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诚家的先把林双劝住不哭了,林信林正夫夫也都来了。林双再不好是他们内部的事情,他们能说能讲,可万万用不着旁人来欺负他。这不是欺负林双,这是欺负他们林家无能呢。
人到齐了之后,林双在林诚家的示意下说了事情的经过。
自从两年前林双在娘家被冷了一段时间后,赵德老两口子就开始这样那样的挑剔林双了。赵勤的弟弟赵俭两口子也是动了小心思,抓着机会就给他们上眼药,林双夫夫很是吃了些苦头。
后来林双回娘家主动示好,林诚老两口又补贴了他一些,在赵家的日子才又慢慢的好了起来。可也赶不走以前了,赵俭家的说起来还和赵德家的有亲戚关系,赵德老两口本就喜欢老小多于老大,对着赵俭家的也更喜欢。平时指望林双拿东西回去,心里再怎么想,可也不敢做的太过,毕竟林双的娘家也不是弱茬子。最为重要的是,林双的大哥嬷是村子上的里正的哥儿,现官不如现管,这要是得罪了林双狠了,他们在村里也得不上好处。
可当年林双和林信家的闹了事,林信家的娘家对着赵德家也就泯然众人了,赵德老两口本来因为和里正家沾亲带故的,在村子里总多了几分得意。可现在赵里正家这么一表态,村子里的人都清楚了他们待赵德家也就一般般。
赵德老两口抖不起来了,对着外人他们不敢说什么,却把气都撒在了林双两口子身上。正好赵俭家的娘家日子也稍稍好些了,赵俭两口子就不愿意从娘家拿了东西给林双分,起了分家的心思。
可赵德家也不过三间泥胚房,两亩薄地,这最值钱的也就是家里的一头骡子了。可这骡子的钱还是林双从娘家拿的,买的时候还写了林双的名字。这分家要是平分的话,赵俭两口子也是心有不愿的。
林双其实早就想分了,毕竟以前娘家贴补的他的多,赵家穷,可没分家拿东西回去总得大家一道用。赵勤是个比较听他爹么话的,林双也不想让赵勤不高兴,闹了两次,没成,就忍着没提。
今年林双看着自己自己家六岁的侄子小壮都去了赵家私塾,想想自己已经八岁的儿子,他就想把大胖送去读书。可赵德老两口不愿意,因为赵俭家的二胖今年也六岁了,赵家也只能供上一个孩子读书,要是大胖读了,二胖就没得读。
二胖长的像赵俭,是老两口的心头宝,赵德两口子怎么愿意委屈他呢。于是,他们就先拖着,私下却偷偷的去了私塾先生那儿给二胖送了束脩,想让先生开口说看重二胖的机灵收了二胖,堵住林双的嘴。
可没想到正好被村里的哥儿听个正着,他是个大嘴巴,最喜好说人是非,这么大事情,没半天就传的满天飞了。林双知道了哪能不闹,都是自己公爹嬷嬷的孙子,这公爹嬷嬷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太欺负人了。
他在家又吵又闹,赵德两口子干脆破罐子破摔,就是说死了这家里读书就供二胖读,林双要是不服就自个找银子去。林双可不会被吓着,既然他们这样说了,林双牵着骡车就要去卖了给大胖上私塾。
这骡车可是家里最值钱的东西,虽然这钱是林家出的,也写了林双的名字,可在赵德老两口和赵俭两夫夫一直认为这是家里共用的,甚至把骡子当做自己的。哪能看着林双动骡子啊,赵德家的看着林双拉不住,想想就直接倒了下去,装病了。
然后赵家就一团乱了,赵勤回来就打了林双一巴掌,赵德老两口干脆趁机说分家。可却是把长子赵勤分出去,他们和赵俭一块过,两亩地一家一亩,房子分了一间,可最后却是这骡车要留在家里,就当赵勤两口子孝敬公爹和嬷嬷的养老费。
林双当然不肯,本来赵家的东西就少,赵德老两口和赵俭过,家里的银钱都贴了赵俭他心中就不高兴了。这是要告诉全村他们老大家不孝顺吗?再者这骡子明明就是他回去连骗带蒙的买回来的,怎么会成了老二家的。说的好听,凭啥兄弟两个光让他们拿养老钱啊,这不是明摆着要给二房要骡子。
可惜,赵勤平时机灵,可到了他爹么旁边却是不说话的,林双在赵家孤立无援。一气之下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让娘家给讨个说法。
