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之农家记事作者:朗朗明日
第11节
陈墨说道:“哥,阿曾在屋子里吃饭,今天我们一家四口都来了。哥,我看你脸色不对,怎么,遇到难事了?”陈墨关心的看着陈砚。
陈砚抱着小团子,往屋子里走,边走还边说:“走,咱进屋说。正好我也有事给你们说说。”小团子是对哪个都不认生,笑呵呵的想要拽陈砚的头发,陈砚一个没注意,还真给他拽住了头发。
陈墨瞧着赶紧上前要拉开小团子手里的头发,可小团子不乐意了,就是不肯给。陈墨准备硬来,结果小团子巴拉巴拉的要掉小金豆了。陈砚想想也没多大事情,不就是给外甥拽着头发,反正这儿没外人就拦着陈墨,让他别管了。陈砚乐悠悠的抱着小团子,随他在自己的头上做造型。
所以,方曾正正儿八经的等着自己的大舅兄过来呢,就看见自己家的小团子拽着大舅兄的头发没心没肺的笑着被大舅兄抱着进来了。看着鸡窝头的陈砚,方曾心中闪过一丝得意,果然自己家的小团子是疼着他爹的,知道他爹被他舅舅欺负,这是帮他爹出气呢。
不过,方曾面上不显的,还连忙上前接过小团子。小团子不高兴了,他正玩的高兴呢,就是亲爹的面子也不管用,照样在陈墨身上不撒手,给了方曾一个小屁股。扒在陈砚的胸前,半点小脸都不给他爹看。
陈砚有些得意的看着方曾,眼神中好似在说:“看吧,看吧,我这个做舅舅的就是比你这做爹的受欢迎。”高兴的亲了亲小团子的额头。
方曾无奈的只好退散了,最后,小团子高高兴兴的坐在陈砚的怀里玩着陈砚的头发。方致远看见陈砚,喊道:“大伯!”
陈砚对着方致远一直很是和风细雨,今个也不例外。好好的和方致远说了一些话,两边上了茶水,陈砚看着人都在,就把有些迷糊的小团子给了陈墨。
方曾看着陈砚的架势,就知道陈砚有话说。果然,陈砚对着方曾说道:“我今天和以前的同僚喝酒,他们说朝廷可能会在今年下半年发兵蛮族。而现如今国泰民安多年,军备早已松弛。所以,朝廷可能要在民间征兵。”
:“征兵?”方曾惊讶道。大伙也被这个消息给吓到了,陈砚家的立马说道:“孩子他爹,那你是不是要上前线啊,这可怎么办才好。这么多年了,朝廷不都是太太平平的,这怎么会想起来打蛮族的。蛮族可都是骁勇善战的很,当年朝廷打了那么多年也只不过把他们打走罢了。现在主动发兵,这仗可怎么办啊。”
陈砚是巡检司,正正经经的武将出生。要是打仗,首当其冲的就是他冲锋陷阵,陈砚家的不担心才怪。毕竟蛮族威名赫赫,民间传说那群蛮子能生吃人肉喝人血的,哪是他们能对付的了的。
陈砚对着自己家夫郎说道:“我还好,朝廷虽然要发兵,可也不能不顾各地的安危。巡检司一般都是本地的武力,保护保护乡民,监督监督衙门还能干干。真动刀动枪的,朝廷也知道指望不上。所以,朝廷才想下令征兵。虽然现在还未有指令下来,可这也是早晚的事情了。”
陈砚家的听了才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自己家的人去前线九死一生,他还是比较理智的。方曾这个是时候也开口了,对着陈砚问道:“大哥,征兵是征民兵还是其他啊?是不是要想以前一样,每家每户都得出个兵丁啊?是不是有什么要求,你看,我家要不要出兵丁啊?”
