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到现在而言,还没有。
他甚至隐隐体会到了傅瑶爱慕他那些年的感受,发现原来心中念着一个人的时候也挺好。哪怕看不见摸不着,也仍旧是慰藉。
人生在世,能有这么个慰藉,是值得高兴的好事。
离京的第二年。
傅瑶眼光独到,将铺子开得很好,连自己化名为“云岫”写的故事也颇红火了一阵子。南边有名的戏班子征询了她的应允,借着这个故事改了一出《寻仙记》,流传甚广。
也不尽是顺风顺水的,毕竟做生意总免不了会有这样那样的事,傅瑶初时不懂也被人坑骗过,但日子长了渐渐得心应手,便没再吃过什么亏了。
她不再围着后宅打转,同数不清的人的打过交道,有好有坏,见过屡试不第靠着写话本赚钱的穷书生,买下过被家中卖入青楼的小姑娘,遇着过为了给重病的母亲治病而偷窃的孩童……
傅瑶自小被家中无微不至地呵护着,没受过什么磨难,也没见过什么人间疾苦,这一年多光景见识的比过去的十来年都要多了。
她自己也或多或少有些变化,不再像先前那般对人百般忍让迁就,口齿伶俐得很。
她与戏班子的那位虞娘子一见如故,多有往来,改的戏本子很受喜欢,也凑巧遇着了当年在京中遍寻未果的“竹林闲客”。
当初傅瑶买了许多话本子回来看,其中最喜欢的便是这位的志怪故事,还曾为此画过不少画。故而在这位找上门来时来卖故事的时候,立时就认了出来,为此高兴了许久。
直到这时,她才知道这位竟然是先帝在时朝中的一位御史,原是十年寒窗辛苦换来的官职,可后来实在是厌恶,索性辞官离京,云游四方去了。
傅瑶原本是想要给他一大笔银钱,但他却并没受,只说是自己也存不住,等到什么时候连买酒的钱都没了的时候,再卖故事就是。
送走了这位之后,傅瑶便开始整理文稿,再亲自添些画,正经整理出本书册出来。
她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情,写话本、做生意、同虞娘子编戏本,乐在其中。
当年南下之时,傅瑶曾经将自己和离后从谢家取回的那话本带上,但却始终未曾续过,直到偶然被虞娘子见着。
虞娘子很喜欢这故事,催着她快些补上后续,改成戏本之后必定又能红火一阵。
这故事是隐喻谢迟的,虞娘子对京城之事并不关心,并没看出来,可傅瑶心中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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