☆、43·出面
这事情说清楚了,屋子里的人都听明白了。赵德老两口喜欢小儿子打算和小儿子住,并且要拿了林双的骡子给二房。林诚家的听了心里气急了,这自己哥儿在自己家连骗带蒙的买了骡子,老大老二家的心中早就有气了,林双为着这个也受了不少的气,就连他这个做阿么的也被老大家和老二家心中不知道埋怨了几遍呢。
这赵家好大的脸面,这是要拿了他林家的补贴他小儿子。林诚家的想到这骂道:“这赵家是看我们好欺负不是,骡子的钱是怎么来的,他们心知肚明,这是要拿我们的钱去添他们自己小儿子的口袋啊,怎么做到出的。”
林双一听像找到了知己,连声附和道:“阿么,你看看他们家是不是太欺负人了,为着骡子我都被大哥小弟埋怨死了。现在倒好,他们这就是要明抢给赵俭那个王八蛋啊。明明我们是长子,他们却把我们分出去,还说要养老费,这不是明摆着拿捏我们吗?家里的日子本就难过,这下可怎么过啊。”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林诚听着林双哭不耐烦道:“哭什么哭,你这是想干啥呢,干啥呢?有什么话你好好说就是了,这骡子当年就是你自作主张。耍的小聪明,现在看着你只会在我们家里横,到了人家,只会吃亏上当。”
林诚家的不乐意,维护道:“你这糟老头,咱家的哥儿在人家门上被欺负了,你咋还这样说话呢?就是这骡子是坑了咱老大老二家的,在双手里,好歹还是自家人,也没给了外人。这个赵俭和咱家什么关系,也想坑了双的,拿咱家的,也不睁开眼打量打量,咱能乐意不乐意。”
林信心里烦躁,自己这个弟弟就只会在家里横冲直撞,胡搅蛮缠。遇着赵勤家的人就像焉了似得,半点不得劲。当年,自己这个弟弟被婆家人哄了几句就回来骗他们的银钱回去买了骡子,现在好了吧,为了他人做嫁衣。
林信对着林双又恨又气,也又不能不管他,毕竟是自己的同胞兄弟。最后,他开口道:“阿弟,你别哭,你说你想怎么办?你说出来,大家给你参谋参谋。还有,你家的当家又是个什么意思,这事不出面,是赞同还是不赞同。赞同了,没话说,咱就上赵家去;不赞同,咱就不做那恶人了;不然,恶人咱们做了,最后你当家还怨我们多管闲事那就不好了。”
林双听着楞了楞,停止了哭诉,直直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他当家的他知道。赵勤机灵是机灵,可就是太机灵了,他不想让他爹么不高兴,又舍不得骡子,所以死活不出面。到时候,要是林双回来真要回了骡子那最好,他两边没得罪,甚至能和他爹么说他毫不知情,把责任都推给他娘家。
林双也是知道的,他心疼他当家,也不愿意让赵勤夹在中间,就自己出面回来让娘家给自己做主。可没想到自己哥哥竟然指名道姓的让他家当家的站出来说话,这让林双为难了。
林正看着林双的反应就来火了,这赵勤就会算计林双算计他们林家。现在还是这样,要是他们闹上赵家的门,这赵勤被他爹么说动了,说自己心甘情愿,那不是他们林家里外不是人了吗?
林正不客气,对着林双说道:“怎么,你家出了这事情,我哥夫半句话也没有是个什么意思。我们这样师出无名啊,再说了,这是赵家的家务事,就你一个不服气又什么用,人家任你当家说话。你这是想让我们林家做刀,你当家躲在后面做好人。到时候好处拿了,半点力也不用出,自然是好盘算。打量我们都是傻子不成?”
林双被这么一说,眼睛低垂了下去,躲躲闪闪的不说话了。
林诚也反应过来,光他家哥儿不服有个屁用啊,这哥儿的当家乐意,他们去了除了枉做恶人又能抵个什么用?林诚也是做过里正的人,心里的弯弯绕绕不比旁人少,只是好面子一直顾着大面而已。现在到了这个时候,赵勤还在和他们耍心眼,林诚刚刚热起来的心又冷了下来,也没了一开始的气势。
林诚家的心里暗骂自己家的赵勤混蛋,可也见不得林双在赵家这么被人欺负。谁生的孩子谁心疼,他这个做阿么的就是再气赵勤也不能不顾自己家的哥儿。这要是骡子真被赵德贴补了赵俭家,以后自己家哥儿日子怎么过?难道就凭着那一亩薄地吗?
