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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大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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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一片寂静,虫鸣都没有了似的,只有风吹树叶的哗哗声。别墅里没有一点灯光,他不确定卓越是不是在这里,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闭目,是为了自己冷静。

多日未见,他担心宋凝久的安危,更担心一年前因为自己,他让他们失去了第一个孩子。如今,自己又该如何面对被自己连累,让她再次陷入困境中的宋凝久。

他总是承诺,总是暗暗誓,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他又如何面对失信的自己?

铃声,突然在狭小平仄的空间里响起,他骤然睁开眸子。那双眼睛冰寒冷漠,任谁也看不出内心的煎熬。没有迟疑地按了接听键,举至耳边:“喂?”

“你下车,我派人接你过来。”话筒里仍是通过变声器处理过的怪声怪调。

他依言推门,伫立于别墅的草坪前。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危险,如果有狙击手在,他就是明晃晃的靶子。不过除了风声,他并没有现什么异常。

很快,不远处有引擎的声音传来,打过来的灯束直直照在他身上。他转眼,眯了眼。那个地方应该早就停了辆车,因为光线太暗,所以与黑暗溶为一体。此时苏醒,更如同一只在黑暗中蛰伏许久的兽。

车子动,在慢慢朝他开来。

黑漆漆的别墅内,卓越放下耳朵的手机,看着骤然加速朝靳名珩撞过去的车辆,唇角露出残忍而愉悦的笑,轻声说:“靳名珩,一路走好。”

他以为,一切都会在今晚结束,却偏偏出了意外。

草坪上,靳名珩看着缓缓开过来的车辆,神经一直紧绷着。或者是有预感,临近的车子离他不足两米,本应该停下,却没想到突然提速,并直直朝他撞来。

距离太近,又加上那样的时速,要他的命不容质疑。他可以躲的,如果反应够敏捷。只是眼前又一阵恍惚似的黑暗袭来,忽明忽暗间,却不知哪里窜出来一条黑影,狠狠推了他一把。

他头本来就在眩晕,耳边响起女人的尖叫,他被推开的同时,身后却传来很大的一声碰撞声。

靳名珩的身子在刚下过雨的湿地跌了一跤,在意识到是有人用命救了自己时,他快速转身。只看到车灯的光线下,一具女人的身体呈抛物线状被撞飞,然后砰地一声闷响,落地。

那一刻心脏骤然停止,世界一片安静。

“小久儿!”尖利的声音突兀地划破长空,其中的凄厉与心痛大概只有靳名珩能懂。

不,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被此时躺在地上,被撞的满身是血的女人。她看着他跌跌撞撞地朝自己奔过来时,她笑了。虽然明知那些心慌失措并不是为了自己,她还是愿意活在那样的梦里。

“小久儿——”靳名珩上前托起她的身子,却在下一刻骤然怔住。

因为他猛然现这个人不是他预想中的宋凝久,而是靳名珠。

“哥。”她抓着他的手,喊他的时候,随着这声呼吸,血一直从嘴里涌出来。

“名珠?”他怔楞。

面对这样的靳名珠,他想他或许很坏,那一刻竟不是担心她,而是松了口气。

庆幸受伤害的不是宋凝久吗?没关糸,靳名珠笑了,第一次不那么嫉妒,而是庆幸,庆幸眼前的男人好好的,并没有被撞伤。

夜那么深,风那么冷,天上一颗颗星星都没有。只有撞裂的车灯,光线模糊中,隐约可照出彼此的脸部轮廓。

她说:“快走,靳名璞要杀你。”话音那样吃力,嘴里有更多的血液涌出来,显然是伤到了脏腑,她却犹在为他担心。吃力地说完这句话,现他并没有动。

他仍那样撑着自己,看着自己眸子里仿佛有担忧之色。

她那些虽然浑身剧痛无比,心里却是欢欣的,因为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他的目光能停驻在自己身上。哪怕一秒,也甘之如饴。

