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壮摇摇头,回想他阿么和他爹晚上在床上说的悄悄话,说道:“可能等我大伯嬷不生气了就回来了。我也不喜欢大胖,他老是抢我和哥哥的东西,还有姑爸爸,今天又回来和我嬷嬷哭,我阿么也不高兴了。”
方致远这才知道屋子里的是林双,他倒是好奇了。林双这是怎么了,这才过了几天,怎么就能回来哭诉了,还是知道林信家的不在家,故意来要好处的。
方致远心里痒痒的,可也不会进去的。这个时候,屋子里的声音却是大了起来,林双的声音从里面透了出来。
屋子里,林诚老两口,林正小两口,林信都在。林双今天是一个人过来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对着林诚家的哭诉道:“阿么,你要给我做主啊。大哥嬷这是想干什么,这么下我面子,他家娘家杀猪菜往年都请我家去,今年我家公爹和当家的都在家等着呢,结果愣是请都没请。这不是告诉人家,大哥嬷拿我不吃劲,没当回事吗?这全村都笑话我家,大哥嬷这是想干什么,太过分了。”
林诚家听了心中也有点不舒服,这老大家的是想干什么。闹到了亲家那儿去了,家丑不外扬,这么做让自己哥儿在赵勤家怎么立的住脚。可他想到老大家的还在娘家没回来,亲家的杀猪菜也没来喊老大也就没吱声。
林诚最是要脸面,自己哥儿被这么打脸,不就是打他的脸面,老大家的不在,他对着林信直接就说了:“老大,你看看大壮阿么做的事情太过了。双再怎么不好也是他的小叔子,怎么能在外面这么下他的脸面,这不是让赵勤家看咱家的笑话吗这也太没得轻重了,他有什么事情在家说还不是我们难道不会给他做主?太过了,太过了!”
林信听着烦躁的皱皱眉头,自己家的夫郎那天走的时候那样的生气和失望,他是看着眼里的,大壮更是奄奄耷耷的。他这个为人夫为人父的,没能给他们出气,还让岳家出头,这种滋味太难受了。
林双是真的气愤了,自从他嫁进赵家,哪年林信家的娘家杀猪菜不请他吃饭。以前赵勤家哪能有这样的体面,全是为着娶了他,所以,尽管家中的嬷嬷偏袒老二,可还是高看他一眼。
可现在却让他丢了这么大的人,老二家的在家冷嘲热讽的,把他气的要死。平时他在娘家拿回了好东西回去,老二家的哪次不是乖乖巧巧的讨好奉承他啊,从上次没拿到肉回家,老二家的娘家却送了两斤肉,老二家的就抖了起来。
他这次怎么也要让他大哥嬷给他赔礼道歉,要他阿么和爹爹知道他的委屈,那上次没拿回的肉得多给他一倍才行。不然,以后娘家可就被他大哥嬷挟持住了。这可不行,他可是知道他大哥嬷和他不对付,要是他当家,以后他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娘家的贴补也就别想了。
这么一想,他哭的更为的大声,说道:“阿么,你哥儿被人欺负了。还是被家里人欺负的,你们要是不为我做主,那就是得看着我被人作践啊。大哥嬷实在是欺人太甚,不就是看我家穷就这么瞧不起我吗?我公爹都要气病了,嬷嬷也时常的叹气,这不是要逼死我啊。”
林诚家的听了有些心疼林双,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平时他再不好,可也见不得他受委屈。再说,林诚家的也知道做人夫郎的本就难,老大家的这么一出要是真得罪了林双的公爹和嬷嬷,还是林双倒霉。
这么一想,林诚家的试探的对着林信说道:“老大,你看是不是,让大壮阿么给……”
林信很是烦躁,听着他阿么这么吞吞吐吐的,一想他夫郎和大壮受委屈林双也没个表示,自己阿么和爹也只是不吭声,现在人家岳家出头,却要自己去给人说道给林双赔不是,他张不开这口。
他打断他阿么的话说道:“给什么,是不是给林双赔不是啊。真是好笑,他赵家和我岳家有什么关系,我岳家凭什么喊他赵家吃饭啊。他算老几啊,不要说人家吃杀猪菜都是一家一个汉子,他家倒好一家子都去,一桌子都坐不下。我岳家不知道暗地被人笑话了多少,有这样眼皮子浅的亲戚。”
林诚家被噎住了,林诚还是第一次听儿子这么说,他有些觉得自己大家长的威望被冒犯了,不高兴的说道:“凭什么,凭他们是大壮的外家。给大壮姑爸爸做脸不也是给大壮做脸,老大这话说的不中听。”
林信嗤笑道;“姑爸爸,哪个姑爸爸会为着一块肉,一句戏言就要毁了侄子的名声啊。这样的姑爸爸我是不认的,我自己没本事,不能为自己孩子讨个公道,反正是不会拦着岳家出头的。爹,阿么,我就不明白了,大壮到现在都没回来。你们还在维护林双这个罪魁祸首,还要我为着他委屈夫郎孩子,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我是没这个脸,也没这个本事。不然,也不会让夫郎孩子在家被欺负,还还不回去,更不会跑的岳家张这个口。”说着也不等林诚老两口再说什么,林信家的就大步走了出去。
林正看着也不舒服,他和他哥好,家里的也都告诉他那天事情了。现在看着林双还这么的回来逼迫他大哥,他心中不痛快,对着他爹说道:“爹,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怎么只准林双作初一不准人家做十五,要我说,这事情本来是该你们做爷爷嬷嬷出头的,可你们装傻充愣,人家可不就出手了。不然,你家哥儿是个宝,别人家就是个草。林双这事是他自找的,怨不着别人。大哥嬷娘家给他脸面不就是为着咱家能对着大哥嬷好些,林双能记着大哥嬷的好。可林双却从来没把大哥嬷当回事,还想欺负大壮。人家还能当他是哪根葱啊!”
