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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马是渣攻——三三娘(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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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伯伯说要抓你回去结婚。叶开盯着他。

一日落,天色就降得很快。刚才还依稀能辨对方的面容,现在却连眼里的光都捉摸不清。

陈又涵身体一僵:你见过他了?

我看到他在海边遛狗。猎猎先认出了我。不知道哪里来的本事,他说谎都不打草稿。

陈又涵还没察觉出不对劲,叶开又说:陈伯伯说让你回去相亲,今年办婚礼明年生孩子。

陈又涵被烟呛得咳嗽,海拔三千,他扶着树干,咳得气息短促。他知道叶开来没有好事,天也不会遂了他卑微渺小苟且的心愿。

这样。他只能这么说,又问,那你来做什么?

陈伯伯说,我和你比较亲近,你会听我的话。叶开两手插兜,云淡风轻地说,他让我来劝你结婚。

树皮坚硬粗粝,陈又涵扶着它的手不自觉用力,指腹被磨痛,他松手回身,故作镇定地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会儿,才说:你真的想劝的话,打个电话就可以,不用亲自过来。

叶开轻声应道:是吗,你不早说。

陈又涵嗓音发紧:现在知道了。语气一振,有一股漫不经心的温和,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吧,景色不错。

你明天直接走?叶开看着他的背影,是去下一个项目,还是回去相亲?

都可以。

溪水隆隆地响在耳畔。山路一侧是悬崖,被茂密的灌木和斜生的树干所遮掩,另一侧是半人高的土坡。路弯弯曲曲地通往下方亮了灯的村庄,夜色中还能看到烟雾缭绕,是家家户户烧起了炉灶。群山黑黢黢的,在一重山之外,才是梅里十三峰。星星就好像缀在它们的肩上。

路上已经没有人了,再晚归的牧民也早就找到了回家的路。村里有为他们亮起的灯,明亮,温暖,一盏接一盏。

叶开扬起声音:又涵哥哥,你结婚的话,我得随多少份子钱?

陈又涵脚步停住。

他没有转身,背对着叶开:你高兴,多少都行。

叶开缓缓靠近他:可是又涵哥哥,你这么爱我,你确定你硬得起来吗?

陈又涵难以置信,烟被他扔在地上狠狠踩灭:你说什么?

你带着新嫂子的话,还会用那种眼神看我吗?如果控制不住被发现了怎么办?叶开凑近他,抬眸,眼波里流转着陈又涵读不懂的情绪,轻笑一声,生气了?

砰的一声,身体被撞上斜坡。裸露盘错的树根顶着他的双肩包,碎泥块扑簌簌地掉。陈又涵揪着他的衣襟,手垫着他的后颈,沉声道:够了!

叶开置若罔闻,对他的逞凶也无动于衷,咄咄逼人:你会不会送她蓝宝石戒指?会不会跟她每天上床?会不会跟她在浴缸里做爱?会不会喝多了酒都不敢亲她生怕让她讨厌?会不会给她下厨做饭煎羊排?会不会

一叠声的逼问被封在唇齿中,陈又涵捧着他的脸,凶狠地吻了上去。

真的很凶,凶极了,带着无可奈何又无处释放的爱意,带着走到尽头依然挣脱不了的占有欲,带着焦躁和痛。心口撕裂一般,陈又涵碾着他的唇,舔着他敏感的上颚,卷着柔软的带着甜味的软舌。

他重重地亲着他,额头相抵,气喘吁吁地骂:你想知道?你真的他妈的想知道?我想每天干的人是你,想搂着醒来的是你,你能生小孩,我他妈的跟你生十个八个,你不是放下了吗?来招惹我干什么?劝我结婚?劝我娶别人?看到我老婆你叫得出一声嫂子吗?叫得出吗!指腹又重又柔地划过他的面颊,小开,宝宝,你这么恨我,到现在还要来我心口捅刀子,嗯?是不是想疼死我?疼死我,你解得了恨消得了气吗?你要我结婚,比让我去死还难受。宝宝,你知道你说任何我都会答应,你今天来这里,如果真的是要我结婚,只要你点头,好,我会认真去爱她,相守一生绝不敷衍,他红了眼眶,气息急促,徒劳地凶狠:只要你点头。

叶开没有动作,只是绷着表情死死地盯着他。

嘴唇动了动。

陈又涵绝望地闭眼,逞凶斗狠不顾一切地吻上去,生怕他真的点头乃至说出一个好字。

唇都被磕破,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

你想让我结婚,陈又涵抱着他,把他死死地按在自己颈侧,声音哽咽,最起码在让我看到你结婚以后。我放得下,我可以从此以后坦坦荡荡地面对你不打扰你,我可以躲你躲得一干二净绝不出现碍你眼,但不要逼我,在你结婚以前,不要逼我。

叶开眨了眨眼,眼里流下热泪。

他哽咽着,抬手抱住陈又涵:你知不知道一周后是什么日子?

