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殿下养鱼记[重生]作者:朝朝暮夕
第37节
这若是接了这话茬,真喝上一口,齐璟保证自己能立刻毁了这次宴席。
到时候旁人就算嘴上不怪他,心里怕也埋怨七皇子破坏了珩亲王这么重要的一场夜宴。
齐璟看了一眼六皇子,露出无奈又为难的神情:“实在是饮不了,之前不知深浅地试过一回,结果动静太大,连皇祖母和父皇都惊动了,之后就再不敢尝试了……我以茶代酒,自罚三杯,还请六皇兄手下留情。”
因着七皇子以前是能饮酒的,突然不能碰了,引得旁人怀疑不奇怪。
再加上那事发生在他自己的院里,几位皇兄探望时只瞧见一个卧床不起、面如金纸的老七,面上安抚,其实心里十分不解——为何饮一点酒就能变这幅模样?
跟他关系好的,自然不在意,但与他不对付的,不免觉得老七要么是太娇气,要么就在撒谎。
“以茶代酒算什么自罚,”齐琢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转过头对两位皇兄道:“算了算了,老六这般推诿没什么意思,我们自己喝。”
二皇子现在身份尊贵,若是这个节骨眼上对他不敬,恐怕会叫父皇不快,所以旁的皇子再有想法,也不会对齐珩如何。
没办法对为未来的太子无礼,想要叫人不舒坦,自然得往七皇子身上做文章。
他们几个之间早已非相视一笑就能冰释前嫌的关系,如今还能貌合,完全是因为父皇还在。
齐琢既不愿意认命,当然也不会老老实实做一个臣弟。
从不指望老五和老六能跟阿璟一样亲近,齐珩在心中冷笑。
不过这宴是设在他珩亲王府,作为主人的齐珩再不喜也得想办法把场面圆过去,于是命身边的内官去给齐璟倒茶:“阿璟若是能饮酒,孤岂会轻易放过他?”
轻轻浅浅的一句,就表明了自己相信和支持齐璟的态度,充分展现了珩亲王和璟亲王之间的亲近关系。
不仅如此,他还继续道:“阿璟出宫建府那会儿,父皇曾嘱咐千万要盯着他、莫叫他胡来,所以别说在这里,就算他去了别处,只要有孤在,也不许这家伙沾一点酒。”
珩亲王声音不高,但语气里的坚决态度却是显而易见的,也许因为马上就要入主青宫,于气势上也比从前要更显,少了些温和,多了些威仪。
换言之,就算此刻是在别的亲王府上做客,他这个做兄长的也定要护着老七。
因着齐珩的话里带上了父皇,即使齐琢心中有愤恨不平,也不敢表现出来。
他原本确有打算在五皇兄或者自己府上夜宴时再以主人之姿逼齐璟饮酒,如今看来是不能成行了。
旁人听了二皇子的话,品出了其话中有话的意思,有人欣慰羡慕,有人不屑一顾,但面上却都顺了珩亲王的话,算是平息了宴席上的风波。
齐璟还是自罚了三杯,只是酒过三巡之后,众人就各自寻身边相熟的人说话去了,也不再关注七皇子是饮茶还是饮酒。
……
齐璟折腾自己的时候,小十一还没有到他身边,所以并不知道七哥深受其害。
再加上他自己喝的是茶或果饮,往常见哥哥跟自己喝一样的,除了高兴,并没有别的感觉。
刚刚见六皇兄劝哥哥喝酒,跟齐璟同席而坐的小十一虽然不知道这酒的危害在哪儿,但也感觉到哥哥的不快,于是扯了扯齐璟的袖子。
齐璟扭头看他,就看到小家伙眼中流露出的担忧,被齐琢激起的脾气瞬时就散了。
他轻轻地捏了捏小十一的小胖手,兄弟俩儿你给我夹口菜、我用手抓个果子给你,无声地腻歪了一阵。
这时候齐璟突然觉得有人在看他们,于是抬起头来,看向对面。
齐璟见那边坐着一向对宴席兴趣缺缺的大皇兄、面色如常的五皇兄和正跟旁席说话的六皇兄。
绫绮殿姚贵妃艳冠六宫,又出身名门,其族中的一位伯祖父还曾当过陛下的讲习师傅,深得陛下的宠爱,要不然姚氏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晋升四夫人之首。
相比于淑妃、贤妃这样资格老的宫妃,她入宫后自在高傲惯了,连带着把老六也养得心气儿高、脾气冲。
