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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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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殿下养鱼记[重生]作者:朝朝暮夕

第39节

只要看着这个人,每一次碰触都引得自己恨不得立刻抱紧他,亲吻他,把他揉碎了吞进肚子里,好完完全全地占有他。

这种感情,有时候炙热到连少玄自己都感到害怕——他怕自己太想拥有对方,反倒会吓着齐璟,或者不小心伤害对方。

他是属于齐璟的,或者属于海洋的。若是这片陆地上没有齐璟,他会立刻返回海中。

哪怕这里有所谓的高官厚禄,他不留恋,哪怕海里可能有追兵,他也不畏惧。

九州的皇族,过得并不比他们鲛人在海中舒服多少,这些年就少玄听到的故事,无论是冀州,荆州,还是眼下的青州,都是残忍而悲伤的。

尤其是听了齐璟的预言梦,并且一步步在现实中得到印证,他素来平静坚定的心也在动摇。

若是少海没有新族,少玄早就想带齐璟回少海去,然后找一个隐秘的海岛生活,叫他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少海新鲛人族惹怒了冀州和青州。如果不是发生谋逆,青州现在还跟冀州一样,计划在来年的春夏继续派沿海的镇魔营去追杀鲛人。

湛夷自顾不暇,族中鲛人皇族几乎不够护卫族人,此刻就算少玄回到海中,对方也未必有这心力继续在他身上花功夫。

更何况海事看着已平,相比于皇宫,现在的少海也许还要安全些。

无论心里是如何考虑他们的未来,有一点少玄是坚信的——齐璟一定会醒过来。

正如他不忍心离开齐璟回到少海,他相信阿璟也不会舍得离开他,离开小十一的。

他日日守在齐璟身边,片刻都不愿离开,就是希望对方能睁开眼睛,用以往那样的目光注视他,注视他们。

……

因着二皇子和七皇子都被送进了宫里,璟亲王的心腹女官和内侍也都入了宫,在他身边照顾皇子。

长辈们不可能单独将十一皇子留在璟亲王府,所以小十一也一起回到宫中。

太后原本想将小皇子接到身边抚养,但小家伙一心想跟哥哥待在一处,到了慈安宫就不吃不喝地默默流泪,让太后心疼不已。

撑了一天,眼看着孩子虚弱了起来,太后只能找人商量,于是在看望皇帝的时候说了这事。

“看着十一难过的样子,哀家这心呐,就跟被揉碎了似的,”太后虽然心疼十一,但她也有别的顾虑:“可老七现在还没醒,十一又那么小,眼睁睁看着他皇兄躺在床上的模样,怕留下什么叫他害怕的印象。”

——万一……她是想万一有个万一……那岂不是叫十一亲眼看着老七他……这可如何是好!

皇帝跟太后有一样的顾虑,但亲眼看到小十一的模样时,他又觉得,就让孩子去吧。

老五和老六的谋逆,叫他彻底伤了心,他们做的种种伤害手足的事情,都叫齐钧心寒至极。

如今看到十一和老七的感情,总算叫他看到了皇族之间的真情。

老七养大了十一,若是真有那个他们都不想的万一,也该叫十一陪在他最喜欢的兄长身边,走过最后这段日子。

于是,小皇子终于回到了齐璟身边。

自那日分别之后,小十一就再没有见过齐璟。

虽然他们是一起入宫的,但为了小皇子着想,重九和鹃娘另外照顾十一皇子,没叫他看到殿下的模样。

后来终于看到哥哥,当见到他紧闭双眼躺在床上,小十一就站在榻边,隔着被子摸齐璟,小声唤他,可惜始终都没有得到回应。

秋夕等人在旁看到小皇子的模样,不禁伤心:殿下是最疼十一殿下的,若是看到小殿下这样,怕是要心疼死……所以殿下啊,请快些醒来吧!

