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
也许吧。Koty不以为意,他不知道更好,他一直闹独立,真没自自之自自治滋Koty努力咬字半天,最终也没能准确讲出自知之明来。
谈情晚上九点准时到达练习室,里面当然空无一人,他戴着耳机躺在冰凉的地板上,闭眼睡了一阵子,醒来已是半夜。他不紧不慢地回宿舍,又开房间窗户让夜风吹进来,直到他脑袋昏昏欲睡为止。
转天上午所有人集合训练,唯独谈情姗姗来迟。祝涟真以为自己可算逮到机会教训他了,谁知谈情来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跟队长请病假,声音微弱,眼眶微红。
纪云庭皱起眉,祝涟真,你过来。
没事的队长,你别责怪小祝。谈情轻声拦住他。
祝涟真不明所以,一头雾水地被纪云庭骂了一顿,然后才知道是因为自己昨天骗谈情晚上练舞的事。祝涟真发懵,还没辩解几句,就见谈情擦了一下眼角的眼泪,微笑着跟纪云庭说:队长,小祝说的对,确实是我傻了。
听他一口一个小祝,祝涟真就气不打一处来。之后纪云庭让他把谈情送回宿舍好好照顾,祝涟真没忍住骂脏话,硬着头皮把人带出去。半路他喊住谈情:你他妈发烧是不是装的啊?
谈情垂着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在你看来,我就这么卑鄙吗?
祝涟真振振有词:你看着就不像轻易得病的身材好吧,再说了,你发烧跟我有什么直接关系?说不定是你晚上睡觉不关窗户自己受寒了呢!
回宿舍后,祝涟真立刻给他测体温,结果显示低烧。他半信半疑,又量了一次,数值几乎没偏差。这下祝涟真没话讲了,底气弱了大半:你先躺着,我给你找药。
谈情并不放心他的常识,我自己来就行,你走吧。
祝涟真:我走?我要是现在走了,指不定你下次怎么添油加醋说我不管你呢。
药找对了,不过得饭后吃。祝涟真连最基本的蒸饭熬粥都不会,谈情准备起身自己弄,却被他按回床上,你歇着吧你,老子可以自学成才。
祝涟真上网搜了个煮白粥的教程,一步一步跟着搞,最后只是稀了点儿,喝起来口感还行。谈情吃饭吃药睡觉,祝涟真轻着脚步回自己房间玩游戏。
半截不知怎的,裴俏过来了一趟。祝涟真知道她是听说谈情发烧了来探望,一时又不痛快:我们几个谁没病过,你有像今天这么关心紧张吗?
比较什么?裴俏戳了戳他额头,谈情的情况特殊,现在又没跟你们混熟,只有我还能照顾一下他了。
我把他照顾可好了呢。祝涟真嘟囔一句。
裴俏推开一条门缝瞧了瞧,确认谈情熟睡,她便放下心。然后她把祝涟真拉到楼下,语重心长道:之前没跟你们交代过,谈情现在只有一个人。
什么意思?祝涟真蹙眉,以前有俩谈情?
裴俏解释:他单亲,妈妈去年生了病,在医院走了。爹又联系不上,他得为自己以后做打算,最好的选择就是出道了。
祝涟真沉默地听她说。
他比你大不了几岁,也是个没成年的孩子,你设身处地想一下,日子会好过吗?裴俏抬手,轻轻抚摸祝涟真的头发,明白你们不满意他空降C位,但你们也得相信高层的眼光,用不了多久,谈情会证明给大家看的。
祝涟真别过脸去,冷声道:舞台上不是打感情牌的地方,私下我可以同情他忍让他,但如果他拿不出让我信服的实力,不是他走就是我走。
裴俏叹气:别这么极端。
我不跟废物组队。祝涟真面无表情,我永远不会让一个不如我的人站在比我好的位置。
裴俏了解他脾气倔起来几乎没法转变,只好点头同意。祝涟真眼神渐渐平和,低头说:我会照顾好他的。
裴俏走了以后,祝涟真悄悄进谈情房间,伸手摸他额头试探还热不热。等谈情醒来,祝涟真还待在床边没走,主动问:喝水吗?
谈情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睡。
被无视之后的祝涟真百无聊赖,把一包吸管拆开,一根一根首尾相连拼接成一条几米长的细管道,他把一端放进水杯,然后叼着另一端跑房间门口,用力嘬了嘬,试图远距离把水吸进嘴。
谈情听见奇怪的声音,不由得睁眼,茫然困惑地盯着祝涟真。
啧。最终也没成功,祝涟真气急败坏把塑料吸管全掰开。视线一歪,发现谈情正注视自己,想必刚才的自娱自乐也被发现了,祝涟真慢半拍地感到羞耻,你醒了啊,还喝粥吗?
谈情摇头,舒服多了,谢谢你。
祝涟真攥着一大把吸管走过去,轻声道歉:昨天是我不好,不该骗你的。
谈情微怔,眯眼确认眼前的人不是自己梦里捏造的形象。
祝涟真给他倒了杯温水,我不知道你一个人其实过得蛮辛苦嘛,你又不说,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关系户来着这次算我欠你的,以后你需要什么尽管跟我开口。
谈情猜测应该是裴俏和他说了某些事,否则不会态度转变如此快。不过柔和下来的祝涟真看起来跟之前判若两人,谈情有点不适应,便说:不用在意我。
这可由不得你!祝涟真口吻强势,你来得晚,唱歌跳舞又不如我们,就相当于是弱势群体,我作为团内最强大的人,罩你一下又不费事,你别跟我计较了。
他在床边俯身望着谈情,又说:就当作是我跟你道歉吧,不然我心里也别扭。
谈情明白他不是在开玩笑,点头同意,不过没忍住提道:我们之前,是真见过好几次的。
嗯,你前几天说了。祝涟真若有所思,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你欸,也许混在人群里,你长相就没那么特别了吧。
可你明明那次一眼就注意到我了。
谈情无奈地唇角上扬,顺着他的意思说:跟你比起来,我确实不起眼。
那倒也不至于!祝涟真愉快地给他递水,老实说,你在队内还是能排个第二的,其实我觉得你比付榕耐看,我不喜欢那种娘炮。
短短几日,谈情对他们这种见缝插针讲队友坏话的毛病习以为常,也跟着笑了笑。
病好以后,谈情没再受到祝涟真的冷言冷语,甚至对方还时不时关心一下他舞蹈动作记没记住,如果哪里跳错他还会亲自教学。相处的过程中,谈情逐渐掌握祝涟真越来越多个人信息,知道他和纪云庭是最先进入公司的成员,俩人在这之前就称兄道弟了。
你把队长当哥哥吗?谈情随口问。他今晚单独留在舞室继续练习,祝涟真索性陪着他。
差不多吧,庭哥帮我打过架呢。
谈情说:真好,我以前就希望我妈能再婚,不管剩下弟弟还是妹妹我都会好好保护。
你居然这么想。祝涟真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换我就受不了!本来爸妈只爱我一个,什么都给我,要是多一个人抢走我的地盘,分走属于我的东西,那还不如不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