五皇子没少利用他这点,时常撺掇他与二皇子、七皇子对上,一出借刀杀人玩得极溜,就像刚刚这样,让六皇子跳出来搅合搅合,简直不用太熟练。
眼看一场有意思的矛盾被二皇兄强硬地化解了,显然不能让他满意,但在众人面前,齐珣还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
可惜,他能时刻掩藏自己的表情,却不能时刻掩藏自己的魂魄。
齐璟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一旁,虽然没有驻留,但该看到的也能看到——齐珣席边方才有一只成年的锦豹若隐若现,露出凶狠敌视的眼神后又消失不见。
自父皇立诏,不甘心就此认命的五皇子和六皇子对二皇子的恶意,已经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连带着对齐璟亦是如此。
皇族努力掩藏自己的魂魄,不想叫别的皇族看出自己的状况。
除非其他皇族自身神武之力远远超过他们,或者趁其虚弱、无法控制自己魂魄的时候乘人之危,才可能窥视他人的魂魄,同时也要付出很大的心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祖返魂的天赋,齐璟发现自己很容易就看到非皇族之人的魂魄,比如黄杨春、罗秦、邓松,甚至洪畴大师的魂魄,在他面前都十分清晰。
但到了皇族这边,齐璟就没有这么容易看到别人的秘密了。
像父皇、大皇兄,还有宗室的几位长辈,齐璟一开始就看不到他们的魂魄。
若不是父皇和大皇兄先后病过,齐璟还发现不了他们神武之兽态。
当初大皇兄在雨中罚跪,一开始齐璟就因为没看到他的魂魄而松了一口气,满心以为他还没有虚弱到那种程度。谁知道隔日再去看他时,大皇兄已经病得不省人事,魂魄自然也叫齐璟看了个遍。
没有告诉旁人自己是先祖返魂,让齐璟可以更容易观察到一些事情。
可惜五皇兄的魂魄不如老六那般容易出现,像刚刚那般闪现一下,恐怕也是因为齐珣一时的情绪变化。
能看到这些的齐璟有心提醒一下二皇兄,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即便自己不说,二皇兄也必会时刻警惕。
他同时在庆幸小十一只能看到旭郞的魂魄、而看不到几位皇兄的魂魄,否则他还不知道怎么安慰很可能受到惊吓的小家伙。
……
这世上素来不缺趋炎附势之辈,哪怕是宗室子弟,也可能如此。
正如在崇文馆和东校场,有人总跟着六皇子,有人则爱围绕在七皇子身边,是一样的道理。
在这样的家宴上,少不得有人更亲近、有人更疏远。
只是随着皇帝立诏,珩亲王的身份立时变得不同,原本维持了好些年的局势也正在悄然发生变化。
难怪六公主腰板子挺直了些,齐璟也能明显感觉到宗室的一些长辈对自己愈发和蔼,留在京中的堂表兄弟们也越来越好说话了。
尤其是一些曾经表现得比较中立的宗室,如今也开始有所表示。
既然陛下的心意已经显而易见,再考虑到圣上的身体状态,怕也来不及上演什么日久生隙、父子反目的戏码,现在他们再不表明立场,难道要等太子坐稳了位置、甚至成了新帝再被秋后算账吗?
齐璟想,大概正是注意到了这种变化,五皇兄今夜的情绪才会有如此起伏。
齐珣领着兵部,和大皇兄一样擅武的他在武官中素有声望,而且太尉戚杰与方家有亲,若论他这一方面的经营,是二皇子和七皇子比不上的。
镇守莱夷卫的锋亲王于先帝时也领过兵部,与京中和外省不少将领颇有渊源,是姚贵妃费尽心思才为六皇子笼络到的势力,不可小觑。
再加上一些宗室和文臣或明或暗中支持,无论他们谁,都有争一争的实力。
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明争暗夺中,谁不是拼尽了全力,用尽了方法?