林诚家的不说话,林诚被自己儿子说的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的说道:“双是你哥,谁让你喊名字的。没大没小,他是你一母同胞的兄弟,你就这么对亲兄弟的?他再不好你也不是你能说的,我们还没死呢。”
被林诚这么一骂,林正也不管了,也走了。
☆、24·买地
屋子里只剩下了林诚老两口和林双了。林诚和林诚家的面面相觑,再看着林双也确实再也没有一开始的疼惜和抱不平了,儿子们现在不仅连林双恨上了,连他们也恐怕也被怨上了。
林诚想到自己的大孙子,平时这个时候早就围着他喊爷爷长爷爷短的了,哪像现在都只有他和老伴大眼瞪小眼。这么一想,看着林双也有些不顺眼了,赵勤怎么也是外人,老大家的可还在生着气呢。他还想过个团圆年,不哑不聋不做翁么,他老了,也管不了小辈的事情了。
林诚也背着手走了,林双傻眼了。林诚家最后对着林双说道:“哎,你阿么和爹爹都老了,这以后还是你大哥小弟当家。今后你对着你哥嬷弟嬷有点眼色,再不能这么不知好歹了,这次的事情也是给你个教训,大壮小壮可不是你能动的,以后不要再犯了。好好改改你的性子,过些日子,你大哥嬷在家,你给他说些好话,他是个大度,总不会和你计较的。”说着,林诚家的也神色黯然的进了屋子。
林双也没想到对他一直很不错的大哥和小弟竟然这么说,而自己阿么的爹也不再为自己说话、这一次,别说预想的猪肉了,还被阿么爹爹说了一顿,大哥小弟更是对自己冷言冷语。林双第一次感到束手无策,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一哭他阿么就给他了,他一闹,他兄弟就依他了,而现在怎么会成了这样呢?
方致远和小壮在外面玩沙包,里头的声音时不时的传出来。林信出来的时候,看见方致远在还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没地方去,想想就去找方曾说说话。
林正出来看见方致远和小壮玩的开心,就抱起小壮,对着方致远说道:“虎子,走,咱去找你舅舅玩。我记得你舅舅还珍藏了一坛子好酒,今天让他开了,好好的和他喝一盅。”
方致远笑着说道:“林正舅舅,你去正好,本来我就要喊小壮去我家的。我今天去镇上,人陈掌柜给了我一个烧鹅,咱们一起吃烧鹅。”
小壮一听有烧鹅吃,立马催着他爹走,小手还抱着糖葫芦,看着好笑的不行。方致远边逗着小壮,边和林正一道走回去了。
方曾先是见到了林信,他知道林信这几天恐怕心中有事,可他和林信虽然是表兄弟,可却没有和林正那随意,人家的家务事很明显的不在可谈论的范围。他和林信说说话,正好把自己的想要买地的想法说出来给林信分析分析。
林信被家中的事情烦的脑袋疼,在方曾这,被他请教买地的事情。心中感叹,自己这个表兄这一年不见山不动水的都存起了买的的钱了,这一亩地最少要六七两银子,这样看来方家的家底最少要有十几两银子。
再想想方曾家的青砖瓦房和骡车,林信惊觉,方曾已经是他们村上算的上的人家了。同时,再想想自己家,本来家中地也不少,自己和大壮他阿么都是勤快人,可连买个骡子都紧巴,虽然也存了些银子。可有林顺在,他们也不敢用,就怕被阿么爹爹硬压着借给林双。
这么一想,对着不仅对着林双有气,对着自己的爹阿么也有一肚子气。
当然,他作为林家村的里正,他对田地买卖是很熟悉的。庄户人家把地当命,没有太大的难处是绝对不会动土地的。林家村也是一直地少人多,想在村子里买地是不太可能了。
不过,别的村应该会有,他正好要去赵家接他家夫郎孩子。也可以帮着方曾在赵家村问问,看看有没有地卖。林信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方曾,方曾也明白好地不好买,急不得,也就是拜托林信给他先留意着。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林正也过来了。小壮方家从来没认生过,和方致远就到处都溜达,方致远先带着他切了一个烧鹅翅膀给他尝尝。
