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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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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的脚步声停下了,他已跑到了门外,却碍于凤长曦那声呵斥而不敢再前进。凤长曦走过来又对他温言解释了一遍,他这才嘀咕着下去。

苏情看着凤长曦背对着他,居然又使出灵力结印,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出来:“你干什么?”

“这样外面便看不到里面了。”凤长曦放下手,转过来对他抱歉的笑了笑:“方才我听到异响,以为你是摔着了……抱歉,又是我错了。”说完便对苏情认真的揖了一礼。

没想到苏情却不是在问那件事,他原本裹着黄纱,听凤长曦这么一说,忽然心中很是不爽,居然把黄纱扯了丢进水里:“我是问你干嘛结印?你忘了答应我什么了?”

凤长曦一愣,刚抬起头就看到他赤裸着上身,白玉一般细腻的胸膛上肌r_ou_匀称,两颗红豆小巧可人。只一眼就看的凤长曦脸色都变了,顿时将头转开不语。

苏情看着他的侧脸,那如画般流畅的线条下本是莹白的肌肤,此刻却爬上了异色,正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遍布整张脸颊。这样的凤长曦他从未见过,心里忽然生出了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来。

他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居然跨出了木桶,就这么走到凤长曦面前。

“你在想什么呢?”苏情语调轻佻,睫毛上落着晶莹的水珠,目光魅色,就这么歪着头看他。那模样明艳又极俊,如明玉生辉。凤长曦只看了他一眼,脸上的异色竟更明显了。

“你……先将衣衫穿上。”凤长曦说完便转身要走,这回却是苏情拉住了他的手腕:“等等。”

他浑身僵硬,本以为苏情要干嘛,没想到一道灵力又从两人相触的地方开始,自他体内游走了一圈。

苏情的声音恢复了正经,从后面传来:“还好没什么事,我同一句话不会说三遍,你若是再犯就从我眼前消失吧。”

见他没有再生气了,凤长曦悄悄松了口气,心里却也有种空落落的情绪。

第八章这只母狐狸是有多少年没洗过澡了?

苏情让小二将浴桶里的水换了一轮后,让凤长曦去浸药浴,自己则倒回床上去睡觉。

他没有擦凤长曦给的药,也没用自己的,就这么面朝墙壁和衣而卧,不知在想什么。

二人间隔着一扇半透明的烟雨流云屏风,残缺的那块门被凤长曦用黄纱帘挡住了。虽然之前的阵法已经让外面看不进来,但苏情却觉得那样“门户大敞”很别扭。

他们睡下时正是日上三竿,抓狐妖这种事得半夜再去,而且凤长曦身上有伤且又奔波了一天一夜,苏情要他白天一定歇息。

待到入夜时分,月光自窗外泻了一地的银白。风吹过树梢,沙沙声带起了早春三月的寒凉。床上的苏情裹紧了被子,额头上沁出不知第几回的冷汗了。

因为没有上药的关系,那症状发的比以前都快。此刻身体又冷又热,即便调息灵力也没什么用。偏偏房内还有个碍事的,让他现在想上药也不方便了。想到这倒霉悲催的一天他就没来由的叹气,早知道前面就不任性了。可事已至此,也只能撑着了。

他抬头看了窗外,应该要起了。可他动动手脚却觉得酸软无力,就连视线也一会儿清明一会儿模糊的。

他撑着床沿试了几次都起不来,索性不起了,又裹起被子继续睡。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烧的更厉害了,意识彻底迷糊起来。居然感觉有人轻轻坐在了床沿,伸手摸他的脸。那指尖凉凉的,像极了师父的手。苏情烧的浑浑噩噩的,竟循着那手指靠过去,亲昵的蹭了蹭。

那手指似乎僵了片刻,随即他便感觉到被子被掀开了。那手指轻轻扯开他的衣带,接着便是一声叹息,指尖似乎沾了什么冰凉的东西,沿着他脖子上红肿的肌肤一点点推开。

手指的动作轻柔,仿若对待珍宝一样小心。而那凉凉的药膏一抹上肌肤就压下了不少热度,苏情舒服的呢喃了一声,喉结动了动,居然发出了一点低吟。

那声音暗哑旖旎,好似墨汁搅入了清水中,手指顿时停下了。苏情脖子上已经上了药,但其他部位还未擦,这一对比更明显了。他不由得又朝那手指靠去,发出嘤咛声想继续。

他早已烧的没了意识,全靠身体的本能在动作。可凤长曦却清醒的很,眼下这般软帐暗香的美景叫他根本无法再静下心来上药。他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清心咒,本来有些效果了,没想到苏情又是一声轻喘,竟然叫出了一个名字。