可原本势均力敌的兄弟即将得了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别说齐珣了,就是齐琢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齐璟想,若是自己上辈子不是魂魄残缺,说不定也会生出一争的心。
那个位置太具有诱惑性,向往它的人一不小心就会着了迷、入了魔。
所以即便已经找到自己生命的最重要,但齐璟并不觉得二皇兄他们的追寻有何不对。
人与人素来不同,彼之蜜糖、吾之砒_霜罢了。
离开珩亲王府后,抱着昏昏欲睡的小十一,齐璟一言不发地坐进了马车。
少玄怀带着小赤羽来接他们,小家伙已经睡着了,他就没有叫醒它。
小十一看到球球,稍微有了点ji,ng神,坐到少玄腿上,更方便盯着案几上的小赤羽看。
少玄见齐璟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默默等他自己思考,过了一会儿,见他捂热了手才摸了摸小赤羽,应当是想明白了什么,于是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就是有些原来没太注意到的事,今日想了想,有些在意……”
齐璟收回手,对少玄道:“后日齐珣府里设宴,你与我一道。”
第一三二章变故
珩亲王府设宴后的第二日和第三日,青州降了大雪。
大雪给地上盖了一层厚厚的被子,整个天京银装素裹。
夜里,像前几天一样裹成个球似的七皇子到了珣亲王的府邸,却没有带另一个球……是另一个小皇子。
对上五皇兄,齐璟解释道:“那日出门,怕是吹了点冷风、受了凉,十一回去就有点咳嗽,今日再不敢带他出门了,还请皇兄见谅。”
五皇子原本还笑着迎他,闻言顿时眉头微皱,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小孩子的事最是马虎不得,你莫要因十一身子素来康健,皇祖母和父皇也常夸赞,就松懈敷衍了,既然答应了要好好照顾十一,就万不可学沽名钓誉之徒、行表里不一之事。”
五皇子当众教训弟弟,话里话外都在讽他把十一皇子留在身边,是为了沽名钓誉、为了皇太后和陛下的青眼,而且并非真正上心。
宗室也有不少人见识过七皇子和十一皇子相处,就他们人前表现的亲近,倒不像只是做做样子——小皇子毕竟还小,就算七皇子能做表面功夫,孩子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不过,就算七皇子养育小皇子是用了心的,旁人也跟五皇子一样,觉得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养个非同母所出的小皇子。
更何况这个小皇子没有觉醒、母族又卑微,就算养大了,连七皇子都比不上,养来又有何价值。
“皇兄放心,阿璟自会好好看顾十一,”七皇子面对这般责难,却好像没听懂似的,面不改色地回道:“后面几日化雪,外面天寒地冻,我决不让他再出门受风了。”
齐珣闻言,眉头微皱——老七的意思是,再之后老六府上设宴,十一也不会跟着去了?
六皇子原本正看热闹,听到这里也明白了过来:“后日可是孤封王之后第一次设宴!”
“还请六皇兄体谅,十五还要入宫给长辈请安,让他在府里将养将养好吗?”齐璟一边一脸为难地说着,一边看向齐珣。
——刚刚他才责备说齐璟没有好好看顾十一,这下应该帮着劝几句才是。
齐珣才刚说过他不好好照顾孩子,眼下也不好支持老六,只能开口道:“先不说这些了,人都快到齐了,入席吧。”
那个小的来不来也无所谓,若没了齐珩和齐璟,他就什么都不算,根本不足为惧。
齐珣看了一眼老七身边带着的高大侍卫,心中冷笑:那日在齐珩府里,老七可没带这个功夫好的仁勇校尉……还真当他这是龙潭虎x,ue不成?
可是功夫再好如何,武举取了个二甲第一又如何,面对千军万马,不照样只有一个死字?
想到这里,齐珣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领着众人入了内。
按规矩,皇族夜宴,随行的侍卫是不能入内的,要另等在偏殿等自家主子,但也允许少量亲卫停在外面,就近侍候,以备不时之需。
这种受累受苦的活,其他皇子、宗室都是留低等的亲卫站在外面。
京中刚下过雪,虽然有仆从为他们支了炉子,但还是有刺骨寒意直往人们的领口、袖口和鞋底钻,不一会儿就有人不自觉往炉子边靠拢,大家都不再盯着灯火通明的内室。
陛下已经立诏,珩亲王身份不一般,其侍卫倒是可以站在廊下,起码不用这般吹风。
到了七皇子这里,偏偏是陛下亲封的仁勇校尉站立于院中。
一些知晓他身份的人都不免心中嘀咕:这仁勇校尉够忠心,但也是够凄惨的。
少玄却浑然不觉旁人的目光如何,他只全神贯注地感受周围的动静,并试图去寻找齐璟的所在。
在海中,鲛人的听觉和嗅觉都是非常强悍的。
只是他们的听觉要通过特殊的发声,嗅觉要通过海水的传递,到了陆地上能力就大打折扣。
好在这些年他跟洪畴大师也学了不少东西,越发适应陆地生活的同时,也将自己的优势和能力发挥到最大。
厅里的歌舞喧嚣、人声吵杂,能分辨出的讯息极其微弱。
不过,只要齐璟一喊他的名字,少玄准能立刻发现,并以最快的速度去到他身边。
……
少玄在外时刻戒备,事实上,齐璟在内也并没有享受盛宴和歌舞……他也在时刻戒备着。
重九在他身边布菜,看似慢条斯理,实则每一次都要暗中用银针试毒。
虽然觉得齐珣和齐琢不可能这么大胆地当众下毒,但有了上辈子的经历,齐璟不得不防。
带少玄在身边,也是因为亲卫和暗卫中,少玄武功最好,若遇到事情,也最可靠。
旁人只看到他在校场的风范,却不知道其真正的实力。
洪畴大师身为武僧,教给他的当然都是正统武学,但鲛人毕竟是天生的狩猎者,练到后来就有自己的领悟和提高。
更何况,他还有随时可以化出的武器,若是与人近身搏斗,比起刀剑枪戟,可要厉害太多。
然而,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他们的戒备似乎是多余的,一切如常,并无异状。
直到从珣亲王府出来,齐璟坐上马车归返,一切就像过去每一次夜宴一般,先是宾主尽欢,然后曲终人散。
踏入自己府里的那一刻,齐璟才稍稍放松下来。
齐璟和少玄都出去了,留小十一和小赤羽在府里,给秋夕她们照顾。
虽然两个小家伙素来听话乖巧,不过要说一点没脾气,那也是假的。
平日这个点两个小的早就睡了,但今日只有秋夕在府里,根本管不住两位小殿下,所以齐璟回来的时候,他们还互相支撑着没睡。
见哥哥和少玄哥进了屋,昏昏欲睡的小十一顿时醒了,他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一边昂头看着他们脱去裘衣,一边问:“哥哥,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吗?”