陈墨也紧张的看着他就大哥。陈砚说道:“我看,朝廷差不多是按每户征兵。不过,应该和往年一样,记得我们这儿三十年前征过一次兵。我爹就是那个时候去的,好像是每户有两个及两个以上的十六到四十五岁的男子,就要征一个兵丁。不过,也可以用银钱抵,三十年前是三十两一个名额。现在,我却是不知了。不过,到时候这儿征兵肯定是要通过我的手的,不说你和你外甥早就分了户,就算在一块没分,我保上一两个人还是能行的。”
方曾一听说道:“那如此,大哥你要是负责征兵的话,可不就是个难差事。这事情可不讨好,弄不好就落埋怨。这都是乡里乡亲的,你去征兵,恐怕会为难。可要是做不好,朝廷也不会让你好过的啊。”
陈砚也是在烦这个,他可是从乡下走上来的。这征兵是好征,可他却难办了。到时候那些乡里乡亲的找上门,帮又能帮几个,帮了这个那个不服,总归是吃力不讨好。可又推不掉,不然,真要袖手旁观,以后就别指望着回村了。
陈砚说道:“可不是,征兵是朝廷下的,我只是个小喽喽,听人派遣。可这是得罪人的事情啊,我可和那些上面下来的不同,我是这儿土生土长的。做事情要真不留情面,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不好办。可我人微言轻,也坐不主。到时候免不了要落不是。哎,难呀!”
陈砚的话一出,大家都没了说话的心思。陈砚想着自己家弟弟难得回来一次,可不能让这事情扫兴了,说道:“其实也没事,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好歹是个小官。按着上头的指令做事,这些乡里乡亲有怨气撒撒也找不到我身上。到时候,大不了我让下面的人多跑跑,自己躲躲闲。对了,方曾,虎子也在这。我看你家外甥的婚事要早些办了才好,这朝廷马上征兵了,到时候气氛肯定不好。你们要是在办喜事,恐怕就要碍别人的眼了。”
方曾一想也是,看了看方致远,方曾向陈砚问道:“大哥,你看,这征兵什么时候要下来啊。要是时间紧,我回去立马把虎子的婚事给办了。要是能缓上几天,我就办的体面些,毕竟,虎子一辈子就成一次亲,太草率也委屈了他们小两口。”
陈砚想想说道:“我看没个两三个月是下不来的。不过,趁早不趁长,你们当然是越快越好。我刚刚听虎子说你们想造好房子再成婚,我看就先在你家摆个酒席,等他们成婚了再造房子也不迟。大不了,明年再让他们小两口搬出去住就是了。”
方曾想想也是,不过,这话还要和刘家商量了再说。就和陈砚说些别的了,陈墨也带着小团子去找自己阿么了,他来是要给方致远筹办婚礼的,当然要请教请教自己阿么把事情办的体体面面了才好。
方致远也在旁听着陈砚的话,他本来是想造好房子,然后婚后就把刘阿么接过来。可现在这情况,还是先成婚比较重要。至于刘阿么,等他和阿庄有了孩子,打着照顾阿庄和孩子的名义,照样也能把刘阿么接过来的。
下午,方家四口人赶着骡车回去了。小团子最高兴了,他这次收获最为的丰盛,舅舅给的小物件,舅么做的小衣裳,嬷嬷给的好吃的,满满当当的几个包裹都没包得下。
方曾笑着在车上对着陈墨说道:“看来咱家的小团子比咱们两个有人缘多了,今天三毛还非得让小团子留在家里陪着他,说是要教小团子认字呢。阿墨,你说着小东西咋就这么招人喜欢呢。”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陈墨却是说道:“阿曾,我看咱们今天就去一趟刘家,把虎子和阿庄的事情给定了。我总觉得这事得快,这万一征兵下来了,虎子和阿庄成亲也显得孤孤单单的,毕竟那个时候谁家还有心思去喝喜酒啊。”
方曾想想也是,对着赶车的方致远说道:“虎子,咱们呆会直接去刘阿么家。”
