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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雁亭仔细想了想,眼睛不由一亮,连声道:「有道理有道理。还有,那个女人说要穿件好衣裳,不想让丈夫担心,为此宁可出来借衣裳穿。说明她家大概已经穷到连件新衣都穿不起的地步。若果真如此,她的丈夫也该知情,可她为什么还要借衣裳,好像……好像家贫的情况是瞒着他丈夫似的。」

龙锡也兴奋起来,折扇合拢在桌子上「啪」的一拍:「没错,不止如此,还有,那个女人说他和孩子,难道她的孩子也和丈夫在一起?但是雁亭,你注没注意到她的年纪,多说只有二十三四岁。此地贫穷,女人们只会显老,不会显得年轻,就算她十四岁嫁人,第二年就生了孩子,那小孩也不满十岁,如果她丈夫在挖矿,那这孩子在哪里?总不会也挖矿吧?」

「没错,是这样的。天啊,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会……怎会有这么多诡异的事情?」

左雁亭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忧心的看向他,小声道:「王爷,你得做好万全的打算。此地如此水深火热,但京城里却一点风声都没有。只怕这里是有些人只手遮天的,而且这股势力必定不小,因此要想揭开谜底,只怕也不容易。」

「嗯,我明白,很有可能是这里的官员商人沆瀣一气。且涉及范围必然不小。不过你放心,三百里外的永宁城太守,乃是我的舅舅,为人虽然脾气直一些,却也是刚正不阿,他手里有兵权,到时候我们只要去找他就可以。」

左雁亭点点头,叹口气道:「三百里啊,若真的事起突然,这距离还真有些远。」

龙锡微微一笑:「不怕,虽然有些远,然而在我看来,不过一下午的功夫。」他说到这里,忽然眉头一拧,喃喃道:「是了,我刚才说到舅舅,忽然想起,好像……好像皇后的哥哥,便是在这山林县城。」

「皇后的哥哥?」左雁亭惊呼一声,旋即捂住了嘴巴,失声道:「如果他真在此处,怎会不知这里的情况?怎么不向皇上奏报?」

龙锡眼中厉色一闪,恨恨道:「就是这么说的,当日因此地重要,皇上便委派他过来做知府,直接负责对金矿玉矿的开发和采集。这些年他也为朝廷贡献了不少金玉,还得到皇上嘉奖,升了好几级。如今看来,难道这些政绩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天理不容的罪恶肮脏勾当?」

左雁亭不吭声,他觉得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只是这其中还有许多细节他们不知情,而且既然涉及到皇后的哥哥,那不但要有证据,还要有很充分的证据,全身而退之后才可以解救这方百姓。好在龙锡的身份高贵,可以直接上达天听,只是涉及到皇后和太子,想必他会谨慎更谨慎吧。

想到此处,不由得又想起一个可能性,他有些迟疑的看着龙锡,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张口道:「王爷,如今看来,这件事很可能涉及到太子,你……你打算怎么做?万一真是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和太子之间,会不会因此而反目?」

龙锡剑眉一挑,瞟着左雁亭,似笑非笑的道:「雁亭这是在为我担心吗?还是说,怕我是个没骨气的东西,一听说事关太子哥哥,为了自己的前程就不敢查下去了?」

左雁亭扭过头,哼了一声道:「没……没错,我就是担心第二个,俗语说官官相护,何况你是亲王,你和太子可是兄弟,又是皇室的兄弟。」

龙锡呵呵笑道:「我怎么听着这话关着好几层意思呢?是兄弟,怕顾及兄弟感情。又是皇室的兄弟,更怕将来太子哥哥记恨,登基后报复于我。」

他站起身走到左雁亭身边,抬起他的脸认真看着,轻声道:「说来说去,雁亭你的确是在为我担心吗?」

「你……你强词夺理,谁为你担心?」左雁亭刻意忽略了刚刚心底一闪而逝的那一抹担忧,他可不能承认自己真会担心这家伙的前程,自己的愿望不就是把他千刀万剐吗?