抬手,想要最后碰触一下这张自己爱了多年的容颜。那样虔诚的神态,却不曾触及便停顿下来。算了,自己手上都是血,别弄脏了他的脸。

她这一生卑鄙过,自私过,伤害过,可是在他眼里始终都那样卑微如尘。是啊,她这样卑微,真怀疑自己当初是如何想要高攀他的。

相比起她的心境,靳名珩却没有激动,只是楞楞地看着她,看着她眼中的情绪,从小心翼翼到挣扎,然后释然般。手举在脸侧并没有碰到,唇角露出欣慰的笑纹,然后落下去。

手,落到了地上,释然的笑还停驻在唇边,眼睛却再也不能转动,看不清这个世界,也映不出眼前这个自己喜欢的人的模样。

他伸手,安静地帮她阖上眼眸。

这时身后的那辆车,车门终于被人打开,靳名璞从上面跌跌撞撞地奔下来。在看到被撞的人后,仿佛早有预感,所以浑身都在抽搐地颤抖,眼中充满恐惧。

后背抵住钢硬冰冷的车身时回神,然后快步跑上前去确认,在看到靳名珠倒血泊中时,整个人如被抽掉了所有血液般凝固。

“为什么?为什么?!”他痛苦疯狂地狂吼,想要抢夺靳名珩怀中的尸体。

自现是靳名珠以来,靳名珩的脸上表情一直很平静。可是当看到痛苦的靳名璞时,面部线条则一下子变得锋利起来。

靳名璞动手抢人的时候,他突然挥拳,将他打倒在地。靳名璞嘴里满是血,吐了一口跌在地上。

靳名珩看着他,只觉得胸口有烈火在燃烧着,所以又补了几拳。从来并不亲近的兄弟两人,就这样在地上厮打,靳名珩虽然挨了几拳,却揍的靳名璞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再也动不了。

他躺在满是泥泞的草坪上,看着再也不会动的靳名珠,一遍遍痛心地问为什么?

黑暗,靳名珠染了血的脸,却是神情安详。

为什么?

一切源于多年前,靳名珩误食了违禁药品,给她的一个吻。从此少女之心沦陷,至死不悔……

彼时,别墅内,卓越原本以为今天靳名珩必死无疑。可是透过夜视镜看到车子撞向靳名珩的那一刻,有个人影突然出现推开了靳名珩。

他看着那个女性的身体被撞飞,随即靳名珩凄厉的呼喊在夜里响起时,他骤然感到自己的心脏停止。

宋凝久!

前所未有的慌乱袭上胸口,他有些慌张往楼下跑。脑子里闪过上一次,他与靳名珩同归于尽,宋凝久宁愿自己与他死,也要给靳名珩留一条出路的绝决。

他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过宋凝久会来,所以听到那声凄厉的叫声时,心口紧窒,痛,让他不顾一切地奔出去……

——分隔线——

那一日,卓越跑出别墅外,看到靳名璞失控的模样,终于明白不是宋凝久。松了口气的同时,不远处警笛咆哮而来,他骤然逃离。

靳名璞以故意杀人罪当场被捕,整个人失魂落魄,没有反抗,没有恨怨。表情麻木,麻木到仿佛灵魂已经不存在这个世间。

靳名珩因为追捕卓越,掉入山坑被埋,被困24小时后被救送往医院。就诊时现头部有被砸中迹象,醒来时,双目失明。

经过全面检查,据医生称,他由于上次车祸后急于出院(找寻宋凝久),脑中血淤未散。如今遭遇重创,压迫视网膜神经导致失明。

如果选择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七,机率极低,危险性却极大,稍有不慎很可能危及生命。这事很快在昕丰市传来,弄得人心惶惶,尤其是环球内部。