就是那个名字搅乱了凤长曦全部的心神。他震惊的看着苏情,明明是记忆有损不认得自己了,可苏情却会……他自然不认为仅仅一天的相处苏情就会梦到他,并且还用这样的语气来叫他。

在凤长曦惊疑不定时,苏情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只觉得难受,又热又痒。见刚才那只手指不肯再让他舒服,便开始自己挠。刚抓了两下就被人按住了,接着那指尖就沾着药膏再次抚上了肌肤。从胸口到下腹,再绕到后背,最后停留在腰间。

他的腰看着最惨不忍睹,因为之前抓的最厉害,横七竖八的都是红血痕,看的凤长曦心疼不已,边擦边帮他吹着凉气。

等药上完后苏情才终于安分了,把头一歪便转向了里侧继续睡,外面空了一块位置出来,刚好够一个人躺着。

凤长曦看着那个位置,心里挣扎了好一会,最终还是帮他穿好衣服,又在他额上落下一吻,这才躺回贵妃榻上去。

他看着中间那扇半透明屏风,苏情的身影朦朦胧胧的。虽不清晰,却是真切的存在着。

月夜最是催人思绪,他又想起了这十年间的寻觅,眼底荡起了涟漪。

幸好上天待他不薄,幸好……苏情还活着。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却得以如此平安健康的长大。有什么比这样的结果更欣慰呢?

苏情这一觉睡得很沉,他断断续续做了好几个梦,可这些梦却都不属于他的。

梦中的他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不爱读书修炼,却整天捉鱼打鸟上蹿下跳。梦中有个大他三岁的哥哥,他总是围着那个哥哥转,有什么新奇好玩的事都要凑上去和那人分享。即便是今天看到鱼塘里的王八生了一只小王八这么无聊的事,那哥哥也能宠溺的牵着他的手,陪他一起看,看到他腻了想去玩其他的为止。

苏情并不知道,在凤长曦帮他上药时,他曾无意识的叫了一声“长曦哥。”

其实那并不是他叫的,而是梦中的少年。但等他睁开眼后,看着头顶一片暖白的纱帐时,却一点也想不起来梦里唤了谁的名,甚至记不起那人的脸是什么样的。

“你醒了?可有感觉好些?”凤长曦一直端坐在桌边,见他醒了便过来看他。

苏情一脸迷茫,窗外已是骄阳高悬,他坐起来,手脚虽然还是无力,却比昨夜好太多。但奇怪的是,一对上凤长曦那双担忧的眼眸,就有种没来由的伤感。

“怎么回事?”他捏着眉心问道,忽然感觉有点凉。不等凤长曦回答他便捂住脖子,结果摸到了一点还未完全被吸收的药膏。

“你昨夜发烧了,我替你擦了药。”凤长曦说完就用手背贴在苏情的额头上,苏情愣了一下,还不待推开那只手就已放下了:“好了,烧退了,起来吃点东西吧。我让店家做了暖胃的药膳。”

他很自然的掀开被子,苏情被他这一套仿佛做习惯的流畅动作弄的有些恍惚了,一时竟没想到推开,就这么被他扶到了桌边。

桌上是一盅药膳,凤长曦揭开盖子,苏情顿时闻到一阵药香。他搅了搅,没看出什么来,便看向凤长曦:“这是什么?药膳可不能乱吃的。”

“一般的药理我懂。你昨夜出了太多虚汗,这粥是给你暖胃补身子的。”凤长曦在他旁边坐下,眼底的暖意就如这盅粥,直直熨进了苏情眼里。苏情别扭的转开了眼,想了一会还是把粥喝完了。

“多谢。”他的声音有点闷,道谢的时候也不看凤长曦。凤长曦却回他一个如沐春风的笑:“你我之间无需客气。”

他依旧是昨天那种态度,可苏情却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了,更加别扭。

此时窗外的雀鸟鸣叫了几声,苏情终于想起正事了:“白天狐妖不会出来作怪,但我们可以去找活人先打听打听。若是道行不浅的狐妖,受害的定不止那教书先生一人。”

他说完便打算去洗漱一番。没想到凤长曦却坐着不动,一脸明媚笑意的看着他。苏情被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眸看的又起了ji皮疙瘩,以他昨天对凤长曦的了解来说,这人接下来肯定没什么好话。

“你这是邀我同行了?”

