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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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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长情作者:林光曦

第21节

要知道当年的白氏盛极一时,即便是作为门生都必须入白氏姓。有多少人挤破头想争那一席虚名,又有多少人对着身为辅君的白修宁或恭顺或谄媚,只求能得他一点青睐。

偏偏只有宋煜,没人知道白修宁为何收了他,更没人知道,这个性格y暗的家伙为何能保有本姓,成为了白修宁的入室二弟子。

就连白祭言和白谪都不喜欢宋煜,白谪更是经常背着师父给宋煜使绊子。

但白修宁从来不解释原因,他只是一再叮嘱白谪不可欺负宋煜。

宋煜是一名剑修,他在剑术上的天赋确实无人可质疑。毕竟三人中,唯有他一人可将白修宁ji,ng绝的剑术练的出神入化,就连白谪都曾嫉妒不已。

白修宁对宋煜也确实有一些偏爱,虽然不及白谪多。

后来随着白谪渐渐长大,他对宋煜的敌意也少了。为了不让师父为难,他甚至会在宋煜被门人欺负时出手相助。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铸下了那让他悔恨至极的大错。让他恨不得扒其筋骨,毁其魂魄,让此人永远都不得超生。

白谪眼底的恨意一泻千里,滔天而汹涌,看的苏情一阵心惊。

他的师父一向是温和的,即便是骂他也不曾真的动怒过。所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师父生气,而且是气到浑身杀意尽显。

苏情不知道白谪想到了什么,他只得硬着头皮等着。所幸白谪并未被回忆影响太过,很快又收敛了情绪,将他扶起。

“灵隐,为师确实骗了你。你本名苏情,十年前是苏氏的二少主。”白谪叹了一气,终于决定将一部分先告诉他。无论苏情知道后的决定是什么,他都不该再瞒下去了。

白祭言虽然说得在理,但白修宁都已经让苏情渗入记忆到那种程度,若是再将所有的事都瞒着,只怕苏情一知半解的情况下会被金丹完全反噬。到那时,他即便再怎么补救,只怕也会真的失去这个徒弟了。

白谪已经失去过一次最重要的人了,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这是苏情早已知道的事,但此刻从白谪口中说出来,他的心还是渐渐沉了下去。

诡异的沉默在屋内回荡开来。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安静的看着白谪,等他的师父继续说。

“你之所以会杀人,应该是受了体内那颗金丹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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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日照云水瑶,聚星塔

聚星塔位于云水瑶东侧最偏僻的一座湖上。虽有聚星之名,却只是收着文物古迹的一座塔。

塔有七层,并不算高,且因为年代久远,收藏的都是些并不具备钻研价值的古物,因此平时几乎无人踏足,就连守备都是云水瑶最弱的一处。

明日就是云氏清和君大婚之喜。今夜的云水瑶热闹非凡,百家宗主几乎都到了,聚在主殿上畅聊饮宴。所有的守备都集中在那附近,剩余的便是雷打不动的守山弟子与巡逻弟子了。

偏僻的聚星塔四周都是竹林,入夜后,整座湖泊如沉睡的野兽,更是与远处的笙歌燕舞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像一处被人彻底遗忘的孤岛。

但此刻,那座塔顶上,却有一袭黑色的衣袍迎风猎猎飞扬。

一人黑衣黑发,就连一张脸都藏在黑色的布巾后。他看着喧闹的西边,遥想着不久之后那些人就会同赴极乐西方,一阵快慰顿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笑声癫狂暗哑,听得身后的人忍不住提醒他:“宋公子,当心被发现了。”

宋煜冷冷看着那人:“谢宗主,你这是对宋某没信心,还是怕杀不了云铮最后自己要陪葬?”