晚饭就在方家吃的,林信心中憋屈,喝了不少的酒,醉醺醺的,林正把他哥给送回去了。小壮被方曾送回去了,方致远把桌子收拾了一下,准备给他舅舅说说买铺子的事情。
方曾却回来的很晚,主要是他送小壮回去见林正没回去,心中担心就去林信家看看。没想到见着林信喝醉了在和林诚老两口说自己心中是委屈,越说越难受,一个汉子都红了眼睛。林诚家的看着也摸了眼泪,直说对不住自己的大儿子,林诚家的也直抽旱烟,闷声闷气的。
他去了,总不能见了就走,仗着力气大,和林正一起把有些激动的林信给送上炕上睡觉了。这才回来,但方曾心中清楚,他以前也和林信喝过酒,知道他的酒量,今天林信喝的量绝对没有醉成这样,多半是平时不好说,这才借酒装疯的把话给他阿么和爹爹说出来。
方致远等着方曾回来,把林信的事情说了一嘴。看着方曾有些累了,到嘴的话就没说。想着也不必急在一时,等以后找个时机再和他舅舅好好说道说道。于是,舅甥两个各自怀着主意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曾就性急的驾车去了镇上,想去打探打探买地的事情。方致远第一天也有些累了,起的就迟了,等他穿好衣裳之后,就没见到他舅舅。
他一个人也懒的再做早饭,把昨天刘庄给的糕点拿出来就着早上的热水吃了两块垫垫肚子。他想着马上就要过年了,也该弄些好的吃吃,于是在家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准备做来犒劳自己一下。
家里还有分留下的草鱼被方曾养在池塘里,前几天才捞上来准备腌成咸鱼干的。可方致远一招天马行空的卖汤包这把方曾的打算给弄乱了。这几条草鱼才能得以幸存人间,而方致远刚刚就在心里过了以下这草鱼的吃法,想来想去还是鱼丸最好吃了。
草鱼刺大用来做鱼丸最好不过,方致远做鱼丸是跟他妈学的。在没穿之前,他喜欢吃鱼,他爸喜欢钓鱼,而他妈烧鱼的手艺更是地道。其中,为着年老而牙齿松动的奶奶特地做的鱼丸是他妈妈最常做的。
他从小跟着他妈做下手,闭着眼睛都能做出来,他那个时候并没有觉得鱼丸在众多美食面前有多么让他留恋。可当他的亲人一夕之间都不再了,他从此十几年都再未尝过记忆中味道的鱼丸。而他也未再动手做过,他也再也起不来做鱼丸的兴致。
到了这儿,有着方曾这个对着他关怀爱护的长辈,有着大壮小壮小弟跟着他作为小弟,让他对这个落后而贫困的地方有了归属感。所有,他也有了做鱼丸的兴致,来年春天,他家没有地,总要找个进项给家里补贴补贴。
鱼丸做起来说不难也不难,说不难也不难,就是要知道窍门。杀鱼脱刺,剁鱼肉搅拌鱼蓉。顺着一个方向搅拌,等方致远觉得自己的手都快酸的抬不起来了,才把鱼蓉打好。烧了热水就开始下鱼丸,一盆鱼蓉得了两盆鱼丸。
方致远尝尝味道,与记忆中的味道相差无几,让他很是感慨。方致远盛了一碗撒了些葱花,三两口吃完了。想想大壮小壮,他还是装了两碗放在篮子里给大壮小壮家送去,林信家和林正家都不是那种小气人,每每家里有了好吃都要带方致远一份。
投桃报李,方致远知道人情世故也就是有来有往,只进不出惹人厌,只出不进自己傻,有来有往才是最好的相处法门。方致远这方面做的从来都很好,在前世,他是出了名的恩怨分明,人家待他一分好,他就还人十分好,可人家要是想坑他,对不住他,那他也对不住了,他也不是能随人拿捏的。到时候可就要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方致远带着鱼丸先去了大壮家,大壮去了外家几天了,依着方致远看来:今天恐怕林信就应该把大壮和大壮阿么接回来了。不然,林信也不会给他家爹么借着酒意说那些话了。
果然,到了大壮家,大壮已经回来了。看见方致远来了,心中兴奋,跑着上前对着方致远说道:“方哥,你怎么来了。我告诉你,我姥爷给我带了好多好吃的,我们一起吃。对了,方哥,我阿么给我们带了三只鸽子,说是炖汤最好喝了。”
