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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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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想了。”清未把司无正推开,“好好推理案子。”

司无正把脑袋搁在他肩头,委屈巴巴地吹了口气:“嫂嫂又嫌弃我。”

“胡说八道。”

“那为何把我推开?”

“……这儿还有别的空房,你怎么不去住?”

司无正眯起眼睛:“你是我名义上的内人,分房睡成何体统。”

清未也知道在外人面前他与司无正是夫妻,之前的话也是气话,可真到了晚上,见司无正坦坦荡荡地脱衣服,依旧不痛快。

昏暗的烛火伴随着幽幽山风不断飘摇,清未举着烛台走到院里,院中有一口浅井,水是山泉,他拎了半桶回房,洗漱过后又去拎了一桶烧热。司无正坐在案前蹙眉思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身影仿佛凝固了一般半晌都没动。

他把烧热的水倒在木碗里,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歇歇。”

司无正的身影摇晃了一下,突然猛地将清未拉到怀里:“别走。”

“嗯?”他吓了一跳,生怕木碗里的热水烫到人,“做什么?”

“嫂嫂真的不想要?”

清未的耳根红了些:“说不准已经好了,好些时日没想与你……”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捏着木碗的手指微微发抖,陌生的情潮席卷而来。

“嫂嫂。”司无正的手扶在他的腰间,似乎松了一口气,“我来帮你。”言罢扯开腰带,滚烫的掌心探进单薄的衣衫温柔地摸索。

清未还尚存一些理智,扶着案几痛苦地弓起腰,他的身体在发烫,仿佛有莫名的火焰顺着四肢燃烧而来,世间只有司无正是温凉的。他仰起头,眼前晃过一团赤红色的烛光,身上似乎已经不剩什么布料,熟悉的触感也从下身传来。

电光火石间清未瞥见窗外一道暗影,仿佛只是幻觉,然后他就沉入情欲的混沌中,再一惊醒已是第二日晌午。

司无正正在床边穿衣服,修长的手指绕过腰带,哼着不知名的歌曲心情很好。

清未叹了口气,烦闷地掀开被褥,动着酸涩的腿挪了挪,感觉到还有东西没彻底流出来,眉头就蹙得更紧了。然而他一动,司无正便有所察觉,不给他躲避的机会,直接扑到床边,殷勤地问:“嫂嫂可还舒服?”

“这屋里没有可以记录的纸笔,等我们回长安,我一定补上。”司无正说。

清未每逢发病过后都自责不已,此时也不例外,翻身将被褥盖在头上不欲理人。司无正也习惯他这般模样,耐心地拿了帕子,摸索着探进去擦,擦了些东西出来才满意,转而劝清未起床。

“山间风景极好,嫂嫂陪我走走如何?”

他懒得回答,一动不动地蜷缩在被褥里。

司无正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昨夜好像又有人看到鬼影了。”

“什么?”清未动了动,掀开一角被褥往外望,“此话当真?”

“嗯,我方才出门时听见隔壁的香客说晚上看见了鬼影。”司无正趁机把他从床上抱起来,“就在我们院外的墙上。”

清未愣了一瞬,觉得自己忘了些重要的线索,趴在司无正肩头绞尽脑汁,终于寻出一丝模糊的记忆。

“我昨夜……似乎看见有人从窗下走过。”他的语气不是很确定,“只是个黑影,烛火闪了一下就不见了。”

“是人吗?”

“应该是。”清未想了想,给了司无正一个肯定的答复,“如果是鬼,我理应能感觉出来寒意,就像裴大人出现时那样。”

司无正了然地点头,抱着他又靠在床边坐了会儿,片刻起身道:“看来今晚我们睡不得了。”

清未微微一怔:“你是想……”

“管他是人是鬼,既然只在夜间出没,那我们就晚上亲眼看看。”司无正的办法很简单,“否则单凭猜测,永远也不会知道慈宁寺里发生了什么。”

既然说定,那清未也不想再躺在床上,他起身草草清理了身上的痕迹,又换了干净的衣衫,出门时司无正正与隔壁的香客聊天,问的是昨晚鬼影的事。

隔壁住了一对今年刚成婚的夫妻,年龄都不大,提起昨夜的事依旧心有余悸。

“你还真别说,我们俩前天就听说了鬼影的事儿。”丈夫拍着胸脯感慨,“但就是不信嘛,再说我又没做亏心事,来慈宁寺又是拜佛的,哪里想到会撞鬼?”

妻子也附和道:“我们倒不是不信世间有鬼,就是觉得佛寺里怎么都不可能有鬼嘛……”

“那你们都看见了什么?”

