮的货,你这般闯过去,即便他柴石州会认,那叶铭修也注定不会认。谁想在繁吹谷沾染一条人命?何况你哥还是朝廷命官。

沈翎心觉他言之有理,颓然道:难道就由着我哥?

越行锋垂头叹息:好吧,我去。

第126章毒意催发

深夜,繁吹谷仅余瑟瑟寒风。一个黑影梭行各处,终是没入叶家堡所居的屋舍。

匕首挑开窗栓,翻身跃入再扣上窗扉,整个过程如是风过而悄无声息,快得连一缕月色也未来得及透入房中。

既然答应了沈翎,越行锋自是全力以赴,即使预料到这一趟并不平顺。只因柴石州隐藏得太深,往昔所见,只怕皆是冰山一角。

心念到此处,一道掌风自耳畔划过。多年潜行江湖的生活,使得越行锋反应异常机敏,几乎脑子尚未应对,身体已惯性避开。

他的实力,果真很强。虽未到出剑的地步,越行锋已感觉到对方密集如雨的攻势。

此时屋内漆黑一片,仅有透过窗纸的淡淡清辉,光影交错极为模煳,外加两人身法卓绝,飘忽来去,也无多余声响,彼此只能凭借气息,以断定出手方位。

嵴背蹭上杀意,越行锋不急着避开,反倒蓦然后退。经方才数十招,越行锋肯定对方手中无有兵器,即便主动凑上去,也伤不到分毫。

临近他身体的一刹,越行锋凭其手起扰乱气息,一手扣住其腰带,然他的手也随风而至。

两人胶着片刻,可谓不相上下,但彼此留有余地,谁都不愿先一步显现真正实力。

直到越行锋抽出匕首,对方的繁复掌风才有所收敛,顺便开始夺刀。

难得遇上一个对手,越行锋虽略有不舍,但也懒得与其再争下去。

相互扼住手腕,匕首锋刃好似映出一双俊眉清和,此刻杀气重重。

越行锋调笑道:你现在连装都懒得装了。毕竟你我不太熟,伪装一下也算礼数好么?

两人齐齐松手,柴石州退到一旁,点亮烛台:不愧是江湖中人人称道的绝景一剑,实在不错。

越行锋呵呵一笑,也客套起来:柴大公子也不遑多让,看来柴廷将你放出去这些年,的确长进不少,故能帮柴廷做成不少勾当。

柴石州毫不动气,只是微笑:我以为来的人,会是沈翎。

越行锋自顾自地坐下,摆手道:如你这般阴险狡诈,我岂能让那个笨蛋前来送死?要是一个不小心便宜了柴大公子,我岂不是亏大了?

柴石州见他提起茶壶就倒水,看似全无防备地饮下,不禁有些佩服:你就不怕我在水里下毒?

越行锋一杯饮毕,再来一杯:雨前龙井,果然不凡,是帝君赏的贡品?哈哈哈哈暂且不说这个。你下毒嘛,怎么也不可能下在我身上。第一,你不知我功力深浅,第二,有花家大小姐坐镇,我就不信你能如何如何。

该说明来意了。柴石州与之相对而坐,同样取了茶来饮。

很简单,也是关于毒的事。七星鬼萝,这毒,来得不容易吧?你用也不用在刀刃上,那此等宝贝去控制一个沈翌,未免太过奢侈。越行锋举杯到唇边,莞尔一笑。

奢侈与否,全凭我一人决断。至于沈翌我想用,便用了。柴石州说起话来,当真是面不改色,况且是他技不如人,如何怨我?

越行锋含笑道:若他一个不慎,死在繁吹谷,你认为商隐会放过叶家堡?

柴石州不以为然:是叶家堡,不是我,随便。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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