林诚家的就在旁边打圆场的说道:“你看你们,这都是一家人,赵家欺负了双,他们家人不帮着,咱家人还能看着。你们先别说赵勤,还是说说这骡子到底怎么办吧?至于,赵勤,过后说他也不迟。”
林信却是摇摇头,说道:“按理,这话我就不想说,说了伤情分。这骡子是我和林正的银钱买的,怎么也和他赵家沾不上边。林双自个用,我们碍于情分不好说,可这骡子还欠着我们六两银子呢。我也不说别的,当年不要这银子是怕林双在婆家不好过,可现在林双在赵家都过成这样了,也不用和他们客气了。该要的要,该还的还,谁家的银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这样物归原主,没得让赵家占了便宜。”
林信对着林双早就不如以前,今天听着林双说话的时候,看着赵勤没来,他心中就有数了。真是把他们林家当傻子,林双要吵得他们去要骡子,要到了,赵勤得利,还没得罪自己爹么。没要到也没关系,毕竟是在赵家用的,没便宜了旁人。
这是把林家算的很精啊,要是没要到,恐怕依着自己阿么疼林双的劲,贴补一定不会少的。既然赵勤这么没把林家当亲戚只当冤大头的话,他还有什么好客气的,该是他林家的就是他林家的,干脆把东西要回来也不便宜了赵家。至于林双,也要给他些教训,不要有事找娘家,没事自己家。
林双这次真傻了,这自己回娘家不仅没让自己娘家给自己出头,怎么还要收回骡子啊?这是怎么回事,他茫然的看着林诚家的,这个时候,只有他自己阿么才能让他信任。
林诚家的也有些担心,对着自己的老大说的:“老大,你这个是干啥啊。你这把骡子要回来,你弟弟以后怎么生活啊?咱家也不缺这头骡子,你就当帮帮你家弟弟吧。”
林诚却不这么想,林信一说,这个做过里正的老头心里有了思量。这赵家是不是在打让他们帮着赵勤再买一头骡子的打算啊?不然,这赵俭怎么不上门来,不就是打量他们疼林双,要是真没要到骡子,恐怕还得他们林家认这个亏。
林诚开口了,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着自己的哥儿占他大哥小弟一些便宜。反正都是自己的骨血,可这赵家却和他没半点关系,没得让他家老大老二吃亏,便宜了旁人。
说着,就对着林说开口道:“你大哥说的对,你当年拿了六两银子买的骡子是我们林家的,这骡子也是我们林家的。我们上门要骡子,你公爹嬷嬷没什么好说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们能让你们把骡子抵了养老,因为你们是他家的小子儿郎,可咱林家可和他们没任何关系。他们没借口拿我们家的,我们呆会就去赵家牵骡子。”
林双反应过来,立马摇头道:“不行,爹,阿么。我们家什么情况你是知道的,就靠着骡子给人家拉磨挣些银钱补贴家用,不然,光靠一亩地能抵什么用啊。这没了骡子,以后日子过不下去啊。”
林正嗤笑道:“你公爹嬷嬷要这骡子,我们就是给你拿回来,他们不说要,借你总得借吧。到时候,他们给你偷偷卖了,你能拿刀砍他们吗?还不捏着鼻子受了,反正我看哥的主意不错,你自己想吧,是把这骡子给赵俭,还是给我们。”
林双为难了,方曾看了半天,想了想还是出口说道:“舅舅,我看这样。你看大胖今年不是想上私塾吗。林信,你把骡子牵回来给大胖出上一年的束脩。林双,你看怎么样。”
一年私塾要二两银子,林双本就倾向于把骡子给自己娘家,毕竟他不傻,东西给了娘家,以后他大哥小弟还能顾念着他些。这分家了,更需要娘家的贴补了。而刚刚不说话,也是为着能多捞些好处。
他还想再要些好处,还是不吱声,方曾脸色淡淡的说道:“也是我多事了,那就算了吧。毕竟一年二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林信你家也有骡子,也犯不着再多这事。”说着就一副不再开口的样子。
林双却是急了,他知道他要不答应,最后,他娘家也不会再给他出力了。本来还有二两银子的好处,现在可半点也没了,还得看着赵俭家用自己的骡子,想想就气人,于是,他急急慌慌的说道:“我同意的,把骡子要回来。这本来就是大哥小弟的银钱买的,咱家要回来也是天经地义。”
说着撇了撇自己阿么,林诚家的心里叹了口气,说道:“那这样,大胖头年的银子就你大哥小弟帮你出了。”看着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有些不高兴,林诚家的又说了一句:“就一年,你大哥小弟家的孩子也还在上私塾呢。”
说好了条件,林信就没再耽搁,带着林正叫上了方曾,让林双自个跟着就往赵家村赶。方致远带着大壮小壮在玩呢,他是瞧见林双的,可没怎么注意。现在,他都在考虑自己未来的舅么呢,没时间注意打酱油的人。
瞧见方曾和林信林正一道坐着骡车带着林双出去了,知道有事情,不过他也没什么心情去管,反正和他无关。他想着他舅舅成亲的时候要是要他做压床童子个是做还是不做呢?太难选择了。
赵德家很快就到了,赵德老两口其实已经预料到了林双一定会带着娘家人了来的。其实,他和大儿子已经说好了,不是真的霸占这骡子,他们是想着趁着这个机会,他们做恶人不还骡子,再出几个银钱,到时候让林双再跟林家人借些银钱,给老大家再买上一头骡子。这样两个儿子家就都有骡子了,才花了二三两银子。
所以,见了林家的人,他们一点也没惊讶,很是客气礼貌的把人请进了屋子了。就等着林家跟他说把这骡子给还给老大家。他和老伴说好了,先说他和老伴受的委屈,林双的不孝顺。再说自己长辈要养老费天经地义,他家老大没说什么,他们说什么也没用。要是林家真逼狠了,他老伴就装病,看看他们怎么办。
没想到,林信和他寒暄后,直接说道:“赵老伯,你看,早些年我弟弟回去和我借了银钱买了骡子,说好了这骡子就是我们林家的。你看,我家现在有些事情,这骡子恐怕不能借你们使了,我们这就是来牵骡子的。”
赵德傻了,赵德家的说道:“你们说啥,这骡子你们说要牵到哪儿去?我怎么弄不明白呢?”