“你……”谢淙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却不敢反驳。

宋煜冷笑一声,指向那几乎照亮了一侧天空的主殿,神情犹如踏遍千军万马般癫狂:“云氏是踏着我白氏万千骨血爬上来的,还有那些所谓的正道百家,他们只会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放暗箭。毁我师父名誉,害他背负万千骂名不说,还累得他自毁元神来救这些渣滓。”

他说到这顿了顿,忽然又看向身后的人。

沉寂的黑瞳中骤然显出血色来,如燎原星火越烧越烈,最后将整片瞳孔染红,像是在地狱的冥河中浸泡过一样,森然肃杀。

谢淙被他这人鬼莫辨的眼神看的脊背一阵发寒,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

宋煜盯了他片刻,又眯起眼来,声音恢复如常:“谢宗主何必如此怕我?你我是一路人。待我为师父献舍成功后,你助我重建白氏。到时你便是我白氏最得力的臂膀,任凭你想呼风唤雨,或是杀尽所有不服者,谁又敢说一声不?”

他说完便拉下面巾,笑着朝谢淙伸出手来。

宋煜虽然性格y沉不讨喜,却生的眉清目秀。他不爱笑,是因为他笑起来是一副儒雅的模样,像个无害的书生,任谁都能欺负上几句的那种。

谢淙深知他是极端的表里不一,性格暴戾手段y毒,哪里又会被他这副皮囊欺骗。

但谢淙还是握住了宋煜那冷冰冰的手:“宋公子与我所图一致,自然是同伴。方才我只是一时担心,还望宋公子不要介意。”

宋煜抽回自己的手,当着谢淙的面抽出一方白帕,将五根手指细细的擦了一遍。

谢淙面色一寒,宋煜这种当面羞辱他的举动早已不是一两回了。但他也知道,宋煜的性子比以前更古怪,应是炼魂术所致。

当世流传的炼魂术早已不是当初白修宁手攥的初稿了,那份初稿在白修宁死后便失传,就连宋煜都没有见过。

宋煜所学的炼魂术,是白修宁为了昊渊的体质所修改过的。那是独属于昊渊的,旁人修习,自然会有一定的弊端。

可现在仅存的炼魂术便只有这个范本了。宋煜没有办法,他想要报仇,就只能选择这条残缺的不归路。

宋煜在塔顶和谢淙说话,却不知塔下的竹林中,有两道人影正隐匿在夜色下,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师弟,如今就算你我联手都未必是宋煜的对手,你如此冲动又能解决什么问题?”白祭言尽着最后的努力悄声劝道,白谪却目不转睛的盯着高塔上的人:“师父的炼魂术本意是为了压制昊渊修鬼道的戾气,炼的是昊渊自己的魂。后来被有心人拿来作恶不说,眼下就连宋煜都做出这种有辱师门的事来,你如何能忍?!”

白祭言被他说得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却仍然想劝:“此地乃日照云氏的仙府,且百家齐聚,若在这里与他撕破脸,将他的恶事公之于众,只怕会给师父带来更深的误会和骂名。”

白谪深深的看了白祭言一眼。

他了解宋煜,自然也了解白祭言。

这个大师兄一向规行矩步,以白氏的荣光为傲,但就是因为太在意白氏的脸面了,以至于对白祭言而已,比起主殿上那些人的命,他更想保护的是白氏的面子。

可白谪知道,如果师父如今还在,是绝对不会允许宋煜做出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来的。

三人中,白谪与白修宁的感情最亲,若说是最想为白修宁报仇的人,应该是白谪才对。

可白谪却无论如何都忘不了白修宁自毁元神之前与他说的那番话。

那是传音入密,只有他能听到。

正是因为那番话,他没有丧失理智,没有选择复仇这条路。

他不恨吗?他恨的!他不但恨极了白氏,更恨那些什么都不懂,明明与此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却为了一点利益与看戏的心情就逼死了他师父的那些世家们。

可那又怎样呢?他若是真的学宋煜杀光了这群人,难道当年的事就不会发生吗?