果然!

苏情翻了个白眼,直接跳过了生气这一项:“你说是便是吧。”——反正我说什么都没用,你只会把事情歪曲到自己喜欢的方面去。

洗漱后二人便出门去了,临走前苏情找小二打听了这附近的丧葬情况。小二奇怪的看他一眼:“客官爷您没事打听这些做什么呀,多晦气。”

苏情丢了锭银子到他手里,小二立马变脸开花,把所知的全倒了出来。凤长曦立于门外,温柔的目光追着他,却没发现来往的不少姑娘少妇纷纷拿更加热情的眼神盯在自己身上。直到苏情问的差不多了,一抬腿对上他那双眼,他才稍微收敛了些:“现在去哪?”

苏情深吸一气,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他已经摸索出跟凤长曦的相处之道了。总结为六个字:“视而不见就好。”

他打量了眼长街尽头:“去丧葬铺,小二说最近死的人确实多了点,而且多数是年轻男子,死的模样都不太正常。”

“如何不正常?”凤长曦跟在他身边,步子迈的不大不小,二人的手臂始终保持着一拳左右的距离。

苏情听他这么问,忽然兴起出一口气的念头,于是朝他勾勾手指:“你要听他原话?那我告诉你啊,来。”

他语调上扬,眸光清亮似晨间的初雪,一点也没了昨夜那脆弱易折的模样。凤长曦又看呆了,不由自主的靠了过去。只见苏情在他耳畔悄声道:“他说啊,那些尸体死时都是一副ji,ng气耗尽的模样,就像做那档子事太多被榨干了,反正是极为不体面的死法。”

他说完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道绵绵热气钻进了凤长曦耳朵里。凤长曦顿时僵直身体,表情虽没什么变化,耳朵却立刻烧成了粉色。

苏情看他这样便哈哈大笑起来。清朗的笑声与火红的衣衫将这条长街点缀出了鲜活的颜色来,两旁店铺有不少人都在打量他。就连方才盯着凤长曦的女子中也有一些将视线落在了他身上,无一不是倾慕之色。

凤长曦被他这样戏弄却也不恼,由着他笑够了继续走。

苏情的心情显然好了许多,他边走边晃着脑袋哼小调,发带上的宫铃碰撞间逸出极清脆的声音。凤长曦看了几眼,伸手捞住了其中一个:“这宫铃可有来历?”

苏情这回被他牵住了发带居然没恼,反而笑眯眯道:“我十七岁时师父赠的,这可是法宝,你别乱摸。”

他说完就从凤长曦手里把宫铃拿回来,凤长曦听道十七岁时心尖抽痛了下,面上却是不显:“白谪先生所赠,定然是极好之物。”

见他对师父这么有礼,苏情的心情更好了。二人掰扯了几句便到了丧葬铺门口,苏情扫了一眼便走了进去:“老板,这纸人怎么卖啊?”

凤长曦一言不发,只打量着铺子里的摆设。那老板正与妻儿焦头烂额的扎着纸人,听到后头也没抬起来:“何时要?若是近几日怕是无法了。”

“怎的?有银子还不赚?”苏情又一锭银子丢在了老板面前的桌上,那老板眼见这么大一个银元宝,顿时扯出笑脸迎上去:“哎呀这位公子瞧您说的,有银子又怎会不赚?只是近几日定这些丧葬物的人太多了,我们已经忙不过来了。你瞧,我连儿子都喊来帮忙了。”

老板一边解释一边将银子双手递还给苏情,苏情却朝他摆摆手:“这银子给你,我跟你打听点事。”

老板一听居然有这种好事,赶紧把银元宝塞进怀里:“您说您说。”

苏情:“你可知这附近有一户兄弟二人,哥哥娶了个好赌的娘子?”