少玄并没有让十一远离齐璟,因为他是最能够理解十一心情的人。

——哪怕看到阿璟的样子,会恐惧,会伤心,会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但还是想陪伴在他身边。

不能跟他一起受中毒之苦,就用另一种方式陪他受这份苦。

这日,又是一夜过去了,整个青州皇宫沐浴在晨曦之中,但却驱散不了冬日的寒冷,和人们心里的寒冷。

太医院的御医们一大早就来为二皇子和七皇子诊了脉,虽然没有带来极好的消息,都也没有说出更坏的消息。

“汤药还要继续喂,殿下能够喝得进一些汤药了,就说明情况是在好转的……今日我们还会为两位殿下再施一次针,到时候屋里得添两个炉子。”

虽然宫里是有地龙的,但若是为了保证暖和的施针环境,还是得添些热源。

秋夕和重九记下了事项,送走了几位御医,再回到屋里的时候,就听到少玄大人突然道:“关上门。”

大冬天里,当然是关门的,所以他们立刻意识到,少玄大人的意思是拴上门。

他们一个听令去拴门,另一个则走进屋内,想看看有什么情况,才发现少玄少爷连殿下的床帐也放了下来。

“大人?”重九走过去,正是疑惑想要询问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少玄。

见少玄大人点头,重九想:殿下怕是突然恢复先祖返魂了……这可如何是好,到时候太医一来,岂不就叫人发现殿下的秘密了?!

这时,少玄突然看向门口,而原本去关门的秋夕回转来,道:“昭仪来了!”

第一三九章发现

从噩梦中惊醒,一女子从榻上坐起,不断地喘气,看上去惊魂未定。

正在问东六所情况的若晴转身回来的时候听到了动静,进来就看到昭仪的样子,心道“昭仪又做噩梦了”。

她不敢耽搁,赶紧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俞昭仪:“娘娘,您醒了?”

这样的情况,其实已经持续一段时日了,俞昭仪夜里辗转反侧,总是睡不着,可一旦睡着又十有八_九会做噩梦,再加上整天茶饭不思的,人眼看着就憔悴了下去。

太后见昭仪这般可怜,于心不忍,遂找了个理由让俞昭仪留在慈安宫,好就近照看着她。

陛下也十分关心,虽不能亲自来看,但也是一日几次遣人来问。

姚贵妃和方淑妃已经被禁,偌大的后宫,如今昭仪最得宠爱……可惜这么多的宠爱关怀,获得的收效甚微,唤不回她一点ji,ng神。

若晴一点也不怀疑,若是七皇子真有不好,昭仪的情况恐怕会更加糟糕。

她开口问了昭仪两次,娘娘却都没有回答她,那脸色白得吓人不说,眼底还尽是恐惧。

若晴看她的样子,也有点吓着了,犹豫着要不要叫太后知道,去请太医来。

就在她转身要叫外面的侍女时,俞昭仪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之大,都叫若晴感到疼痛。

可她不敢喊疼,也不敢抽回自己的手,只能尽量维持着表情,听俞昭仪示下。

“阿璟呢,东六所有没有什么消息?”这似乎已经成为她每日挂在嘴边唯一的问题。

若晴一听,就知道昭仪已经从噩梦中清醒过来,于是立刻回答道:“娘娘,太医们已经跟前两天一样入了东六所,准备给两位皇子施针。”

若是今日没有因做噩梦而晚醒了些,这时候昭仪应该在东六所陪着七皇子了。

说来也是叫人唏嘘,若晴在昭仪身边十年,在年节以前,从没有这么频繁地听到娘娘询问七皇子的情况。

那时她若开口,问的必然是二皇子如何、珩亲王怎样。

可是这一次,二皇子和七皇子一起中毒,同样是昏迷不醒,但俞昭仪却一次都没有问过珩亲王的事。

作为俞昭仪的心腹,若晴自是知道她对二皇子到底如何。

但让若晴没有想到的是,七殿下在昭仪心里,有这般重要的地位,如今几乎占据了她全部心神。

就像俞昭仪曾经说的,他们毕竟是母子,有这层嫡亲的血脉相系,关系总也斩断不了。

只是,看七皇子如今的状态,生母这些迟来的关心和在意,是否已经来晚了……若晴不知道,也预料不了,只能暗中感叹。

昭仪走了一条极其可怕的路,哪怕七皇子没有觉醒神武,根本不是谁的威胁,现在跟娘娘一起走这条路的人还是要把他当成拦路石,想要粉碎了去。

大势所趋,很多事情已经落定,除非还有惊动天地的事件,否则无论七皇子能不能好过来,结局应当都不会再改变什么了。

也许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昭仪才变成如今这番颓然模样。

她是在害怕七皇子醒不过来,也是在害怕七皇子醒来之后,别人依旧不放过他。

……

又沉默了一会儿,俞昭仪开口吩咐道:“更衣,去东六所。”

