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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多败絮——弗烟(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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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已经递上,至于赃物不赃物的,沈翎已是骑虎难下,硬着头皮递出去:世伯,请笑纳。

商隐含笑接过,揭开一看,惊住:战国双首龙玉璜?

沈翎委实不敢抬头去看商隐,其实,这种东西递出去,实在没什么光彩。即使在座众人无人知晓它的来处,但心里总有那么一些不自在。

花冬青突然赞道:好眼力!

与先前那堆垃圾相较,价值过万倍的玉璜,果真引来众人侧目。没有人相信在这种逢场作戏的地方,竟然还有人认真,且是备下重礼。若他们有这宝贝,早就捧去京城求权了。

商隐问道:此玉璜已匿迹数百年,你是从何处得来?

沈翎呆住了。从何处得来?他心里依然纠结着一个字:偷

然越行锋却坦然开口,朗声道:阆风楼。

众所周知,出自阆风楼的东西,不会有假,且价值连城。

故而此时,几乎能听见不少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当所有人开始猜度花家此行的意义何在,白卓已悻悻地坐回去。

*

正式开宴,一干人等极力忘记方才献礼的耻辱,纷纷举杯对饮,一时间觥筹交错。

这一回,花冬青总算扬眉吐气,顿觉那四万两花得很值,光是看白卓那张死人脸,就已经值回票价。

沈翎吃完越行锋夹来的肉饼,发觉花冬青依然得意地瞧着那边,不禁说道:表姐,有这么好看吗?难道你看上了白卓?

闭上你的嘴!花冬青拿筷子捅了颗丸子,塞进他的嘴。

他今天,很低调,也很安分。越行锋忽然说道。

沈翎嚼着丸子,凑过去问:谁呀?

越行锋往叶家那头一瞥:还能是谁。

不说还未发觉,沈翎看见默坐角落的柴石州,方觉后心发凉。话说他隐藏得极好,从入门到现在,居然完全没察觉他的存在。那个叶铭修也出奇地安分,令人难以参透。

被花冬青盯了久了,本就郁郁寡欢的白卓是再也坐不住,与商隐相告后,以不胜酒力为名,出去透透气。唉,在宴上憋得心塞,也真是难为他了。

沈翎回过头,眼神一震,迅速去拉越行锋:柴石州不见了!你看,他不见了!

越行锋淡定道:比白卓早一步,我看见了。

我熘出去看看。

劝你乖乖待着。

宴会继续。大概半炷香的时间过去,柴石州返回席中,仍是无人察觉。

在越行锋的提点下,沈翎才移目过去,一看那张脸:喂,他怎么好像被人打了?

的确,柴石州脸上有一块淤青,然他似乎毫不在意。

沈翎嘀咕着:他不是很厉害么?还会被人打?

越行锋懒得多看,又盛了碗肉汤给沈翎:若他站着不动,他人自可命中。

沈翎不由深思那名勇士的身份,正当此时,一名侍者面色煞白地扑入堂中。

他吓得不轻,说话结巴:谷主,不好了!白家主他、他

第131章意外命案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落樱堂。众人的表情滞在那里,直到一人不慎跌了酒杯。

俯跪在地的侍者不敢喘息,只当在场之人未曾听个清楚明白,便重复道:谷主,属下方才于凉亭边发现白家主,见他伏在石桌之上,属下上前一探,竟、竟无鼻息!

一时间,落樱堂中人人自危,似乎无人在意白卓的死活。

繁吹谷向来守备森严,外围九重溪更是千回百转,即便是有心人,也多半顾忌商隐,绝无胆量擅闯其中,更别说杀人。

如今,有人这么做了,殒命之人还是白家之主,其余小辈岂能不忧?

很显然,商隐也不相信此事,他素来知晓某些人勾结朝廷,但那些人还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除非谷中入了外人。

侍者依然跪在那里,商隐问他:你可看清楚了?确是白家主,他确是已死?

众人屏息,堂中落针可闻,侍者埋头道:是,谷主。

商隐眉心微皱,仍是镇定:速速引我前去一探。

突然死了个人,且是前一刻还嚣张跋扈、活蹦乱跳的白卓。沈翎虽历经生死,但遇上人死在边上这事,仍感觉后心发寒。

他握紧越行锋的尾指,附耳一句:有人敢在繁吹谷杀人?

越行锋很是坦然:皇宫都能有刺客,区区一个繁吹谷为何不能有人杀人?

花冬青亦觉事有蹊跷,因为能过九重溪的皆是熟人,若是生人来此,绝无可能来去无影。

沈翎不由把目光移向叶家的席桌,见脸有淤青的柴石州似与叶铭修交谈,忆起他刚才曾莫名离席,不禁心生疑虑:行锋,你说,会不会是他?

越行锋定了片刻,摇头道:他还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若他脸上的淤青是白卓所致,那他现在理应逃跑才是,可他依然在此,这瘀伤定是他人所致,而那个人,定可成为他摆脱嫌疑的凭证。

沈翎自是不信:说不定他猜到你的想法,正在演戏。

越行锋嘴唇一抿:是与不是,稍后看了白卓的尸首便知。若他能把柴石州打成这样,那他拳上定有淤痕,人死了,血脉停滞,瘀痕尤为明显。不过,白卓压根不是柴石州的对手,除非柴石州站在那里,任他打。

听他说来,沈翎亦觉得柴石州的嫌疑轻了不少,毕竟他不是任人打的主。

花冬青见诸人皆随商隐出去:喂,我们要不要跟上?

越行锋捧起桌上一碟糕点:当然要去,难道坐在这里等人杀?走,边吃边看。

沈翎翻了个白眼,把糕点丢回去:要点脸会死。

*

众人随商隐一同前往落樱堂外的凉亭,那里已举火无数,众繁吹谷武侍围绕周遭,挡住来人去路,只放商隐一人进入。

商隐一探鼻息,白卓果然已死,然身体温热,应是刚死不久。将其头颅微微抬起,其耳洞中淌出液体,再将其头颅垂下,其口鼻眼皆有液体渗出。是黑血。

中毒?这个答案,很是明显。但,是谁下的毒?

宴上诸人同饮,眼下均无一样,可见与堂上饭食无关。众人心安后,开始面面相觑。

沈翎看着一双双充斥猜忌的眼睛,捅了捅越行锋:他们在看什么?

越行锋低声道:既然跟吃的无关,白卓又是出来才中毒身亡,也就是说刚才谁不在宴上,就极有可能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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