老板一拍大腿:“唉您说的肯定是隔壁两条街的陈家兄弟了,那家兄弟也是倒了血霉。哥哥是娶了个败家娘们,可那娘们前两日刚死了,就在弟弟离开的第二天,上吊死的。身后事的东西还是在我们这定的呢。”

苏情:“好好的怎么会上吊?”

老板:“那谁知道啊。不过她相公倒是很伤心,我去送东西的时候看到他气色比之前更差了,也就两三日的时间,像瘦脱形了一样。”

苏情:“他家在哪?”

老板指着门外的隔壁街:“您往那走,到长街中间的巷子左拐,走到底再右拐,看到有一户门前摆着白桌点蜡烛的就是了。”

苏情谢过老板,和凤长曦一路寻过去,很快就看到了那户人家。

“进去瞧瞧。”他说完就迈开腿,却被凤长曦一把拉住。他不解的看他:“怎么?”

“妖气太重。”凤长曦只说了四个字。苏情哼了哼:“我早闻到了。”

凤长曦有些为难的看着他,刚才说是妖气,其实正确来说应该是“s_ao味”。只是这个词太过污秽,凤长曦不想说罢了。看来他们之前都低估了这只狐妖,接连吸食这么多男子的ji,ng气,这狐妖的法力已不容小觑。而且这味道这么重,说明寻常男子根本无法抵抗的。

凤长曦自己倒无谓,但他担心苏情。毕竟他清修了数十年,苏情却跟着白谪学那亦正亦邪的医术,连灵力都是七分灵气三分鬼气,如此不纯,是很容易被凡俗之气影响到的。

不过他在这边担心,苏情却没想到那么多。看他驻足不前,以为他只是单纯的不喜这种气味。想想也是,高高在上的明阳君又怎会喜欢这种污浊气。

他拍拍凤长曦的肩,一脸大度道:“你留在这,我进去看看。”

他本是好意,却没想到凤长曦二话不说又拦在他面前:“不可!我进去,你在这等着莫要跟来。”说完也不顾他反对,居然一闪便进到了内堂。

“什么情况?”苏情莫名其妙道,不过他可从来不是听话的性格,于是也跨了进去。只是刚进到内堂便捂住了鼻子:“这味道也太重了吧!这只母狐狸是有多少年没洗过澡了?”

第九章难道在附近的人就是师父?

“你怎么进来了!”凤长曦一转头就看到捂着鼻子嘀咕的那人,心中顿时起了恼意,语气也重了些。苏情皱着眉看他,桃花眼里写满了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等在外面?别忘了现在我是医师你是伤患,是你要听我的才对。”

他说的恣意任性。凤长曦的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无奈的摇摇头,没有再说了,只是走到他身边:“你灵力不纯,容易被凡俗之气影响到,莫要逞强。”

“神河与琊蚩都能被我臣服,一只狐妖有何好惧?”他搞不懂凤长曦为什么这么小心翼翼的。捉妖兽而已,他入世两个多月来都捉了不下二十只了,难道这只狐妖还能比上古妖兽更厉害?

“说到这个,你可否告知我当时是如何控制它们的?”凤长曦虽然知道各门各派都有不外传的绝学,这样贸然打听于理不合。但若想从此以后都护着苏情,他就必须尽快了解苏情身上的所有事。

苏情捂着鼻子,但那双漂亮的眸子却含着怒意瞪他:“说了你也会觉得非正道。”

“为何这么认为?是有人这样指责过你?”凤长曦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苏情却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抬腿就走。凤长曦只得跟上,打算等解决了狐妖后好好与他谈一谈。

二人本来就在内堂入口处,现在直接跨进一道小门,入眼便是摆放着棺材的灵堂了。

“不对劲。”苏情依旧捂着鼻子说道,那声音带着鼻音,闷闷的。凤长曦看了他一眼,从袖中取出一方雪白方巾递给他:“系上便闻不到了,如何不对劲?”

苏情毫不犹豫的接过来,把半张脸都遮住了才松口气:“你见过谁家把灵堂设在内堂的?”

