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行锋看这场面有点反胃,因为他知道简青青正在上演勾引男人的低劣戏码。
柴石州不知简青青有这一面,还恭谦回礼:多谢国师出手相救。
简青青将他打量一番,果真张着一副好命的皮囊,与越行锋一样,是怎么也死不掉的命数,连看人的品位也有颇为相似的地方。
越行锋察觉简青青的眼神不太对劲:没见过男人吗?有什么好看的?人家柴大公子可不喜欢女人。
我知道,他也喜欢姓沈的。简青青眉黛入鬓,深深地望着越行锋。
上回偷放沈翎的账,我还没跟你算,你最好省点心。越行锋一举断了她的八卦心思。
这回我帮了你,算是还上了。简青青答得干脆。
柴石州见简青青绝非凡人,肯定知道一些事:敢问国师,可知沈少将军现在何处?
简青青张口便说:宫里的暗牢,你懂的。
越行锋听她说话也没带个锁的,立马堵去房门那头,一个劲地瞪她。
简青青细细欣赏柴石州的俊美轮廓:他有脑子,哪会就这么出去送死。
透过窗纸,越行锋见庭中仍有不少人守着,于是问简青青:人太多,我们走不了,你可以支开他们吗?
简青青眨了眨眼,看着越行锋眼神略显疑惑:你是跟沈家二公子待久了,连脑子也不中用了?我就是算准了你们出不去,才让你和他一同来我禅房等着。要想救人,就得先离开天慈寺,刚好我的住处在这寺庙之外,而且离得很远、很远。
*
是的,国师的府邸的确离天慈寺很远,远到就在皇宫边上,就一墙之隔。
简青青进出天慈寺的步辇是一路抬入禅房,所以抬出来也是一样。让越行锋和柴石州装扮成国师府的随从,跟着步辇回府,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
之后,步辇又一路抬进简青青的国师府,又抬进她的房间,那两人又顺势藏身帐后。
等侍者把饭菜端进屋,她才召那两位客人出来吃东西,至于筷子什么的,自然是没有。
没有碗筷,两人也不好徒手抓菜吃,就默默坐在一旁喝茶。
柴石州还算规矩,暗自盘算接下来的事,而越行锋仍是清闲的状态,在大崇国师房里的摆设。
星图、命书、八卦图、四象阵,甚至是那幅从阆风楼得来的玄青天机图,都在房中。
原以为简青青来当国师,只是当初换取越行锋与沈翎二人的命,但看眼前的阵势,显然不是敷衍而已的意思。
越行锋环顾四周:看样子,你这个国师当得还挺用心的,打算做多久?
简青青笑了一下:俗话都说,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帝君待我这个国师还不错,我哪怕做做样子也得费心思一些。至于做多久看命。唇角的笑尚且荡漾,漂亮的眼角已转向柴石州那边,一瞥即归,若无其事道,这里与皇宫的确一墙之隔,但某人也别想马上翻过去。会死的。
柴石州望着不远处的高墙:沈翌本是关在刑部,是我劫狱失败,他才被送入宫中暗牢。
你又劫!越行锋彻底明白柴廷为何费尽心思藏他,上回私自劫走雁水门等人,尚且有那位太子罩着,这回太子也被禁足宫中思过,可没人再替他脱罪。
难道还有更好的方法?柴石州仍是坦然。
没有。只是你高估了自己。越行锋一声叹息,唉,若不是老爹有交代,我真不想跟你合作。
什么时候动手?柴石州问得利落,似乎片刻也不想再等。
虽说离斩刑还有几日,但越行锋也明白,像天牢暗牢的那种地方,若是待久了,搞不好还撑不到行刑那日想想当初的沈翎,就懂了。
越行锋知道他急,但见他硬是表现得冷静,不知不觉就笑出声。
柴石州看他一眼,翘起嘴角:好笑?
越行锋敛去笑意,总归正经了些:沈翌不是沈翎,连沈翎都撑得住,何况是身经百战的将军。柴石州,你向来冷静,希望这次也能一如既往。
这时,简青青已经吃完晚饭,默默看着两位,插话说:你们俩做事都这么直接吗?翻墙也好、从长计议也好,拜托你们想想外头的人。他们还在等着,可别让他们等着等着,一个不小心就把命给等没了。要想救人,最重要的是去除后顾之忧。
她能说这话,定然将前前后后都想了清楚,就算想不清楚,也能算清楚。
越行锋刚想一问这位大崇国师的高见,一串急促的叩门声,又将他和柴石州逼回帐后。
第233章突发情势
看某两位惊成这般,简青青噗嗤笑出声,立即断了劝他们出来的念头,朝门外唤了声,让那位外出查探的亲信进屋。
侧目瞟帘帐一眼,心说他们在后边听也是一样,简青青强忍笑意,示意那位亲信走近。
那人走到简青青面前俯首行礼,而非宫中禁军或侍者的跪礼,他是秋水山庄的人。
当初简青青奉帝君之命赴京,帝君为保完全,令简青青不得携任何一人同往。
然简青青是何许人也,暗中安插几个人根本毫不费力,被换下的那几人现时还被囚在秋水山庄的湖心水牢之中,不见天日。
简青青端坐一旁,眼角依旧瞄着帘帐那边:长悦客栈那边有事?
帘帐后方的人影蓦地一动,显然是惊了。长悦客栈,正是他们入京所住的客栈。
一行人从许州至京城,虽说动静不小,但至少没人认出他们的身份,更别说是暂居的客栈。简青青一直待在国师府中,进出皆有帝君的人监视,能让自家武侍在神鬼不觉的状况下查到这间客栈,委实可怕。
那武侍亦将余光朝帘帐那边一扫,正欲拔剑,被简青青拦下,经她示意,即了然于心,当作视而不见,继续说道:是。一个时辰以前,有人带人包围客栈,有一男一女被太子殿下的影卫带走。
帘帐后方的人影又是一动,显然是又惊着了。
简青青掩嘴偷笑,先是吩咐武侍退下,然后才招唿那两人出来。
看着越行锋面色阴沉,简青青不禁把手移了去,正大光明地嘲笑:越行锋,想不到你越来越不中用了。好不容易伪装入京,居然让所有人都知道了。
越行锋扶额叹息:我本想稍后潜回客栈把翎儿偷偷送回昭国公府,看来是晚了一步。
不是一步,分明是好几步。简青青仍是笑着,反正越行锋不会因此动怒,你说的也算没错,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为安全。若真让你把沈翎给送了回去,估计没人会想到他的下落。可惜啊可惜。
顾此失彼。静立在后边的柴石州淡淡说了一句,亦是一副嘲讽嘴脸。
是是是,反正失都失了。越行锋振作精神,仔细将那武侍的话重念一遍,一男一女?真的只有一男一女?
刚才你不是都听见了?简青青往外头一指,要不,我再让他进来说一次?
越行锋忽地一笑,轻拍心口,庆幸道:如果只是一男一女,那必定是沈翎和羽。以颜陌的身手,他一定是跑了。而花冬青,她一定在天慈寺守到我等离开,所以遇不上。
简青青唇角一翘:那个颜陌是你留在客栈看人的吧?哎呀,居然不顾主子的命令,为了自保给跑了?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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