傅景之身为靳名珩的好友,也是在看到报纸后才知道这么严重。匆匆赶往医院,那里已经是人山人海,不但有媒体,还有靳名珩的诸多粉丝。

媒体想方设法得到第一手资料,粉丝捧着鲜花、礼物,拉着横幅为他鼓劲,说他是永远照亮他们的太阳,不可取代的男神等等。

现场真是一片混乱,他的车子都挤不进去。本来想办法联络靳家的人,哪知媒体眼尖,看到傅景之的座驾便蜂拥而来。都知道他与靳名珩的关糸,企图从他这里得到内幕消息。

傅景之为自己的失算懊恼不已,整整纠缠了两个小时才得以脱身,真是好不狼狈。上了靳名珩所住的楼层,狼狈之余又不禁担忧起来。

因为外面这阵仗,绝非空穴来风。

人才走到病房前,里面便传来砸东西的声音。他心里一沉,推门便要进去。

“傅少。”守在病房门口的两个保镖喊,想要阻止。

傅景之现在哪里肯理他们,不顾阻拦推开了门。

整个病室里只有靳名珩一个人,却是满地狼藉。水杯的碎玻璃片,花瓶里的鲜花,各种医学仪器,连椅子都被掀翻在地,总之除了他躺的床,没有一处完整。

“谁?滚出去。”他好像真的看不见,傅景之注意到他是耳朵朝向病房那边,眼睛都没有转动。

“我。”他回答。

靳名珩皱眉。

“傅景之。”傅景之补充,唯恐他眼睛看不见,连自己的声音都不确定。

靳名珩抿唇,尽管脸色不好,但没有再继续赶人。

傅景之看着站在门口那两个紧张的保镖,用眼神示意他们关上门,别进来。

两人都知道他是靳名珩的朋友,这时候或许只有他能劝住,便听了话。

门关上,傅景之淌过满地狼藉走过来,靠近坐在病床的靳名珩。现这室内尽管乱,他的模样倒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狼狈。

“怎么回事?卓越没死?”他问,首先避过了靳名珩失明的话题,他想他一会儿去医生那里了解具体情况,总比刺激他好。

“嗯。”靳名珩点头。

“那你为什么去赴约?”他不是鲁莽的人,怎么会冒冒失失的去?连与他商量都没有。

“他拿小久儿威胁我,我当然去。”靳名珩回答,语调还算平淡,仿佛理所当然。

傅景之注意到他眼睛一直没转动过,也没有焦距,好像是真的看不见了。可是表情却极为镇定和淡漠,也许是故作淡漠?

“你怎么知道宋凝久在他手上?你找到她了?”傅景之又问,总觉得这事好像不太寻常。

靳名珩沉默,却选择跳过了这个问题,转而问:“卓越抓住了没有?”

傅景之摇头,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看不见的,然后回答:“没事。”看着此时的靳名珩,心情莫名有些沉重。

靳名珩闭上眼睛,似是疲累,说:“帮我盯着点。”

“嗯。”傅景之应。

病房内,一片空寂,有些沉闷。傅景之喊了人进来,将地上那些狼藉收拾干净,然后去了他的主治医生办公室。当时管家也在,医生还是那些话。

目前只有这两个选择,要么动手术,要么一直这么失明下去,说不定哪天血块自己化了,眼睛就恢复了。他妈的说得轻巧,这血块能自己散了?别说靳名珩,傅景之看着他那一脸麻木的样子都觉得烦燥,差点挥拳揍他,还好管家拉住了他。

傅景之不想放弃,他联络了慕少隽和云翊,几个人商量给靳名珩找眼科专家。这消息无意间被媒体捕捉到,又是好一番渲染。

靳家的主事人先后出事,乐视环球这家在昕丰屹立三代的跨国公司,仿佛转瞬间岌岌可危。消息是封锁不住的,如今怕是连分公司都会受到影响。

几人怕他烦心,尽量不提公司的事。可是事到这一步,总要为以后打算。

“要不聘请职业经理人吧?”傅景之给他出主意,总不能看着靳家的公司就这样倒了。

靳名珩长久沉默,说:“不要管。”

傅景之初闻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抬眸看着他,他却面色平淡如常。失明后他除了不像平时那样痞痞的笑,好像愈冷漠深沉。

可是他家的公司要面临倒闭了,他居然说不要管?他又开始怀疑他是否清醒。

“你觉得那血块是不是又恶变了?”从病房里出来,傅景之对其它两个好友嘀咕。

其实他只跟慕少隽熟而已,云翊是靳名珩在国外的同学,只是因为这次的事熟识。

“哦,怎么说?”相比起他的心事忡忡,慕少隽则比较悠闲,仿佛半点未将靳名珩放在心上,那模样太过漫不经心,不知在想着什么。

“他脑袋不清楚了吗?家里的公司都不管。”傅景之说。

慕少隽点头,附和,说:“的确。”不过并没有像傅景之那样过分担忧,甚至有点敷衍之意。

傅景之看着他们两人,感觉好像只有自己着急一样。皱眉,问:“你们不觉得他最近有些怪怪的吗?”

