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安静作者:涂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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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门被开了起来,屋子内没有开灯,寂静的所有,一切显得昏暗又陌生。
扯开了领带,他将身子落在客厅的沙发上,清亮的双瞳在空间里环绕。
这是一间屋子,不小的空间应该生活著两个人……又或许,该有更多人。
然而,六年来,这里只有一个人,一个独守空闺的女人。
他的妻子,他合法上的另一半。
因为她的存在,所以他所拥有的一切显得理所当然。
──「你的快乐日子是他用心换给你的!」
雷殷闭上了眼,吁了口气来缓和心的拧痛。
怎麽可能会快乐……怎麽可能会快乐呢?
曾经以为,他曾经盲目的以为,鸿图霸业远比什麽都来得重要,在他拥有另一份真摰感情的时候,他硬生生把他推开,并自私的认为,他还是他的,还会留在他身边。
是他太有自信,所以漠视了给他的伤害,自以为是的以为他终究不会离开,却忘了一个人心灵可以容忍的程度。直到现在,他才像个孩子无措的颤抖,然後深深地後悔著一切。
心,空了六年。再见他那一刻,他依然期盼可以再被填满。
「我以为你不会再踏进这间房子。」
灯光「啪」的一声,室内骤然明亮,女人穿著一身白衣站立走廊上,脸上的清醒不难猜测出她已站了多久。
雷殷没有回答,睁开眼看著那清丽的面容。太多事像种感慨似的被揭发出来。再次闭上了眼,手中一叠薄纸被丢了出去,稳稳落在桌面上。
凤:「莫叔说好不好?把他交给我吧?」
小家伙似乎很喜欢男人,咯咯的笑笑,像是童言童语道:「好啊!那你要给莫叔幸福才行哦!」
忍不住抱紧了小家伙,男人略微模糊不清的低沉嗓音沙哑,像从深处里传来:「会的……我会给他幸福的。放心……交给我吧……」
管净穆小脸上一呆,不懂这个说话如此透露著坚持的人,又是为了什麽而突然哭泣著呢?
他反手,也抱住了男人,说道:「好啦好啦……交给你了,莫叔是小穆最爱、最爱的人……你不可以欺负莫叔哦!」
轻轻拍抚流著泪的男人的背,小小的手上有股温暖的热度,稚嫩的嗓音有股认真;那是,一个孩子也有的深切盼望。
这个上午,男人高大的身影悄悄走进阁楼的房间里,窗边的单人沙发里静静蜷伏了一道身影,昏黄的阳光隐约打在他脸上,却照不亮他苍白的肤色。
雷殷蹲下身子,看著这个人。仔细的看著。
六年的思念让人发狂,他想在这一刻,好好的看著他。
同时,把心找回来。
「你来我家做什麽?!」
管鄀谦不敢置信的瞪视坐在客厅里的男人,沉声的质问著。
雷殷没有回答,蹙起眉头看著桌上的稿纸,反问:「为什麽给他做这种工作?他的眼睛哪能经得起这种疲累?」
「还不是你老婆干的好事?!要不是她,他堂堂一个工程师需要做这种小工作吗?!」懊恼的回著话,他心里却想著到底是谁开门给他进来的?!转头瞪向一旁的小家伙,只见他倒戈的窝在男人身旁吃饼乾。
小家伙看见老爸递过来的视线,老神在在的转头看著老妈,蓝云抿嘴笑了下抱起小家伙,一反常态的没有任何反应,好似对雷殷出现在这里没有意外。
「不再是了。」
「什麽?」管鄀谦疑问。
「我跟凤氏没关系了。」
管鄀谦惊讶的看著他,呼吸有瞬间的静止,半晌才问:「你……你全放弃了?」怎麽可能?费了那麽多心机得到一切,却在六年後亲手毁於一夕?
转头睨了眼对方,雷殷笑了笑没有回答,起身往另一头走去。
管鄀谦瞪著他的背影,怔愣著。
有没有看错那家伙在笑?认识他几年,第一次见他笑!
