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应该知道的,你一定知道的呀……」强硬的把人转了过来,那麽近的距离下,他吻去他闭眼时滑下的泪珠,低声道:「对不起,我是不是忘了说?我一定是忘记告诉你了,对不对?」捧起那张爱怜的脸,他觉得心像被破了个洞,剧痛地让人几乎支撑不住。
「别哭……嘘。」
那些泪滴,让他的心也跟著被割伤般,流淌失血般的疼。
他怎麽会舍得让他独自一人熬过这六年?
「不……」骆顗莫伸手想推拒他。
不要说、不要开口……这一切,让他毫无心理准备。如果再次给了他冀望,他不知道,当下一次的别离再来,他该怎麽找寻下一个出口……
骆顗莫曲手瑟缩著双肩的拒绝模样让男人难忍失控的低吼出声:「不可以不要!我说过不可以推开我,顗莫你怎麽会舍得推开我?我知道我以前很自私,可是……现在,不要躲了,让我爱你就好、让我爱你……」
骆顗莫惊悸地抬头看著他,惊诧微然掠过,却挡不住那股热流急速地向外掏……忍不住颤抖,眼前恍惚的,以为自己在做梦了……
「不可以的……不可以的!那就什麽都没有了……雷,那就什麽都没有了!」骆顗莫猝然泪流满面的嘶哑著。
「嘘、别哭。不会没有的,我不会没有的。」雷殷急急吻去他的泪,一遍又一遍。
「我有你呀,顗莫,我有你……」
这样就可以了吧,够了,只要有你,飞远了也不会觉得累,因为有你,空了的心,已经有你。
脸上细碎的吻,是真的吧?是真的存在吧?如果是,就不要让他醒了……
忍不住哽咽的声音,双眼又疼痛了起来,他却控制不住情感被次次的挑起。
「……结婚吧。」
骆顗莫难以置信地望著他,泪总是停不了,全身因为绷紧而发著抖,那种茫然失控的神情让雷殷更痛了。
拉开他颤抖的手,雷殷轻轻地,吻住他紧咬的冰凉唇瓣:「我知道,我一定是忘了说了……」
抱紧抽泣不停的躯体,手在他背上来来回回抚顺著,男人闭上眼,抵住他的额头,轻声道:
「我爱你。……顗莫,我爱你。」
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就让他阖上眼到永远吧……。
「我们会有一个家,一个属於我和你的家。」
直直横向延伸湖面而出的木造堤防边,伫立著两道人影,各自背对而站。比起另一名的沧桑背影,男人始终还是挺拔的气势。
那种气息,让老人觉得眼熟,只是,他们终究是不同的。
比起野心的欲望,勇气才是真正的难得可贵。
「他还好吗?」苍劲有力的声音先划开了来意。
雷殷转过身,比起半个月前的凛然,现在的他整体更显得一股自然与完整,只是眉宇间的冷凝显示他此刻的心情。
「好与不好,对你来讲牵涉的是什麽?关心?」
老者闻言侧过身,对他的讽言只是淡淡一笑。早已经不起煎熬了,所以几十个年头只能往前做个抬头的鸵鸟,以为不看见,就可以逃避。
湖面因为清晨升起淡淡水雾,美得不真实。凤集著:
「我爱你。」
泪,再次滑落眼角,骆顗莫回手抱著这个男人,手心都在颤抖。
太过真切的感情就像一场不愿醒来的梦。如果拧著也会痛,那麽是否可以就此忘记过去回忆的苦涩滋味与甜蜜?
多少次,两人之间的分别就没有再相聚。
可是此刻他握著他的手,他牵著他的心。
就此,做一个约定,做最终的承诺。
拉著他的手心,十指交缠,一丝隙缝也没有。雷殷看著他,唇畔划开一抹笑,柔软深切的感情就这麽真实的摊了开来。
「你只要,握住我的手就好。」
婚礼过後,他们坐上了飞机,飞到一个很远的小岛国。
在那里,世界总显得一片明亮,海与:「孩子需要一个父亲。」而他,却无法给他。
生命的短暂开始裁决著一切。
那个决定就在一瞬间,是他仅仅可以为他做的事。
幸福,也可以是成全。
为了他,也为了他自己;成全的,其实是他自己的心。是他,一直无法出口的爱情。
第一次见到他,只是出於好奇。好奇一个男子,怎麽在一段三角与不被容许的爱恋感情里游走著付出自己。
所以他试探,他疑问。他也丢出让他无法招架的话;第三者,本就是个矛盾的存在,以至於,可以接受的更是不多。
默不作声,是他惟有的迁让。
那迁让,无意间总是扯著他的心,疼著,像被大力拉扯过。直到後来,他看著他,觉得讶然,却也开始挣扎。
开口要他离开的那次,他们双眼在镜里交会。那双黑色的眼睛,美丽的颜色,却深藏了悲伤,他看著,觉得惊慌,所以开口戳破了他的心思。
得到的,不是想有的怒骂,却是自己有点狼狈的後退。
那个男人说他是他的东西,那番的话让他嗤鼻,却也觉得自己莫名。太过诡异了,关於他对一个初见面的人所做出的种种行为。
自己总是惬意的笑,却也总藏著浮躁。
那个时候,感情总是来的出其不意;却无法让人躲避。接受就是了,这麽简单。
直到自己唐突到连自己也混然不觉的参与其中为止;同一刻才终於明白,为什麽那个初遇,他会爱上那个男人。
人总是会为同类而多释出一点情感,因为灵魂太相似,所以感情就毫不防备。
孤独的心,总是盼望被救赎。在怀著期盼的时候,总还是留有个梦。
却也希望被填满。
那个男子,用尽了他的一生,这麽做。
最终,他盼到了幸福。
张开手抓牢,不轻易放开;它就是你的了。
小家伙最後还是睡著了。带著两颊上的泪痕,还有不甘愿蹶起的嘴,皱著眉头继续翻身入睡。
他挽著女人的肩膀,看著床上稚气的睡颜,想起男子曾说经过的话。
其实,就是幸福了吧。
那出的话震惊不已,闷雷也打进了他心底。
颤抖著嘴,他觉得生气。他斥喝著儿子,要他不要乱说话,女人闻声跑了过来,抱紧突然大哭的小小身体,不懂他怎会如此仓皇失措?
就像……就像快被掏空了,所以只能无助的寻求管道救回自己。
……如果那人真的不回来了,他还救得了自己吗?
就是这个时候,雨唰的一声在窗外落下,室内里的三人,被外头的y"/>暗与闪电交错在脸上,竟都显出一抹惊恐。
没有谁说话。
孩子哭得更大声了。女人睁著眼,慌忙的不知如何是好,他捂著a"/>口,觉得不能呼吸。每一次的吐纳,只觉得鼻翼酸涩。
推开玻璃窗,吹了些雨水进来,打湿了他的衣服,小家伙抬起泪眼婆娑的脸,伸出手去盛雨,那双小小的手,可以承载多少……
他惟一的至亲血脉,可以为他留下些什麽吗?
从雨里看出去,原本还是晴朗蔚然的不出。
他是立碑人。
吾爱
我心将伴你长眠於此
直至再相逢
雨後总会有彩虹,阳光见证过一段爱情,留下了刻骨,却没遗忘了幸福。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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