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长情作者:林光曦
第1节
深情隐忍关键时候很霸道的美人攻x傲娇风s_ao又嘴欠的受
凤长曦x苏情
十年前,苏情大闹婚宴现场,当着仙门百家的面将爹娘与别人的准新娘子杀害,而后莫名失踪。
十年后,当凤长曦终于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变成了另一个人。
苏灵隐实在想不通,堂堂明阳君为何会将他当做心悦之人的替身,一路上还死缠烂打?
然而对凤长曦来说,三千六百多个日夜,唯有饮醉方可梦见他。如今也唯有至死相守,才能不再承受失去他的痛。
其实就是个谈恋爱+打怪+解谜复仇的故事。
副cp:云然x云铮,兄弟年下。霸道强势又痴情的弟弟攻x温柔克制护短天下第一的哥哥受。
第二副cp:昊渊x白修宁,修鬼道的臭名昭著(误)的攻x冷静自持被誉为仙门之光的受
第一章阿情……你究竟在哪里?
“你听说了吗?明阳君还在找那个苏氏的二少主。”
“什么?都十年了还找?!”
“是啊!昨日我在林氏的仙府门口看到他了。嚯!那身量比起十年前简直不敢认了,都赶超他爹了。”
“那你怎么知道他在找苏二少主?”
“其实开始我也不敢确定,后来在食肆遇到了他那三个弟子,听其中一个讲的。”
“啧,这明阳君还真够长情的啊。也不知那苏情到底是修了几辈子的福,亲兄长还不如明阳君这个义兄靠谱呢。”
“可不!但是你也不能怪人家苏宗主,十年前苏情可是把自己爹娘和云然的未婚妻给杀了,这等滔天大罪,我要是他兄长我也不找了。”
“也是,找回来也没用,难不成真的当众杀了来偿命啊?”
“哈哈!要是真的找回来了,说不定上面的那几位又要闹一场笑话了。”
说话的人伸手指了指天,旁边那位乐的合不拢嘴:“你啊你,就是看热闹不嫌大!”
“别假正经了,难道你不喜欢看他们丢人现眼?那几位站的那么高,还不是一群人模狗样的玩意,什么六大世家,我呸!”
前面两名身着灰布长衫的男子一人握着一把剑,在长街上边走边议论。他们修为一般,又没有刻意压着嗓门,故而说话像一般的山野莽夫,居然每一句都传进了身后不远处的另两人耳中。
“……你无需在意那些人的话。”宋世安一个头两个大,虽然知道身边的这位并不会介意,但他还是适时的安慰下。
那人果然弯了弯唇角,清润的嗓音如微风拂动般传来:“晚辈不会在意的。”
“那便好。走了许久,不如坐下歇歇?”宋世安指着旁边的客店。那人一点头,跟在他后面进去了。
店小二是个机灵鬼,一看这二位身形气度都不凡,立刻领着上了二楼的雅间。坐下后,宋世安点了几道小菜,那人却只要了一杯清茶。
待小二下去后,宋世安看了对面的人一眼,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长曦,我知道有些话你听不进去。但你这样固执的寻了十年都无果,可曾想过苏情可能已经……”
宋世安说到一半便停下了,只因对面的人忽然转了过来,昳丽的眉目间再不见淡然之态,而是微微蹙着眉:“阿情不会死的。”
宋世安知道他这是不想听下去了,只得摇摇头,不说也罢。
十年前的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宋世安也是当年在场的人之一。
那苏情在云氏辅君云然的婚宴前夜杀人,杀的还是来赴宴的苏宗主夫妇,以及云然的未婚妻周芊蕊。一下便令苏氏陷入风雨飘摇之境,也狠狠得罪了周芊蕊的大哥周惊鸣。
那周惊鸣乃是当今六大世家之一——秦淮苏氏的宗主,本身就是个暴脾气。当时他一力主张要杀苏情,若不是被云氏宗主等人以苏情神态有异为由拦着,只怕那苏情当场便没命了。
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被关在云氏地牢的苏情莫名就失踪了。周惊鸣广派弟子去寻,而苏情的大哥苏恒为了撑起苏氏,只得把寻找苏情的重任拜托给他面前的这位青年。
宋世安又看了对面的人一眼。十年前的凤长曦不过十八岁,尚未获“明阳君”尊号。眉宇间尚能看出一点青涩的痕迹,端方自持的同时也是个温润的少年。哪像现在,一身清冷之气。就如高墙上的白梅,虽清妍雅韵,却冷然不可亲。
当年凤长曦并不在场。只是以他对苏情的疼爱程度,若在场的话,还不知会闹成怎样呢。
宋世安兀自回忆着,若非最近妖兽频繁现身,他偶遇凤长曦一路同行,怕是根本也想不起来这些陈年往事了。
凤长曦一直遥望着窗外的天。
虽是初夏时分,气候却并不炎热。对面屋顶上飞来了一对鸟儿,黄绒绒的羽毛,亲昵的互相蹭着,发出欢快的鸣叫声。
这一幕落进了那双秀美的凤眸中,却叫看的人心中又泛起了痛意来。
视线渐渐模糊了,眼前仿佛出现了那张魂牵梦萦的脸。苏情对着自己哭喊,说不是他做的,求自己救他。
凤长曦闭上了眼,强迫自己斩断了那越发失控的情绪,却怎么都停不下心头滔天的痛楚。
他面色虽没异样,周身的气息却已经微微动荡开了。宋世安抬眸看他一眼,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无声的咽了下去。
长曦啊……你这又是何苦呢?
