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他要去那里?”血辰小声嘀咕,却不敢放任严华淼如此离去,于是披上外套从口跳下,紧跟在严华淼身后,由于严华淼作为高级哨兵五感过于敏锐,血辰不敢跟的太近,必须始终保持安全距离。
于是就这样血辰吊在严华淼身后,顶着月色前行,片刻后只见严华淼停在了一片后院偏僻的一角,好似在等待谁,血辰蹲在远方的草丛努力看向严华淼的方向,不过他到底不是一个哨兵,夜色极大地阻碍了他视物的能力,他只能看到在远方来了一人停在与严华淼身旁。
血辰调整脚步试图看到那人的脸颊,然而却并没有什么效果,血辰不甘就这样放弃,于是寻了一下风口,努力捕捉空气中的讯息,蹲在原地血辰有些憋屈,都是这些不男不女人妖的错,如果他们有abo的性别和信息素,自己就不会如此难以区分他们每一个体。
然而抱怨也没用,血辰只能在那里努力的感知,突然空中传来一股味道,那是一种熏香,努力的感知,这香味似曾相识,想了许久他才意识到这是封莫云身上的气味,而且中午严华淼的那张手写纸上也有说到这点。
想到这里,血辰伏下身越发小心,两人眉飞色舞好似在说些什么,片刻后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处,久久没有分离。他们在干什么?血辰握紧双拳,他们在亲吻吗?他有些惶恐。
心绪混乱,气息加快,血辰呆愣在原地,脑海中被种种猜测充满,在这使得他在两个哨兵面前暴露身形,敏锐的二人同时察觉到这第三者的存在。
见两道目光转向自己,血辰意识到不好,慌张调转方向消失在原地,虽然他并不知晓自己为何要跑,但此时的他不想面对这一切,想到自己即将失去他心如刀绞,他希望一切能回归到从前,回到那没有封莫云的日子,心中不禁想到要是没有这人该是多好。
而那边的严华淼也放下抓着封莫云衣领的手,转头向那人离去的方向追去,他有一种直觉,那就是此时出现在这里只可能是一人,那便是自己的向导,血辰。
☆、谁人所为
十数日后严华淼在屋内走动,抬头看向窗外只见入眼皆是封莫云的头像,近几日媒体大肆宣言此次联盟的丰伟成果,楼宇间皆是张贴着封莫云的大字报,可怕的信息轰炸充斥在房间周围,让这狭小的一隅宛若城市间的孤岛。
虽对这个情况早有预料,然而严华淼还是越发惶恐不安,所有的事情已脱离了他的掌控,时间让他流于茫然,看到封莫云频繁的出现在血辰周围,虽竭力阻挡不断地引开他注意,然终是无以为继。
封莫云不断通过自己的行踪定位血辰,进而制造机会接近,这迫使自己只能与血辰保持距离,只是尽管如此,依旧无法阻挡两人的靠近。
更让人绝望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血辰对封莫云报有强烈的兴趣,他多次询问自己对封莫云的看法,并在私下调查和接触封莫云,除此之外他还和封莫云的向导文音见面,并伴有强烈的有敌对意向。
一声叹息将所有的思绪斩断,严华淼询问身后的布科是否有香烟,布科听到这话摇了摇头,他不明白为什么队长今天会想起烟,过去的十几年从见过他有这种偏好,“那个,要不我下去······。”
布科建议到,然而严华淼却摇头,抬眼看向外面的翻滚的y云,道“不用了,那个人不在,再好的香烟也失去意义。”他的视线投在远方,外面y云逐渐集聚,逢此时一道惊雷响起,严华淼猛然转头看向身后,眼中满是忧虑雨下开了。
严华淼召唤光脑拨打通讯,然而铃声久久响起却无人应答,心中越发焦急,天越发不解人意,淅淅沥沥的小雨已变成倾盆而下,按照往常血辰应该回来了,然而几日前开始他的行踪越发诡异,他似乎有什么隐瞒自己,不过也对,自己也一直有东西隐瞒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此时通讯提示音响起,严华淼一喜以为是血辰急于回话,然而通讯另一边却传来冷硬的命令,“严华淼,马上封锁k21区,将所有可疑人员审查一遍,这件事我交由你全权处理。”他的话语冷静而克制,严华淼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出于职责他转头向布科进行一番布置。
数道命令被准确传达,军部宛如一个杰出的机器,以高效率运转开来,直到片刻之后所有事物步入正轨,严华淼才开口询问道“上将,能否告知发生了什么?”这情况实在突然,而且能让上将发动十七军封锁现场恐怕不简单。
那上将看了严华淼几眼,瞳孔中带着审视,开口对严华淼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派你去封锁区域?”严华淼从他的话语听出怒气,然而尽管如此他依旧不知是哪里惹到了上将,于是只得低下头中规中矩的回答道“十七军力量雄厚,距离k21区最近,而且是目前中央军队······。”
“够了,严华淼,严少将,我已将此时交由你处理,你究竟还想要我做些什么?”上将怒吼道,然而严华淼却皱紧眉梢,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面对这诘问他除了以茫然和沉默应对,别无他法。
见他如此态度,上将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自暴自弃的扶住头道“行了行了,我也不想说什么了,随你去吧赶紧处理伤口,明日我不希望看到你以任何借口请假。”上将刚想终止通讯,严华淼却猛然开口道“上将,我明日不会请假也没受伤,我想您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这话语让上将眼神不悦,停止中断通讯的手,开口道“我将此事交由你,是希望你能将事情做得干净些,给予你补救的机会,希望那些人不会借此抓到你的把柄,我无心因此事追责你,明白吗?”