方致远见着大壮没有被影响到,放下了心中最后一点担忧。对着他笑着说道:“看你兴的,方哥也给你带了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
大壮想着在方致远哪儿吃的各种好吃的,口水有往外流的趋势,小头点的向小鸡啄米似得。对着方致远眼睛巴巴的看着,好像在说:“好想吃!好想吃啊!”越发引的方致远好笑,摸了摸篮子里的碗温度是冷的。
这个天温度低,鱼丸冷的快,方致远不敢这么就让大壮吃。就带着大壮到他阿么那儿,林信家的正在做过年用的扣肉。看着方致远来了赶紧招呼他,给他倒了杯白糖水,方致远对甜不怎么感冒,大壮却是羡慕的很。
方致远把鱼丸拿了出来,林信家的谢了又谢。看着大壮在旁边看着,想想就拿出半碗热热,给方致远和大壮一人盛了一小碗。大壮看着白白嫩嫩的鱼丸,等不急鱼丸冷了,挖了一个吃进嘴里。被烫的哇哇叫,他还舍不得吐出来,在嘴里捣鼓了半天吞了下去。
等吃了下去,最对着方致远说道:“方哥,你做的东西太好吃了!”方致远把碗里没动的鱼丸倒给了大壮,让他多吃些。
林信家的打趣道:“你这个小鬼头,只会巴着你虎仔哥。哄的你虎子哥给你吃的好的喝好的,小嘴真是甜,我和你爹都是老实人,可不知道你像了谁,这么会花人。”
大壮只会憨憨的傻笑,他阿么还是给他再盛了一勺子。
林信家的开口说道:“虎子,今天舅么带了鸽子,还做了扣肉,你和你舅舅来吃个饭。”
方致远笑着说道:“舅么,今天真是没口福了。今天做了鱼丸还其他的菜,本来还想喊你们过去吃的。所以,今天是不行了。”
林信家的也没强求,给方致远提了个鸽子和一碗扣肉带着。大壮很自觉的成了方致远的小跟班,乐哈哈的跟着方致远回去。顺道还去小壮家送了个东西,理所当然的收获小壮小包子一枚。
等回到家,方曾还没回来,方致远就猜到他可能有事不能赶回来,就热了鱼丸和豆腐鱼头和大壮小壮一起吃了饭。
过了正午,方曾才赶着车回来,脸上却是喜气洋洋的。大壮小壮已经脱了衣裳在方致远的炕上呼呼大睡了,方曾回来的时候方致远听见骡子声出来瞧了瞧。
方曾对着方致远很是兴奋,大声说道:“虎子,家里还有没现成的吃的,舅舅我忙过了肚子都打鼓了。”方致远听了赶紧热了饭菜就端了上桌子。
方曾现喝了一大碗的鱼丸,明显对着鱼丸很是满意。就着豆腐鱼头吃了三碗饭才停下筷子,方致远再给他盛饭的时候,他推了,说道:“虎子,饭就不用了。这个鱼丸弄的不错,要有再给舅舅来上一碗,舅舅也就尽够了。”
等吃饱喝足后,方曾才慢悠悠的说出来今天的事情:“虎子,舅舅本来打算过段时间看看那边有地买上几亩,可没想到这么巧。今天去镇上发现刘家村有户人家只有一个哥儿,他家哥儿孝顺嫁人就想把他们接过去照顾,他们就想卖了刘家的田地去镇上生活。这一亩就要了六两,六亩上好的水田。我看着明年以后咱家自己种稻子自给自足却是尽够了。”
方致远这才发现,他舅舅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农家汉子对着土地比他想象中的要在乎多了。方致远第一次发现,自己没有好好的想想他舅舅的心思。在这儿,有地才有粮食,有粮食才有安稳的生活。
☆、25·田地
方曾有些得意的说道,“幸亏我下手快,当场在陈掌柜哪儿借了银子去衙门做了文书,后面有好几个想买的都出到了七八两一亩了。我问过牙行,像这样上好的水田一亩一般都得七两银子。这家人家哥儿有了身子,嫁的又好,老两口急着去,这才出手出的急,给你舅舅我捡着了便宜。”
方志远对着方曾说道,“还是舅舅运道好捡了个巧宗,这样我们来年还可以种上一季稻子。这样,以后吃白米饭就不用买了,可以省下好多的银钱。”
方曾看着方志远小小年纪就很会当家作主,心中满意。说道,“好是好,可我们就两个人,我还到时候种六亩地恐怕忙不开。我想着要不我们就佃出去,虽然种子是我们出,可不用自己做,五五分就我们两个也够吃了。”