第二章他是鬼医弟子?那个鬼修?!
一直以来,“春林雀语百花香,夏风漫漫点沧澜,秋有空庭拂禅意,冬至红梅映寒霜。”都是用来形容空庭岛的四季之景。
这处旖旎飘香的仙境乃当世鬼医白谪的居所。数十年来,不知多少人苦苦寻觅无果。只因白谪一手炼金丹的本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修真之人历来最困难的一境便是结丹,若先天不足或后天不逮,那此生便是与修真再无缘了。
可想而知一枚金丹对世间凡人的吸引力。
所幸白谪所学虽有妨碍修真界平衡之嫌,但他却从不招摇,过着避世的日子。
其实世间的传言往往言过于实。就比如这被人经常挂于嘴边的空庭仙境,在拨开那漫山碧色和云雾后,不过是种满桃花,曲径清幽的小岛。
清晨,桃林中的雾气还未消散,一抹高挑的身影便踏着满地粉色而来。在走到尽头时随意拨开了挡在眼前的一株桃枝,花蕊上的晨露落在他耳垂上,照亮了那一朵纹的似假还真的桃花。
男子径直走向了前面的一座小院。
“师父。”敲了敲门,无人应,他便推门而入。
眼前是一间整洁雅致的寝室。角落的白玉香炉上还有袅袅青烟,一碗酒酿圆子放在案上早已冰凉。他本想把碗端走,没想到一眼瞥见了床上的一封信。
他讶异的走了过去,昨天来时还什么都没有的。
他拆开信,潦草数行,正是师父的笔迹:“灵隐,为师有事须外出一趟,暂无归期。你已修行数年,大道初成。今为师命你入世历练,将一身所学救济世人。唯一点需谨记:无论何种情况都不可炼金丹咒丹,若违此训,空庭岛定留你不得。
两个月后,麒麟镇郊外
“哼,你们宋家的人也真是目光短浅,这有什么好惧的?那琊蚩若是被我师父看到了,还不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师父要怎么动?动手指头戳你脑袋吗?”
“哈哈哈哈,你们别听他瞎吹了。明阳君首徒在此都没说话,哪里轮得到他们贺家的人出来作啊!”
“喂!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叫轮得到?这里可是天府贺氏的地盘,有妖兽肯定归我贺家所有。哪里轮得到你们这两家路过的来分一杯羹啊?臭不要脸的!”
“你说什么?说谁不要脸!”
“就是你们啊……呸!”
一群十三四岁的少年穿着两款风采各异的家服,聚在一起吵吵囔囔,大有准备打一场的架势。不远处则站着名身穿皓月暗纹袍的少年,他似乎嫌这些人吵要走,却被另一位少年拉住了:“哎师兄,你怎么也不劝劝?就让他们打了?”