他开口说道语气越发严厉,然而严华淼却脱下外衣,解开衣领露出脖颈,并拉下袖口将臂膀暴·露出来,上面光洁没有任何伤痕,他抬起头道“我并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外面,若您觉得我身上有什么伤口,明日我可以接受体检,这么短的时间哪怕使用治疗舱,也一定会有药物残留的痕迹。”
话语说的干脆,一时间上将有些糊涂,开口询问道“真不是你干的?”严华淼抖身将衣物穿好,抬眼看向对方说“不知上将认为何事是我所为?”严华淼的反问让那人良久没有答复。
直到片刻后他才面色凝重的开口“封莫云遇刺了,最开始是有组织的伏击,然而将他身旁的守卫隔开后,那些人很快就撤离了,真正让他受重伤的只有一个人,这不像是是为了破坏联盟,而像是私人报复。”毕竟倘若目标是破坏联盟,大可连着他身旁的守卫一并处理,何必这么劳心劳力。
此时帝都距离联邦哪怕最近城市也有无数光年,若真有人不远万里跑来寻仇,那得是多大的仇怨,而此时放眼整个帝都,有这个动机,有这个能力的只有严华淼一人,所以他才传讯质问。
“封莫云遇刺?那他现在伤势如何?”严华淼询问道,他听到这消息若说心中不喜悦那有些骗人,但出于基本的职业c,ao守,他决定还是不要表现出幸灾乐祸,然而他的心思怎么能逃过对面的老狐狸,话语带着点嘲讽他挑眼道“你希望他伤势如何?”
严华淼低下头片刻后道“我希望他当场身亡。”话音落下,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上将过了许久才冷冷的哼了一声说“还算坦诚,你的向导···,那个叫做血辰的,最近对你很是疏远?”
他的话语让严华淼闭上了眼,他开口道“上将,血辰并没有探查过我的记忆,所以······。”所以您无需过多担忧,也不要痛下杀手,因为血辰无论倒向谁对一切都不会产生影响。
听到他的话上将转头看向一遍道“看来情况不佳,不过也无所谓了,将你那向导叫来,我有些话想对他讲。”他相信没有一个人不想活,在性命的威胁下所有东西都将黯然失色,何况是那本就虚幻的爱情,倘若严华淼在他心中已失去重量,那么在天平上加上生命的筹码,难道还不能使得他倾向这边。
对于面前这人心中所思,严华淼已有推测,“上将,您心中所想我已明了,只是他终究是我的向导,我有能力保护他不受威胁,更何况您的行为未必会对我有所帮助,反而可能让事情更糟,对于血辰您不够了解,但我却知晓他讨厌威胁,且于他有东西比命重要,强求无益。”
话已说到这里,上将只得转头轻蔑的开口“比命还重要,难道是他与封莫云的爱情吗,可笑。”话语刺在严华淼心上,对于这句他无言反驳,低下头微微闭上眼,外面的风雨声将他包围,孤寂不安,恐惧痛苦,所有情感糅杂在一起。
见他不再言语,上将也转头看向远处说“我对你寄予厚望,严家对你更是依赖,他不过是个向导,何德何能让你自断前程抛下这一切。”声音混杂在雨中,消弭于风里,严华淼对他所言不愿说一句。
那人叹了一口气,片刻后再次开口道“无论你如何说,无论我信与不信,此时众位将军已然知晓,倘若那人和封莫云呆在一处,你知道这对你意味什么,这意味着每一次联邦对帝国战役的成功,你都将被众人怀疑指责。”
不是每个人都勇于承担问责和后果,大部分人会将责任推脱,到那时机密的泄露将成为一个很好的借口,若追问如何泄露,只要回答由于严华淼向导归属联邦导致即可,如此简单哪怕不说,也让众人难免心中不去在意,那怕此事和他没有半点关联。
“上将,我会处理这一切的,请您放心什么都不会出发生。”严华淼抬头看向那人,眼中带着些许脆弱,见他如此开口上将难以继续,只得说道“近日帝都y雨连绵,你好自为之。”严华淼点头,此处再无此声。
严华淼上前几步看向窗外,只见外面的雨已模糊了一切,哪怕哨兵最为出色的五感,在如此影响下能力也极大受限,自己看不到也感知不到那人的身影,通讯再次呼叫,然而等待他的仍是空讯。
起身拿起雨伞,抬脚穿上雨靴,开门迎来铺面风雨,目光投向远处静默无语,“我该去哪里找你,不知是否冒雨前行,是否被雨水淋shi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严华淼低喃道,顺势投身于风中。