从噩梦中醒来,她就会受到影响,但这一次的反应比过去每一次反应都要强烈,这叫她愈发不安起来。

不亲眼看到老七还活着,她就一刻也不能放心,所以决定马上去东六所一趟,哪怕到时候太医们已经都离开了,她看一眼老七的样子也好。

若晴一边扶着她下床,一边应声:“是,娘娘。”

去东六所,也是他们现在每次必去的行程。

曾几何时,俞昭仪端坐在文思殿,七皇子殿下就会自发地跑过来。

甚至之前几年七皇子殿下每到夏季就会发病,俞昭仪都只让女官去问一下情况,自己极少到东六所,

可现在,情况却好像是反过来了,颇有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

洗漱的时候,低头看着铜盆里清澈的温水,俞昭仪隐约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她摸了摸脸上留下的泪痕,一度有些恍惚。

——她似乎还从没有这般狼狈过……哪怕是当年突然得知自己要入宫,她也没有这样这幅凄惨模样。

与之相对的,她也很久没有这样满心仓皇而迷茫。

也许是长久以来的愿望似乎就快要实现的寂寞,也许是害怕老七不在的恐惧……自己似乎到了一种常常不知道该做什么、该想什么了的地步。

俞昭仪努力回想自己刚刚做的梦,却怎么也记不起细节来,只知道梦里发生的事情一定很可怕,否则她不会醒来这么久,还耿耿于怀,坐立难安。

而对现在的她来说,还有什么事比老七没了,更加可怕呢?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俞昭仪突然觉得屋子里一点暖意都没有,地面的寒气往上窜,冰冷刺骨。

若晴见她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还以为是水温不合适,于是忐忑地问:“娘娘,是水凉了吗?”

她熟悉的俞昭仪是最聪明而沉稳的,永远波澜不惊、收放自如的。

可现在她眼前的娘娘,却更加靠近一个普通的母亲,因为担心儿子而失了魂。

一路匆匆从文思殿赶到东六所,果然如她所料,太医们已经为两位殿下施过针,此刻已经离开。

俞昭仪想都没有想,立刻就往六皇子的院子走去,走到寝房跟前的时候看到大门紧闭。

一开始没察觉什么,俞昭仪径直都过去,刚想入内,却被门口高大的男子拦住了。

他看了俞昭仪一眼,道:“太医刚刚施了针,七皇子现在受不得风。”

……

俞昭仪对眼前这个人,情绪是非常复杂的。

一方面,这个仁勇校尉在六皇子府上不仅护住了老七,而且还擒住了六皇子作为人质,瞬间扭转了战局。

俞昭仪现在已经知道大皇子的杀心,自然也明白,那日若是没有徐少玄,大皇子的人先一步杀回六皇子府,或许老七会活不到回宫的时候。

那时候老七已经中毒了,哪怕徐诫已经死了,老大想要取老七的性命,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另一方面,这几日此人对俞昭仪又极不尊重,他半步不离地守在老七身边,好似对谁都不信任、对谁都有敌意。

就算作为母亲的她想靠近老七,都会被这个仁勇校尉加以阻拦。

偏偏陛下觉得他功不可没,不仅允许他留在宫里看护七皇子,而且还拟旨封其骁骑尉。

再加上俞昭仪觉得宫中不安全,少玄的武功高强,只有他守在七皇子身边,才叫人有一点点放心。

又一次被这个仁勇校尉给拦住了,俞昭仪自然是生气的。

但眼下她心中想见老七的迫切愿望占了上风,根本叫她没时间和ji,ng力去想生不生气的问题。

俞昭仪道:“本宫只进去看看老七就走,这门窗都紧闭着,无论如何不会叫老七受寒的。”

然而男子听了俞昭仪的话,并没有识趣地让出路来,还是站在门口,把当日在宴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表现得淋漓尽致。

自认为见识过更可怕的人,俞昭仪不惧他高大,坚持要往里走,可人还没能碰到门框,就再次被徐少玄所拦。

僵持了一段时间,俞昭仪脑海中突然跑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该不会是老七出了什么事,所以这个家伙不敢说也不敢处理。要不然他为何这般拦住她、不让她入内!

一想到这里,俞昭仪就更着急了,连声:“老七怎么了?!老七是不是在屋里?!”