陈又涵根本无力思考,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叶开要跟谁订婚结亲,心痛得抽绞紧缩,他狠狠抱住叶开,几乎要把他嵌进怀里。白痴,叶开轻轻地说,尾音颤栗,劝什么结婚,我是来给你过生日的。

第77章

夜色中,陈又涵没有看到叶开一划而过的热泪,怔愣许久,像在观察叶开的存在是真实的,也像在消化刚才那句话不是幻听。半晌,他意味不明地说:我很久没过生日了。

叶开转身往前走,稳稳地回应:我知道。

陈又涵一瞬间有许多话想问,但在心里挑挑拣拣,竟觉得哪句话的分量都重得他掂不动。曾经在谈判桌上杀伐果断雷厉风行胜券在握的陈总裁失了自信和手段,竟变得前所未有地畏首畏尾起来。

山路崎岖环绕,越靠近村庄,溪流的隆隆声越是震耳。

陈又涵落后一步,两人沉默着走了一路。

他住在当地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中,石砌围墙中坐落着两栋石屋,互成犄角之势。另外还有一个畜牧仓库。新校舍的选址多有纠纷,主人桑吉和当地村支书都发挥了重要作用。陈又涵在他家叨扰多日,受到了宾至如归的接待。

听陈又涵跟桑吉介绍他是弟弟,叶开不置可否地翘了翘唇角,而桑吉则立刻让妻子梅朵去加菜。

火炉烧得极旺,传来噼里啪啦的火焰声,浓烟随着被铝皮包裹的烟囱排向寂寥的群山怀抱之间。

梅朵极擅厨艺,酥油烤蘑菇,手抓羊肉,人参酸奶饭,都是叶开没有尝过的风味。他坐在一旁帮她添柴,很乖巧,但基本在帮倒忙。小男孩平措跟他挤一张凳子,实在看不过眼,从他手里夺下烧火棍在灶膛里捅了捅。叶开把人拎着抱坐在膝头,平措脸被晒得红扑扑,圆圆的鼻尖嗅了嗅,继而不怕生地攥着叶开的衣襟更用力地闻了闻。一整天的舟车劳顿,香水只剩下了尾调,在经年累月的酥油味中显得格外清新。

但是这个动作显然惹恼了陈又涵,被拎着后领子从叶开怀里揪了出来。

平措跟陈又涵很熟,五六岁还稚嫩着的小拳头瞬间就招呼上了。

别闹。陈又涵不甚耐心地把他扔到地上。平措一溜烟地跑去抱他妈大腿。叶开单手托腮,散漫地拨了拨柴火,在火光中似笑非笑地瞥了眼陈又涵,又轻飘飘地收回了目光。

陈又涵点着烟,扭头就掀开帘子出门。

风大得能把人吹跑。一根烟被吹得没抽几口就到了头。他仰头看星星,他妈的,没有。

门帘晃动,叶开捧着一条羊绒围巾靠近他。

小孩子的醋也吃?

陈又涵从嘴角取下烟,一撇头,很冷酷地命令道:回去。

叶开抖开墨绿色的围巾,抬手帮陈又涵围上。两人挨得很近,身高差只剩下六厘米,他不必再踮脚了。只是眼眸仍垂着,并不与陈又涵对视。纤细的两手把柔软至极的羊绒围巾打了个结,叶开至此终于抬眸,与陈又涵深沉的视线轻触,生日礼物。

在他转身要走的瞬间,陈又涵抬手拽住他胳膊,犹豫了一个小时没问出口的话在此刻脱口而出:你和Lucas分手了?

叶开顿了顿,用一秒想好了回答:没有。

陈又涵松开手:好玩吗?

叹息声若有似无地消逝在风中,叶开轻声说,吵架了,出来散散心。你不同意?回眸,很淡地笑了笑,你不是放下了?我想你了弟弟来找哥哥玩,没什么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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