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怎么没生意来,又一边庆幸终于可以有时间吃一顿热乎饭。
结果他高估了自己的胃口,晚饭剩了一半的米饭外加半盘酸辣土豆丝。
上完厕所冲了水走出来,不经意间瞥见了小卧室空空如也的床,他才又想起来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文修修一头扎进他的简易衣柜里,打算从最下面翻出来干净的被褥枕头和床单。
突然传来敲门声,而且那声音没有打算停歇,文修修顶着一头乱发赶紧从衣柜中钻出来,结果脑袋磕了一下衣柜上面的铁架子。
“这么晚了谁啊?”文修修隔着门问了一句。
“我!”
“谁?”文修修没听出来。就“我”一个字谁能听出来是谁啊。
“我!”门外的声音提高了一分。
“我操名字!”文修修有些不耐烦,“没空你跟玩猜谜游戏。”
“廖永纶!”
廖永纶?没错啊就是他的声音,怎么就没想起来?
“你怎么来了?”文修修赶紧开门,门外果然站着廖狗,“你不是明晚才来吗?”
“啊!”廖永纶看着文修修一头乱发突然茫然,忘了要说的话,“啊对,明晚来。”
“那你现在来做什么?”
“哦,啊我想起来了,我是来借住一晚的。”
文修修不信,他抵在门口。
“不如进去说?”廖永纶很自觉地往屋子里挤,而且他成功的挤了进去。
文修修默默关门,他也不想自己的隐私被邻居听见。
“怎么来借住了?你的宿舍呢?”廖永纶特别自觉地坐到了文修修的床垫上,文修修跟着走进去依旧抵在门框上问他。
“别提了,”廖永纶一脸疲惫,他双手抹了一把脸感觉好了很多,但是目光不敢直视文修修,心虚的声音也有些发飘,“本来今天上午去跟后勤说明天退床,结果人家一听我要退床,今天直接塞了个新来的工人安排我床位了,她们还有理的说反正你明天就退了,地方肯定已经找好了,多关照关照工友,让新来的同事体会一下集体的温暖。于是我就被踢出来了。”他求助似得看着文修修。
文修修挑着眉看他。
“你被踢出来的过程,就这么简单?”文修修问道,他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可是按照你的性格你不愿意的事情怎么可能让别人逼着你办到?”
廖永纶下意识的摸摸鼻子,有些心虚,于是眼神从文修修身上移到了墙边一排人偶身上,“宿管说老员工要帮助新员工,我那什么,稍微响应了一下。”
“真不是你着急过来住?”文修修一语戳破。
“真不是!”他摸着下巴满屋子乱看,就是不看文修修的眼。
“你提前入住,我都没给你准备好睡觉的东西,要么你直接躺床板?”文修修故意刁难。
廖永纶也不恼,他盯着文修修大门敞开的简易衣柜看了几眼,“要不你先借我用用你的?”他指着从衣柜里露出来半截的被子和床单,“我敲门的时候该不会是你正给我准备呢吧?”
“你多想了。”文修修走过去装作忙着整理衣柜里的衣服,“我在整理衣服,那个是不小心带出来的。”
“哦……”廖永纶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然后眯着眼故意揭短道,“难怪你头发乱的跟鸟窝似得,我以为你钻进衣柜里给我找床单。”
文修修被戳中了痛脚,脸色不自然的赶紧躲开廖永纶的视线,装作去厨房喝水。
他有些恍惚,这么些天他好像已经习惯了看廖永纶吃瘪,好像忘记了廖永纶以前是怎样的高傲,别说被他挤兑,他几乎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所有事情全是听廖永纶的安排,就连他求着尝试新器具,那也绝对是永不低头的求,怎么会是像现在这样,吃瘪都像喝凉水,再正常不过了。
“你在干什么?”廖永纶来到厨房门口,他看到文修修手里拿着一只空杯子站在水龙头前面发呆,“平时你喝生水?你都不烧开水?”
文修修赶紧回神,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杯子,“咣”的往台面上一放,跟站在门口的廖永纶擦肩而过,“没什么,我在想你晚上怎么睡。”他趁身后的人不注意,赶紧揉揉脸。
一定是他想多了,刚刚那个感觉一定是他的错觉。
不然仅仅一分钟或者几分钟,一个人给他的感觉怎么会变的这么快?
“啊,这个还要操心?”廖永纶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我已经从你的衣柜里找到了能用的,铺好了都!”
文修修突然站住脚,转身往小卧室走去。
他看到那个床板上面简单的铺了一层床单,上面放着枕头和毛巾被,这些正是刚刚他不小心漏了一半在衣柜外的东西,“你还真自觉。”
“那是!”廖永纶自豪的拍拍胸脯,“工地里混两年,要是连这点自觉都没有,那还怎么活!”