经他这么提醒凤长曦才反应过来,修真之人毕竟不信这些凡俗物,所以对丧葬祭祀都不甚了解。

凤长曦四下打量一番,这灵堂布置的很简单,四周的梁柱上挂着白绸灵带,正中间是一口黑漆棺材,正前方一张桌上摆着几盘瓜果供品,点着蜡烛和香。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连张亡者遗像都没有。

而且整个内堂十分安静,一个人都看不到。

苏情总结道:“哪有这样守灵的?我要是棺材里的那个都得气的跳出来掐死他。”

“不许胡说!”他话音刚落就被凤长曦呵斥了,正想着反驳呢,结果那棺材忽然传来“嘭”的一声,顿时把两人都镇住了。

苏情以往在空庭岛上基本没怎么接触过死尸。但他体内毕竟有三分鬼气,白谪又是个亦正亦邪的性子,因此对于这些鬼道之事他一点也不陌生。这会儿见到这一幕,顿时兴致起了,居然上前就想掀棺盖。

“不可!”凤长曦急忙拉他。不过他被拉住了右手,却还有左手能动。手腕一转便使出灵力,沉重的棺盖轻而易举就被他掀翻了。

凤长曦:“……”

棺盖落地的瞬间,还不待苏情靠近去看,棺材里的人便应声而起。

这下不用凤长曦拉了,他直接倒退一步,不小心撞进了凤长曦怀里。

“这是个什么东西?”苏情稳了稳心神,终于从刚才那一眼的震惊中缓了过来,转头去问凤长曦。而凤长曦竟不声不响的握住他的双臂,将他半抱着拢在怀中。若不是那张昳丽的脸上始终挂着凝重的神情,苏情一定会以为他脑子里又想歪了。

“看来那狐妖作恶太甚,这女子怕是不肯轻易投胎了,难怪这里没有守灵人。”凤长曦蹙眉说道。

苏情掰开他的手指,侧身拉开了点距离,这才又看了眼那坐起来后就没再动过的东西:“那狐妖有什么必要这么做?黑狗头,左边女人身右边男人身,手臂是两只黑猫头,下身是一截蛇尾,这缝起来是个什么组合?”

饶是他早就把白谪那一整个藏书阁里的奇书都翻烂了,也没见过这么恶寒的东西。

凤长曦看了眼棺材下面:“下面躺的应是这家的男主人。”苏情听后上前看去,那东西坐着一具尸体,而尸体果然符合被吸干ji,ng气的死法。面颊凹陷,眼球凸出,身上一点水分都没有,皮肤皱裂几乎看不到肌r_ou_。

“这男人是被狐妖杀的,可女人就未必了。狐妖吸食男性ji,ng气可助其修炼,但如此玩弄万物尸身的行为是会遭反噬报应的,她没理由这么做。”苏情说道。

凤长曦赞同的点头:“你说的有理,四处看看吧,也许能查到点什么。”

苏情说好便要转身,结果又被拉住了,这下不用凤长曦开口他就知道这家伙想说什么了。

凤长曦:“你与我一起,不要单独行动。”

瞧!

苏情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很干脆的跟着他走。权当他现在无法用灵力,自己作为医师,是有照顾伤患安危的义务的。

这么想便觉得舒坦多了。他跟着凤长曦绕着内堂转了一圈,后面的木门通往一个很小的院子,里面杂乱无比,野草恒生,看着就像荒废了许久,实在是没什么值得翻找的东西。他们又去了几间主屋查看,依旧是已无所谓。等回到灵堂前时,凤长曦忽然停下了,苏情正在看着旁边,一下没注意撞到了他。

“怎么?”苏情越过他看去,立刻也惊的说不出话了。原来刚才坐着的那具奇异尸身这会儿居然站在地上,准确的说是用那条蛇尾立在了地上,正对着他们走出来的方向一动不动。那只狗头上的一对大眼布满血红,长长的舌头无力的落在下颚,还不断滴着血。而充作左右双臂的黑猫头也同时睁开了眼睛,土黄色的瞳孔闪着狰狞的光,看着竟然像活着一样。

“有人在控制这具尸体。”凤长曦拉住了他的手腕,飞快下了结论。

而苏情已经顾不得被凤长曦牵着这种芝麻小事了,他立刻闭眼,散出灵识来查探宅邸四周。很快他就白着脸摇头:“四周没有异常,若是有人要控制尸体就必须近距离使用驭尸符,但这附近没有半点魔气或鬼气。”

苏情说完忽然征了怔。除了驭尸符之外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难道是……

“我们先离开再说。”凤长曦不想苏情一直留在这种地方,于是牵着他就走。苏情被他拉回了神,也不耽误,跟着他大步跨出了宅子。到了门口凤长曦又要结印,苏情赶紧按住他,从乾坤储物袋里拿出一张黑色的纸,咬破手指在上面飞快画了个血符。

那血符刚画完便笼罩了一层金光,苏情手指翻飞,结印的动作无比娴熟,片刻间血符便飞到了宅邸至高处,自四方散开如蜘蛛丝一般细密的金色灵线,将整座宅邸包裹的密不透风。

凤长曦等他结束了动作,便细心的把他脸上的方巾解下,确认了他神色无异后才放下心来:“这是束灵阵?”

