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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这位发烧了。

他似乎着急着出门，又一副放心不下的样子。说话时为难的神色，是她这么些年接触下来，从未见过的。

楼上这孩子跟她小儿子年纪差不多，之前接触一次，印象也还不错。于是她主动向慕楠提出，由她把早餐和药送上来给赫茗。

“你好？你好？请问醒了吗？”她边敲门边喊。

听清楚外面的声音后，赫茗一颗心瞬间沉到江底。

热气凝聚到眼眶，他闭了闭眼，歪头倒回床上，还把被子拉高蒙过头。

只过了一会儿，他掀开被子，对着门外喊：“阿姨…”

刚喊出声，赫茗愣怔住。

醒来就觉得喉咙干得很，却没料到声音居然…赫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委屈得眼泪直打转。

他强忍下情绪，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话，“阿姨，我不舒服想再睡一会儿。不用打扫我的房间了。”

家政阿姨一听，更不放心了，连忙道：“知道知道，你吃点东西再睡吧。”

阿姨心善，可惜对于房间里的人来说，听到她这话，心里却犹如打翻了五味瓶。

这种事原来轻易就可以跟别人讲的吗？

赫茗垂下眼眸，突然想哭。

到底还是让阿姨进了房间。

他肚子也饿了。

既然这是必然的结果，那么多想也不过徒然。

家政阿姨见他神色不对，只当是病得厉害，忙安慰他，“吃了药好好睡一觉，很快没事的。”

赫茗一直低着头慢慢喝粥，听罢抬起头扯了扯嘴角，冲着家政阿姨挤出个笑容来。

嘴巴动了几回，想问慕楠在哪里。可就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家政阿姨眼尖得很，主动交待说：“慕先生出门了。他让我给你熬好粥，等你吃过药再走。还特意叫我加了肉，熬好了才把肉捞出来。你看，特别香。”

赫茗小声地“哦。”了声，耳尖却不争气地热起来。

阿姨到底是过来人，见此又继续道：“哎呦，你是没看到，他当时可急了，把锅塞过来就让我煮。我都整懵了，哪有人煮白粥还弄个砂锅来搞的?”

又故意压低声音，“亏得厨房能找到材料，不然可真难为我这个无米巧妇。”

赫茗笑了笑，“辛苦阿姨了。”

他自然清楚，阿姨挑着他爱听的来讲。

如果真是这样，他怎么连张字条，连一条信息都没留给他？

阿姨不忘夸赞赫茗好厨艺，又说慕先生吃过赫茗做的早餐就念念不忘了。

赫茗听得苦涩，“是吗？”

要是知道，早餐是他准备，慕楠会不会嫌他多事？根本连吃都不会吃？

到了晚上，赫茗的烧退了，身体也利索了些。

慕楠还没有回来。

玄关的兔子灯打开，赫茗手指按在它的鼻子上，点了又点，点了又点，灯光也随着他的动作忽明忽暗。

闪闪烁烁间，一颗眼泪“哒”一声掉落在兔子柔软的额头上，又顺着它圆鼓鼓的脸颊，滑了下来。

一直到第五日，准备出门的时候，他打开房门，慕楠就出现在眼前。他手里正提着行李，也正要出去。

看到赫茗时显然愣了一下。

赫茗心里酸涩无比，面上却半点不显，冲着他展露出个无比灿烂的笑容来，“祝拍摄顺利。”

慕楠顿了顿，点点头，却没有动。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平缓，跟平日无异，说出的话更是犹如刀刃，割得赫茗心脏发疼。

他说：“对不起，那晚…”

不等他说下去，赫茗抱住双臂靠在门框上，打断了他,“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放心，都是成年人嘛。那晚我们只是互相帮助一下。”

慕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