更何况宋煜丧心病狂到想要复活师父。

师父的元神可能毁了,如今只剩一颗金丹还在。宋煜要找一个符合白修宁特质的人,将金丹放入那人的体内,以此为契机修炼那人的魂魄,召回白修宁。

如此疯狂,不正是白修宁最不愿见到的灭绝人性的行为吗?

退一万步说,即便白修宁真的被献舍成功了,在这个逼死过昊渊和他的世界里,他又该如何自处?为了白氏他失去了一切。重建白氏,又怎会是白谪愿意见到的?

所以白谪容不下宋煜,他不能让宋煜为了一己私欲而让师父不得安宁,再次承担恶果。

第七十八章你的仇,师父会替你报的

白谪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与白祭言是说不通的,于是换了方向:“师兄,宋煜要的人找到了没?”

他指的是白修宁的替代品。

白祭言无奈摇头:“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可既然他选择今晚动手,应该是已经准备好了。”

白谪看着高塔上的人影,眼底的戾气前所未有的深重。

宋煜确实准备好了,那个人就是苏氏的二少主,苏情。

宋煜是从什么时候盯上苏情的,白谪不得而知。那晚他与白祭言分开行动,他来盯着宋煜,白祭言去盯着谢淙。

宋煜和谢淙分开后便去了旁边的一座山,在山的背面,隐匿的一座洞x,ue中,他看到了躺在石床上的那个人。

十五岁的苏情穿着一袭白衫,那是宋煜特地给他换上去的。他身上的苏氏家服被仍在了一旁,上面染满了血迹。

白谪目力极佳,虽然洞内很暗,但他还是看清了苏情那张苍白的脸。

苏情没有意识,宋煜坐在他边上,手上运转着功法,醇厚的鬼气从他掌心释出,全部涌进了苏情的丹田处。

白谪有白修宁撰写炼魂术的初稿,那是白修宁悄悄给他的,叮嘱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外传。所以他没告诉任何人。正因如此,他一看到宋煜的功法便确认了苏情就是那个替身。

他虽在修为上无法赢过宋煜,但他一身医术却是白修宁亲传的,还有一些他自己钻研的奇门异术。

鬼修最怕的便是寒气,白谪从乾坤袋中取出至今为止炼制的最霸道的寒毒,但刚潜到洞口就被宋煜发现了。

白谪会易容术,他是将自己与白祭言都乔庄成白氏的弟子才潜入的,因此宋煜就算发现了也没认出他来。

宋煜的剑顷刻间逼至眼前,白谪手中的寒毒粉刚撒出去就被他释出的火焰焚尽,白谪只得与他动起手来。

二人缠斗在了一起,招招狠绝,都志在取对方性命。一时间空气震颤,凌厉的气流像锋刃划着附近的一切,草木皆纷飞破碎。

白谪袖内藏着千机丝。此物r_ou_眼不可见,以灵力牵引,能在对方毫不察觉的情况下钻进皮肤中,从身体内部牵制骨骼肌r_ou_的动作,达到控制人的目的。

此物乃是在白修宁死后他才研制的,因此宋煜不曾见过。等到发现时,千机丝已经钻进体内,毫不留情的切割着他的骨r_ou_。

宋煜痛的目呲欲裂,几欲暴狂。

白谪却不敢松懈,他点了宋煜胸前几处大x,ue,又用药效最强的迷香将他迷晕了,这才赶进洞中去看苏情的情况。

苏情依旧昏迷,白谪探了他的脉,顿时像被人重击了那般后退。

他先前已经猜到地上的那些血是苏情的,可他却没想到,宋煜居然已经废了苏情的金丹和修为,将白修宁的金丹送进了体内。

苏情此刻的情况非常凶险。他身体遭受重创,处在奄奄一息的边缘,又被强行塞进了白修宁的金丹。这颗金丹虽然有着飞升的修为,却因为灵力太强,以至于他的身体承受不了,金丹开始反噬了。