靳名珩那可是把宋凝久当宝的人,上次遇险,简直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可是这次,他好像极少提及宋凝久,反倒总问卓越抓到没。

“哦?”慕少隽挑眉。

傅景之看了他那个态度,一股怒火简直不打一出来,气冲冲地走了。

“他好像真的很关心名珩。”云翊看着傅景之离开的背影说,唇角淡淡的笑意未变。

慕少隽与云翊对望一眼,抽出烟,递了根给他点上。两个大男人开始在走廊上吞云吐雾。

“其实我感觉名珩这么做挺冒险的。”半晌,慕少隽说,脸上轻松表情终于收敛。

“置之死地而后生。”云翊回答,倒没有太在意。

——分隔线——

专家在三天内集齐,开始重新给靳名珩做全面检查,针对他的眼睛开研讨会议。慕少隽与云翊都不属于本市,并有自己的家族事业,所以相继离开,只有傅景之跟着操心。

某日,傅景之与靳名珩在房内谈事情,他床边的手机响起来。傅景之看了眼来电显示,告诉他:“卫战。”

靳名珩点头,傅景之帮他点了接听键,放到他的手里。

靳名珩举到耳边:“说。”

“靳少,找到少奶奶了。”那头的声音传来,声音里带着不可抑止的微扬,显然如释重负。

靳名珩眼眸微颤了下,问:“在哪?”

“巴黎。这里有个芭蕾舞比赛,我在复赛的名单上看到少奶奶的名字。便向有关单位咨询了下,确定是她。”他在通过各种渠道寻找,没想到她已站醒目的位置等着他去现。

靳名珩闻言,却是长久地沉默,然后吩咐:“不要惊动,暗中保护好她便可。”

“是。”那头回答,然后等待靳名珩挂断手机。

也就是在这天,傅景之才明白他不是极力逃避宋凝久,而是一直将她放在心上,并在着人寻找。

“你生了这么大的事还不让她回来?这种时候,她不是应该在你身边吗?”傅景之此时的口吻已经有些愤愤不平。

他都失明了,看不见了,靳家的公司也乱成一团要倒了。那个女人居然还有心情参加什么比赛?这种感觉就像当初的沈小薏,也是抛下自己远赴国外。

只是他不懂,男人的事业是事业,女人的事业也是事业。只有让她追求自己想要的,她才会幸福。对于靳名珩来说,单是确定宋凝久并不在卓越手上,足以令他宽心。

“我很好。”靳名珩这般说,声音平淡,唇角甚至扯出淡淡的笑纹。

“你也不去找她?”傅景之问。

不是他怀疑,他真的觉得现在的靳名珩不正常。完全不似他从前的行事作风。

靳名珩不语,这次神情变得有一点点犹豫。

难道因为失明,他自卑了?靠,傅景之觉得自己居然会这么想,肯定是神经了。

他是靳名珩啊,别说看不见,这样的男人即便毁了容,也有大把的女人追赶。因为有时候男人的魅力不在于相貌,而在于能力,自然从骨子散出来的令人折服的光华。

他并不认为此时的靳名珩失去了这种光华,但是他真的越来越不懂他。不懂他为什么不会像以前一样霸道,不懂他为什么那么放纵宋凝久。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不是真的放手让她放开自己,而是适度地给彼此空间,让她去活出自己喜欢的人生……

——分隔线——

彼时,再说宋凝久那边。

相比起靳名珩那边过的大起大落,她这段日子其实格外平淡。从古镇出来之后,她开始两天是浑浑噩噩的,漫过目的地走了两座城市。

原本已经回到昕丰市,想到家里的夏初,又想到失去的孩子。那种好不容易抑止下去的痛便又袭上来,因为实在无法面对夏初,对她像以前一样微笑,所以她选择了逃离。

那天正好有旅游团组织出国,她便上了机场,去了法国巴黎。这个异国城市她不是第一次来,上次有靳名珩的陪伴,所以并不陌生。可是这城市,也最终给了她伤痕的记忆。

比如她与靳名珩的感情裂痕,就是在这里产生的。若非当初自己不相信靳名珩,又如何会有后来的种种?