远处严家主宅,大门微敞,一人正犹疑的看向远处,他看到那里好像有什么人,正跌跌撞撞的前行,严母开口呼喊自家伴侣,片刻后严父走到窗前安慰道这里还有自己,要她不要忧心,然而正当严母指向窗外地面一脚时,严父的视线也扫过此处,只见地面上火焰般的发丝夹着雨水混在泥里,他愣在原地。
☆、一切的开始
顶着风雨前行,严父冲入雨中,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倒在那雨水浸透的泥土中分明就血辰,因这急促的脚步,地面的积水被踏出浪花,严父来到血辰身边,抬手想将其扶起,然而当接触的一刻却察觉到冰冷的体温,以及沾满手掌覆盖地面的鲜血。
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清晰地头脑此时已失去运转的能力,看着掌心的鲜血和地面一片血迹,严父以指尖轻触他的脖颈,感知到接近消失的脉搏,严父送了一口气,还活着,于是抬手将他搀扶。
此时严母也举着伞跑了过来,看着倒在地上的血辰,严母睁大眼捂住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抬头看向自家伴侣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血辰会伤成这个模样,是谁对一个向导下此凶手,难道不怕内心受到谴责吗?
对于伴侣的问话,严父皱紧眉梢,轻微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无论是谁现在都不是主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查看伤口,在这样的雨天又倒在泥里,伤口若不及时处理恐怕会发炎溃烂。”
听到这话严母点了点头,跑过去将家里的医疗舱找出,严父则将血辰带回屋中,对光脑输入控制将室温调高,希望能借此恢复体温,阻止因温度过低造成的昏厥。
看着血辰惨白的脸,严母神情异常忧伤,转头看向一边的伴侣说道“华淼呢,严华淼他在哪里,他应该和血辰在一起的,他也遇到危险了吗?”她有些慌张失措,而一边的严父则想的更多,最近严华淼和血辰的关系很是古怪,可再怎样也应该在他的身边,那怕不在他的身边,出这么大的事他也必须知晓,并给予一个交代。
想到这里严父呼叫严华淼,然而正当此时,血辰猛地伸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挣扎着睁开双眼开口道“不要告诉他,不要说我再这里,请您替我隐瞒。”声音颤抖着气若游丝,然而手上的力道却让人不可忽视。
听闻请求,严父止住身形有些不解,但最终还是将通讯关闭,转头看向血辰道“为什么?”他十分不解,然而血辰却摇了摇头看向外面的风雨道“我做了一件错事,一件不可理喻的蠢事,也许恐怕会招致无可回转的后果。”他闭上眼过了许久才开口说出这句。
只是面对他的如此言语,严父和严母都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沉默良久风雨袭楼,“后悔吗?”严父看向远方,血辰看着他的侧脸回答道“也许会,但不是现在。”一道雷声轰鸣而起,闪电为所有人的脸笼上一层冷光。
严母见两人如此看了眼自家伴侣,拿起止血药剂抹到血辰脸上说“不理他,他在这里总说些没用的,我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模样。”严母不断的为他擦拭着脸颊上的鲜血,看着那止血布被一块块的渗透染红,泪水在她眼中晕染开来。
他低语着询问为什么,然而血辰只得摇着头道“不是谁,是我自己所为,是我做出了这种选择,我明知会有这种后果。”血辰慢慢支撑身体想要坐起,然而此时的身体已不为他所控,纵使如何努力也是枉然。
勉强控制着拳头握紧,血辰仰面躺下,双眼呆滞的看着屋顶,全身被一种死气所环绕,或许自己应该杀死他的,就像他本该杀死自己,然而他迟疑了救了他一命,他未出手取自己的性命,故而血辰也对他留有余地。
看着面前的屋顶,血辰只觉心脏传来一阵绞痛,闭上眼听着外面风声雨声他陷入了深眠,缓缓的挑起嘴角,只觉得此时的世界终于安静了,至少不用每时每刻看到那人了,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将再也不会看到自己,自己也再也不用看到他了。