方致远忙回道:“舅舅,知道了。你们坐好了!”方致远已经听到他舅么的话,对着去刘庄家已经心中有数了。
而刘阿么和刘庄也在家准备嫁妆里。刘阿么是急性子,方致远前些日子和他说过,想在今年九月就把他和阿庄的婚事给结了。刘阿么一听哪有不愿意的,虽然九月还有几个月,可刘阿么还是着手准备起了刘庄的嫁妆。
方致远赶车去的时候,刘阿么也没意外,实在是方致远是他家常客,已经引不起刘阿么的惊讶。等看到方曾和陈墨的时候,刘阿么才知道这是方家有事情来找他了。
刘阿么赶紧招待人进屋,让刘庄出来招呼。刘庄给陈墨和小团子冲了糖水,给方曾和方致远倒了茶水。一阵寒暄过后,方致远和刘庄带着小团子就去屋里了,留给几个大人说话的空间。
刘阿么心里不知道方曾和陈墨今天来的意思,赶紧问道:“方家当家,你们今天来这是要什么事情要找我说?”说着看看方曾再看看陈墨。
方曾说道:“刘阿么,今天我们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阿庄和虎子的婚事。你看,他们两个都定了这么多年了,我瞧着两个小的一直感情不错,就打算在这个月把他们的婚事给办了。不知道刘阿么愿不愿意。”
刘阿么一愣,他当时是愿意刘庄早些嫁给方致远的,可这个月还有半个月时间,这嫁娶也太草率了。再说,刘阿么就刘庄这么一个孙子,早早的准备了嫁妆,就打算让刘庄风光大嫁的。
这本月完婚,可万万不符合刘阿么的心愿啊。不过,刘阿么和方家一直处的不错,知道方家不是不讲理的人,所以,他没有一口回绝,而是问道:“方家当家的,这婚事赶的这样的急,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方曾看了看陈墨,陈墨对着刘阿么说道:“刘阿么,你也不是外人,这话我只能跟你说。外面万万是不可说一句的,不然就是害了我们。”
刘阿么一听,赶紧保证道:“阿远他舅么放心,我嘴是最严实的。今天的话只有入了我们三个人的耳,不会再有旁人知晓的,你们放心吧。”
陈墨说道:“刘阿么你别见怪,这事情也是我娘家哥哥给我说的。要是传出对我大哥不好,这次谨慎了些。我大哥是巡检司,听到传闻,再过不久,朝廷要在我们这儿征兵了。”
☆、66·婚礼
“什么?征兵!”刘阿么惊呼出声,一脸惊恐的样子。没法子,刘阿么的丈夫就是这样去了战场,然后一去不回的。他对着征兵是恐惧和憎恨的,所以一听征兵这个消息就震惊了。
陈墨不知底细,方曾却是明白刘阿么的激动的,忙说道:“刘阿么,你放心,我和虎子两个是两户,不用去当兵丁的。再说,还有我大舅兄在。保证不会让虎子去当兵的,你就放心吧。”
刘阿么这才想到,方家不是他们家以前那样,有个极品的爹么坑害,就是方曾的大舅子也不能看着方致远去当兵。所以,他丈夫的悲剧是不会在方致远身上发生的了。
这么一想,刘阿么安下心来,细细想了方曾这个时候提亲也是为着自己家孙子好。不然,真的到了征兵的时候,不说风风光光的大嫁了,说不准到时候又得给事情拖着。
刘阿么心中有了决断,对着方曾说道:“如此,那就定在这个月二十八,我早两天问的人,这几个月中就有这个月的二十八和八月初八是最好的两个日子。咱们就把阿远和阿庄的婚事办了。”
方曾听着刘阿么答应了,忙说道:“如此最好。刘阿么你放心,虽然这婚事办的急促,可也万万不会委屈了阿庄。我已经和陈掌柜订好了厨子,回去就去叫锣鼓唢呐,到时候一定用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让虎子来迎娶阿庄的。”
刘阿么听着心里舒坦,就问道:“方家当家的,那阿远和阿庄在哪个房子成亲啊。我看你们方家那边的新房子是来不及了,要不,就在刘家村路口那边的新房子办酒席算了。反正那房子也是阿远出银钱造的,你们看呢?”