“说不清!”丈夫的神情复杂起来,“像是……长着尾巴的人。”

“长着尾巴的人?”清未刚巧听见这句话,疑惑地反问,“你没看错吗?”

司无正立刻回头:“起来了?”

“嗯。”他行了礼,揣手站在司无正身旁轻声道,“要不要去问问主持?”

他们在小声说话,夫妻的神情却变了。这世道娶男妻的不多,但凡娶的,非富及贵,于是对司无正的称呼也变成了“大人”。

刚巧有沙弥前来通报,说主持在前院等他们一道用早膳。

“走吧。”司无正面不改色地拉住清未的手,“不管有没有鬼,饭还是要吃的。”

“长尾巴……”他还在回味夫妻的话。

“应该是实话。”司无正知道清未在想什么,“毕竟我们要留宿是临时起意,他们也不像是会撒谎的人。”言下之意就是所谓“长尾巴的人”真实存在了。

不过到底是人是鬼,就另作他说了。

还是那条蜿蜒的小路,下山时竟比上山还要艰难,清未又是腰酸腿疼的,没走几步就开始气喘,司无正却没像昨日那般献殷勤,反倒自顾自地往山下走。他没由来地赌起气来,咬牙跑了几步,脚下一滑,眼瞧着就要栽倒。

“小心些。”司无正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把将他抱住,含笑打趣,“嫂嫂这是怎么了?”

他心里的怒气被惊惧替代,望着长长的石阶脚下发软。

“嫂嫂可是要我背?”

清未破天荒地点了头,伸手趴到司无正背上:“有劳。”

“你我之间何需说这些话?”司无正心满意足地将他背起,脚步轻快,“再说嫂嫂又不重,我背起来走得还稳些。”

反正都是些安慰人的胡话,清未觉得自己不听也罢,遂转头去看山涧里弥漫的白雾。山里的风总含着水汽,连带着他的面颊也仿佛笼上一层水雾,司无正脚步沉稳,他们身前无人,身后也无人,但风却带来些细微的人声,后来人声被鸟雀的啾鸣打断,最后终是被鼓声掩盖。

到寺庙里做早课的时辰了。

司无正停下脚步,将清未放在大雄宝殿外的院子里,他扶着廊下的柱子揉腿,然后拿了干净的帕子替司无正擦汗。

“有时我真的觉得你是我内人。”司无正垂下眼帘,哑着嗓子说,“因为你若真的嫁给了我,大抵也是这样照顾我的吧?”

“嗯。”他笑了笑,“照顾你是应该的。”

“那……哥哥呢?”

清未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自己真正的夫君了,他捏着帕子的手一紧,扭头干巴巴地敷衍:“以前在沛县,我们并不亲近,毕竟他身体不好。”

司无正以为自己又把他惹生气了,讨好地凑上来:“那你就当自己嫁给我了好不好?”

“胡闹!”清未哭笑不得,“我本来嫁的就不是你。”

“假装,假装。”

“假装不了!”

司无正闻言失落至极,孤零零地坐在廊下不说话了,跟个小孩子似的,竟然在和清未闹脾气。

他拿这样的司无正没办法,弯腰凑过去:“你闹什么?”

司无正轻哼着把头扭到一边。

他又绕过去:“多大的人了,别这样。”

司无正依旧自顾自地不搭理人。

“我说你……”清未扶额叹息,耐着性子道,“明明我和你才有夫妻之实,你到底在气些什么?”

“那我在你心里更重要?”司无正终于有了反应,伸手牢牢禁锢住他的腰,“是不是这个意思?”

“你……你真是……”清未气极反笑,觉得自己着了司无正的道,掰开腰间的手冷哼,“不可理喻。”

“嫂嫂……”

“你走!”

“清未。”

“司无正。”他气得厉害,转身将一直跟在屁股后头的人狠狠一推,“这儿是慈宁寺,不是家里,你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司无正闻言安分了些,只不过片刻还是忍不住凑到清未耳旁:“是不是我更重要?”

第十七章鬼影(4)

简直幼稚至极。

清未心里有气,不论司无正说什么都不理会,径直往佛经声阵阵的经房走,门口的沙弥见他们前来,弯腰行礼:“住持在里面等候你们多时了。”

“有劳小师傅带路。”清未听闻住持等候许久,不免急切起来。

司无正还是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丝毫没有紧迫感,若不是清未回头瞪了一眼,怕是还要慢悠悠地晃一会儿。

寺院的早膳清淡,就是些粥与馒头,清未坐下时,住持正闭目念经,闻声徐徐睁开双眸:“施主昨夜歇息得可还好?”