赵德家的看向林双,林双想到早先这老不死的故意装病,害得自己被赵勤打了一个耳光就一肚子火。老不死的不就是想霸占着骡子给赵俭,他今天就让他看看,他的东西就是他的,拖回娘家也不便宜了老不死和赵俭那对贱人。
林说说道:“嬷嬷,你别看我,这银子还是你们让我去借的。我是打了收据的,现在我娘家要用骡子我也没法子,他们跟我要银子我没有,这骡子可是我名下的,我把骡子早就说好了给他们了。他们现在就要牵走,说起来,我家用了这么长时间,我娘家可是半句话也没有。”
赵德家的这次真的要晕了,正准备晕下,方曾眼疾手快,对着林双喊道:“林双,快,你家嬷嬷又犯病了。这老了身子骨就不好了,咱们做晚辈的得体谅体谅。我们这就牵了骡子,不打扰了,你们也别客气留饭了。”
说着,他一马当先的去了骡子棚子,牵出了骡子就走。
林信他们跟在他们后面,一道走了。留下赵德老两口目瞪口呆,林双洋洋得意。
☆、44·嫁妆
林信他们去赵家来回不过一两时辰,这骡子就牵回来了。林家本来有头骡子,在林信家放着。林信就让林正把骡子给牵回去,一家一头,这样用起来也方便些。
方曾见了事情了了,婉拒了林信的留饭,带着方致远就回去了。虽然还有两个月成亲,可家里的事情却是一点也等不及。方家的房子虽然是新的,可当年造好了林阿么就去了,除了生活必须品,并没有添置其他的家具。
现在要成亲了,方曾想着陈墨是镇上的哥儿,家里太简陋了怕他住不惯,就打算再把屋子给弄舒服些。比如地上铺些大青石,门上弄些纱帘,布置一下。方致远想着可以在房间里面铺上一些木板,反正这儿靠着山上,什么不多,木材最多了。
方致远给方曾说了下,方曾还真没听过这木板这回事情。可想想用木头铺在地上,至少比石头要暖和一些。特别是冬天,要是在铺一些麻布厚皮子,应该很暖和。夏天的时候也没关系,他们可以做那种可以拿下了的木板,到时候再拿了,用石头也凉快。
方曾同意了,事情就有了,林信和林正带着村子里的几个和方曾要好的人来帮忙。这几天,村子里可炸开了锅,方曾要娶官家哥儿的消息向是个平静的小村子砸下一颗石子,掀起了一片涟漪。
大家议论纷纷,和方曾好的人家,则是羡慕多些,嫉妒少些;和方曾一般的人家,这心里稍稍酸了酸,感叹一下方曾的好运道,再遗憾一下自己没这福气也就算了。而有些人家,则是心中既酸又妒,心里巴不得这个所谓的官家哥儿是个坏的,嘴里还说着这陈家哥儿一定怎么怎么了,不然怎么会嫁给乡下来。
当然,这话他们只能私下说说,毕竟官身在他们看来还是很有震慑力的。不过,这些都影响不到方曾弄房子的心情,方致远主动要求担任设计师,带着他舅舅和木匠瓦匠忙里忙外。
而陈掌柜派来量屋子的人来的时候,特意的说过了。这屋子里的家具,陈家都会配送过来。都是全套的,陈家还特地问了方曾和方致远喜欢和不喜欢的色彩和忌讳。虽然是件小事,可见陈家对着方家的诚意。方曾特别满意陈家对着自己外甥的重视,听陈掌柜说,这还是心细的陈墨特地提的。
方致远也觉得他这个舅么很会关心人,做事很上道,只家具一件事情,不仅讨了舅舅的欢心,还赢得了他的好感。简直是一招必中啊!当然,一个乐意对他好的舅么他是打心底里欢迎的,他又不自虐,没得和对自己好的人过不去。
刘庄的嬷嬷听了方曾要成亲,心里还担心了一会,怕方曾娶了哥儿要是不喜欢方致远以后就淘气了。可听着刘庄听回来的消息,刘阿么却不得不感叹一句,这方曾真是福气啊。不是说他有什么看不上方曾,而是这年头结亲讲究门当户对,方曾再有本事也就在这村子上的一亩三分地上。和那正儿八经的官身是比不了的。
本来方曾就很有本事,方致远聪明伶俐,舅甥两个挣钱虽然他不知道具体的银两,可他们没靠山。刘阿么还怕他们显眼之后,要遭人嫉恨呢。现在方曾有了这么硬的后台,恐怕就是以后他的铺子什么的被人知道了,除了眼红,也使不了坏了。连带着方致远也好处多多,刘阿么颇为得意自己的眼光。他想,现在那些家里有待嫁哥儿的人家一定羡慕死他了。
当然,刘阿么也怕人家瞧不上自己家,毕竟这是方致远的舅么,以后说不准他们要住在一起。人家对着方曾的亲外甥一定会带好的,可对着自己家的孩子可就不一定了。所以,他知道方家在弄房子,马上把刘庄打包送来,给方家帮忙。争取给方致远也是刘庄未来的舅么留个好印象。
方致远很是欢喜,带着刘庄天天天马行空的想着给他家弄得漂亮些。有时候,方致远的主意太过古怪,旁人不理解,可有刘庄啊。他力气都比汉子大,手又灵巧,方致远出点子,刘庄自己琢磨,都能给他做出来。