方志远心中猜想他舅舅是不想他劳累了,要按照他舅舅自己的意思肯定是要自己种的,六亩田分出去一半,除了家里没有劳动力的一般人家是怎么也舍不得的。要是他舅舅自己种,那家里的活计甚至地了的活,他都要帮着做一些。
方志远自认为不是真正的十岁孩子,他自然知道粮食对于农家的概念。虽然他家现在还能不愁吃穿,可他舅舅还未娶亲,他以后也得顶门立户,手中的钱是不会嫌多的。于是,他开口道:“舅舅,我们自己种吧。一亩田本来就没能出多少稻子,分出去一半再交了税,也剩不下多少。要是自己种的话,能剩下不少粮食,不管是卖还是留在自己用都是极省银钱的。”
方曾笑着说道:“虎子,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可家中就有我们两个人,六亩地有些多了,要是秋收的时候碰上老天爷不给脸,那赶不及可就亏发大了。再说,叫你舅舅打兔打鹿一句话没有,可要是种地,你舅舅只能勉勉强强算知道,比不了那些田里的老把式。而且,刘家村离我们村赶车来回也要大半个时辰,运粮食也不方便,借人家的场子打稻子也难。”
听着方曾的担心,方志远想了想,说道:“舅舅,你看着这样,我们先种着,到时候秋收的时候就雇村子里的闲汉帮忙。刘家村,我们村没田的也都不少,给他们一亩田收好了多少钱,至于你说的打稻子,先在刘家村借一下场子,要是不行就我和舅舅去,一个看着一个运,我想最多不过一天,总能弄回来的。这样算下来也没花几个钱,既然买了地,以后种地的时候多了,舅舅你就当练练手,熟能生巧吗,以后不就好了。”
方曾还真没想到可以这么干,往年大家秋收要么几家合伙干,要么就自己家亲朋好友来帮忙,一时间没想到能雇人秋收。村子里地少人多,有好多人家都没多少田地,这一年到头的也没多少进项,要是他去请了帮着收稻也不是不可能。而且要是本村人拉不下面子,他还能在刘家村就地喊人,按亩算钱,也不怕他们磨洋工。
方曾心底还是有些舍不得把稻子分出去一半的,现在方志远安排的井井有条,他听着也不错,就说道:“如此,开年来,我们就要辛苦了。到时候,我去林信家买些秧苗,六亩地十天总会弄好了。”
方志远接口道:“到时候,我可以跟着舅舅学学,以后我也是要种地的,正好练练手。”
方曾本想阻止的话就没说出口,在乡下像方志远这么大的孩子也算是个半大的劳动力了,大都由父亲领着在地里教他种地。想到以后方志远也要种地,先跟着他看看学学也好,而且有他看着也不会让方志远累着的。
于是就答应道:“行,到时候我们一道去。虎子,本来舅舅想等等,买上八亩地的,现在趁了个巧,有了六亩地。你现在还小,没有立户,所以没法子把田落在你名下。舅舅是这样想的,我们舅甥不是外人,这地就一人三亩。以后再买地也一人一半,你也不要推。按理说舅舅都占着大便宜了,你要是再不要,舅舅自己心中都不过不去。”
方志远推辞的话就堵在了喉咙中,他知道方曾,对着他是真好,想要给他置份产业以后等他成家立业了他才能觉得自己的责任卸了,不然心中就不会安。而家里挣的钱,一般是他出主意,方曾主手,方曾更觉得这钱应该归自己得大头。现在这样的分法就是想避免以后为着银钱闹的不开心。
方志远想着今后他还有一些法子挣钱,现在说明白了也好。他舅舅安心,他也有了自己的家产,他心中也更踏实些。毕竟,在前世看多了为着钱财反目成仇的亲人朋友,他还是心中有些不安的。不如从一开始就避免这样的情况,好吧,他承认,他是现实而自私了,永远比不了方曾的光明磊落。
方曾也就是告知方志远一声,心中早就有了决断。有了地,方曾感觉自己腰杆子能挺的更直了,他和外甥一人三亩地在林家村也算得上中等人家了。想到他阿么为着两块山地一辈子没求人欠人情的他,愣是顶着村子的闲话给要了下来,为得就是能让他有些田地,能娶上个好哥儿。
这么想着,方曾心中就有些难受,他阿么明明就是个很好的人,可却因为他爹走的早,为着拉扯他和他哥,一个人顶家立户自然要厉害些可却被传成了恶嬷嬷。
要是他阿么在,知道家中多了那么田地该有多高兴啊!