一提起昨夜,他的神情就微妙起来,一来是想到了和司无正的缠绵,二来则是记起隔壁那对夫妻看到的”鬼影“。住持见他神情有异,心中有了猜测,叹息道:“难不成你们也看见鬼影了?”

“住持说笑了。”司无正忽然打断他们的交流,“内子昨夜受累,神情还有些恍惚。”

清未不由怔住,但没有反驳司无正的话,他心道这人肯定又有别的歪心思了,又意识到住持很可能有问题,便垂目走到司无正身后,一言不发地啃馒头。

住持松了一口气:“若是连司大人你们都看见了鬼影,老衲就不得不上报朝廷,推迟二月二的祭礼了。”

司无正勾起唇角:“我与内子就是来散散心的,住持不必紧张。”言罢坐在清未身边端起一碗粥喝了口,“不错不错。”

言语间无甚诚意,一听就是在敷衍,但住持很显然并不了解司无正,所以信以为真,转身往屋外去了。此时屋里只剩他们两人,清未放下馒头疑惑地问:“你怀疑住持?”

“不是怀疑。”司无正把他吃剩的馒头塞进嘴里,“是不得不防。”

“嫂嫂,这次的事很可能关乎二月二的祭祀,到时候圣驾前来出了意外,那可就不得了了。”

他又替司无正拿了个馒头,忧心忡忡:“若真是这样,那是要出大乱子的。”

“所以就算是住持……我们也不能毫无防备。”司无正仰起头把碗里的粥全喝了,“与他无关最好,倘若有关联,那一定会出大事。”

“但愿无关吧……”

司无正吃饱以后带着清未去了后山的放生池,因为淹死过人的缘故,池边安安静静得一个人都没有,倒是风里还飘着烧焦的经幡。他寻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上去,山间的风拂面,他虽察觉不出冷意,但摸司无正的手觉得凉,想必风也是冷的。

人心更是冷的。

池边不乏用以阻挡人落水的石块,但几天前孩童落水时是游人如织的时刻,小孩子定是因为拥挤才不幸失足落下池塘的,再加上人多嘈杂,没有及时发现,才酿成了今日的惨剧。清未暗自叹息,蹲在池边掬了捧清澈的池水,而司无正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地凝望着平静的水面,似乎又陷在了纷乱的思绪中。

落水的孩子和鬼影冥冥之中仿佛有某种联系,清未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司无正一口否认了这个想法:“我觉得这两件事其实并没有联系。”

“你是说鬼影并不是失足落水的孩子?”

“首先裴之远已经将那个孩子送去投胎了,其次……还记得早上住在我们隔壁的那对夫妻的话吗?”司无正握住他沾满冰凉河水的手指,“他们看见的是长尾巴的鬼影。”

“如果他们看见孩子的影子定然会说,毕竟成人和孩童的身量差距还是很大的,他们不至于只注意到尾巴,而注意不到身高。”

清未细想片刻,深觉有理。

“所以孩子的事只是意外,我比较在意的是鬼影。”司无正蹙眉道,“我总觉得这件事和几日后的祭祀有关,不管这个夜间出没的生物到底是人是鬼,他的目的应该都是陛下。”

他闻言吓了一跳:“此话可不能胡说。”

“所以总要亲眼看看才好。”司无正耸了耸肩,“嫂嫂还有哪儿想去吗?”

清未被司无正的话惊得无心游玩,就拉着对方在禅房里枯坐了一整个下午。司无正倒是无所谓,将头靠在他肩头打瞌睡,一只手臂虚虚地环在清未腰间,要多亲密有多亲密,而清未本身就不需要睡眠,翻了好几本经书,心绪倒是平静不少,等夜色降临,迫不及待地推了推司无正的肩膀。

“怎么了?”司无正翻了个身,刚刚好把大半个身子钻到清未怀里。

“快起来。”他无奈地捏住司无正的一缕发梢扯了扯,“天黑了。”

司无正像是还没醒,抱着清未的腰乱蹭了好几下,等他快要发怒才慢吞吞地仰起头,装模作样地揉着眼睛,嘀咕道:“这就天黑了?”

窗外还有一丝夕阳的余韵,颓然地在山间燃烧,清未走到窗边瞧了片刻,等天彻底黑下来,就顺势点燃了窗边的烛台。暮鼓声余音绕梁,漆黑的禅院里逐渐升起温暖的火光,想来是住人的院子都掌灯了,司无正在他身后窸窸窣窣地走动,也不知在干些什么,总归肯定是在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清未趴在窗框上深吸了一口气,呼吸里还有未被风吹散的檀香。

“走吧。”司无正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手里拿着几个火折子,“回卧房。”

“卧房?”