此时中央医院封锁区抢救室,封莫云正躺在治疗仓内,他的身上cha着各色管子,旁边围绕着无数将军,他们的神情皆显凝重紧张,他们笔直的站在那里,然而除了那样笔直的站着也做不了别的什么,此时挺拔的身躯显得分外无力,倒是医院里的那些医生显得更为可靠。
“医生,怎么样,怎么样,他有生命危险吗?”一位将军凑上前询问道,虽然帝国的军事实力远胜联邦,且这次的联盟也是逼不得已的结果,但这人若真在帝国身死,恐怕会导致帝国和联邦的战争。
面对将军们的询问,医生抬手将口罩摘下,看着躺在治疗仓的封莫云道“放心不会有事,说来也是奇怪,那人本可将刀子更用力些,倘若以这个角度再入一厘米,这人哪怕是神仙来了也救不活。”可好巧不巧的,伤口就止在这里,他将这人打致重伤,却宛若听天由命般的将他扔在路边,要知他本可回头补上一刀的,然而他却没有。
众位将军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彼此,其中一位将军开口到“严华淼太不像话了,他不知道这泄愤般的举动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说罢身旁几人纷纷附和,而站在一旁的上将却开口到“我已问责他,然而他说此事非他所为,并愿意自证。”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看向彼此,脸上皆带着不可思议,“不是他做的?那会是谁与他有这么大的仇怨。”所有人心头都如此想,只是有人对这说辞表示不信,而有人只是单方面的质疑。
将军们深呼一口气,上将开口到“无论如何,只要这事非严华淼所为,我们就不会过于难办,命令下去对这件事我要进行全面调查。”他强硬的下达命令,其余人等表示知晓。
而正当此时一人开口到“不如这件事由我负责,竟然严华淼自证清白,那么想来交由我处理也无关紧要。”任家那位上将开口,众人的视线也因此被吸引,最先开口的那位资历老些的上将对此有些迟疑,就在几天前任家三十二军和十七军还打的不可开交,此时将事情交由他是否有失公正。
然而又一想,竟然严华淼已经将事情说到这个地步,那么想来真的与他无关,竟然如此调查结果由与他敌对的人公布,显得更有说服力,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开口到“那此事就交由你全权处理,希望你能做到不带私心公平公正。”
话语落下那人点了点头,然而眼中却闪烁幽芒,这么好的机会怎能放过,如果此事不是严华淼做的,那么就让他成为他做的,看来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想到这他的身影缓缓隐没在黑暗之中。
同样觉得需从长计议的还有四皇子,听完下属的报告,他闭着眼揉着眉心,此事的发生超乎他的预料,更糟糕的是,直到到现在他对谁组织的这一切,依旧没有头绪。
“事情来的突然,索性没有造成什么重大损失,这当是不幸中万幸,只是我们的计划可能不得不缓一缓了。”四皇子觉得有些头疼,本以为这件事信手捏来,不用费多大的力气,然而现实却如此打脸,简单的一件事却拖到了现在,这非但没有使血辰倒向自己,反而还折损了封莫云。
“你调查到什么线索吗?”四皇子询问道,下属则皱紧眉梢,片刻后才开口“主上,有一点让人在意,那就是飞鹰佣兵团,关于一个叫做枭的,不知您对他是否有所了解。”
“枭,我记得,是哪个在秋日祭导致赤炎大量伤亡的,怎么这件事还和他有关系?”四皇子握紧双拳,想到秋日祭那事,直到今日他还怀恨在心,如果不是那些混蛋,自己也不会失去对帝都暗势力的掌控。
然而拜他们所赐,赤炎高层尽被折翼损失惨烈,而现在这个飞鹰又卷入了这件事中,简直就是找死,要不是自己现在很忙没时间料理他,否则绝对让他家破人亡,想到这里他深呼一口气压住愤怒。
“主上,这次的事情据我调查,飞鹰佣兵团参与其中,是他们隔开了那些守卫,为这件事的组织者创造了机会。”下属回答到。而听到这话的四皇子则暗咬牙关,他摸着座椅开口到“不着急,不着急,我们有很多时间算账,弄垮这个帝国不容易,但碾死其中一只蚂蚁,还是轻而易举。”
他的眼中露出凶光面容狰狞,哪里看得出一丝作为皇子的雍容华贵,然而对于他如此模样,下属早已熟视无睹,只是继续道“主上还有一事有些奇怪,据我们在严华淼住宅的布控,血辰仍未回归,而严华淼已去寻找,但未有任何消息。”