方曾和陈墨互相看了一眼,陈墨说道:“刘阿么,我和阿曾是这样想的。我们打算在家里办酒席,等他们成亲之后,再把那边的屋子造起来。刘家村的这个房子虽然是才造的,可半个月休整的话也不一定能弄的好的话,就不忙活了。”
刘阿么有些失望,不过也是一瞬间的,毕竟早就说好了,以后方致远会给个孩子跟他姓。这屋子总有用到的那天,也不急于一时了。
刘阿么和陈墨对于刘庄和方致远的婚事开始了仔细的商量。
屋子里,哄了小团子睡觉后,方致远对着刘庄说道:“阿庄,我们这个月成亲好不好?”刘庄有些吃惊,不过,已经习惯了方致远时常和他开玩笑,所以,很淡定的回道:“好啊。”
这回轮到方致远吃惊了,为啥知道要成亲了,自己的阿庄一点反应也没有啊。难道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方致远疑惑了,要是方致远知道是自己平时不正经的逗刘庄逗出的后遗症,方致远肯定得懊恼了。
等方曾他们回去,刘阿么和刘庄说他要和方致远这个月成亲时,刘庄楞了好久。半天才缓过神来,自己真的要嫁给方致远了。
方曾回家之后就和陈墨开始为着十多天后的婚礼准备,首先就是请人。方曾去了一趟林诚家,先邀请了林诚参加婚礼,再把林信两家拉过来帮忙。好在现在快入夏了,林家的豆腐坊也没什么生意了,倒是不耽误事情。
林信和林正虽然好奇方致远和刘庄的婚事提前,可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是旁人家的事情,想着刘庄的岁数,大伙也没觉得奇怪。不能真把刘庄留成老哥儿不是,为此林信他们倒是很赞同婚事提前。
方致远要成婚的消息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方曾带着人把方致远的屋子了又重新弄了一下,换了新床和家具,婚礼的新被子等,忙忙碌碌的也费了不少的事情。
反而是方致远这个婚礼主角无事可做,因为和刘庄婚事将近,这儿的习俗,方致远就不能再去刘庄家见他了。陈墨要忙着婚事的安排,小团子就成了方致远的任务了。
小团子正是什么都好奇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就喜欢拿东西往嘴里放。方致远是不敢有丝毫疏忽的,没事教着小团子叫:“哥哥!”小团子一般是自己玩自己的,不理方致远的教学。
方致远也不气馁,因为无聊,他有大把的时间和小团子玩。没事就像复读机似得给小团子念“哥哥”把小团子弄的不厌其烦,看着方致远就爬的远远的,一点也没了以往的热情。
方致远也坏,看着小团子躲他就故意的拦着他,看着小团子要掉金豆的时候才放开他。陈墨瞧见了,只是笑笑,亲亲小团子安慰一下;要是方曾瞧见了,方致远总是被拍巴掌,然后惹的小团子哈哈的笑。
而刘阿么这边因为婚期的提前而彻底的忙活起来了,给刘庄的嫁妆除了基本的被子面料细碎小东西,刘阿么本来还准备好了木材,请人来给刘庄打一套家具摆进方致远的新居里的。
现在时间来不及,刘阿么就去了家具这一项,想着以后方致远搬迁新居,再打家具也不迟,重点就放在了刘庄的铺子和田地上。这两年方致远给了不少的银钱,刘庄打猎也挣了一些银钱,刘阿么早就相看了几处镇上的铺面,可都不是价钱贵就是地方不合适。
现在刘庄马上要嫁了,刘阿么咬咬牙,花了二百三十两,买了个前铺后屋的的铺子。既可以租出去,也可以自己住,方便实用。刘阿么心里其实还有些顾虑,怕征兵到时候出麻烦,带着刘庄和方致远也能去镇上躲躲闲。
实在是刘阿么对着征兵阴影太深了,总想留条后路。刘家本来有两亩地,刘阿么这几年瞧着好的又进手了四亩。他和方致远早就说好了,这地以刘庄的嫁妆出去,以后分给姓刘的孙子,省的以后和村子里的那些人扯皮。
刘庄的嫁妆大头就是这两样,像二十四床被子啊,各色的布料首饰啊,刘阿么也早就准备的差不多了。本来刘庄要绣嫁衣的,不过,方致远早就在镇上按照刘庄的尺寸买了一件好看的嫁衣,只要刘庄在上面稍稍的动手绣两针意思一下就行了。