“既然昨天鬼影出现在卧房附近,我们就去守株待兔。”司无正的语气很是雀跃,甚至略有些兴奋的意味,“我倒要看看这个长尾巴的鬼影到底是何方神圣。”

清未听得暗自发笑,总觉得司无正偶尔会有点孩子心性,也不知是不是家中幺儿的缘故,相处起来很有意思。

他们顺着来时的山路回到卧房,司无正没有用火折子,而是拎了沙弥用的白色灯笼,惨白的光映照着布满青苔的山路,即使身处佛寺,也会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寒意,加之耳畔又是呼啸的寒风,连清未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都忍不住攥紧了司无正的衣袖。隔壁的房间已经没有了人声,想来是新婚的夫妻被夜里的鬼影吓住,白日里下了山,如此一来偌大的禅房就剩司无正和清未还在留宿。

“嫂嫂觉得鬼影会出现在何处?”司无正放低了声音,把灯笼放在院中的水井旁,“是我们的卧房,还是隔壁的?”

“这我如何知道?”清未犹豫道,“但我总觉得……若我们就站在这里,鬼影是不会出现的。”

“我们当然不能站在这里。”司无正闻言忽而笑起来。

他困惑地望过去,只见司无正眼里闪烁着月光,似乎有些狡黠的光点在眸子里流动。

“我们得躲在一个鬼影发现不了的地方……”司无正故意卖起关子,“嫂嫂知道是何处吗?”

清未扭头打量空荡荡的院落,目光在水井和夜色中模糊不清的草堆上打转,最后还是没有搞明白司无正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司无正见状,忍笑指了指天空。

他立刻抬头望去,不知是不是身处山上的缘故,连月亮都比清未在城中看到得清晰。

“嫂嫂还没想明白吗?”司无正得意地俯身,伸手环住他的腰,在清未愣神的瞬间提气跳上了屋顶。

他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模糊一瞬,风声骤响,等想起挣扎时,脚已经踩在了落满灰尘的砖瓦上。

“鬼影总不会从屋顶上爬下来吧?”司无正洋洋得意地坐在屋脊上,“嫂嫂,我想的法子好不好?”

清未拎着衣摆摇摇晃晃地挪到司无正身侧,心跳如鼓,生怕稍有不慎就跌下去。其实他早已死了,就算摔下去怕也不会更糟,只是清未偏头往下望了一眼便浑身紧绷,情不自禁地靠近司无正,然后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

明月高悬,晚风徐徐,若是没有随时可能会出现的鬼影,此情此景倒有几分旖旎的意味。司无正很显然也是这么想的,竟旧事重提,搂着清未的腰问他自己是否重要。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吗?”清未不明白司无正执着的意义,“就算你再重要,我当初嫁的都不是你。”言语虽然残酷,却是不可分辨的事实。

司无正沉默许久,才哑着嗓子回答:“重要。”

“为何重要?”

“嫂嫂是不会明白的。”司无正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声线也出现了一丝颤抖,“你不知道我见你第一眼时的感受,亦不知我得知你死讯的悲伤。”

清未从不信所谓的一见钟情,听了这话不免笑话司无正年纪小:“你多大了?都是考取功名的人了,怎么能为了我……”他说这话颇为难为情,“为了自己的嫂嫂难过。”

“不行吗?”司无正的嗓音又低沉了几分。

“行。”清未仰头望着天上的明月轻声叹息,“但你该知道难过有一个限度,而不是现在这般,把我当做……”

“可嫂嫂在我眼里一直都是这样的。”司无正平静地打断他,“嫂嫂可会觉得害怕,或是恶心?”

第十八章鬼影(5)

实话实说,此事若不发生在清未自己身上,他定是觉得恶心,毕竟叔嫂乱l,u,n的事难以启齿,可对象是司无正时,他竟半分怪异的感觉都没有。

反而满心都是无奈的纵容。

是因为他名不副实的婚事,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清未想不明白,也不愿意细想,他抱着膝盖将脸埋进臂弯。

他和司无正说:“给我点时间。”

“好。”司无正如释重负,伸手揽着清未的肩,“只要你……愿意去想就好。”

他们说话间乌云遮住了月光,遥遥的忽然传来磨牙般的拖拽声,很轻,几乎被夜风掩盖,但司无正听见了,他猛地匍匐在屋檐边,循声死死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清未想要靠过去,司无正立刻抬起一条胳膊阻止他靠近,于是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像野兽捕猎前的喘息,清未听得心口发寒,背上沁出一层冷汗,眼睛也在声源现身的刹那瞪大了。

第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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