被唤作师兄的少年五官略带青涩,一身气息却端方雅致。背一把淡蓝的长剑,道:“一群蠢货有什么好劝的。”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是针对所有人。这下那群少年纷纷转向他开始骂,内容无非是大家年纪相仿,他却仗着自己是明阳君首徒,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之类的。
不过凤子意压根就不理会这些只会占嘴上便宜的世家子弟。他眺望远方,那重重山峦间看似风平浪静,但在场的弟子们都知道头上罩着层看不见的危机。
琊蚩,那可是《妖兽录》中的一员猛将。外形似白虎,背上有对r_ou_翅,周身布满鳞甲,体态硕大且灵力强劲。
一头琊蚩已经很罕见了,而最近这麒麟镇郊外却频频传出有人看到两头琊蚩同时出现的画面。活活把不少村民都吓病了,哆嗦着哪里都不敢去,成天胡言乱语的。
这不,路过此地的明阳君和东陵宋氏的长老,便与当地驻守的世家贺氏一起来寻这琊蚩了。
不过三个大人一进入山间,这群半大孩子便忍不住开始议论。毕竟眼下是捉妖兽,多少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事。只是少年人心性高,聚在一起自然容易拌嘴。
“好了,我师兄也不是那个意思,你们确实是不听劝的性子啊。”那名少年出来打圆场,他长着一张娃娃脸,一笑便让人心情舒畅。他名为凤习秋,与凤子意年纪相仿,是明阳君的入室二弟子。
“对,对的,师父他们让我们在这等,可不是让我们吵架的。”又一名白袍少年双手不断做安抚状,说话间有些磕绊,稚气的脸上带着点不自信的情绪。
有贺氏子弟不屑的嘲笑起来:“凤元祺,你拜入明阳君座下也有两年了吧,怎么连你那两位师兄一成样子都没学到?还是这般怯弱无用。”
他话音刚落,只见凤习秋边叹气边把凤元祺拉到身后,凤子意则隔空虚晃,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了那少年脸上,直把少年扇的一脸懵逼。
“我师弟如何还轮不到你这无名小卒来置喙。”凤子意面带寒霜,眼刀如利刃切进那群少年人眼中。他这一下太狠,居然让众少年真的都闭了嘴,纷纷缩了缩脖子。
“对了,你们可曾听闻过鬼医那位传人最近入世了?”凤习秋见着时机差不多了,便话锋一转绕开,虽转的生硬,却成功缓和了众人间的情绪。其中一名肤色较深的少年赶紧开口:“何止听过!我表弟前阵子还见过他救人呢!那手法简直太诡异了,而且他的灵力是金色的!你们谁见过金色的灵力吗?我师父说那人八成也是个鬼修。”
“胡说八道!鬼修的气是红色的!不懂就不要乱说。而且他救人分文未取,你们贺家得了他的好,怎么还能反口泼脏水?”这位义正言辞的少年是宋氏的子弟。
凤习秋一见又要吵起来了,顿时头疼的按着太阳x,ue。他正想跟凤子意抱怨两句孺子不可教也,没想到凤子意忽然催动剑诀,背后的剑锵一声出鞘,带出了凌冽的杀气。
他急忙拉住凤元祺往一侧避去,只见那剑泛着灼目的银光,刺向那群少年身后的树丛。
本来还在争吵的少年们见凤子意忽然动手,个个都反应不及,摔的七仰八叉。还不等有人开口骂,那把剑便发出了尖锐的嗡鸣声,像被定住了一样悬在树丛上空,不断震颤着空气。
这下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拔剑摆出防御的姿势。
“何方宵小还不现身!”凤子意的声音冷的像块冰。他那把剑乃是师父明阳君所赠,品貌灵性俱佳,还从未遇到过一出鞘就被人制住无法动弹的情况。
他面上虽看不出什么来,心中却在不断盘算该怎么办。
“什么宵小?你们这群小毛孩吃饱了没事干就在背后议论人。这是仙门子弟该有的教养吗?”清澈的声音响起,随着草丛动了动,一抹如炎阳烈焰般恣意的身影转了出来。
凤子意征了怔,目光却停在了那人神采飞扬的眼眉上。第一反应居然是怎么有点眼熟?