所以,刘庄也处于无事可做的状态之中。他倒想去山上打打猎,可刚刚拿起弓箭就把刘阿么喊住了,好好的训了一顿,不准他再上山一步。乖乖的在家,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等着出嫁,不然,刘阿么就大刑伺候。
虽然刘庄知道他嬷嬷不会真罚他,可也不愿意惹自己嬷嬷不开心,只好每天跟着刘阿么忙婚事。这么一来,刘庄心里倒是不害羞了,反而盼着婚礼快快到来了。
方致远的新衣裳是和刘庄配套的,新婚的前一晚,大壮小壮和方致远睡在新床上。小团子本来还想凑热闹的,不过,陈墨怕他尿床,把新床给尿湿了,用小玩具把他哄走了。
大壮今年也已经十二岁了,小壮九岁,都算是个半大的小子了。方致远看着他们心中感叹,他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正是十岁的年纪。那个时候他满心算计,城府尽出就是为着找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可没想到五年过去了,再想想以前,方致远却是感慨良多。虽然他也怨恨过老天的不长眼,把他丢在这个地方,没有高科技,没有电灯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半点没有现代的灯红酒绿,繁华奢靡。
可现在方致远却是感受到了一种浓浓的归属感。他在这儿有了亲人,有了家。马上即将迎来自己相守一生的爱人,这是在现代他求而不得的。在这个世界却圆满了,方致远感受到了胸口满满的幸福。
第二天,方致远骑着骡子,后面跟着八个汉子抬着的花轿。锣鼓唢呐阵阵响起,林信家的充当媒人跟着去了刘家。方致远穿着红衣,精神抖擞的骑在骡子上,满脸的春风得意。
刘阿么这边是天没亮就起来了,本来他请好了全福嬷嬷给刘庄上妆。可惜,刘庄怎么也不愿意往脸上涂脂抹粉。刘阿么逼急了,刘庄才说道:“嬷嬷,阿远最不喜欢哥儿涂脂抹粉了。再说,我也不习惯。阿远和我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什么样他都知道,没必要弄这些虚的。”
刘阿么看着孙子不愿意,想想大喜的日子也没勉强,只是让他换了发冠,点了唇色。全福嬷嬷给刘庄整理头发,说着喜气话。刘阿么看着自己的孙子穿着大红嫁衣,心里头又高兴,又心酸。
他相依为命了十七年的孙子,今天要成为别人家的人,以后就要变成旁人的夫郎,孩子的阿么。想着刘庄从一点点大到现在,刘阿么不禁老泪纵横,心里的不舍是越发的重了。
刘庄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他嬷嬷在悄悄的摸眼泪,他眼睛也湿润了。起身到了刘阿么身边,对着刘阿么跪下道:“嬷嬷,你放心,阿庄一定会把日子过的好好的。不让你担心的,你自己要保重。等着阿庄来接你,咱们以后都好好的。”
刘阿么这时候已经泣不成声,拉着刘庄起来,说道:“好孩子,嬷嬷好的很。只是舍不得你,这一去,你就是方家夫郎了,对着阿远要体贴;对着他舅舅舅么要孝顺,对着他家弟弟要慈爱。你记着,他们都是你的亲人了,你对他们好了,阿远才会对你越来越好。感情是靠人处的,你要惜福。”
刘阿么说着说着就要想说不下去了,想想,摸了摸刘庄的头说道:“阿庄,你是个老实的性子。重情义,人憨厚,看着人高马大,其实心肠最软了。这以后要是你受了委屈也不要自己扛,回来给嬷嬷说说,嬷嬷总是能给你想想法子的。”
刘庄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埋在刘阿么的胸前哭了起来,好似把所有的不舍和难受哭出来。刘阿么这个时候已经平复了心情,劝慰着刘庄说道:“好了。好了。你是个有福气的,哥儿一辈子不就是图嫁个好丈夫,生个孝顺孩子。你啊,别哭了,不然让旁人看着要说闲话了。嬷嬷又不走,就在这儿,以后你常回来看看嬷嬷就行了。再说,阿远也让嬷嬷我过去住,只是我现在不方便,等你们有了孩子,我一定过去和你们一道住。你呀,想嬷嬷了,就赶紧给嬷嬷生个曾孙。”
刘庄被刘阿么说的不好意思了,把眼泪擦干了。尽量扯出笑来,说道:“嬷嬷,我一定会过的好的。你放心吧,你好好的。”说着,心里涨涨的,酸酸的,眼泪又有控制不住的趋势。
