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同人)世纪终点作者:Lyrastar
第3章
北伦敦,埃德蒙顿(Et)垃圾焚烧厂
我怀着沉痛的心情提笔写下这最后一案,记下我朋友歇洛克.福尔摩斯杰出的天才。
——约翰H.华生,《最后一案》
垃圾车立起车斗,把车仓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倒在了等待销毁的废物堆上。变形的锡皮箱终于散了架,一本小小的日记滚落出来,这是它在过去的章只有十四句话。尽管我知道报道的内容是假的,看见这些印刷出的词句仍然让我痛彻心扉。这样的一则消息应当叫人站在每一幢楼的屋顶上大声朗诵,让欧洲大陆上所有的报童都声嘶力竭地喊着号外。不过就那位记者所表现出的兴趣来看,我怀疑它甚至上不了报纸头版。十四句话,我把每一句都背熟了。可是我依然无法真正哀悼他的离去。
对于发生的一切我只感到麻木,彻彻底底的麻木。哀悼至少能带来某种程度上的解脱,但我不配这种解脱,我不是一个伪君子。我陷入了一种麻木不仁,灰暗阴沉的状态,在自我惩罚式的想像里一遍又一遍地登上瀑布旁的那条小路。这就是我的品性啊,不敢投入,又舍不得离开。我对我那不幸妻子的爱是如此冷淡,竟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一个名不副实的婚姻所困;而软弱却让我无法面对我所犯下的罪孽,因为那将带来地狱的熊熊烈火。从今往后就让我与空虚寂寞为伴吧,我至少可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无能究竟造成了怎样的损失。
至于福尔摩斯,尽管他做出了巨大的牺牲,我深信他拥有更加宽广的智慧。我能奉献给他的一切是远远不够的。碌碌无为的生活对他来说是种折磨,伦敦这个牢笼把他磨擦得遍体鳞伤。也许,面对新生活的种种神秘之处,他最终能在其中找到那一度望尘莫及的幸福。不,我不能为他离开我的生命而难过;但是上帝啊,我多想再见他最后一面!
夜已经深了,而我也很累了,可是我还没有讲到正题。
曾几何时,我有幸在他工作的时候陪伴左右,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称得上是个作家。有人说,一位真正的作家即使在心脏被尖刀刺穿的时候,也会打开自己的胸腔,用同一把刀子把那颗心钉在纸上,好让他的读者们细细参详。
所以,在我碎裂的心脏流尽它所有的血液之前,我也要坐在这里写下一个永远不会被发表的故事,关于那一份“不敢出口的爱”[注2]。带着这样一颗涨得满满的心,我该如何动笔?可我又不能不去纪录那些充斥在肺腑间的言语。这份东西我打算和那些暂时还无法公诸于众的案件收藏在一起。我会把它锁起来,直到有朝一日这个世界变得更加宽容和善,而我和他之间的这种爱情也能够无拘无束地自由表达。
该从哪里说起呢?要我回忆起我爱上他的准确时刻,就像是让我说出我到底在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已经成年,或者试图去描述“足够”和“太多”之间那一分一毫的微妙差异。所以我还是采取我的惯常手法,从变故发生的那一天讲起吧。
那是一郡的达特摩尔耽搁了整整一个月。那以后我立刻就住进了哈里斯医生家里,和福尔摩斯兄弟俩都不再有什么来往。按照福尔摩斯的描述,我和迈克罗夫特没有任何共同的兴趣。他居然会这样热情地邀请我去作客,实在是让我始料未及的。
“难倒你不打算去吗?”我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是‘我们’,华生。你应该已经注意到请帖是写给我们两个人的。不过我确实不想去。如你所言,像我这样一个硬心肠的人又怎么会渴望朋友的陪伴呢?”他的语气和往常一样平静无波,可是我所使用过的词句从他口中说出时竟是这般刺耳,我不由得为之一愣。
我试图祢补一点自己的错误:“我只是想说我压根理解不了你,福尔摩斯。你把所有人都推得远远的,而且你好像也根本不需要他们:你的家庭,朋友,还有我。见鬼,你真是太怪了。我还算是你最亲密的朋友呢,这种局面总让人感到不安。”
“你想了解我,是不是?华生?那么请拿上你的外套和帽子。不过我得提醒你做好心里准备,因为静止的水潭往往深不见底。”
“深水潭?”我望着窗户上灰白色的霜冻,迷惑不解地问道:“不可能吧。水上冻都过去一周了,而且天上也没有雨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