“你这偷听的小贼居然敢跟我们提教养?”有贺氏弟子刚才摔了很没面子,便抢在了凤子意前面发难。只见那红衣人笑了笑,唇边的酒窝如花瓣绽开,一双慵懒的桃花眼顾盼星辰,愣是把这几个未经世事的少年看的红了脸。
“慢着,他发带上有铃铛!”一名少年惊慌的指着红衣人。众人这才发现那人落在肩上的发带尾端坠着两枚ji,ng致的宫铃。而他刚才走来的时候,宫铃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他……他是鬼医弟子?那个鬼修?!”终于有人惊呼了起来。那红衣人闻言又笑了,右手两指做了个挥动的姿势,那把剑顿时破空而去,斜斜cha入凤子意面前的地面。
凤子意脸色僵了片刻,凤习秋讶异的打量了几眼,终于双手抱拳,恭敬的行了个礼:“久闻鬼医白先生身怀不世绝学,其弟子侠骨仁心,救人从不问因由。今日有幸一见,这位公子当真是惊才绝艳。”
凤习秋这话说的谦逊有礼,显然很得这位公子的胃口。他随意的点头,却没看一眼那群站的像歪瓜裂枣的世家子弟,而是极目看向远方:“你们的人进去多久了?”
“一炷香有余了,公子可是有什么疑问?”凤习秋坦荡说道,红衣人看了他一眼:“两头琊蚩足以引来修为不浅的邪煞。这山中看似无恙,实则已鬼气破土。你们这些小孩儿速速离开,别平白丢了性命。”
“谁是小孩儿!你莫要太狂妄自大了!我等好歹也是名门世家的子弟,就算你是鬼医弟子又如何?莫要以为我们会怕你这种修鬼道的!”一位穿棕色衣裳的少年昂首挺胸的说道。
红衣人打量了他一眼,面前的十一个少年中,只有凤子意,凤习秋与凤元祺着同款白袍,而围在一起的少年们则黄棕各半。他虽说入世不久,但在空庭岛时师父曾教他熟悉过仙门百家。因此一眼便认出了棕色衣裳的是本地仙门贺氏的子弟,而且看这纹饰,应是地位较高的直系子弟。
贺氏教出来的,难怪有勇无谋啊……
红衣人勾勾嘴角,话既已说了,那听不听便不关他事了。他右手一抚左腕上的蛇形手镯,顿时一道金光化作烟尘升起,将他包裹其间,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凭空消失了。
“怎么回事?!他人呢?”有弟子再次惊呼起来,凤子意则是所有人中反应最快的一个,他催动剑诀,竟不打招呼便御剑朝山中飞去。
“师兄等等!”凤习秋拉起凤元祺便要追上,但他在临走前还是想起了剩下的那群人,于是叮嘱了所有人在原地等待切不可乱来。
直到他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那群少年才你看我我看你的,一个个都踌躇着不知该怎么办了。
第三章救你都嫌浪费我的丹药
“明阳君,就算你已入问天榜也莫要太自视甚高了!这琊蚩乃上古妖兽,一只就够呛,何况这洞里还睡着两只!年轻人还是别太冲动为好。”一棵苍天古树上,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愠怒的看着另一棵树上的白衣人说道。那人却不答,只凝神看着前方。及腰的青丝不时被凤拂起,霜白的皓月暗纹袍穿在他身上竟如置身画中那般仙逸。
“贺宗主,您这么说就不对了。既然知道长曦位列问天榜,您就该对他有点信心。怎能因为他比您年轻许多就如此不屑?”第三棵树上的宋氏长老无奈的敲着额头,话音刚落就让对面的贺天方气不打一处来。
该死的宋世安,居然偏袒的如此明显!他虽在修为上不及,但好歹是一门宗主,身份又怎是凤长曦这种一宗少主可比的?