她去了很多地方,从前都是靳名珩带自己去的,仿佛能看到曾经的他们在那些著名的建筑下相拥,相吻,对着镜头微笑,那时候她的肚子还有那个宝宝(虽然看不到,可是他是真实存在的)。

她开始疯狂想念靳名珩,想要见到他,每当抵挡不住思念收拾行李时,又会不期然想到那个失去的孩子,于是那种冲动如胀满空气的气球被骤然戳破。于是,她在困顿中渡日。

直到异国街头,她偶遇当初的歌剧团团长。

那团长对她一如往日热情,反而弄得宋凝久因为当初的一再缺席而有些不好意思。他请宋凝久吃饭,并告诉她自己在担当芭蕾舞比赛的评委,问她有没有兴趣报名。

整日无所事事的逃避,宋凝久答应了。起初,她只是想拿一件事来吸引注意力,不去想靳名珩,不去想那个失去的孩子,用这个来麻痹或忘怯那些痛苦。后来,比赛过程中她经历种种竞争残酷,最严重的一次,比赛前她的舞鞋被毁。

失望,难过,在逆境中坚韧生存,终于让她明白。人生必定经历许多磨难,唯有勇敢面对,对这个世界充满期望,才会活得更好,令爱她的人过得很好。

复赛结束,她险险进入决赛。

解开心绪后,她又开始疯狂的想念靳名珩,甚至想念夏初。虽然仍对那个死去的孩子耿耿于怀,可是好像经历过那么多之后,并不妨碍她想念夏初。

那个孩子虽然并非她亲生,可是她一直当她是亲生女儿来爱,感情并不会有假。她简直归心似箭,可是这时已是比赛前夕,所有训练是全封闭式,连打个电话都成了奢望。

她每天在训练,再训练中渡过。以此来抑止想念,期望时间可以过得快一点。

决赛那天,只剩下四个人。

宋凝久的参赛曲目便是想念。

舞台中,身着天鹅舞衣的她在翩翩起舞,打下来的光晕笼罩着她。追逐着她姿态柔美,用一个个娴熟的动作,舞姿来演绎她对靳名珩以及夏初的想念。

那种情感仿佛铭刻到骨子里,灵魂里,被她用舞姿传递到每个评委,以及观众眼中。让人不自觉地为之揪心,挣扎,而又为她的坚强而动容,甚至有人潸然泪下。

最终,宋凝久以决赛第二名的成绩拿到银奖,当时全场掌声雷动。

那场比赛极具权威性,当时在法国备受瞩目。成绩出来后,许多舞团,包括影视公司都有向她表示了意向合作,宋凝久却行色匆匆,告别众人,登上了回昕丰市的飞机。

当机身入云层,在三万英尺的高空划过。她知道所有的荣誉,与用她通过自己的能力获得的关注,此时都不及思念丈夫与女儿重要。

翌日,飞机终于降落在昕丰国际机场。

她打了车直接回家,原本是想给靳名珩一个惊喜。却在司机的收音机里,听到靳名珩出事的消息。

什么叫做晴天霹雳?就是外面明明阳光晴好,风和日丽,她却突然觉得乌云罩顶,仿佛有雷电生生劈开了她的脑子,痛得她头晕目眩。

“师傅,改去医院。”费了好大的劲,她才抖着声音说出来。

司机看她脸色不对,倒未多想,只问:“哪家医院?”

她的脑子已经混沌,仿佛刚刚说出医院已经用了全部理智。这会儿司机问她,她只觉得有人在心上划划刀子似的,回答:“靳名珩住的医院。”

司机闻言,不由看了她一眼。

不由心想,现在这女孩到底是怎么了?一听到靳名珩出事,个个都像死了爹娘似的。人家一个豪门公子,就算长得再好,再出色,跟她们有什么关糸?

可是顾客是上帝,他不便多说什么,便调去了医院。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她钱都没给,行李也不要了,推开门就便住院部跑。

“喂,喂!”那司机看着她奔出去的人影,心想今天不会这么倒霉吧?