“哎我说!”文修修闲散的坐在床边支着腿看廖永纶,“一个人就算再变,他的性格能变吗?”
廖永纶很肯定的摇头,“绝对不能。”
“那我怎么觉得你跟以前很不一样了呢?”
“哪儿不一样?”廖永纶站在文修修对面,伸直了胳膊自己看着自己的身材。
“越来越二了!”
廖永纶对着文修修干瞪眼,你才越来越二!
随即他就明白了文修修的意思,纯洁又无良的冲他嘿嘿一笑,居高临下的用手指戳戳他的脑袋,“我就在你面前是这样。”
“为什么?”文修修不解的看他。
廖永纶缩了缩肩,转身走出卧室,“不告诉你!哎对了我刚看到厨房好像有吃的,是你吃剩下的吧给我吃了呗?”他迅速闪到厨房,文修修倒是觉得他好像害羞了似得。
但是他马上又否定了自己。
今天状况不好,感觉都是混乱的,总是出现不可能有的错觉,廖狗那个脸皮比棉裤还厚的人怎么可能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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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5?人|妻
第十五章
“你晚饭没吃?”文修修跟着随后也进了厨房。
“吃了,不过又饿了。”廖永纶自觉地打开电饭煲,找了一副碗筷出来给自己盛了米饭,“你一个人晚饭做这么多,是专门给我留的吧?”
“是不小心做多的,好久没下厨,没有把握好一个人的量,跟你绝对没关系,不过好像你的饭量没少涨?”文修修看着廖永纶把电饭煲里的米饭全都盛进碗里,然后上面压得瓷瓷实实的,接着拿过来那半盘已经凉了的土豆丝站在厨房准备开吃,“你不是最介意睡前狂吃吗?”
“你还记得啊?”廖永纶从抽屉里找出来筷子,“今天吃的食堂,你是不知道啊,我的劳动量如果每天不出去吃的话光靠食堂那点油水根本不管用,肯定半夜就得饿醒,这不是为了凑房租钱所以我不出去吃了,以后你的剩饭剩菜全归我打扫,别跟我抢啊!”
“哎你就凉的吃啊?”文修修上前一步拦住了廖永纶准备夹土豆丝的筷子,“等我给你加热一下。”
“没事我肚子好吃不坏,再说这天气菜凉不到哪儿去,不用费事。”
“还是给你热一下吧你端着米饭上客厅等着去。”文修修很坚持。
廖永纶便不再推拒,他美滋滋的端着那碗压得满满的米饭沉稳的迈着步子坐到茶几旁,文修修这么在意他,这真是一个好兆头!
文修修偷瞟了一眼看他走开,然后偷偷摸摸的拿出来一管青芥末,挤了特别长一绿条在土豆丝上面,赶紧用筷子搅拌匀了,包了保鲜膜放进微波炉。
等待中的这段时间文修修很有一种找回来场子的感觉,纠结的情绪默默地舒爽了几分。
“叮”的一声微波炉提示已经加热完成,文修修面无表情的将保险膜撕下来,然后小心翼翼怕烫着自己一样捏着盘子边将土豆丝摆在了廖永纶的面前。
廖永纶食指大动,闻着飘出来的一股股酸辣味就觉得开胃。
文修修压抑着眼底的得逞之意,看着现在应该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来做,廖永纶床也铺好了,吃喝不用伺候,重要的是他得逃离这个现场,“那你先吃吧我去睡了。”
“这么早?”廖永纶急忙咽下去一口,“才十点半!――啊!”一股辛辣的感觉直冲鼻腔,廖永纶赶紧放下碗筷捂着鼻子缓解那个刺激到家的感觉。
“忙了一天累了。”文修修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他偷偷憋着笑闪进卧室,门在他身后关住。
廖永纶没有跟过去,他现在有点顾不上,酸辣土豆丝加芥末,这种滋味第一次吃到,酸辣带着刺鼻的通透,真是越吃越放不下筷子。
没多一会儿米饭和土豆丝全都见底,廖永纶将碗筷放进水槽,连带文修修放在那里的餐具一起洗干净码好。
文修修这家伙好像对他还是有一些抵触和防备的样子,尽管廖永纶感觉到文修修好像更喜欢捉弄他。
廖永纶走到客厅一头推开阳台的门,接着又关住这个门,转身推开了封闭式阳台的窗户,这个季节的晚上一点凉意都没有,廖永纶只是为了通风。
他从兜里摸出来一个扁扁的烟盒后点了一支烟,然后靠在窗户上面抬头看了看星星,结果天空雾蒙蒙什么都看不到,于是又低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楼下路过的行人。
文修修的卧室还亮着灯,廖永纶透过窗帘的缝隙就能看得出来。
不过他看不到文修修在干吗,角度问题,只能从侧面看到窗帘而已。
廖永纶看着他的窗户,脑子里想着的也全都是他的事情。
看文修修这段时间的样子,廖永纶算是明白了,他为什么两年找不到文修修的影子,完全是因为他在躲。
不过为什么要躲,廖永纶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该不会真的是那两年把他玩狠了吧?然后就开始记恨?
