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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这一刻能见的所有也不会消失。
他枯坐了一夜。
隔着两扇明明可以轻易推开,却又显得重如千斤的房门。
隔着一条明明两步就能轻松迈过去,却又被落下的时间拖延得看不到尽头的过道。
他们枯坐了一夜。
萱城的夜景被切割成两半,他们只能看见自己所能看见的那一半。
看了太久,看到早刻进无法磨灭的记忆,以至于对另一半的风景从一开始的憧憬向往,都在无形的挫磨变成了现在的近乡情怯。
捡不起,舍不下,为兵荒马乱的过去,为支离破碎的现在。
星行云移,日月轮换,直到漫漫长夜结束,好像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一切都没有变。
两个笨蛋,心里藏了海,嘴上却上了锁,总是不敢说也不会说。
难得一开口,就恨不得攒了一辈子的话全倒出来,生怕少了一点,对方都会听不见。
可这么囫囵一说,就把什么都说完了,咽得下的往肚子里咽,咽不下的就哽在喉咙,卡得不上不下,每次呼吸都能感觉到刺痛一样的存在,难受。
无言依旧是他们空气里的常客,两颗滚了冰碴的心隔着不敢靠近的距离,却始终固执又偏执地遥遥相望。
他们怀揣着对彼此的爱互相沉默,谁也没有说出在一起的话。
那像是个藏着珍宝的禁区,在历经艰难后,胆怯大过贪婪。
很想碰,不敢碰,只能隔着深渊傻傻守着看着,想着念着,你在一头,我在另一头。
也许可以踩上不知是虚是实的石头,撑着墙边慢慢摸索过去。
可谁知又会不会一脚踩空,不小心两个人都失足跌下去,把本就已经零散的骨架再摔个粉碎。
两颗千疮百孔的心已经经不起任何挫折,哪怕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