这话一落,四皇子瞬间扭头看向对方瞳孔骤然一缩,直至片刻后才定下心神道“放下所有的事,马上去找,绝对不能让他出任何问题,否则将对我们的计划造成巨大的冲击。”
下属听到这话道一声是,而远处的严家主宅也在为血辰的事担忧,严母看着躺在沙发上的血辰忧虑万分,转头对身旁的严父道“这样不行,伤的实在太严重了,家里没办法处理,我们必须要将他转送医院。”
严父听到这话点了点头道“此事暂且不要声张,我会拜托我老友将他转送中央医院的封锁区。”一个决定将血辰的命运引导向另一方,同样也给了一人设计的机会,因为就在那里,同样也有一人躺在休眠舱中等待治疗。
☆、诬告
时间推延到几日后,在中央医院的封锁区由于医治得当,封莫云保住了性命,只是仍处于昏迷之中,而恢复行动的血辰也意识到了他的存在,对此只能叹一声冤家对头,今日今时他命不该绝。
那么当他醒来是否会指控自己,血辰选择静听天命,所有人做事都需承担后果,就好比如果不是他不顾警告,执意布控自己和严华淼房屋,调查跟踪严华淼的行动,并在房屋周围四处游荡,自己不会选择下手,也许一切可以做到和平的解决,然而他长时间的s_ao扰,以及无处不在的监视让血辰难以容忍,故而哪怕知道后果为何,他同样也选择了出手。
不过现在算了,竟然那个雨夜放过了他,便已决定承担后果,何况对一个没有抵抗力的伤员出手,实在不是他兴趣所在,当然前提是这伤员不再像过去那样不顾警告恣意挑衅。
血辰一直觉得有些事奇怪的厉害,一直以来封莫云对严华淼的追踪无比准确,而他一个联邦少将在帝国这片陌生土地,是哪里调动如此多的人员对严华淼进行监控,又因何自己总能在各个角落看到他的身影。
若说这一切只是偶然,实在难以让人相信,若说是有所策划,那他想要什么?还有就是他为什么和自己战斗时有所保留,是因为顾及到自己向导的身份吗?
躺在床上血辰觉得好累,索性抛下这些不去想,来享受这难得的清净,只是转念又一想那个讨厌的家伙就在自己不远处,心情莫名有些复杂,睁眼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外面浮动的云,对未来的日子有些迷茫,不过转念一想苦笑的道一声随遇而安。
看了看时间,血辰觉得有些不对,按照往常此时医生早已前来,但今日迟迟不见动静,不知发生了什么,也许是察觉到血辰心中所想,片刻后一人走了进来,他捂着口罩低垂头步步前行,直至走到血辰床前,从医疗箱里拿出一管液体,示意血辰坐下。
来到床边,血辰见他拿着针尖对准自己手却抖动的厉害,察觉到异样,血辰抬手握住他的手腕,目光锁定这人挑起眉梢,抬手掰开他的手腕“我未曾见过你,你是新来得吗,医生。”
血辰偏头看着对方,眼中带着探究和打量,而随着这话语吐露,他明显意识到对方脉搏鼓动的频率越来越快,随之而来的是心虚躲闪的瞳,“是,我刚来业务不太熟练。”他好似猛然想起这句,慌忙拿来解释。
努力掩饰自己的失态,希望能借此避免成为攻击目标,他按照那人告知一字一顿的重复,希望在生与死之间掌握一种平衡,并祈祷那些人会履行承诺维护自己的安全,一切不会有事,他们需要自己,他鼓足勇气抬手握住血辰手腕,想强制将药物打入,然而怎可能让他如愿,手腕彻底撇开。
这里是中央医院封锁区,主要服务的是战伤的将军,以及其他需被重点看护的人员,这里守卫森严,不亚于军部,如此小心谨慎怎么可能允许一个新手进入,更何况是一个颤颤巍巍,连针都拿不稳的医护人员。
反身将针管夺下,目光冷冷的投到那人身上,片刻后扭头看向手中的不明药剂,“这是是什么药物?”声音带着病时的沙哑,然而那人却猛的一颤,想了许久到“消消炎药。”
他的视线四处游移,最终落在桌面处,那里有关于血辰的病例,其中一定有关于药剂种类的使用,他退后一步用身体遮住血辰的视线,希望能够掩饰自己的小动作。
然而很可惜这行为却彻底让他暴露,血辰没有给他行动的机会,逼问到“消炎药哪种?想来医生你竟然取来应不会忘记,如果连你都不确定,那怎么我怎么知道这药剂和往常一样,安全没有异状。”
随着这话语的结束,那人只觉得冷汗直流,他不知晓要怎样说才能摆脱困局,然而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一连串的的脚步声,男人见状一喜,而血辰并未注意到他此时的表情,只是警惕的看向外面。