苏情颇讶异的看了他一眼:“你居然知道?不过从未对那种东西使过,所以我也不清楚有没用。”话音刚落又补充了一句:“原来这里不止有狐妖,还有更厉害的东西。”

凤长曦:“我会通知贺氏的人来接手,这件事你不要参合了。”

苏情:“为什么?”

凤长曦:“此事太过诡异,那种尸体莫说你,连我都未曾见过。”

苏情:“正因如此我才要查清楚,怎可假手于人,何况贺氏有多少斤两别说你不知道。”

凤长曦:“我知,所以我和他们一起,但你不可参与。”

苏情终于被他那一本正经却不讲道理的模样气笑了:“明阳君,我看你也挺清醒的,能不能别老把我当成你心里的那个人啊?你看我俩身量都差不多,你老把我当大姑娘似的护着,你不尴尬我还觉得别扭呢!”

他这话说的毫不留情,本以为凤长曦的脸色又会变得很难看,没想到这次凤长曦雷打不动:“苏公子,我没有与你开玩笑。其他事你想怎么任性我都能依你,但这件事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我绝不会让你涉险的。”

他说的太认真,原本温润的眼眸中尽是霜雪之意,肩膀绷的犹如一根弦。苏情被他这么一看,居然在气势上生生的被压下了一截。

见苏情一时没有反驳,凤长曦放缓了语气:“无论你是否像他,于我而言你也是救命恩人,既有救命之恩,我就断不会让恩人涉险,这与你是男是女无关。我无意辱没你,只是不想你平白涉险遭罪。”

凤长曦都说到了这份上,苏情的喉结滚了几滚,最终是一个反驳的字眼都说不出来了。

他又看了眼这座宅邸:“可你身上也有伤,我说过,你半月内不能妄动灵力。”

凤长曦:“我知,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给你增加负担的。”

苏情只得妥协,凤长曦陪着他回到客栈,路上已经用灵鸟传讯给天府贺氏说明一切。毕竟那尸体太过诡异,苏情的咒阵也不知可以困多久,望他们尽快赶来。

苏情吃了饭后便又躺会床上休息了,他虽然高烧已退,但毕竟过敏还没好,是需要多休息的。凤长曦端坐在桌前,等到确定他确实睡着后才悄悄出了门。但他前脚刚走,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苏情凝听了一会外面的动静,又以灵识确认凤长曦确实离开了才坐起来。

他并不是不想听凤长曦的,只是那具尸体着实诡异。而有一件事他没有告诉凤长曦,因为那关系着他师门的秘密。

空庭岛之所以被白谪以阵法隐匿于世,便是因为白谪身怀炼金丹与咒丹的本事。

众所周知,金丹乃修真之人进阶必备。寻常金丹在修行到一定境界时会于体内自凝而成,但也有一些天资不足,或者后天勤奋不够的人无法凝丹,这样的人此生就是与修真再无缘了。

白谪的炼丹术就神秘在此,他可以练出修真之人所需的金丹。但此举有扰乱修真界之嫌,且他从未使用过,所以大部分人也只是把它当做一个传言。只有少数无法凝丹且目的不纯的,会想着寻找空庭岛试试运气。

而苏情入世到了现在,虽然不少仙门世家的人在背后指责他是鬼修,却没有人真的认为他会炼金丹。所以至今为止都没人来找过茬,除了一个目的不纯的凤长曦。

而至于咒丹,那便是只有极少部分人才知道的秘密了。苏情不知道凤长曦了解多少,但他不想冒险在凤长曦面前说太多。以凤长曦那正直不阿的性格,如果知道自己会炼咒丹,说不定就不会再念着自己像他心里的谁了,而会把自己交出去,让那帮所谓正道修士的人宰了泄愤。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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