大壮小壮已经睡醒了,大壮自己穿了衣裳还帮着小壮穿好了,两个人穿的都是用棉花做的袄子,暖和是暖和,就是比较蓬松,一大一小牵着手走出来看着就圆鼓鼓的,特别是小壮被棉袄领子遮住了半边的下巴,看上去就像小娃娃偷穿了大人的衣裳,一看就知道是他阿么为着让他穿久一些,专门往大里做的。
方曾好几天没见着大壮了,这一看两个宝贝从自己外甥的屋子出来,就知道他们刚刚睡醒。看着小壮走的不方便,方曾一个大步抱起小壮,把他接到伙房来。大壮跟着方曾后面,还很有哥哥样的拉着小壮的手。
还有两天天就过年了,方曾想明天去看看新买下的地,就打算今天做些年菜。他们家没做年糕和油果子,年糕做的比较麻烦,方曾给了五斤糯米让林正家代做了。而吃了方志远的鱼丸子,方曾才想起来他家的豆腐丸子,肉丸子都没做,就想着和油果子一块做了。
林信家杀猪给的肉都冻在外面,方曾拿了化了冻,又捞了水豆腐沥干。方志远带着大壮小壮看着,帮着打打下手。方曾剁肉力气大,很快就把一盆肉剁好了,加了调料和鸡蛋搅拌好就放在一边。、
豆腐捏碎稍稍放些肉蓉,加料拌好;方曾还剁了萝卜蓉,加了鸡蛋拌了一小盆。然后让方志远烧锅,倒了小半锅的菜籽油,等油烧热就开始炸丸子。方曾往年也是做惯了的,一个时辰几种丸子都炸好了。
大壮小壮就打着帮忙的名在厨房等吃的,方曾每炸好一样,他们就要尝些试试。等方曾丸子炸好了,大壮小壮的肚子都鼓起来了,吓得看到的方志远挨个给他们揉肚子消食。
晚饭就着丸子和林信家给的鸽子炖的汤四个人吃了一顿,晚饭后,方曾把大壮小壮挨个送回家,方志远则是收拾碗筷。
第二天,方曾一大早去了镇上还了陈掌柜的银子,回来之后,方曾就带着方志远去了刘家村看看他们新买的田地。在骡车上,方志远才知道这六亩地是刘家村刘平的田地,刘平早些年因为家穷去外面闯过,后来回乡成家立业,在刘家村上算是上等人家了。
只可惜他只有一个哥儿,老两口想把哥儿留在家里,就找了孤儿从小养着做儿夫。不过,那个名叫赵武的孤儿很有本事,娶了他家哥儿还在外地开了铺子,早些时候就想着把两个老的接过去奉养,可他们老两口不愿意去。现在他家哥儿好几年才有了身子,老两口巴巴的去照顾自己家的哥儿和还未出世的孙子,这才急的出手。
刘平本来是想卖给村子里的人的,可村子里的人一次性能买的起六亩地的太少了,分开卖老两口又等不及,再说村子里还有那想占便宜的,想用极低的价格买下他们的地,刘平干脆就找个邻村的卖了拿钱走人,不和他们扯皮。
刘家的地是上好的水田,方曾和方志远到了刘平家的地,一看才知道这果然如刘平所说的那样是连在一起的,还靠着大路,这样以后运粮食方便了不是一星半点,方曾看着越发的满意。
刘平家的水田里还种着麦子和油菜,这些按说应该归方曾了。可刘平和方曾说好了,这些留给村子里交好的人家,也算全了邻里情谊。当然,价钱上就便宜了一些。方曾想着这些农作物来年收了,也不耽误种稻子也就答应了。
方曾看着地里的庄稼长势很好,看着这田就是块肥田,心中高兴。他来的时候就有打算去他师兄家看看,顺势吃顿饭。为此还带着柿饼,猪肉,白糖和糕点,当正式的亲戚走。
刘家的家也在山脚下,三件大瓦房,一个大院子,在刘家村也能算得上是户上等人家。方曾的拜访让刘家很是高兴,刘家家的见着那么多礼物,笑的更是开怀。礼多人不怪,在哪都一样,刘家家的只觉得方曾人大方,看中他家当家的,待着方志远也是热情的很,拿了准备过年吃的瓜子点心,还冲了白糖水给方志远喝。
刘家见了方曾也是有说不完的话,当年刘家家里穷,兄弟又多地还少。一年到头,都没个吃饱的时候,他十几岁肚子饿就跑到了山上找吃的。结果遇到了野猪,幸好碰上了方曾的爹,不仅救了他还教了他一身打猎的手艺。
凭着这个,刘家觉得自己就要记上一辈子的好。
所以,到了后来,方曾的爹去的早,每年过年过节,刘家四礼都是全的。等到方曾大一些,刘家更是手把手教他打猎。方曾对着他一直很感激,有种亦师亦兄的感觉。亲近不足,恭敬有余。
和刘家聊天,方曾也把自己买了地的事情和刘家说了。毕竟刘家是他师兄也是刘家村本村人,有他照看着要好的多。这也是,一开始他会买刘家村的地就想到的。
刘家听了方曾买地的事情,非常高兴,一个劲的说着好,也给方曾打包票一定会给他把地看的好好的。还说到时候方曾种地的时候一定给他帮忙,师兄弟两个越说越开怀。
倒是刘家家的听了咋舌不已,村上私下里都在传哪家会买了刘平家的地去,眼睛都巴望着呢。六亩地就是再便宜每个三四十两银子也是拿不下来的,刘家村能拿出来的也是极少的。
没想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方曾竟然买下了,这么一想,刘家家的心中对着方曾这挣银钱的本事很是佩服。他可是知道方曾的家里的,爹去的早,阿么养他们长大已是不易,家底是肯定别想了。