宋凝久跑到医院的护士台,问靳名珩的病房在哪里。

新来的小护士不认识她,哪把她当成靳名珩的粉丝。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问她与靳名珩是什么关糸,并声明非亲属关糸,按照规定不能透露。

宋凝久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可是看那护士的样子,即便自己说是靳名珩的老婆,她也未必相信。这时候理智回笼,因为她现自己越慌乱越见不到他。

从身上摸出手机,然后开始拔打靳名珩的电话。

“少奶奶?”那头是靳名珩保镖接的电话,口吻高扬,似意外又似抑止不住的惊喜。

“靳名珩呢?”她问,极力稳住自己。

“靳少正在做检查,所以手机在我手里。少奶奶如果找他,我这就进去。”保镖说。

虽然检查蛮重要的,但是相比起来,好像对靳名珩来说,自己的老婆更重要。

“不用了,我在楼下,你告诉我病房号。”宋凝久说。

那头报了病房号,宋凝久挂断电话便往电梯那走。这时出租车司机追上来,一把捏住她的腕子,说:“喂,你还没付车费呢?”

看她穿着时尚,模样也不像是会逃单的,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人。

经他提醒,宋凝久仿佛也才意识到自己只顾担心靳名珩,的确是忘了付费。赶紧想拿钱包,才现自己的背包也丢在车里了。

“我的钱包就丢在你车里,你要多少随便拿,然后麻烦将我的行李放在护士台,我会找人来取。”她现在急着上去,没有心思跟他纠缠。

“喂,你当我三岁小孩呢?你说钱包在我车里,你怎么不跟我去?”那司机还不依不饶起来,抓得她更紧,生怕她跑掉似的。

两人这样争执,已经引起许多人的围观。保镖这时见她久不上来,也已经派了人过来察看。看到那人居然敢对宋凝久无理,当即捏着司机让他放开了宋凝久。

“少奶奶?”保镖请示。

“我的钱包在他车里,帮我付了车资,然后将行李送上来。”宋凝久吩咐着,并不想为难那个司机,说完便上了楼。

电梯内,按了靳名珩住的楼层,想到自己在车内听到的报道,浑身竟止不住颤抖起来。门叮地一声打开,那一刻她仿佛又充满力量。

高跟鞋踩踏地板的声音响起,她一直来到靳名珩的病房前。两个保镖原本喊少奶奶的声音,在她的示意下噤声,然后她的手慢慢握住门把,将门推开。

当时,靳名珩刚刚检查回来,样子似有些疲累,所以正躺在床上。听到有脚步声,骤然睁开眼睛,还来不及看清来人,身子就被人抱住,一股熟悉的水果香味便吸进鼻翼。

“名珩。”接着她熟悉的声音传来。

靳名珩被抱住的身形一震,因为梦境中出现过太多次,所以竟也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竟一时怔在那里。有生之年,大概不会有几个人见过他那副模样。

宋凝久抱住他,不想哭的,只想说对不起。对不起她任性走了这么久,他生了这么多的事,她都不在身边。可是满满的抱歉与心疼到了嘴边,都变成了呜咽。

靳名珩回抱着她,许久才动了动,手摸到她顺滑的丝,闻到自己思念到噬骨的味道。他将她的头扣在自己胸前,那紧紧的力道,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他想说,她终于回来了,却仍说不出口。

傅景之过来的时候,门口连保镖都没有。听到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正纳闷呢,打开门,就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场面。

开门声音太大,引起两个抱得浑然忘我的人的注意,他就是想装没看见也已经晚了。

“滚出去。”靳名珩顺手抄起床边的水杯砸过去,显然不满此时被打扰。

傅景之看到不明物体飞来,下意识地关门躲避。门内哐铛一声,水杯撞在门板上,然后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他虽然看不到,可是扔的还是很精准。

傅景之摸摸鼻子,又拍拍胸口,觉得刚刚真是好险好险。若非看到他们夫妻重逢的份上,他非要讨个公道不可。此时两人被傅景之这样一搅,终于从情绪中抽离出来。宋凝久想起身,却被他搂得更紧,说:“别走。”

短短两个字而已,其实他并没有特别的表露情绪,可是那个下意识动作,还是让人觉得心酸。

“我不走,只是把杯子打扫一下。”她安抚。一会儿如果护士进来,怕是要踩一脚的。

“不用管。”他霸道地不放手。

宋凝久看着他,忽然也不再坚持,偎在他的怀里。两人就那样相拥着,除怯刚刚的悲伤与激动,这会儿终于有一股平和与甜蜜的气息涌出来。

他问:“不怪我了?”

“嗯。”她点1

校园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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