试毒的法子也不是所有毒都能立刻试出来,为此齐璟根本没碰吃食果饮。
好在去的路上已经和少玄一起垫了肚子,也没有可怜到饿肚子。
“你五皇兄和六皇兄府上的东西贼难吃,没什么好惦记的,明个儿哥带你吃真正好吃的。”某人睁眼诋毁两个兄长家的饭食,一点都没有心虚的意思。
被哥哥抱起来的十一见到他坚定的眼神,立刻相信了,连连点点头附和:“好!”一边期待好吃的,一边同情五皇兄和六皇兄府上请不到好厨子。
有齐璟出马,当然很快就能把小十一和小赤羽给哄睡。
等少玄换了衣衫过来,变成小豹崽的十一都已经睡得四仰八叉了。
躺到齐璟身边,环住了他的腰,两个人静默了一阵。
这时候,少玄盖住他的眼睛,道了一句:“放心睡吧,今日无事。”
齐璟窝进他怀里,点了点头。
……
又过了两日,及冠的亲王还剩六皇子一人设宴,齐璟像上次一般,留十一在府里,把少玄带在身边。
齐琢果然颇有微词,但没有当场发作,只是也学五皇子那天说的,刺了七皇子几句。
赴宴的人陆续到了琢亲王府,但眼看到了时辰,一向准时的大皇子却迟迟没有来。
若是往常,齐琢早就不耐烦等他,直接令人开席了,这次却立刻派人去问。
见齐璟望向自己,他笑着解释道:“总要等皇兄来了,人聚在一起了才好开席……更何况皇兄素来准时,也不知道是不是遇着什么事了,先去确认一下,也叫人放心些。”
齐璟似没有想到他还会解释,于是点点头算做接受。
又过了一阵子,内侍回来之后小声对自家主子禀报,齐琢眉头松了下来,随即又飞快地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
“皇兄府里一个没过明路的妾侍有了身孕,大皇嫂在府里闹着呢,连范将军都惊动了,这会儿怕是来不了……那就不用等了,开席吧。”
大皇子齐琅不似几个弟弟有显赫的外家支撑,他的妻族倒是不错,只可惜正妃本人颜色平平,偏偏又十分善妒,仗着自己娘家势力,对府中的侍妾十分刻薄。
但宗室的长辈送琅亲王侍妾,他除了收着,也没什么办法推诿,所以琅亲王府里已经为这类似的事折腾过几次,连太后都有耳闻。
如今众人听说大皇子是为了这种事耽搁了行程,虽意外,但都不觉得太奇怪。
不止齐珣,连一些宗室的子弟也不免露出嘲讽的表情。
这明明是琅亲王府的私事,也算是家丑,但齐琢说出来加以嘲讽,却是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足以见得他对自己这位大皇兄,根本没什么尊重,与他刚刚所说的关心,更是南辕北辙的态度。
六皇子的话里,真正让齐璟在意的,并非什么有身孕的侍妾、吵闹的琅亲王妃,或者大皇兄的岳父范将军。
齐璟真正好奇的是,齐琢如何能这般快的得了消息。
再怎么说,王府内院的事,琅亲王府的长史能全盘告诉六皇子派去的人吗?
——既然琅亲王府不可能不想办法遮丑,那齐琢在大皇兄的府里安cha了眼线,就跑不离了……
能够把眼线安cha进内院,这既是一种本事,也从侧面说明琅亲王府的情况确实复杂。
齐珣得了这个消息,放心的同时也高兴起来,他不动声色地与五皇兄在人群中对视一眼,彼此都非常清楚对方眼中传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