而宋世安眼见他额角青筋爆起,顿时更加头疼了。好在这时洞内又传出了不小的动静,凤长曦不再多言,递给宋世安一个眼神,宋世安立即结印布阵,而他则足下一点,衣袂虚晃便消失了。
“你!”贺天方眼看着事情已无转圜余地,只得恼怒的同宋世安一起结印,在方圆五公里内布下了个灵力强悍的八卦伏魔阵。
灼目的白光纽带间上下漂浮着咒文,巨大的伏魔阵发出一声震颤人心的嗡鸣,瞬间将山峦笼罩其间。
而凤长曦方才消失的身影此刻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半山腰上,宋世安紧张的盯着那抹白衣进入洞内,维持结印的手都有些不稳了。
毕竟琊蚩这种体型硕大凶残无比的上古妖兽可是近百年来都没人见过了,而他们此次的阵容着实算不上强。他和贺天方只能防御,以伏魔阵困住琊蚩的活动范围,避免打斗时殃及山内外的其他生灵。
一切都得靠凤长曦一人了。
长曦啊,你可千万得小心点。
宋世安一心二用,居然没注意到在宝印结成前,已有一抹妖红的身影晃进了山峦间。
凤长曦小心翼翼的走进洞内,目光四下一扫便皱起了眉。这洞内有太过浓烈的交气息,即便他已立刻默念清心咒了,露出来的肌肤却还是被侵蚀了不少。
好在他修为高绝,虽面色微红,却不影响行动。他沿着洞壁往这弯曲的洞内悄悄走去,很快便停下了,锐利的目光停在了不远处那两头正趴在一起睡觉的琊蚩身上,擦去了额上沁出的薄汗。
这汗并非恐惧所致,而是洞内浓郁的交气息在作怪。凤长曦生性好洁,此刻见着这一方洞天内又腥又臭,地上到处都是黄黄白白的不明液体,顿时倒胃不已。他催动剑诀,腰间的藏阳剑出鞘,眨眼间化为一抹骄阳般灼目的金光,悄无声息的绕上了那两头琊蚩的脖颈,眼见就要割下了。
就在这关键的时候,一道悉悉索索的声音却从凤长曦身后传来。他心下一沉,尚顾不及转身,那两头琊蚩便敏锐的睁开了眼。
凤长曦急忙侧退三步,从腰间抽出一柄白折扇甩开,折扇前端生出数道弯月形的灵刃,朝那两头琊蚩脸上切去。
那两头琊蚩本已挣开了脖子上的光刀,却没想到凤长曦顷刻间又来一击,顿时双双遭殃,其中最严重的两道则割瞎了那头雄兽的眼珠子。
雄琊蚩疼痛不已,张开血盆大口咆哮。尖锐的嘶吼声在密闭的洞内造成了强烈的冲击,将山壁震荡的裂开了无数口子。凤长曦以灵力镇住狂涌而来的气压,那些原本要砸在他身上的落石被纷纷弹开了。
母琊蚩见凤长曦毫发无损,且散出的灵力居然强劲到让它生畏的程度,终于被彻底触怒了。粗糙的前爪在地上刨出数道深坑,牙齿上流出黑色粘液,血盆大口中飘出深紫色的雾。凤长曦面色一肃,立刻明白了母琊蚩想做什么。
琊蚩既能列入上古妖兽,必然有其可怖之处。沿着牙齿流下来的粘液带有腐蚀性剧毒,只消碰到一点都能侵蚀掉人骨。而嘴里的雾则是魔气所化的障雾,此雾对修为越高的人影响越甚,片刻便能侵蚀灵脉让人痛苦万分,产生强烈的幻觉。
障雾一起,凤长曦便知留在洞内定无胜算,想把琊蚩引到洞外的上风处。但他刚移动便又猛地停下了,瞳孔急剧收缩成了一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头足有十来米长的庞然大物。
原来方才听到的悉索声就来自这头巨蟒?
凤长曦顾不得细想为何琊蚩洞内会有巨蟒,且这头巨蟒为何能悄无声息的近他身?他握紧藏阳,在剑刃上凝聚了强劲的灵力直刺巨蟒七寸,同时将折扇甩向身后。那看似不起眼的折扇仿佛吸纳了天地灵气,瞬间幻化出倍数,将母琊蚩放出的障雾全挡在了扇阵之外。
这一攻一守同时进行,本该天衣无缝,但那巨蟒却毫不退避的任凤长曦攻它七寸。藏阳带着强劲的灵力刺入皮r_ou_中,巨蟒毫无反应的看着凤长曦,仿佛那一剑根本不是刺在它体内的。
凤长曦心知不妙,看来这巨蟒比那双琊蚩修为更高。他飞速抽剑退离,心念急转间一时不察,身后的扇阵被巨蟒一尾巴扫荡,防御顿消。那母琊蚩早已散出浓郁的障雾,顷刻间便将他的身影吞噬了。
即便是立刻运气闭吸,还是无法阻止障雾随着肌肤侵入体内。他顿觉一阵火烧火燎的撕裂痛在灵脉间游走,不消片刻便侵袭周身,灵气与魔气角斗,时寒时热胀痛不已。逼的他眼眶血红,原本清明的眼眸也模糊了,似有许多虚影出现其中。