方曾还接了他外甥来养,他原先还担心方曾的日子要难过了,毕竟养个孩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家当家的还未方曾担心了一些娶哥儿的事情。现在看来,方曾挣银钱的本事在乡下恐怕没什么人比的上。一个外甥养起来根本不费劲,而且看他出手,家中肯定还是家底。就这份能耐,恐怕自己家男人也不如他,要不是自己家和他有着师兄弟辈分,他还真想把自己家的秋儿嫁给方曾。
这有地有房还有骡车,上无公爹阿么,只要一个外甥,以后也会自立门户的。这么看来,恐怕两年之后,等方曾孝满了,肯定成了十里八乡阿么眼中的好儿夫。
这么一想,刘家家的赶紧在心里盘算一下,自己家亲戚里可有和方曾般配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这等好事自然要紧着自己家先来。
☆、26·刘家
方曾还不知道自己成了师兄哥儿眼中的香饽饽,刘家问他这六亩地的打算的时候,方曾就把和方志远一道说的话,讲了出来,顺道也打探一下刘家村的一些情况,毕竟以后地在这儿,总是避不过的。
刘家原先以为方曾会把地佃出去,毕竟找个本村的种要省些麻烦。村子排外,要是方志远自己种的话,恐怕要碍了别家的眼了。刘家家的一直听着没插嘴,这个时候却是欲言又止。
方曾看了,赶忙问道,“哥嬷,你有话直说,我是可是你看着长大的,还有什么你对我不能说的。”
刘家家的这才说道:“你种好是好,可村子里有些人一直再打这块地的主意。不然,刘二爷也不会把地卖个你这个邻村人了。你要是佃出去在刘家村找个兄弟多的人家种,那些人就眼睛热也不会做什么。可你要是自己种,怕就怕他们给你捣乱,拔秧苗啊,糟蹋庄稼,他们也不是干不出的。”
刘家家的把自己的担忧给说了,刘家听了却是说道:“话虽如此,可方师弟光明正大买的地,有文书在手,他们使坏也成不了他们的。再说,方师弟可是打猎的,他们真敢使坏,咱们就打上门去,没得惯得他们敢左右别人家的田地。”
方曾听着有些糊涂,对着刘家问道:“师兄,这田难得还有什么隐情?你可得给我说过明白,可不能让师弟我吃个哑巴亏。这好好的地,我买了种田怎么还遭了别人的眼?难得是那刘老头骗了我?”
刘家家的和刘平还有亲,赶紧解释道:“没有,没有。二大叔最是慈善了,就是太慈善了才惯的有些人蹬鼻子上脸,越发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这话说起来还得从二大叔家的哥儿儿夫去了外地,老两口种不动了就想佃出去收粮食。村里和他沾亲带故的人家都有意,可要数最不要脸的就是刘兴家了。他们家的阿么上了二大叔家又哭又求的,终于佃下来田地。”
像想到什么,刘家家的很是不屑,接着说道:“可到了秋收之后,刘兴家只肯给二大叔三成的粮食。这是哪家的道理,明明说好了的五五开,刘兴家又想故技重施,去二大叔家哭闹不休。说自己家穷,让二大叔可怜可怜他们。弄的好像是二大叔对着他们怎么了似得,二大叔岂是他们自以为能拿捏住的。”
说到这个,刘家家的就觉得大快人心:“二大叔就带信给了他哥儿儿夫,他儿夫赵武可是个厉害的,人家在外地都开了铺子了。招呼了一帮子兄弟就来了咱村,打上了刘兴家的门,不仅让他们把粮食吐了出来,还硬是要他们赔了五两银子的老人受惊药费。刘兴两兄弟被揍了半死,他们家的阿么还不是乖乖拿钱。以后再也没敢上二大叔家的门,可也就是这样,他们认为二大叔没小子,还要了他们家这么多银钱,这地就应该有他们一份。就想买下来,可每亩却只肯出三两银子。”
看了看方曾,刘家家的说道:“二大叔自然是不肯的,先头本村有人想买下了,可刘兴家的上门闹了半天。那家人家不愿意多事就没买,刘兴兄弟认为二大叔地卖不掉,他们又急着走,这地最后还是会便宜了他们家。可没想到最后二大叔卖给了你,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你又是邻村的,我就怕他们使坏啊。”
方曾听了刘家家的话,想了想,说道:“可是刘兴刘旺兄弟家,我好像有点印象。这家人家可不怎么样,欺软怕硬,好像还欺负鳏夫孤儿,最是不要脸的了。他要是敢来给我家弄东弄西,正好给他尝尝我拳头的厉害。”
刘家听了大声说道:“就得这样,刘兴刘旺两兄弟都是软骨头,看着张牙舞爪的一打就怂。再说,我在村子里还是有些薄面的。看他们能做出什么花样来,我对他们可是憋着一肚子气。”
刘家家的嗔怪道:“就你能,看方师弟在呢,他家兄弟两个是没多大本事,可就是花样多,你说刘嬷嬷这么精明的人,阿和堂弟还不是被牵连的没了。村子上的那些老人你也不是不知道,越老越喜欢多管闲事,还不分理外,只谈亲疏。方师弟要真的在咱村上吃了亏,我看你丢不丢人。”