老大已经封王建府多年,他对宫里的掌控不够全面,所以俞昭仪才同意让齐璟搬回东六所。

但自徐诫的事情发生,她就不太相信身边的人,更何况是徐少玄。

甭管俞昭仪有多激动,少玄的脸上始终是平静的,而且他的态度也是坚决的,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

恐慌总算叫俞昭仪再顾忌不了许多,开始硬往里面闯入:“大胆!”

眼看她再闹下去,怕是要把外面的宫人和士兵引进来,少玄只能让她进了屋里。

没管若晴被拦在了外面,俞昭仪一路急行入内,到了床榻旁,看着放下的床帐,她心里没来由地恐惧起来。

她几次伸手,似乎是想将床帐撩开,却迟迟没有动手——她是怕自己打开床帐的时候,看到的是让她伤心欲绝的画面。

然而这个时候,床帐里突然传来一点动静,因着屋里没有人,所以那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俞昭仪一惊,随后就不管不顾地打开了床帐。

外面的阳光透过缝隙s,he入床榻之上,叫俞昭仪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

这个情况让俞昭仪瞪大了眼睛,差点惊呼了出来,好在她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有发出会引得外面听到声音。

少玄站在她侧后方,一起看到了床榻上的小豹子,却不发一语。

——现在还只是齐璟的生母看到了,若随后阿璟变不回来,还有太医知晓此事,那就真的瞒不住了。

想到这里,他微微曲了曲手,指尖顿时有什么若隐若现,好似已经动了杀机,随时准备以最小的动静杀人。

此时的俞昭仪已经陷入深深的震撼,根本察觉不到旁边有这样的杀机。

她看到榻上的小豹子,心里慢慢汇聚了一个猜测。

——老七不仅觉醒了魂武,而且还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先祖返魂!

第一四零章恩怨

俞昭仪曾无数次想,若是老七也觉醒了神武,皇帝当如何,父亲、二皇子当如何,那个女人泉下若知当如何……而她自己,又当如何。

也许陛下会将老七考虑在皇储人选以内,对他抱以期许,严格要求;

也许一向运筹帷幄的父亲会左右为难、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向着、帮着哪个外孙;

也许小小年纪的二皇子会心生惧意猜疑、惶惶不安,再不敢把老七当成嫡亲的弟弟对待;

而那个虚情假意的女人,若是有机会知晓,怕该后悔当初为了一点贤名,叫她有机会生下皇子。

俞昭仪自己呢,也许会放下曾经的执念,将这个儿子视若珍宝,好好抚养他长大,然后助他继承大统,做名正言顺的太后……而不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儿子,才能得到殊荣!

父亲只想着家族的昌盛,并未将她这个女儿看作是女儿;那个女人只想着自己的儿子,并未将她这个妹妹看作是妹妹;哪怕是陛下,也只是想安抚和追念他贤良淑德的德妃,保护和爱护他幼小的儿子,所以才允她入宫……

所以从入宫的那一刻起,俞昭仪就明白,父亲不再是父亲,姐姐不再是姐姐,陛下也永远不会是她的夫君。

她只是一个人,想要什么,想毁了什么,都只有通过自己的手。

从老七出生的那一刻起,俞昭仪已经记不清自己曾经失望过多少次了。

从最初的失落但还隐隐有些期许,然后是年复一年地等待,再到慢慢放弃,后来又在连续好几年的夏季,生出了些希望,最后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她的儿子没有觉醒神武,生而就不如那个女人的儿子……这是个不可辩驳的事实。

因为那个女人惺惺作态的怜悯,她才被允许生下这个皇子,但对俞昭仪来说,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于是,在俞昭仪看来,陛下还是陛下,安国公还是安国公,德妃还是德妃,二皇子也还是二皇子。

他们喜欢老七,放心老七,爱护老七,皆是因为老七争不得、不能争。

俞昭仪入宫要完成的使命,到二皇子及冠,似乎就已经完成,她变成没有利用价值的人,终于可以功成身退了。至于老七,是否是别人背后嘲笑的废物,似乎也已经不是那么重要。

但这么多年累积得越来越多的不甘,那些曾经让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恨意,却不会这么轻易消失。

姚氏、方氏,她们再猖狂,再讨厌,又怎么比得过在她心头cha上一刀的所谓亲人,来得更叫人憎恶呢。

俞昭仪甚至一度觉得,哪怕是叫老五或者老六如了愿,也比让老二当了皇帝,要来得高兴。

那个女人不会永远压在她头上,自己也永远不要靠她们母子的怜悯和同情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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