母琊蚩见凤长曦受挫,兴奋的怒吼一声,声波再次震裂四周山壁。这回少了灵力护持,眼见落下的石头都要砸在他身上了。幸亏藏阳灵性奇高,关键时候竟不需他指引,灿金剑芒化作一顶圆盘将他护在其下。
而一旁的巨蟒也吐出蛇信,正准备将他果腹时,一阵奇异的芬芳夹着诡异的灵力从洞口方向传来,顷刻间便停住了巨蟒的动作。
巨蟒睁着铜铃般的金黄大眼,原本的动作被这阵灵力打断了,一指长的瞳孔看向了凤长曦身后的一双琊蚩,眼里散出了极危险的狩猎气息。
母琊蚩同样感受到了灵力,却不如巨蟒反应大。它像是被驯兽人安抚过一样,居然卸了戾气,转头去舔依旧在痛苦低嚎的同伴伤口。
那灵力虽未影响到凤长曦,但那抹异香居然平息了他眼前的强烈幻觉。凤长曦忍着灵脉被侵蚀的剧痛看去,只见巨蟒身后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那身影红艳如火,披着洞外耀眼的阳光,而那诡异的灵力则是从他手中一个黑色物体中传来。
“危险,速速离开!”他看不清来人的身影,只得出声提醒道。那人却仿佛听不到他说的,居然信步而至,在巨蟒和琊蚩的双双注视下将那黑色物体凌空推至洞顶。一道灼目的红光如穿云而出的烈日,瞬间便将洞内的障雾都融了。
那人这才把凤长曦的手臂拉到肩上。凤长曦本想挣开他,可那人身上的异香闻着实在太舒服,体内那不断肆虐的魔气都被压制了不少。他心知此刻耽误不得,便跟着那人一道往外走。
在路过巨蟒后他本想结印暂时阻挡这些妖兽的动作,可旁边那人却先他一步打了个响指。接着他便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那巨蟒在响指过后竖起长尾,犹如被控制住了,顷刻间杀到琊蚩面前,以獠牙扣下了母琊蚩的头。一阵血腥气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哀嚎声从身后传来,那头上古妖兽居然就这么被咬死了!
凤长曦震惊的停了下来,一把扣住身边人的肩,声色俱厉道:“你是何人?”
他之前虽没见过那巨蟒,但想来能轻易解决掉琊蚩的,定然是《妖兽录》中同为上古妖兽的神河。眼前这人居然可以控制上古妖兽?这认知让凤长曦心生震颤,再顾不得身体的剧痛,想要将他擒了再说。
那人并不回答,看向他的眼角眉梢仿若有星河流灿,发带因巨蟒卷起的气流而飞扬,清脆的宫铃碰撞间清清灵灵,无比动听。凤长曦只看了他一眼,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顿时涌上心头,几乎想都不想就去摸他的左耳。
也许是因为身体太痛,加之灵力受阻的缘故,他的动作在那人眼中慢了半拍。那人轻松躲开了他的手,腰身一转就飘到了距他三四步远。
凤长曦呼吸一窒,伸长手臂随着他而去,原本昳丽的五官蒙上了一层青白,眼中血丝骤现,看着竟有些吓人。
见他动作居然不变,铁了心要碰自己的脸。红衣人顿时不悦了:“喂,本公子虽长得如皎皎明月般动人,却也不是谁都可以摸的啊。”
他一张嘴就是这么不知所谓的话,顿时砸的凤长曦一愣,险些失控的情绪被遏制住了。凤长曦强忍住心下的悸动,越看越觉得那张俊极的脸眼熟,但那人鬓边落下的青丝却挡住了耳垂,叫他无法看清那一处。他只得不确定的开口,声音却带出了几分颤意:“你是……阿情?”
“你认错人了。”
即便被直接否定了,凤长曦也没有被打击到的气馁。他朝红衣人又近了一步:“那敢问阁下姓名?”
“为何要告诉你?”红衣人翻了个白眼。虽然巨蟒被他控制住了,正在满足的享用琊蚩大餐,可他却没兴趣继续待在这又脏又臭的洞里。见他转身要离开,凤长曦立刻拦住他。红衣人终于被凤长曦一再的无礼激怒了,与他动起手来。
本来凤长曦是不会输的,但体内的障雾并未去除,只是被红衣人的异香压制住了。眼下他强提灵力动手,自然拼不过。二人对了几十招,凤长曦便败下阵来,被红衣人一掌击中胸口,一口血再没忍住全吐到了雪白的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