刘家家的一通讲,让刘家有些不好意思。他最对不住的就是刘和了,当年他以为自己能护着刘和,结果却,哎!气氛一下子就低了下来,方曾见了连忙打圆场,说道:“没事,这地是一定得种的,不然我买了地种不成还不让人笑话。师兄,哥嬷,要我说因为你们和刘家兄弟是一个村子的人,还沾亲带故的。做起事来自然得顾忌一些,不能下狠手。我不是本村的,也没什么情面可说。他要是敢害我,不管走公走私,我都要狠狠的教训他。你们放心,我不会吃亏的。”
听着方曾这么一说,刘家夫夫想想也是。他们和刘兴兄弟沾亲带故的,就是再气顶多打打骂骂出出气,要是真拉他们去见官,村子里的人就惯会出来做好人,说自己家没情没义,连亲戚都能这么下狠手。
他家小子,哥儿都还没嫁娶,怎么也不能为着刘兴兄弟坏了名声。所以,才觉得刘兴像个苍蝇似得,赶不走,天天恶心人。而方曾却不是本村的,拿他去见官那是本村人能说什么。再说了,方曾家在林家村,就是刘兴家的人去闹也得掂量掂量。人方曾可是林家村里正的姑表兄弟,还在林家有好友亲戚,能让刘兴家的欺负了去。
这个时候,刘家的哥儿刘秋却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对着他阿么说道:“阿么,你快去看看,刘嬷嬷要打刘庄,我拉也拉不住。”说完了,这才注意到家里还有其他人,刘秋脸一红不再说话。
刘家家的一听,忙问道:“怎么了?好好的,刘嬷嬷怎么会打阿庄,他平时可是疼阿庄疼的像眼珠子似得。阿秋,你把话给我讲清楚。”忙催着刘秋说话。
刘秋想了想说道:“好像是刘嬷嬷发现刘庄上山打猎了,发了好一通火。要打刘庄不听他的话,往山上跑。”
实际上是今天他和刘庄在做针线,刘庄终于做好了给他嬷嬷的夹袄和棉裤就去给他嬷嬷试试。他嬷嬷一看却是脸色大变,问刘庄这买布料的银钱从哪里来的,问他是不是去山上打猎了。
刘庄不想骗他嬷嬷就说是。刘嬷嬷当场就把衣裳扔在了地上,要打刘庄不听话。可这话有外人在,刘秋不好说那么仔细罢了。
听完刘秋的话,刘家和刘家家的脸色都不好,刘家的告罪了一声就带着刘秋去了刘庄家里。刘家脸色也很是难看,像是悲伤又像是愧疚,反正方志远看着就觉得刘家的面部表情很复杂,具体描述很困难。
而刘庄家里,等刘家家的到的时候,刘嬷嬷已经用鸡毛单子打了刘庄几下了。边打还边问道:“你知道错了没,下次还去不去山上。”刘庄却是低着头,任凭他嬷嬷狠狠的抽在他身上,就是倔强的不出声。只不过眼睛却已经红了,细细看,泪水也快溢出来了。
刘家家的赶紧夺了刘嬷嬷手上的鸡毛单子,刘嬷嬷其实心中早就软了,他看着那衣裳就知道自己孙子的用心和孝顺。可他没了儿子可不能再失去孙子了,这才狠下心来教训刘庄,只要刘庄认错了,这事也过了。
可刘庄的脾气和他爹一样,认定的事情怎么也改不了口。趁着刘家家的过来,刘嬷嬷这才顺着刘家家的台阶下了。
刘家家的扶起刘庄,好在冬天衣裳穿的多,刘嬷嬷看着狠,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刘家家的对着刘嬷嬷说道:“刘阿么,你这是干什么。阿庄多好的孩子啊,又能干又孝顺,有再大的事情你好好说,要是打坏了阿庄看你心疼不心疼。”
刘嬷嬷不说话,刘家家的也知道他的心事,对着刘庄说道:“阿庄,你嬷嬷年纪大了,他说的话都是为你好。你得好好听他的,他这一辈子苦啊,可就剩下你一个独苗苗了,他这么怕你上山也是为着你的安全。”
看着眼前的这对倔强祖孙,刘家家的心中叹了口气,对着刘嬷嬷说道:“其实,说来说去也都怪我家那口子,当年要是没带阿和兄弟去山上,也不会让阿和兄弟年纪轻轻就送了命。他还没学乖,还带着阿庄去打猎。刘阿么,你放心,回头我就收拾他,以后啊,我看着刘庄也不再让他再上山了。”
刘嬷嬷忙说:“刘家家的,你这是说什么话呢。阿和是命不好,要不是刘兴刘旺那两个狗东西惹了母大虫,哪能害了我家阿和。你家当家的也是被阿和求的,是想好心的帮着他一把,我还不糊涂,也不会错怪好人的。”
刘庄看着他嬷嬷眼睛湿润了,知道嬷嬷是想起了自己的阿爹。虽然知道嬷嬷反对自己上山是为着自己的安全着想,可他不认为他会和他爹一样送命在山上。他阿爹生前没做过猎人,虽然有力气却没打过猎,是临时上山打猎的。就是这样,要不是遇上母大虫,也不会那样去了。
刘庄从小天生神力,跟着刘家学了练气功夫,四五个汉子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拉弓极准,自从十岁之后就没怎么失过手。到了现在,他就是遇上母大虫不说能杀了母大虫,可保命是没问题的。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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