许多不知名的人正向这边靠拢,脚步声逐渐临近,血辰看向外面十分警惕,这声音是冲着自己来的,也许是军部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只是这样的速度未免太快,回忆一切血辰自信没留下纰漏,然而现在这些人却直袭自己。
不应该,这很不对此处是中央医院的封锁区,除了特殊身份的人,其余人等难以靠近,更别谈进入,按道理在这应足矣阻断外部的探知,然而这些人还是找到了自己。
然而时间没有停留给予他考虑的机会,他必须行动起来,抬手将夺来的那支药剂揣入衣兜,虽不知是什么,但想来不是什么好东西,也许关键之时能用作防备,出于此种目的,他将这药剂带在身上。
抬脚站在窗台将窗户踹开,探头看向外面微微咬紧牙关,看向脚下血辰以手拂过腹部,衣服下肌肤上缠着一圈一圈的止血带,然而敌人不会对此产生同情,血辰也不稀罕他们的怜悯。
抓住身旁的窗帘,以此作为缓冲,身形向左侧一荡,顺着那大开的窗户进入屋内,就势在地上一滚,平摊在地面,呼吸有些不稳,血辰抬手摸向腹部,指尖已满是鲜血,“该死的。”站起身,看了眼窗外只见已四处是人,他们在寻找自己的踪迹。
在他们的身上扫过,血辰发现有些不对,他们不像是外部的正规军,而像是这里军部留下的守卫,可是他们怎么跑到这里,封莫云哪里难道出了什么问题,可是无论出了什么他们也不应该找上自己,要知道自己可是个伤患,而且并没有给他补刀的意思。
然而此时说这些显然是白费功夫,对方丝毫没有听他解释的意思,为今之计只有冲出重围,其余种种再做料理,转头看向身后,血辰闪躲着消失在房间,留下身后那个医生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看向血辰离去的背影,他知道事情成功了一半。
向前,脚步于空旷偏僻的小径中回响,却猛然止住,抬头看向前面,只见众位将军以及任家上将聚在那里,除此之外严华淼也在其中,再有就是一个出人意料的家伙,那个刚才准备给自己注s,he莫名药剂的医生,看到这人,血辰意识到今日事件的蹊跷,抬手摸向裤兜瞳孔猛的放大,此时一阵风穿过树枝间传来阵阵声响。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一位上将开口到,而血辰也迎和这声缓缓从拐角走出,抬眼看向面前这人微微鞠躬,随后抬头看向一边的严华淼,目有些光复杂,想要开口解释说些什么,但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一句“好久不见。”
听到这话严华淼握紧拳,抬头看向血辰,那目光宛若看一个不知因何而离家出走的孩子,心痛中糅合着愤怒,他深呼气告诉自己此时不是上前质问的时机,只得开口道“感谢您上将,现在我的向导已经找到了,您请回吧。”
然而话虽如此说,但却没有一人离去,而那任家上将走上前道“怎么严少将着急了,是害怕被指正吗?说来这向导也真是可怜,被你蒙蔽来做这么危险的事。”任家那人上前看向血辰满是同情。
血辰见状瞳孔中闪烁着几下,决定暂且不要轻易开口,静候时机随机应变,任家那人先行开口刁难,他对着严华淼道“无论你在想些什么,又出于何种目的,也不应该唆使逼迫这位向导如此行为。”
听到这里血辰一脸懵,这都什么和什么,就算自己出现在这里,也应和严华淼扯不上什么关系,于是他开口道“任家上将,无论我因何出现在这里,想来和我的哨兵都没有什么关系吧。”
在场的众位中将,包括远处的严华淼听到这话都微微一愣,人群中那老些的上将看向血辰眼中带着打量,他不相信血辰至今对匹配度的事仍不知晓,认为此时说这句一定是别有所图,上将对血辰一向防备,此时更不介意以最恶毒的心思来揣度。
事实上血辰对匹配度的事情确实知晓,然而他并未将那数值放在心上,也理所当然的认为严华淼,以及其余人同样不会以此作为推断依据,故而心存疑惑。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昊昀见状先一步开口“无论是谁人指使,总要先搞明白他做了什么,如此才好问责不是吗?”话转回正题,任家那人看向众人,指着身后血辰见过的那医生道“这位是负责封莫云治疗的医师,今日有人闯进他的治疗室挟持了他,并意图将一不明药剂注入其体内,幸而被我们及时发现,我们也因此一路追踪设下埋伏,将闯入者困在此地。”