刘阿么绞了帕子,给刘庄擦了眼睛,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这一刻,屋子里满是温馨。
方致远带着人来了刘家,刘家虽然没什么亲戚,可左邻右舍的也不少。他们拦住大门,不过,方致远这边早就有准备,糕点喜糖喜钱往门里塞,终于还是把门给哄开了。
方致远一马当先,率先冲进屋子,林信家的倒是动作慢了些。刘庄在屋子里早就听到了方致远他们的声音,这个时候自然是等在屋子里。方致远一进屋就瞧见了身着红衣的刘庄,心砰砰的跳了跳,感觉瞬间绯红爬上了脸颊。
刘庄也是如此,平时大大方方的一个哥儿,和方致远对视一眼,就像火烧似得避开了。林信家的进屋看了,打趣道:“这小两口脸红的像猴子屁股似得,可是害羞了。”
屋子里的人一阵哄笑。
☆、67·新婚
刘庄在林信家的身旁慢慢的跟着走,方致远却是拉着刘庄的手去了刘阿么的面前,两个人对视一眼,刘庄眼里闪过感激。方致远和刘庄跪下,对着刘阿么说道:“嬷嬷,我今后一定会好好的待阿庄的,你就放心的把阿庄交给我吧。嬷嬷,你自己好好保重,等着我们来接你。让我和阿庄好好尽尽孝心。”说着,方致远和刘庄朝着刘阿么拜了拜。
刘阿么眼睛含泪,激动的扶起方致远和刘庄,对着方致远说道:“好孩子,阿庄他是个好孩子,以后要是有不妥的地方,你多担待着些。他是个面冷心善的,对人好从来不说。你对着他一直都护着,嬷嬷知道,以后啊,嬷嬷就把阿庄交给你了。”说着,刘阿么把刘庄的手放到了方致远的手上。
方致远和刘庄相视一眼,眼中的默契慢慢的传递着。因为刘庄没有父兄,刘庄干脆自己走了出去。刘阿么送他到了门口,望着刘庄进了花轿。摸了摸眼角的泪,默默的目送着刘庄的花轿渐行渐远。
花轿是八抬大轿,刘家村的人围观着,议论纷纷,各自羡慕着刘庄的风光出嫁。特别是刘阿么给刘庄备下的嫁妆竟然有田地有铺子。虽然不知道这铺子是个什么样的,可大家想,百八十两总有的吧。
这么一想,一些以前嫌弃刘庄的嬷嬷们心里就有些后悔了,他们就看到刘庄没有娘家帮扶了,可没想到刘阿么这么有家底。这一个铺子值多少银钱,可比那看不着的帮扶实惠多了。
同时也有人在想,难怪方家人愿意娶刘庄呢,这嫁妆也是丰厚的很,又没有娘家拖累。看来,他们以前还是低看了方家,随便结个亲也是个厚实人家啊。
方致远是不管旁人怎么想的,他两辈子第一次成亲,心里的感受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是,看着坐在自己身后花轿中的刘庄,方致远心中就满满的溢出了幸福,他今天要和他爱的人向世人宣布他们的名正言顺,他们的天作之合。
方致远兴奋的骑在骡子上,脸上的高兴恐怕是个人都能感受得到。
而方致远没有发现,在离着他们不远处站着个人,他看着方致远骑着骡车,后面跟着八抬大轿,吹吹打打的往林家村走。这人的脸上有些复杂有些懊恼更有些气愤,方致远来看的话,一定会认识这个人,就是他的生父李富。
方曾早就在家等着了,按理他是方致远的舅舅,证婚人是做不了的。可他还是方致远的养父,做证婚人就名正言顺了。陈墨招呼着女眷,还要忙着厨房里的事情,真是分,身乏术。
方致远的花轿一到,陈墨和林诚家的就带着糖茶冲了给他们端去。刘庄也是知道这习俗的,拿起碗来,几口就吃完了。方致远对着蜜枣没多大兴趣,看着刘庄空了碗,立马把自己的蜜枣递过去,刘庄瞧了方致远一眼,看着他讨好的笑容,也给吃了。
方致远和刘庄先把方曾领着到了里堂,里面请了方升的牌位。方曾先烧了香,对着牌位说道:“哥,今个是虎子娶亲的大好日子,你在地下有知,一定乐坏了吧。虎子带着他夫郎来给你拜拜了,你也能安下心了。你放心,以后我一直会把虎子视如己出,好好的照顾他的。”说着,方曾的嗓音就有些沙哑了。
方致远和刘庄恭恭敬敬的跪下,方致远先说道:“阿么,我今天娶亲了,以后也就是大人了。我会好好生活,好好孝顺舅舅的。你安息吧!”
刘庄也说道:“方…阿么,我以后好好好的照顾阿远,既然我进了方家门,以后一定会好好做方家的夫郎。孝顺长辈,慈爱晚辈,跟着阿远把日子定过的红红火火的。你放心吧!”