院子里的葡萄架子,石桌石椅,种的防蚊草木等等。被方致远这么一弄,还确实有两份意思。特别是方致远和他舅舅商量了,在他们后面开上一块菜地,用竹篱笆围着,外围还种些果树。这么一收拾,屋子还真变的挺漂亮的。
刘庄看着方家地上的木板觉得不错,特别是上面还铺上了三层麻布垫着。这样下雨也不怕家里会湿了,还不比大青石那样的冰冷和滑脚。刘庄想着他嬷嬷腰年轻的时候受寒,家里冬天就显得冷了,要是铺上地板可能会好些。
但这个时候,他是来帮方家干活的,怎么也不能说这事啊,只是他们做地板的时候看了一下,准备回去自己做。方致远对着刘庄很是关心,刘庄多留意了一下地板,他心中一转自然就明白了刘庄大致的想法。
干脆,趁着这次做事的人多,他送刘庄回去的时候,去量了刘阿么和刘庄的屋子。回头,给他舅舅说了,帮着做了一下地板。找了个时间,趁着刘庄在家就送了过去。刘庄看着嘴里没说什么,心里却是很感动的。连刘阿么都一再得意自己给孙子选的丈夫。
两个一道铺了一天才铺细致了,在刘阿么的屋子不仅铺了三层麻布,还准备了一大捆动物毛皮,准备冬天的时候帮刘阿么垫上。刘阿么看着方致远和刘庄忙的累了,下厨可是拿出了自己的十二分劲。
吃晚饭的时候,方致远看着一桌子自己喜欢吃的菜,心里满足。满满的吃了三大碗,撑着肚子回去了。
方曾用了一个月是时间把家里收拾好了,他办酒席要在家里办。好在,陈掌柜现在也要成方曾长辈了,对着自己侄子的亲事很是上心。早早的和方曾对了菜单,酒水,和他说好了那天他派酒楼里最好的厨子去方曾家,给他好好操持席面。
方曾成亲,林诚一家是全天都扑在上面了。方致远这个大家眼中的少年自然没事事情要他做,他无所事事,想想毕竟陈墨要嫁给他舅舅也就是他舅么了。这样,他是不是买东西送给舅舅和舅么来恭贺他们新婚之喜呢。
他想想,就问了刘庄道:“阿庄,你说我要买什么给舅舅和舅么做新婚礼物呢。我只有五两银子,要是买贵了是买不起;要是便宜了,却也拿不出手。这可怎么办呢?阿庄,你给我出出主意呗。”
刘庄想了想,说道:“其实,你送礼还是送给你舅么喜欢的好。要说哥儿喜欢的东西多,可我觉得这东西不管贵还是便宜,要有心些,你舅么应该会喜欢的。”
方致远一想:是啊,陈墨在娘家见的东西肯定比他能拿出手的要好。与其花着钱,买给一般般东西;不如,自己做一个,也能表示一下自己真诚的祝愿之情。
于是,方致远就开始开动脑筋。最后,他画了十二个个瓷娃娃的样子,送到了镇上一所烧碗盆的小窑里。出了二两银子,人家师傅才愿意给他烧一下。可说好了这东西得方致远自己捏出来。
于是,方致远和刘庄就在小窑里学了半个月的捏泥胚,烧制了两锅,出了二十四
个瓷娃娃。方致远选出一套十二个成品比较好的,剩下的就送给了刘庄。他早就瞧见刘庄在捏瓷娃娃的时候就很喜欢,所以才多烧了一套。烧好之后,方致远拿出让刘庄做给瓷娃娃的小衣裳,两人一件一件的给瓷娃娃穿上,再摆着好看的盒子里面,漂亮极了。
方致远看着比较满意,而剩下的一套,方致远和刘庄也给他们做衣裳。不过,就不像送人的那套有讲究,而是刘庄喜欢什么就做什么。方致远看着玩瓷娃娃玩的津津有味的刘庄,心中感叹,不管刘庄的性子多坚韧,他其实还是抵挡不住这些可爱的萌物啊。
而在成亲的前三天,陈家派人送来了家具,如千工床、房前桌、红橱、床前橱、衣架、春凳、马桶、子孙桶、梳妆台等。看着就是一色的上好木材做的,样式什么的,在乡下也是头一次见,很是大气实用。而陈家还给方致远特地的做了一套家具,看着就知道是用心的。送家具的时候,林诚家的带着村子里的几个哥儿正准备成亲用的糖茶呢,瞧了这家具,一个个渍渍称奇,无不感叹方曾的好福气。
成婚的前一天,陈家来人送嫁妆。其实,乡下人家,能陪上几床棉絮,加上一些布料什么的就很好了。最多压箱银多放些。一骡车就能装完了,当天跟着出嫁的哥儿到婆家去。
而陈家却是走的真格的陪嫁路子,实打实的陪嫁了三十六抬嫁妆。送嫁妆来的时候,村子里看热闹的人围满了方家。因为有家具的事情在前头,村子里的人这次都好奇,这陈家能陪送什么东西。也给他们见识见识这官家哥儿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陈家的三十六抬嫁妆中包含了布料、衣裤鞋履、首饰等,基本上包含了生活必需品。一抬抬的用成套的红脚桶抬着发往方家。这些看的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的惊叹,特别是有人知道这嫁妆中有两个铺子和二十亩地。村里人实在,不知道那些布料首饰值不值钱,他们不会不识货。
