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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夜白叹了口气,一脸复杂地看向江画,渐渐的,表情变得有些淡漠:我那时眼睛被蒙着,看不见人,却听见他的声音了,你猜他说什么?
他不是真的在问江画,所谓问句,只是揭露事实前的铺垫。
说什么?江画象征性得问,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些发慌。
他说,只是为了撒气的话,最好翻过来打,正面会伤到内脏。
什、什么?
赵夜白没理会他的惊呼,彻底陷入了回忆中:然后,有人用脚尖轻轻踢了下我的右腿,越歌说,他最近喜欢机车,不如打这儿,能提高意外事故的概率。
不过因为被人撞见,越歌又是一副认识我的样子,那些人最终跑了,然后,我听见他淡淡说了句废物,不知道是说我,还是说逃跑的几个人。
赵夜白喘了喘气,咬牙骂道:艹,这两个字我真他妈的印象深刻。
骂完,他抬眸望向震惊到半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的江画,表情无比严肃:所以江画,我劝你离他远点,这人有趣是有趣,但不适合交往,就你这样的,能把你骨头渣子都啃光。
屋内沉寂了下来,一番话后,气氛好像都变得压抑起来。
按理来说,江画不应该信的,即便赵夜白语态非常正常,不像是随口胡编的话,出于对系统数据的信任以及切身和越歌相处的体验,他都不应该信的。
但他前些天刚发现,对于这个任务,系统可能一开始就没说实话,再加上一直以来他最相信的苏闻哥,也说过和赵夜白同样意思的话。
越歌是没理由骗他,但他们两个同样没理由骗他。
一番似真似假的冲击直接让江画失去了判断力。他混沌的大脑还在整理思绪,赵夜白看了他好几眼,故作轻松地缓和起气氛。
何况不都讲究什么门当户对,与其和越歌,你还不如和我订个婚呢,要是你俩在一块,他哪天算计你个意外事故,你们江家怕是要改姓了,和我在一块,你可亏不着。
他这话说的唐突,甚至在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不管江画相不相信,但赵夜白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越歌的两面性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纵然真如江画所说,越歌染了头发,那他付出的同时,必然在谋划着价值更高的回报。
就像是当初忍耐了他的挑衅,越歌转头便想办法提高了家教的费用一样,这家伙根本不像表面那样无私,反而锱铢必较,精明得让人发寒,而他伪装的又太过完美,即便是赵夜白,如果没有那天突破口,都没有能看穿这份伪装的自信。
而且...虽然他不愿去想,但即便是那个突破口,似乎都是越歌故意表现给他的。
江画没有说话,他面色苍白,正在脑中呼唤装死的系统。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厕所的门半掩着。
一门之隔,越歌一脸淡漠地靠着墙壁,从开始听到了现在。
第64章风雨欲来。
赵夜白说了很多过往,最让越歌留心的其实只有一句话。
门当户对。
好像是刻板的旧观念,却早已被深深种进脑海,成了这些豪门世家约定俗成的规矩。
他拿出手机,翻看起日期。
...好麻烦。
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了。
越歌拉开门,步履从容地走出,赵夜白顺着声响转去目光,嘴角的笑意骤然僵住。
他石化在原处,先是一脸茫然,而后渐渐变为大惊失色,倏地瞪向江画,满眼写着:他怎么在这?!
江画这会儿比他还惊慌,他先前是想说的,但被赵夜白打断了,他也没想到赵夜白会突然谈起过往,还是这般疑似编排的内容。
越歌却好像没注意两人的表情变化,他在屋内扫视一圈,最后走近江画,停在了与他相距不远处的门边。
原来要接待的客人是他,你们在说什么?
系统还在装死,江画来不及思考太多,得知越歌没听到,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接着便打算蒙混过去。
没、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他瞥见越歌的头发,灵光乍现:就是在聊头发的事!我不是说过么,他和我打赌了,你要是陪我染头发,他就要叫我爸爸的!
...
赵夜白面色五彩纷呈,在心里计算自己是第几次被江画坑了。
看着傻头傻脑的,坑起人来是真没良心。
听江画这么说,越歌嘴边的笑容淡了许多。
江画以为他是对头发这个话题十分排斥,侧面反映越歌可能真没听到,心中更加放松,恍惚之间没注意到越歌深深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意味难明,隐隐含着一点惋惜,又好像有那么一点欣慰。
越歌似笑非笑:这样啊,那叫吧。
江画和赵夜白一齐僵住。
一个因为打好的算盘被打乱,一个则是纯粹的石化。
虽然这样不好,但愿赌服输,人总是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的。
越歌意有所指地看向赵夜白:你说对吧。
他嘴边仍带着笑,只是笑容泛冷。
场面一时陷入僵局,赵夜白早从一开始的惊愕中缓过了神,他回望越歌,一改平日的吊儿郎当,眉目凌厉而凝重。
空气里弥漫着看不见的暗流,江画左瞧瞧右望望,明明没人说话,他却觉得喘不过气,不得不打起圆场。
他故作遗憾的啧了声,懊恼说:其实刚刚叫过了,啧,我竟然忘记录音了!
赵夜白一愣,有些惊讶地看向江画,没想到他会帮自己解围,越歌同样看着江画,嘴边彻底没了笑意。
他叫过了?
江画硬着头皮点头,心道这下赵夜白应该不会再计较生日的事了吧。
又是一阵无声的沉默,片刻后,越歌突然笑出了声:噗嗤,这样啊,那是挺可惜的。
至此,江画觉得事情应该彻底翻篇了,他现在总算确认,赵夜白说要追越歌是真的闲得冒泡而已,恐怕赵夜白当时和接到任务的自己一样,一直变着法儿的挑战白莲花的底线,只是他是为了逼越歌辞职,自己是为了活命,没法相提并论。
不过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江画见过不少无聊成赵夜白这样的人,他庆幸越歌识人很清,一眼就看出那是在开玩笑。
想起越歌提醒过自己的话,再加上这份前科,江画下意识便将赵夜白刚才说的订婚也当成了无聊的玩笑。
他重新走向电视,语调轻快地说:对了,我和越歌打算打电动来着,你就...
不就是叫爸爸么。
赵夜白突然打断,并拉回了话题,听得江画险些一个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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