「哈哈哈,强词夺理就强词夺理。」龙锡仰天大笑,然后笑声倏止,他低头飞快的在左雁亭脸上亲了一口。接着又满不在乎道:「不过宝贝儿你不用担心,太子哥哥心里很有数的,他知道该怎么做。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我们的母亲在后宫里斗得热闹,但我们兄弟间的感情却是很好。」

左雁亭想说你是不是太乐观了。但回想一下,又觉得以龙锡的狡诈奸猾,如果他们兄弟间真的暗怀鬼胎,肯定也瞒不过他,既然他这么说,那就说明他们几个王爷间的感情的确很好,这么一想,似乎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两人不说话,室内登时又陷入了沉默。过了很久,左雁亭正觉得有些不自在,就听龙锡道:「雁亭,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县衙探一探?」

「什么,去县衙探一探?我们要以什么身份?」左雁亭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龙锡:「你不会是这么快就想亮出身份吧?」

「嘿嘿,当然不是明着去,我是想去夜探。」

龙锡用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了敲:「因为我忽然想起,山林的县令是今年春天才委派过来的。那人乃是江南有名的清廉官员,他做扬州知府三年,盐税比往年多了将近一倍,两淮的盐商恨他恨得牙都痒痒,几次暗杀都未能夺其志,可见此人是个铁骨铮铮之辈。」

「啊,你说的可是那位有名的清风知府?叫做石清流的?」左雁亭也叫了起来,然后问道:「真的会是他吗?如果是他,这山林县城怎也不该是这个样子的。莫非……莫非那河灯……」

龙锡猛然抬头,看向左雁亭,然后他「呼」的一下站起身子,沉声道:「雁亭,莫非你的意思是,石清流已经遇害?所以山林的百姓们才放河灯祭奠他?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可是朝廷命官,好吧,就算被刺杀,也该快马进京呈报,可是我们之前从县衙前走过,根本没有灵堂,府外也没挂孝布啊。」

左雁亭仔细回想了一下,点头道:「的确,如果山林县令真的遇害,县衙里不该那样平静。」

「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要去探察一番,看来还不能夜探了,我明天就要去走一遭,试试这个县太爷到底是鬼是人。」

龙锡在屋里踱了几步,忽然站定了身形,微笑道:「是了,雁亭,你有没有兴趣陪我去县衙大堂告状呢?」

「告状?」左雁亭瞪大了眼睛,然而旋即他就明白过来,呵呵笑道:「我知道了,你是想假扮告状的人,去见见这位县太老爷,对吧?」

「真聪明,不愧是我最爱的宝贝儿。」龙锡一把抱起左雁亭,在他脸上「叭啾」亲了一口。

「混蛋……」左雁亭咬紧了牙,心想就不该给这家伙好脸色。

正挣扎着,却见龙锡将他放了下来,脸上又恢复了正经面色,沉吟道:「以石清流的为人,他是绝不会将山林县城搞成这个样子的。如果他遇害了,而县衙还如此平静,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有人冒充了他。」

左雁亭皱眉道:「我只是不明白,这里可是山林县,临着运河,向来繁华,如果此地真的就变成了人间地狱,怎么都没有人听闻风声呢?」

龙锡叹气道:「所谓山高皇帝远,宫门深似海。就算有几个人带了消息去京城,又怎么可能轻易进到宫里。就算官员们也有所风闻,但碍着皇后的面子,又怎可能不知死活的进言。真正无所畏惧无欲则刚的直臣毕竟是少数,这种消息,只怕也进不到他们的耳朵。官位低的,知道了也没有用。」

左雁亭点头道:「是啊,何况皇上如此宠信国舅,又有几个人敢去做出头鸟。」他说到这里,又瞟了龙锡一眼,叹气道:「你……下定决心做这只出头鸟了吗?」

「责之所在,义不容辞。」龙锡出口的八个字掷地有声。

此时的他满面坚决之色。或许是收敛了平日里那些玩世不恭的浪荡样子,左雁亭就觉得这时的龙锡真是高大威武,看上去也顺眼多了,从没想到,竟然会有一天,他的话也会让自己热血澎湃。

想到这里,连忙低下头去,暗道不能让这厮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否则他又要做出那些不正经的事情了。

「我们就扮作你骗了我的钱,我一直在追讨债务,可是你死活不还,然后今天还说出就是不还的混帐话,然后我一急,就扯着你去县衙告状了。」

左雁亭瞪了他一眼,恨恨道:「为什么不是你欠我的钱?你……你怎的要让我扮那无耻之人?我能扮得像吗?我看只有你才扮的像。」

龙锡无辜的看着他,小声道:「雁亭,就我这样子,说我欠你的钱有人会相信吗?再说了,吃饭住客栈,可都是我付的钱啊。那县太爷派人一调查,不就明白了?万一他怀疑我们是假告状,进而对我们的身份起疑,这不就更糟?你也知道了,方圆百里范围内,很可能都是他们的势力。」

见他说的郑重,左雁亭也就只有答应了。何况仔细想想,龙锡一身贵气根本无法遮掩,明显就是富贵人家的出身,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养尊处优养出来的气质。自己身上除了书香气之外倒没有什么,这两个身份安排的倒也合理。反正是为了老百姓,他豁出去了。