可这铺子在镇上最少要两百两,这田地一亩要上六七两,就这两样嫁妆就有五百两之多。一个农户一家人一年能有用上二两银子过的就不错了。这五百两够旁人活多少年了。这个时候,村里人从嫁妆上直观的感受到,这官家哥儿不是只有嘴巴里说的身份,他代表的是实实在在的财富和地位。
其实,依着陈墨的想法,既然要嫁到农家,就要入乡随俗。嫁妆什么的就抬上二十抬,铺子也不用两个这么多。可他大哥陈砚死活不愿意,本就认为自己弟弟低嫁了,在嫁妆上自然要给他弟弟补上一些。
而陈阿么更是这样的想法,当年和于家退婚,于家说他们眼光高,要用哥儿攀高枝,让他家哥儿少了多少姻缘,受了多大委屈的。现在他家哥儿终于成婚了,这于家又出幺蛾子,说他们家想吞了哥儿的嫁妆,才把哥儿嫁到乡下去的。还说幸亏自己家娶了个嫁妆丰厚的哥儿,不用做倒贴买卖。
这话传到陈阿么的耳边,自然也传到了陈砚的耳边。他一边收拾于家的同时,一边也给他家弟弟多备嫁妆,让世人看看,他陈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其实,陈家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陈砚虽然是个官,可他只能能拿的,那些不能拿倒是从不伸手。
陈砚又仗义,拿的不少,用的也多,每年其实剩下的不多。陈家好在一点,娶了个富商人家的哥儿做夫郎。陈墨的哥嬷,光嫁妆就达七八千银子。铺子有三四个,还有一个庄子,一个大院子。每年光这些的进项就够他哥嬷和家里的开销了。
所以,陈家的家产一半都是在陈墨的哥嬷身上。好在陈阿么早先是想把陈墨嫁到于家的,想着于家是商户,还是有兄弟的。怕到时候于家的老二家的和陈墨较劲嫁妆,早早的给他备下了。
而陈墨现在已经二十了,家里的嫁妆也是越置办越来越多。所以,除了三百两压箱银,置办嫁妆花了七八百两。把陈阿么大半的私房都花空了,陈墨和他大哥嬷关系特别好,大哥嬷也贴了三百两在他的嫁妆里。当然,陈砚这个做大哥的更是掏空了私房,凑了五百两给陈墨,告诉他不要放在嫁妆里,偷偷留着做私房。
其实,陈砚的大哥嬷早就知道陈砚会给陈墨私房。在他看来,钱给陈墨用了才好,汉子没钱了才能安生。所以,他前些天还特地的说了一个哥儿要是没什么私房多么不方便和委屈。
而陈墨看着家里人为自己忙里忙外,暗自对自己说;你看你有这么多对你好的家人,你一定能过的幸福的。
☆、45·成婚
陈阿么临嫁前的最后一晚来到陈墨房里陪着他睡,和他说了夫夫相处之道,还有一些他自己的经验之谈。可能每个阿么在自己家哥儿嫁人之前都有这种情绪,恨不得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都告诉自己家哥儿,就怕他家哥儿受自己受过的委屈,吃自己吃过的苦,心里唯愿自己的哥儿能一生平安喜乐。
而方曾这边却是忙的热火朝天,乡下娶亲一般用骡子去就不错了,可方曾想着自己夫郎是镇上的,这用骡车接他不是给他丢份吗?人要脸,树要皮,陈家样样给办的漂漂亮亮,他可不能掉链子。
所以,他前些天特意做了花轿,交给方致远,让他拾掇了一下。而且,他还和自己要好的汉子说好了,请他们帮着抬轿子,到时候每人一两银子两包糖的喜钱少不了。八个汉子和方曾很要好,家里听了这么高的喜钱嘴角都笑兮兮的。
方曾心细,有时候让人坐在轿子里请他们练练手,务必到时候让自己夫郎有体面,又舒服。当然,为着喜气,方曾还去镇上专门雇了吹鼓敲锣的,跟着他一道迎亲。
成亲的那天,方曾很早就起床了,因为镇上要走一大段路,方曾也没耽搁带着人就去了镇上。陈家早就在院子里摆好了酒席,看着日头刚刚升起来,方曾就来迎亲了。高兴方曾对着他家哥儿的重视,可心中又舍不得自己哥儿嫁出去。
接哥儿之前,陈砚这个大舅兄就在门前等着了。今日的方曾穿着一身新衣裳,胸前还戴着红花,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着很是不错。可在陈砚看来,怎么瞧怎么不爽,无视他阿么频繁的给他打眼色,把方曾领到了后院,单独和他说话。