说完,两人一人上了一炷香。
方曾带着他们两个出来,拜天地开始。
拜完天地,刘庄被送到了新房,方致远则被大伙留下了敬酒。尽管,方曾才十五岁,可在大家看来成亲就是大人了。再说,这儿十五绝对是大人了,他们自然是不会放过方致远的。
方曾这个时候就发挥了舅舅的作用了,一直替方致远挡着酒。没半天,方曾就醉倒在了桌子下阵亡了。陈墨瞧见了,赶紧把他扶走了,陈砚看着自己弟弟给自己打眼色,也替方致远上去挡酒。
果然,官身对着乡下的百姓还是有些威力的,至少,陈砚只是喝了脸红罢了。并没有像方曾哪有烂醉不醒。这也是后来,陈砚常常嘲笑方曾的话柄之一。
方致远这两个人的保驾护航之下,只是浅尝了几口酒味,他前世是个老酒鬼,这点酒就够他塞牙缝似的。对他半点影响也没有,等大伙喝的都横七竖八的时候,唯独方致远还清明的很,没有一丝醉迹。
最后,还是方致远和大壮抬着一个个人回了家。忙后了半天,方致远才歇着。想想,他去厨房拿了些吃的,虽然让自己舅么给刘庄送过吃的了。可毕竟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刘庄肚子饿了也说不准。
新房就设在以前方致远的房间中,离着方曾的屋子还有几步距离,这房子的隔音效果不错。至少方致远从来没听过自己舅舅的墙角。他一进屋,刘庄已经梳洗好了,也把红衣换下,穿上了睡衣。
方致远有些心里慌慌的,他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可还是控制不住心里的血流加速。他端着碟子碗筷放在了桌子上,对着刘庄说道:“阿庄,你吃饱了没有。我刚刚拿了些饭菜,你再用些吧。”说话间却是不怎么抬头看着刘庄的。
屋子里只有两个人,方致远一进来,刘庄脸也不由自主的烧了起来。他想到昨天嬷嬷给他说的事情,才知道生娃娃不是两个人睡一张床上就行的,还得做那么羞人的事情。
这个时候,屋子里充满了粉红泡泡。刘庄和方致远都没有再说什么,暧昧的气氛在他们直接环绕,把周围的温度越烧越高。最后,还是刘庄先说道:“阿远,我不饿了,你吃吧。刚刚在外面,你肯定没怎么吃东西。”
方致远也有些肚子饿了,对着刘庄说道:“阿庄,你来陪我吃些吧。我一个人吃的也无聊。”刘庄想想也是,就过来陪着方致远吃了些。
两人吃完饭,却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方致远不断的给自己心里打气,告诉自己:你好歹也看了那么多钙片的老江湖了,怎么这个时候该动真刀真枪的时候没了胆气,你是个大老爷们,可不能在心上人面前丢份。
打完气,他对着刘庄说道:“阿庄,天不早了,我们休息吧。”不过,要是语气不那么紧张,动作不那么僵硬,或许刘庄会稍稍放松些。
刘庄轻轻的“嗯”了一声,两个人就爬到了床上。两个人一排睡,谁也没动。可呼吸声在耳畔却是清晰可闻,这样的喘息声,让方致远心中烧的火热,他慢慢的移动自己的手,放到刘庄的手中。
刘庄感觉浑身发烫似得,方致远的呼吸的热气就吹在他的耳边,他第一次离方致远这么的近。浑身都不得劲了,平时的那些力大无穷这个时候却一点使不上劲来,刘庄只能一动不动的硬挺在床上。
方致远轻轻的靠近刘庄身边,看着刘庄漂亮的睫毛,慢慢的移到下面,两个人靠的很近,能清晰的看到各人脸上的毛孔。方致远看着刘庄眼里满满的都是自己,心里一热,慢慢的吻上了刘庄的唇。
河蟹爬过………………………………………………………………………………
第二天,刘庄醒的很早,想起昨天方致远对着自己这样又那样,他的脸都快烧红了。不过,想到方致远第一次时候的懊恼模样,刘庄觉得其实这样也很不错。
当然,要是阿远昨天不做那么多次就好了,揉了揉酸酸涨涨的后腰,刘庄有些脸红却强装镇定的想着。
而方致远也想了,可他却不想起来面对刘庄。要知道他可是千年的老处了,那啥第一次说起来都是泪啊。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糟糕,虽然后来他发愤图强,很是一雪前耻了,可还是觉得在心上人面前丢了面子。
方致远也只是想想,他可记得今天早上,他们还得给自己舅舅和舅么敬茶呢。按理,他家阿远还得起床烧饭,方致远可舍不得昨天被他折腾了大半夜的阿庄还得劳累。他觉得自己起来做饭,随便给他家阿庄按摩一下。
刘庄一动,方致远就说道:“阿庄,你别起身。我先起来,你昨天睡晚了,再睡一会,呆会我再喊你起来给舅舅舅么敬茶。你别动了,我起来了。”
刘庄怎么愿意呢,他可不能新婚第一天让自己当家的下锅下灶,要是让长辈知道该说他们两个了。虽然方致远是心疼体贴他,他心里甜蜜的同时,更加坚定了不能给方致远添麻烦的想法。
刘庄对着方致远说道:“阿远,还是你再多休息一会。我做好了饭你再起床,昨天你也累着了,我身体好没事。”
方致远有些囧,自己阿庄说的话怎么像是丈夫对着妻子说的呢?方致远抛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手脚麻利的起身,把被子往刘庄身上一盖,说道:“不行,你给我歇着,我去做早饭。你看你,眼睛还有黑眼圈呢。你逞强了,我呆会还可以回来睡个回笼觉的。乖!”