白谪不可能见死不救,但眼下别无他法,只得将自己的修为散了一部分给苏情,暂时压制那颗金丹。

苏情得了他的灵力,居然醒转了过来。白谪此时虚耗过度,也没想过他会骤然发狂。

等到苏情抢了他手中的休宁剑冲出去时,他想拉已经来不及了。

后来等他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苏情已经杀了周芊蕊和苏文瀚夫妇,被众人包围的一幕了。

他不知道苏情为何会杀这三人,只知道他不能让苏情体内的金丹被人发现。于是趁着云然将苏情关进地牢时,偷偷将人带走了。

白谪说到这里,神情就像卸下了背负太久的枷锁,就连双肩都微微塌下了。

苏情却是彻底的惊呆了。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居然沦为了别人复仇的工具。所以,他杀周芊蕊,杀爹娘,全都是身不由己,都是因为宋煜强行塞进他体内的这颗金丹导致的?

他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小腹上,那颗在他体内流转着灵力的金丹有元婴初期的修为。他一直以为这是师父为他炼的,可他却不知道,原来是因为他跟不上白修宁的修为,所以这颗金丹在他体内只能是这种程度。

苏情茫然的目光刺痛了白谪的眼,虽然早知道他肯定不能接受这样的真相,可真的看到他这个样子,白谪又悔恨不已。

十年了。

当初他把苏情带回去,只是为了隐瞒这个秘密,可苏情却因为金丹的反噬昏迷了两年。

白谪独自照顾他,两年时间说不长也不短,苏情虽然昏迷着,却渐渐长大了。

他的容貌并不像白修宁,却也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少年。白谪日日与他相对,从最初的愧疚到后来习惯他的存在。这个有着师父金丹的少年,在他心中的分量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白修宁死后,白谪便四处浪迹,再无牵挂。可将苏情带回空庭岛后,整整两年,他不曾离开过一步。

苏情醒后,白谪是真的将他当成了亲人。虽然长得不一样,性格也南辕北辙,可白谪总是能在苏情身上看到白修宁的影子。特别是苏情耳朵上的那朵桃花印,几乎让白谪相信这是冥冥中注定的,也许苏情真的是白修宁的转世呢?

毕竟世人都传白修宁与昊渊皆是身死魂消,元神寂灭。可只有他们三个弟子知道,他与昊渊的魂魄有一半的可能是无恙的。至于是否遁入了轮回道,这点无人得知。

就连修炼魂术的宋煜都不敢保证,他可以百分百的把白修宁的魂找回来。

“灵隐。”见苏情一直怔愣着不说话,白谪只得先开了口。

苏情没有回答,他就保持着刚才捂着小腹的姿势,眼也不眨的看着桌上那杯茶。雪枫的香气早已散尽,冰冷的茶汤静置着,一如他迟缓的目光,毫无波澜。

对于爹娘的死,他早在之前就已经明白了自己是被控制的。所以此刻从白谪口中再次被证实后,他反而没有那么震惊了,毕竟他对爹娘没有记忆。

对了!记忆?为何他的记忆会消失?难道也是因为金丹吗?

想到这,他猛地看向白谪:“那为何我会想不起过去的事?”

白谪见他终于有了反应,立刻道:“我并未影响你的记忆,想来应是金丹所致。你醒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且魂魄不稳,我只能……”

白谪说不下去了。

后面的也不必他说,苏情都知道。

苏情又默了片刻,上前两步,将手腕上的休宁手镯摘下,又从乾坤袋中取出修宁剑:“这两把剑都是师公的,弟子拿着不合适,还请师父收回去吧。”

白谪本来已经做好了他不再认自己的准备,没想到他居然还肯叫一声“师父”,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觉得他递来的手镯和剑看着十分刺眼,不愿去接。

“灵隐,你若是怪师父的话,师父无话可说。”白谪受不了苏情这种沉默的样子,只得道。

苏情却摇着头,喉咙酸涩到说话都觉得困难了:“弟子也不知道可以怪谁。”

白谪按住他的手腕。

苏情没有躲。他垂下眼眸,虽然知道白谪心中也不好受,可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他真的不知道可以怪谁。