方曾对着这个大舅兄还有些含糊的,他看着陈砚想对他说话,笑着说道:“大哥,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弟弟。我娶夫郎是要好好过日子的,他人好又能干,能娶到他是我的福气,你们放心吧。”
陈砚听着心中舒服了些,可还是开口道:“我不说其他,只要你一心一意和我弟弟过,待他好,我能帮的事情都给你帮。可你要是对他不好,你自己掂量掂量,知道你手上功夫好,可我照样揍你。”
这个八尺汉子想着自己的弟弟眼睛却是红了,看着方曾。方曾知道做亲人的心,当年他自己哥哥嫁出去的时候,虽然他还小,可当时也是偷偷的流了泪,就怕以后他哥哥在旁人家受委屈。
所以,方曾赶紧说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待他,要是我做的不好,你尽管揍我,我二话没有。陈墨以后是我夫郎了,我会待他好,宠着他让着他的。以后,我每个月带他回来娘家来两次,让你们好好聚聚。你放心吧!”
前面的陈阿么怕自己家的老大心中气弟弟被方曾娶走了揍了自己的儿婿,赶紧喊方曾到前院去。这儿的哥儿嫁人不用戴红巾,陈墨也不喜欢戴那些首饰,所以,除了头发用发冠弄好,稍稍点了唇就死活不愿意让喜婆哥儿在脸上涂了。
陈阿么拿陈墨没法子也就随他了,好在陈墨长得俊,即使不涂脂抹粉也很好看。陈阿么原先以为自己的哥儿要坐骡车出嫁了,还偷偷的心酸过。没想到方曾很是上道,八抬大轿抬来了,让陈阿么欣慰了很多。
上轿子的那段路要哥儿的父兄背着走,陈砚主动担了过来。看着穿了嫁衣的弟弟,陈墨心里酸酸的,这个自己一直护到大的弟弟今天终于要到别人家去了。陈砚一想到自己的捧在手掌心中长大的弟弟要到人家去,会不会受欺负,有没有委屈,他心里就有一千一万的不舍。
再不舍,在媒人的再三催促下,陈砚还是背起了陈墨。他一路走着,总希望这段路能长些,再长些。再长的路也有尽头,当陈砚把陈墨送上花轿的那一刻,压抑的感情终于再也忍不住,眼泪还是在眼角溢出。
陈墨余光瞧见了,心中酸酸的,可他知道,这个是时候大哥不需要他的安慰。他扬起头,对着大哥笑着说道:“大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生活的幸福的!”
轿子起了,陈阿么已经哭出来了,陈家人看着方曾带着接亲的人走了。
坐在轿子里的陈墨也流出了泪,毕竟离开了生他养他二十年的家,他的心思怎能用一句话说尽。轿子不紧不慢的走着,陈墨再轿子里发现了小柜子,里面有果子糕点,一看就是没放多久。他心里暖暖的,刚刚升起的不安难受之情也消散了,跟着这么一个会体贴自己的汉子,自己的日子一定会好的。
方家已经坐满了人,开了二十几桌都坐的满满的。这次方曾娶亲村子里几乎是全体出动了,一个个都想来看看方曾娶的夫郎,来沾沾喜气。陈掌柜派来的大厨已经在伙房忙开了,林诚家的和刘阿么都在厨房帮忙洗菜端盘子。看着已经快过正午了,方曾他们还没回来,想想也差不多了。
让师傅准备下热菜,炒菜,呆会准备开席。前院方致远带着刘庄给每桌上放糖和点心瓜子,大壮小壮也乖巧的跟着他们给大人们倒茶添水,好在现在天气还不是太冷,在院子里用油布盖起的棚子还是能挡风的。
院子里人闹哄哄的,都在谈论着这方曾娶的哥儿是个什么样子的。方曾舍得花银钱,今天用的糖果点心都是上好的,村上人一边吃一边说,小孩子就喜欢追着方致远和刘庄要糖和点心吃。方致远是个好说话的,也不用小孩子说,看见就塞给他们一人一把。
刘庄背着个布袋子,跟着方曾走。而村上的已婚哥儿嬷嬷瞧见了,总是嘻嘻哈哈的取笑方致远道:“方家小子,你看你小夫郎多好,你走那儿都带着啊。哈哈,你舅舅今天成婚,什么时候你也娶了你家的小夫郎啊。”
这个时候,刘庄都是红着脸不说话,方致远则是脸皮很厚的说道:“我家阿庄多好啊,嬷嬷们你们别嫉妒了,我舅舅慧眼识英雄早给我们定好了。等我再长大些,我就赶紧娶了阿庄回来。”
方致远这么大大方方的皮着,大伙也不好说什么难听的,就真能笑骂他几句算了。倒是刘庄有些难为情,找个没人的地方,掐了方致远的小胳膊。方致远其实也没觉得疼,可还是表情委屈的可怜巴巴看向刘庄:表示自己的无辜!