说完,也没给刘庄说话的机会,一个蹦子就去了屋外,刘庄看着心里暖暖的甜甜的。而方致远一出屋子,还准备好好的准备早饭来大显身手呢。结果,他家舅舅都把早饭做好了,看着方致远出来,对着方致远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说道:“虎子,不错,有舅舅我的风范。要多疼夫郎些,不过啊,你得再起早些,不然,真等着你做早饭,我们都得饿肚子了。”说着特地显摆的晃了晃自己手上刚刚切好的小菜。
方致远心中吐糟:舅舅,难道你忘了,这一年中,你外甥我可是做早饭的功臣啊。那个是谁天天都得见着太阳了,才睁着迷糊的眼睛,眼角挂着眼屎来厨房吃现成的,还要在舅么面前邀功的某人啊?忒不上道了。
不过,看着他舅舅把早饭烧好的份上,方致远明智的没有说话。刘庄跟着方致远后面就起来了,一进伙房就瞧见了方曾。赶紧喊道:“舅舅!”
方曾乐呵呵的说道:“阿庄,你起的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咱家没有那么多规矩,睡起的早就谁做早饭。以后啊,虎子要是要早起做饭,你也别拦着,总要给他一个积极表现的机会吗。”
方致远看着笑眯眯的方曾,心中想着,舅舅,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直白啊。
刘庄却是说道:“舅舅,我知道了。”很是尊敬有礼。
方致远有些吃味了,这个时候,正好陈墨也出来了,刘庄忙喊道:“舅么!”
陈墨本来就和刘庄处的很好,现在成了一家人自然是更亲热了,他准备了见面礼递给刘庄。刘庄想推辞,方致远忙说道:“阿庄,你看舅么对你多好啊,你快收着,这是长辈的心意。”
转过头来,对着方曾,方致远说道:“舅舅,我的礼物呢?”
方曾笑骂道:“只要长辈给礼物的,那有像你这这样讨要的。好啦,好啦,幸亏你舅舅我知道你这德性,早就准备好了。你等着!”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红封给了方致远。
方致远笑嘻嘻的对着方曾说道:“谢了,舅舅。”
☆、68·接人
早饭在方致远的插科打诨下很融洽的吃完了,因为有了刘庄的加入,所以,陈墨有了更多时间去管着小团子。小团子已经十个月大了,天气渐渐热了,家里地上垫的麻布有时候会让嫌热的小团子不愿意动弹。
昨天,方致远和刘庄大婚,人来人往的,喜欢热闹的小团子在陈阿么那儿兴奋极了。非得要求站起来,陈阿么没法子,抱着他到处走,看看其他的东西吸引注意力。
小团子昨天玩兴奋了,今天却是睡的昏天暗地,看着快到晌午了,小团子还在呼呼大睡。陈墨担心小团子肚子饿,就捏捏他的小鼻子,小脸蛋,希望能把他给弄醒。果然,小团子被他无良阿么折腾醒了,放声大哭。
陈墨也不着急,起身抱着他晃晃,哄了他一会,小团子就没了哭声。倒是唆起了手指头,陈墨就知道他饿了。方曾听着他家小子的哭声就开始准备上了羊奶,煮好了,在用瓢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