两人计议已定,在客栈里歇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就互相拉扯着去县衙告状。因为都排练过了,所以倒也不甚艰难,只是左雁亭实在扮不来那种无赖泼皮样子,只好一任龙锡揪着他的脖领子来到了县衙外。

龙锡就去击鼓,稍时两个衙役出来,打着呵欠漫不经心道:「干什么?告状啊?那得先付升堂钱。」

龙锡和左雁亭目瞪口呆,左雁亭便叫道:「什么?升堂钱?这是什么名目?怎的从来都没听说过?」

右边那衙役冷笑道:「外地来的吧?那就去外地告去,没事儿跑这里来扰人清梦干什么?告诉你,这是我们衙门的规矩,你要问这钱是干什么的?嘿嘿,这鼓要不要钱?鼓槌要不要钱?县太老爷升堂辛苦要不要钱?文案要不要钱?没钱的话,就别进来告状。」

龙锡气得牙都快咬碎了,恨不得窝心脚将这两个混账衙役踹死。然而想到这山林百姓,只得强忍怒气,故意做出一副世家子弟的模样轻浮笑道:「不就是钱吗?爷我有呢。」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十两重的元宝扔给他们:「够不够?」

两个衙役的眼睛都瞪圆了,过一会儿脸上就露出了笑容。让他们在这里等着,那两人转身进去,不一会儿,就传出县太爷升堂的动静。这一下,只听「呼啦啦」一声,原本在街上没怎么关注的百姓们全都涌了过来。

龙锡和左雁亭听见百姓们的窃窃私语,都是:「啧啧,这两个孩子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竟然敢来告状。」

「唉,真是不知轻重啊,以为家里有点钱就行,不知道这里是吸血敲髓的魔窟,进去了,想出来都难啊。」

「就是就是,看上去还像是外地来的,啧啧,注定这个亏是要吃定了,不过还

好,日后怕就长了记性,添点稳重,未尝不是好事。」

……

纷纷的议论声,说什么的都有。只从这些议论中,也可以想像出这里的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龙锡胸口燃着一把怒火,然而面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还轻声指点着左雁亭等下该怎么怎么做,一定要冷静镇定。

须臾间来到大堂,县太爷端坐在正堂中,旁边是一个獐头鼠目的师爷。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个县太爷脸圆圆的,两道眉毛很宽,大概是因为嘴角向上挑着的关系,让人总感觉他笑的一团和气。虽然如此,但左雁亭却直觉的感到这个人根本不是石清流,那样雷厉风行嫉恶如仇的一个官员,怎么可能长得如同面团一样。而且这人眼睛里满是阴狠之色。

「就是你们两个要告状?因为什么呀?」师爷阴阳怪气的开口了,连龙锡和左雁亭没有下跪参拜他都不理会,可见是那十两银元宝的功劳。

「回禀知县大人,这人欠了我千两纹银,至今尚未归还,如今更说出就是耍赖账到底,肯定不会归还于我的混账话,因此我特地来找知县大人为我做主。」

龙锡强忍心中怒气,把演练好的台词说出来,现在他已经可以肯定此人必不是石清流,虽然还没有直接证据。

却不料那师爷竟然冷笑一声,慢悠悠道:「欠钱不还?你们两个不是表兄弟吗?怎么还会有这么一说?」

龙锡和左雁亭心中一凛,暗道他们怎会知道这个?难道从进了这里,我们就一直在他们的眼线之中吗?难怪能只手遮天,难怪能如此黑暗。原来此处竟有这么精密的情报监视网。

当下心中怒极,但面上还是不能露出。龙锡到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微微一笑,便接话道:「师爷此话差矣,俗语说,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何况我与他不过是表兄弟,之所以一路同行,与人说是游山玩水,其实不过是为了方便看着他不让他逃走,不然我那千两纹银却向谁讨去。」

县太爷呵呵笑了两声,目光瞄了左雁亭一眼,其中的那一份淫邪让龙锡恨不得立刻上去宰了他。

却听他咳了一声,哈哈笑道:「原来如此,你看你,击鼓钱都不惜花十两银子,想来千两纹银也未必放在你的眼内,何必与你表哥如此计较呢?亲戚间理该互相帮助才是啊。」

龙锡沉声道:「十两银子是我花出去的,但凡经过我的手,便是万两白银,我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可若是别人欠我的,那就不行,老爷快给我做主吧。让我们在此间能把此事了结。」

师爷笑道:「是吗?竟然有这么大的仇恨?明明昨天你们两个还是很亲密的,怎的今日就反目成仇了?我听人说,你对你这个表哥可真的是照顾有加呢。」

龙锡和左雁亭顿时心里就是一沉,只看师爷脸上的冷笑和眼睛里那一缕精光,以及县太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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