话音落下他转头看向一遍的血辰,将手慢慢抬起指向对方道“这个闯入者就是他,至于证据,我想携带的那药剂还没来得及处理,此时应带在他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状态不太好,今天一大纲,总感觉很难衔接上,尽量更改吧。
☆、倒打一耙
话音落下众人的视线集中在血辰身上,在哪位年老上将的示意下,一位将军上前开口道“如果方便,我希望能检查你的衣物,以及身上其余物品,以给予众人一个交代,想来你应当不会介意。”说罢他迈步向前抓向血辰,然而手却于半空中止住。
“将军,您这似乎不是商量的态度,这样做是否有失妥当。”血辰抓着他的手腕,目光低垂看向对方,而那人也抬头目光锁定血辰,一时间二人僵持不下。
昊昀见此情此景急忙站出来打个圆场“上将,事情还没有弄清楚,而血辰毕竟是个向导,且任上将向来做事小心,想必对封莫云少将的看护更是尽心尽责,竟然如此怎么会·····。”怎么会让一个向导冲破防线,闯入内部劫持医生,这事说出来也不觉得荒唐可笑。
听出话外之音,任家对此早有预料于是上前一步道“对于守卫我自是尽职尽责,但只是防备未免是下策,我故意留下防御漏洞,目的就是引出幕后凶手,果不其然今日有了结果。”任家那人决定咬死血辰,今天的一切确是他自导自演,但有一点却歪打正着,那就是封莫云确实因血辰而被送进此地的。
面对这话众人沉默,转头看向一旁的血辰,眼中皆是打量,他们确实听闻这个向导身手极佳,然而这个极佳究竟有多少水分,又到底是拿何人做比无一人知晓,所有人的心中有一杆秤,他们从心底不愿相信,面前这个向导有对付一个少将的实力。
然而这里除一人在外,那便是严华淼,封莫云遇刺的那件事经由他调查,随着调查的深入种种迹象表露出来,他探查到有一波暗势力进行了协助,而这暗势力不是他人正是飞鹰佣兵团。
虽然他与飞鹰的领头人枭接触不多,但按照情理来看他没有道理做出此事,若这还不够,调查往日飞鹰佣兵团所接委托,从未见他们有动机对军部出手,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本就互不相干,如此他们的行为只指向一个方向,那就是此事并非雇佣而是受人所托。
血辰站在那里承受着众人的打量,严华淼心中则有所思量,此时任家看了看左右疑虑的目光道“暂时不去考虑哪些,所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血辰你若想自证除了接受检查别无他法。”
听到这话众人将心中的疑虑暂且放下,转头回到正题之上,他们看向血辰眼中带着打量,而对此血辰转头看向一边的任家那人说“众人皆知我们之间有着不可化解的矛盾,若今日之事非我所为,可见任家上将站在这里,说出种种推测不过是出于私愿无故攀咬居心叵测。”
上将听到这话微微点头,血辰则张开双臂表示配合,搜查那人小心的查看四周,注意到腹部的一圈绷带,上面沾满了血迹,同时众位将军也注意到了这点,抬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血辰见状点了一下头道“这是我来此地的原因,前些日子不小心受了点创伤本已恢复,却隐瞒过去,却没一个不查崩裂开来,因忧心家里人为此愁苦,我隐瞒行踪来到医院查看,然后就被一群人莫名其妙的追逐到了这个地方。”
任家那人听到这话刚想揭露这谎言,召医生查验伤口,然而却意识到自己不能如此行动,血辰是受了重伤来到此地,若是开口势必会发现这点,更会知晓血辰此时没有半分攻击力,届时自己先前所说的闯入封锁区岂非不攻自破。
任家那人心中产生一种骂娘的念头,知晓是自己先前说的过多,才被逼到死路,此时的他并未深究血辰究竟是因何受伤,只是紧咬牙关将一切赌在那药剂还在血辰身上,除了这点他现在已经没有别的什么证据能拿来说服众人。
看着那伤口,严华淼微惊看向站在远处的血辰,只觉的他的身影越发让人看不透,瞳孔微颤心绪有些混乱,他猜到了这伤口究竟是如何造成,毕竟在战场上所留下的种种痕迹告诉自己,这件事和血辰有关。
那夜他彻夜未归,后来又不见踪迹,此时又出现在这里,这一切的一切似有所联系,而这好似存在的联系,现在因这伤口而得到证实。