但是给他的好处也多到数不清,金钱和尊严的交易,就是那么回事,再说文修修根本就没有丧失过什么尊严。
那为什么要躲?该不会是那些事情被他知道了?
肯定不是,廖永纶十分确定。
从他这些天的反应来看,他要躲着廖永纶原因肯定是跟廖永纶有关系这个跑不了了。
至于什么原因,廖永纶站在阳台抽完第四支烟也没有想出来。
不过只要确认文修修的一切反应和行动都是跟他本人有关系这一点就好办。
大不了让他多占些便宜,任他欺负任他打骂,骑他脖子上撒尿就行,只要让他能把那口气出来。
实在不行就继续用连哄带骗的手段。
这一招特别管用,契约那两年,这一招廖永纶是屡试不爽,用的炉火纯青。
两年前让他离开真是大意了,这次可不能再马虎,一定得把人看紧了。
廖永纶用脚踩灭第五个烟头,拍拍身上的尘土,再一次看了眼文修修的窗户,发现已经关了灯。
他在阳台拿扁平的包装纸箱扇了半天,把那个烟味去除的差不多才关闭了阳台的窗户,转身进了客厅就往浴室奔去。
不大一会儿浴室就传来“哗哗”的水声,廖永纶要洗掉一身的烟味,更要舒服的冲个澡再睡个好觉。
白天依旧有活,他必须保持充足的睡眠才能减少失误的发生。
听着浴室隐隐的水声,文修修枕着胳膊睁着眼,看着房顶那里从窗帘缝隙泻进来的光。
脑袋放空什么都没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收房租的日子,文修修准备好了备用的家门钥匙和租房合同。
忙完一天的工作又去菜市场买了很多新鲜蔬菜放在冰箱里,随后又跑去超市买鸡蛋和生肉,文修修打算从今天起晚上的饭都要做一顿热乎的吃,一个人生活总不能太亏待自己。
结果晚饭又做多了,文修修米饭和菜都剩了一半在厨房。
接着他摆好了合同,活动了手指,等着签合同数钱。
一直到凌晨一点,廖永纶没有回来,文修修忍不住困意先睡了。
到了早晨他第一件事就是爬起来打算去看小卧室的动静,还没出卧室的门他突然想起来,廖狗还没有家门钥匙,他没给开门廖狗就进不来,能有个屁动静。
说好的签合同日期廖永纶没有来,文修修有些失望,但是也不是很生气,他觉得廖永纶这种人,就是这么不靠谱的,根本不用对他抱有太大的希望。
文修修像往常一样去刷牙,心里琢磨着等下又该去租房的网站把租房子的消息发布了。
昨天晚上文修修取消了租房的信息,因为廖永纶说了要租。既然他没来,那么文修修不想耽误太多时间,还是继续抓紧时间发布消息比较好。
到了周末看房子的人也多,他不能错过这个周末。
想着想着,他的眼神就不受控般诡异的朝洗衣机那里看去。
上面堆着一堆衣服,不是他的,但是也却很眼熟。
文修修把牙刷咬在嘴里过去翻衣服,果然,怪不得眼熟,这不就是廖永纶回来的时候穿的他的那个在工地上工的衣服嘛!
昨天还没有,文修修确定没有,他晚上确实把家收拾干净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赶紧漱完口放下牙刷跑到厨房,果然,昨天放在那里的米饭和菜都没了,碗盘也洗干净码好。
他又推开小卧室的门,床单褶皱,毛巾被堆在一旁,一看就知道晚上这里睡过人,离床很近的那个干净的书桌上面,那里放着薄薄的一沓人民币,目测两千。
文修修拿起来数数,果然是两千。
但是,廖永纶是怎么进来的?家门钥匙文修修还没有交给他。
于是钱被文修修点清了收起来,而且衣服也放进洗衣机给他洗干净,晚上吃完饭顺便剩了一半后他又在等廖狗回来签合同。
结果还是跟前一天一样,等到半夜一点,廖永纶还是没有回来,忍不住困意文修修先睡了。
再次睁眼家里依然没有廖永纶的影子,文修修顾不上刷牙就去找他回来过的证据。
厨房的饭菜又没有了,小卧室的床铺还是那么乱,并且洗衣机上面又多了一身脏工服,外加几双臭袜子和几条内裤。
阳台上面头一天洗干净的工服不见了。
又等一天,依旧如此。
继续等一天,还是那样,每天饭菜都被吃光,并且会多出来很多脏衣服让他给洗,有他重复洗过的,也有没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