方曾的花轿未到,锣鼓声已经传了过来。大伙精神一震,纷纷准备起来。厨房里的人也更加的加快了手脚,林诚家的被喊到了前面,准备做证婚人,坐在了主位上了。
方曾的花轿从迎面抬着过来,林家村的老老少少都出来看热闹。毕竟,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瞧见花轿迎夫郎的,这八个汉子抬着,看着就是好大的气派。花轿落地,媒人扶着陈墨下了轿子,围观的人瞧了,个个赞叹陈墨长得俊。
把林诚老两口说的高兴极了,媒人把红绳子给方曾和陈墨,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又都低下了头。耳根处微微发红,在众人的目光下,方曾还好些。陈墨还是忍不住红晕爬上了头,一群孩子也不怕人,围着陈墨,嘻嘻哈哈的要糖吃。
方曾看着陈墨有些手足无措,赶紧让媒人去解围,媒人散了糖,孩子们才散了。
接亲的人回来之后,刘阿么赶紧领着人分派糖茶,就是一碗里面放两颗蜜枣一个剥了壳的煮蛋,用糖水冲好了端给迎亲的人吃。
刘阿么亲自端了给陈墨,让他吃些。方曾和陈墨一人要吃一碗,寓意以后团团圆圆,甜甜蜜蜜。
正堂是方曾爹么的排位,方曾领着陈墨先去拜了拜。边拜还边说道:“爹,阿么,孩儿今天娶夫郎了。这是陈墨,以后就是孩儿的夫郎,他很好,你们看着也是欢喜的吧。”
陈墨恭恭敬敬的磕完了头,对着排位说道:“公爹,嬷嬷,你们放心。我嫁给了方曾,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他,好好为方家操持。我们一定会过的很好的,你们放心吧。”
方曾听着陈墨的话,心中感动,稍稍冲淡了爹么逝去的感伤。两人抬头互相看了一眼,顿时,一种无言的默契就围绕在他们周围。相视一笑,淡淡的温情就萦绕在他们身上。
出来之后,在东边正厅之中,林诚老两口已经坐好了等着了。方曾和陈墨拜了天地,林诚看着陈墨,满意极了。堂已经拜过了,客人们可以开席了,一道道的菜上桌子,大家看着平时没见过的菜,尝上一筷子,这味道就是好的没话说。
桌上热热闹闹吃着饭,方曾被林正他们闹着敬酒。陈墨被送进了新房,方致远被不放心的方曾派去看看陈墨,给他送些吃的。刘庄就被方致远带着去新房瞧了瞧新夫郎。
因为陈墨是镇上的哥儿,身份上又略有不同。村里有想来看新夫郎的,也都怕冒犯了陈墨,怕他不高兴。所以,新房就没人来闹,陈墨静静的坐在大床上,等着方曾回来。
方致远带着自己的礼物,刘庄端着饭菜和白水进了屋子。陈墨正在紧张呢,听见开门声,还以为是方曾回来了。一看,原来是两个少年,看着方致远的模样,陈墨心中猜到这应该就是方曾的外甥了。
陈墨有些紧张,他是知道方致远的,也知道方曾特别疼爱这个外甥。方致远来找他,陈墨不知道方致远喜不喜欢他。他是真心实意的想把日子过好,可也怕方致远不喜欢他,那方曾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虽然知道那样的概率很小,可陈墨还是有些担忧的。好在方致远进来就带着刘庄喊道:“舅么,我是舅舅的外甥,叫方致远。小名虎子,这是刘庄,我的小夫郎。”嘻嘻哈哈的朝着陈墨介绍道。
刘庄有些着急,弯着胳膊捣了他一下。毕竟他见惯了方致远皮的样子,可陈墨没见过。听说陈墨是官家哥儿,刘庄怕陈墨嫌弃方致远没规矩,轻浮。
陈墨听着方致远的喊他舅么,知道方致远是不排斥他的,心中高兴。就摸摸自己的口袋,里面有他准备的红包,准备用来打发闹洞房的哥儿的,可到现在也没人,他干脆就给了方致远,说道:“乖孩子,你拿去买糖吃吧。”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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