脑海那些和血辰在训练室中度过的时光,使得他对血辰攻击能力深有认知,他知道血辰绝对有那个能力,下手将封莫云送进治疗仓,同样他对血辰攻击的习惯也捻熟于心,这些攻击会造成什么样的创伤,凭借以往的战斗经验他亦可以推知。
严华淼目光再次聚集,想到那片战场,那里处在自己的管辖区,距离严家主宅又十分贴近,事件若是发生自己最有可能受命调查,他选在此处动手应该想自己替他隐瞒。
他看向血辰,而血辰也看向他,就像严华淼了解血辰一样,血辰也清楚地知道,此事若是由严华淼调查,他一定会意识到是何人所为,地点时间人物是他安排,种种线索是他留下,他借此给严华淼出了一道选择题,他选择自己还是封莫云。
血辰很想知道,那日自己看到的究竟是否是真,一切究竟是自己多想还是确有此事,只是他留下的是道选择题,而在严华淼看来这就是一种暗示,暗示他对封莫云并不是喜欢,反而是更相信自己,相信自己会替他隐瞒。
虽知道封莫云的跟踪很有可能让血辰不快,但应还不至于此,只是不知这一切是否还有什么别的原因,暂时不考虑那些,搜查的人已得到结果,转头对上将摇了摇头。
见状任家家主瞬间觉得心凉,他看向血辰只觉的不可思议,怎可能,他亲手设计的这一切,也亲眼看着血辰将那药剂带走,此时怎么可能不在他的身上,然而无论心中怎么惊异,事实摆在这里,不给他丝毫解释的余地,他除了认栽别无他法。
心中越想越不甘心于是道“竟然他说,他来此地是因为旧伤崩裂,那么敢问伤口是如何造成。”任家此时决定不放过任何机会,哪怕是一个伤口也要被拿来做些文章。
然而面对这质问血辰转头道“我这伤口是和人打斗而伤,至于是与和人打斗,关于这点我想问问您,您说整个帝都有谁和我过不去。”众人听到这话看向任家那人,整个帝都只有任家和严家有这样不共戴天的仇,也只有这人有动机和能力。
“我···。”被这话语猛地噎住,任家那人一时间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而此时严华淼则站了出来“上将,血辰只是一个向导,对方是一个少将,对于封莫云的身手,在场的各位也有所了解,而现在两人起了冲突,向导站在这里,少将却躺在了治疗舱,上将您觉得这逻辑合理?”
面对着迎面一刀,任家那人彻底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握紧拳头看向严华淼,而其余众人听到这话纷纷打消原有的疑虑,是的一个向导再怎样也不可能重伤一位少将。
众人纷纷点头,而一便的严华淼上前,面对众人道“现在事情已经了结,你们也看到了血辰身上有伤,所以很抱歉我不能久陪,请允许我先行告退,以便带着他进行后续的治疗,毕竟众位也有自己的向导,应知晓向导的身体是格外脆弱的。”
严华淼格外的强调了血辰身为向导的缺陷,竭力将他塑造成一个无害的羔羊,此时躺在倒在血辰脚边的九歌,似乎对这形象有格外的助益,于是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可以理解,让出一条通道,决定让这一对先行离去。
上前几步,严华淼拉住血辰的手,对他笑了笑,而血辰对此神情也柔和了许多,严华淼在此事上对他的维护,让血辰对他的疑虑烟消云散,他只知道果然严华淼还是站在自己这边,只是现在还有一事让他不安,血辰斜眼看向拐角处的树木,风微微划过再起树冠中掀起一阵绿浪。
严华淼见他看向旁边微微愣住,视线随之向那边偏移,风滑过树梢,叶片发出阵阵声响,只见在绿叶中一物cha在枝干上闪着片缕银光,瞳孔皱缩,严华淼猛然意识到那是什么,小心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以手抚过血辰的发丝,眨了下眼表示自己已然知晓。
血辰见状咧嘴一笑转移视线看向远方,而正当气氛融洽之时,身后猛然传出一声严厉的呼喊,血辰一惊眼中不安转瞬而逝,严华淼却因此猛地抓住血辰的手腕,好似害怕失去,他默默的吸入一口冷气,使得其充盈在肺腑,随后缓缓转头看向身后呼喊的那人。
此时风吹过拐角的树冠,两人静默不语,唯有在太阳的光芒下,cha在树木枝干中的针尖闪烁着金属的光泽,而他所连接的正是不久前任家那人苦命搜寻的证据,那管不知名的药剂。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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