往後院去的走廊上,雷殷跟刚进屋子的蓝云擦身而过,短暂的对视让两人皆停了下来,沉默里,女人仅仅只是递了个微笑。
一个温善的笑意。
那瞬间,雷殷有些颤动的心多了些力量,让他更加坚定的朝那人走去。一只小手在眼前晃动,转眼一看,是管净穆在挥著手。
握住那只小手,互相传递了手心了热度,那种感觉,让雷殷几乎动容的想落泪。这是他的孩子,是他的血脉,是他的唯一了……
蓝云了然地看穿了他眼里的心疼,手同时也抚覆小家伙脸上,轻声道:「他不希望孩子难过,所以才有这样的决定。其实对他来说,他已经什麽都没有了……」
雷殷紧握著双拳,紧到指甲抵得掌心生疼。
「我想,因为他心里还有你,是那份情感才支撑著他到现在……」抱起小家伙,蓝云眼里有咄人的目光,却埋藏著一份恳求,她道:「你……会不会再辜负他?」
松开了双手,那种钻心刺人的疼从掌中逝去,雷殷回望著女人,眼里的绝对不容人质疑。
「错过了六年,我不会再放开。」
蓝云微微一笑,转身继续迈开步伐,隐约间,满意的眼里藏了些泪光。
管鄀谦走上前来环住了蓝云肩膀,让女人在他怀里真正地哭出声,松开紧皱的眉与眼,此时,所有皆剩一片坦然。
「交给他吧。」
只有他,才能给予他所有啊。
高大的身影慢慢步下木制台阶,缓缓地走进後院一片空旷,视线定在不远处一片花圃间的身影上。
骆顗莫背对著他,蹲在地上拿著铲子正在铲土,身旁有片浅色花海,里头各式花卉齐集,极其美丽。
曾经他想,这个男子用他自己的一切换了所有给他,那麽辜负这两个字又是得意从哪而存在?
然而事实上,他却还是被荒唐的梦给蒙住双眼。婚礼上他没有出现,他没有参与自己最後完成的路。那时心上一片落空,才明白,没有了他,他拥有这一切有什麽用?
他就是他的幸福了……为什麽要用六年来换回这个道理。
一道清澈的声音在他走近时轻轻响起:
「这是莲香花,花瓣略带清香,形状很优美,是台湾少有的品种,我失败了好多次才成功的。那是花菖蒲,在希腊神话里就是彩虹之……」
雷殷站在他身後静静的听著,半晌却突然没有了声音,他忙问道:「怎麽了?」
骆顗莫顿了顿,才道:「抱歉,你一定觉得很没趣。」
话里传来陌生的语气,叫人连手指都在颤抖。
「顗……」
艰涩的吞咽掉苦楚,雷殷从身後抱住了他,感觉到怀里的人一颤,工具掉落在地上造成轻脆的声响,像是谁的叹息。
握住他的手,苔声音略微不稳的在他耳畔轻唤:「顗莫……」
咬著唇,骆顗莫苍白的面孔上一片忍耐,低声说著:「为什麽你要来呢?你该好好对待凤家的人……包括我父亲。」
「我醒来你就不见了,这一次是六年!」雷殷咬著牙回道。他不接受他的拒绝,使力握紧他的双手,牢牢地抓紧。
这双手腕已经太过纤细了,恍惚间好像就会立即消逝,然而那阵阵的温热却是真实从掌心传了过来……是那麽真实的存在,是真的在他怀里……
「不要推开我……拜托。」埋在他的颈间,向来强势的男人,此刻声音像个祈求的无助孩子。
骆顗莫慌张的想起身抽离两人的贴近,却怎麽也躲不开男人的温度,一会,他像是累了般地放弃,只是将头垂得低低的。
「你……是不是在可怜我……」
雷殷闻言,霎时僵住,抱紧的双臂更是动都不敢动。
「因为我现在腿瘸了,眼力不好,背也有问题……所以,你才愿意大方的施舍一点感情给我……」几乎扭曲的声音,喘了喘,又道:「你不必……同情我的。」
雷殷蓦地收紧手臂,深深地吸了口气,想拂去a"/>腔忽然的刺痛,心却像是要涨破一般地,依旧疼痛不堪。
手背被落下来的y"/>体滴到,烫人似的灼传到a"/>臆处,雷殷紧咬著牙。
「为什麽你要这样说……顗莫,为什麽你要说出这种话来……」他难受地紧闭上眼睛,将脸贴在怀里人瘦弱的背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