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匪君子作者:十里沧浪
是何地?”
周瑾迷糊的往四周一看,心里揣度道:难道是问旁边那楼是何所在?上边不明明白白写着四个大字儿‘福运酒楼’么?
心里这样想着,便也直愣愣的说出来了,“那就是个酒楼啊!”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就是喝酒吃菜的地方。”
刘颐脸都黑了,看面前这愣小子还傻呵呵的看着自己,一副这事儿多明白,您怎么连这都不知道的样子,深吸了几口气,按捺下胸中的闷气,问道:“烟雨阁是个什么地方?”
周瑾这才醒悟过来主子问的是什么,伸出手指来挠了挠头,说了句“啊。”然后就有些吞吞吐吐。
这事情可怎么跟主子讲呢?
“就是,就是个有很多漂亮姑娘的地方。”
刘颐反问了句:“姑娘?”
“呃,”周瑾心里将卧床养伤的檀云祖宗骂了个遍,索性一横心说道:“恩,就是有很多姑娘,呃,给男子跳舞啊、唱曲儿啊的地方。”说着心里还偷偷加了句,只要花钱,还可以温香软玉在怀,留着过夜呢。
刘颐蹙眉想了想,“难不成成怀王在府邸之外,还给他的侍妾们修了阁子?”
这倒是让周瑾忍不住目瞪口呆了。“呃,呃,是,不不不!”
周瑾还要解释,刘颐却忽的明白了,难道说这就是传闻中的……妓院?他耳朵陡的烧起来,粉了一片。心里恨道,这鬼地方,不是都该叫些醉花楼什么什么的么?如何起了这么一个文雅名字?!
心里这样想着,对还在苦想该如何解释的周瑾低呵一声:“我晓得了!走吧!”
说着往前疾走了几步,一只手伸出来扯住了他的袖子。往后一看,周瑾似乎还准备说些什么。
“我不是说我知道了么?!”
“呃,”周瑾憋红了脸,实在是心里觉得伺候主子的事果然他这样的粗人是做不来的。“要去烟雨阁,咱们走错街了……”
等刘颐站在刘`的面前的时候,他的一肚子气已经被周瑾耗得差不多了。周瑾委委屈屈的向倚在窗前的人影行了个礼,委委屈屈的回头看了他主子一眼,又委委屈屈的退了出去,阖好了门扇。
这几日刘`又告了假,所以一大早起来梳洗了,也只是把乌发往后拢做一束,用一根黑带绑好就是了。脸颊两侧几缕漏出来的头发随意的耷拉着,更显得他为人倜傥风流。此刻这位潇洒男子正闲散的倚在木窗前,手指在翠玉茶杯上画着圈,一本册子翻开了倒扣在身边,笑意盈盈的看着刘颐。
这幅神色,真是让人有火也发不出来啊。
刘`见刘颐依然两颊飞红,知道他是被楼下练习技艺的姑娘们逗狠了,心下好笑。粗略的行了个礼,就伸手请他坐下。
看着他耳边那一丝丝粉红,刘`心里好笑之余还觉得有些苦涩。宫里长大的孩子,直到十二三岁才开始有嬷嬷教授男女之事,他这大哥,打小就贬离京城,在恪州数年又旧伤难愈,哪里还有工夫想这男女之事?虽然曾娶过一房妻子……
唉,不说也罢。
刘颐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想起刚才在楼下那姑娘们的热情劲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也有些尴尬、恼火,就开门见山、面色不善的直言:“我此番前来,是……”
话还未说完,就被刘`截了。
“如此大好时光,大哥要不要听听曲子?我这里有个上好的琴师,叫做锦墨的,技艺那可真是只应天上有呢!”即便见到对面的人怒目而视,他依然慢条斯理的把话说完。“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刘颐见他这样也没有法子。他极了解他这三弟,然而现下实在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明白告诉他,便依然正容道:“我来是有事告你,不是来听曲子的。”
只见得刘`看着他微微一笑,低下了目光。“若是还在恪州就好了,也没有这么多‘正事’让你挂心了。”语气中的酸楚便是他再如何无情,也能听得出三分。
两人沉默一会儿,直到刘`伸手去拿茶壶,说了句:“说吧。”
刘颐抿了下嘴,出口问道:“那账册是怎么回事儿?”
刘`勾起嘴角,茶水倾泻在杯中荡起一圈圈涟漪。
“账册在你拿它出逃之时就已经被子鸢调换了,你拿的是假的。这本假的,在途中不是丢了么?其实是可宁趁人多手杂之时,从你怀里抽去扔了。那县令捡到的是那本假账册,真账册被子鸢带回来了。至于它最终的下落,你不是也知道了么?”
刘颐见他居然和盘托出,不带半分迟疑,便有些讶然。刘`见了他表情,目光直直的射入他的眼中,沉声道:“有何惊奇?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对你绝不会有半分隐瞒。只是你,刺杀襄王这事居然都防备着我罢了。”
刘颐不愿意在此事上纠缠,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完全信任刘`。他只是又问道:“既然账册已经掉包,何必还把真的还回去?”
“这不是大哥为难我么?”刘`苦笑了一下,“我本来都去信告诉您几次别动那本账册,以免打草惊蛇,不是您非要带出来么?事急之下,才不得不让子鸢伪造一本。她长这么大,连账本都不认得,现学现卖也只能哄哄外行人,哪有不被那帮老狐狸看穿的本事?”
刘颐沉吟片刻,冷笑道:“那倒都是怪我了?”
“不是。只是这条罪状放在现在是大题小做了,当下捅出来,也没什么价值。再说它又能换檀云出来,岂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