怪白修宁吗?白修宁早已死了,这颗金丹也不是他为了作恶才留下来的。

那怪白谪吗?白谪是整件事中唯一可算没做错的。不但救了他,还养育了他十年,教他一身救人的本事,做人的道理,教他无论何时何地必须行善。

还是怪长曦呢?如果当初长曦肯跟他一起去云氏参加婚宴,那他可能就不会轻易被宋煜掳走了。

如果真的要怪长曦,是不是也该怪他大哥?如果大哥当时没有到了修行的关键时刻。或者怪云然?如果云然不是刚巧要成亲。

如果……苏情发现,他如果真的继续想下去,他可以扯出一堆无辜的人来。

是啊,整件事是宋煜计划出来的,是宋煜毁了他的人生。他不该迁怒到别人身上。

想到这,方才一直堵在心口的怨气骤然散了许多,他这才感觉到那抓着自己的手在隐隐发抖。

他仔细打量起那手。

那是他师父的手,修长有力,指尖有薄茧,无论春夏秋冬都很暖。

他想起了许多事。

这双手曾为他洗手作汤羹,照顾生病的他,教他弹琴吹箫,教他那些了不得的医术。

他的这个师父,虽然在外界的名声不大好,对他却一直都是极好的。

虽然也曾骂过他,却从不舍得真正打他。虽然气他任性不懂事,一转身却又习惯性的纵他继续胡闹。

他缓缓抬起眼,看到了白谪眼中的欲言又止。

他忽然在白谪的眼角看到了一点不明显的褶子。

他终于意识到,原来他那个洒脱自在的师父,也曾被他耽误了太多年。现在,连眼角都有了岁月的痕迹了。

“师父,我……”苏情终于忍不住了,他咬着牙,咬的太阳x,ue都疼了也克制不住那瞬间倾覆的情绪。

白谪在他眼眶红了的瞬间抱紧了他,悲恸的情绪在心口蔓延开来,这被压在心底十年的秘密终于重见天日,而他最害怕的结果却没有到来。

他闭上了眼,就像搂着八年前刚刚醒来的那个苏情:“你曾问过师父为何给你取名灵隐。其实并非你的性格太张扬,而是师父希望,你此生可以灵颖长泰,不要再被宋煜发现。你的仇,师父会替你报的。”

(以下是废话,我的感慨,可以不看的。)其实刚开始写这篇文的时候就在想,师父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什么样的师父可以养出苏灵隐这样的性格呢?但是脑子里一直没有完整的概念,直到写到了这几章。忽然发现只有这样的白谪,才能把记忆丧失,像白纸一样的灵隐染成了那么纯粹的颜色。也只有那样的白修宁,才能把白谪教的恩怨分明,在失去了一切后,还能循着本心,维护人间正道吧。

第七十九章你对灵隐到底存着怎样的心思

苏情从不曾在白谪面前表现出脆弱过,哪怕是八年前他刚醒来那阵子,对一切都是陌生茫然的时候。

白谪随性,便教的他不拘小节,遇事不强求的性子。其实对他来说,这个师父才是他活到现在最亲的亲人。所以当知道师父没有利用他时,他是循着本能放下心来的。

眼下既然知道了是谁害他,那他便不能放任那个人。只是他也不愿坐等白谪替他报仇。

“师父,杀宋煜的事我自己来。”他道。

白谪却不同意:“宋煜修炼魂术至今,他的修为到了怎样的境地我们不得而知。你如今最要紧的并不是找他报仇,而是体内这颗金丹的反噬。”

听白谪提到金丹,苏情又问:“没办法把金丹取出来吗?”

白谪与他都会炼丹,如今他已经知道真相了,再炼一颗换掉不就好了?

面对苏情希冀的目光,白谪却无奈道:“你昏迷的那两年金丹反噬的很厉害,我试过很多方法想把它逼出来都失败了。”

苏情急道:“那就完全没办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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