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里斗,窝里反作者:锦重
。他打开钱袋子,把碎银子给莫沾衣,拿出里面的一串钥匙看了看。再翻,从钱袋子里侧找出个隐藏的口袋,伸手掏了掏,掏出张折叠好的纸来。
上头写着:七月初七,良辰吉日。字体娟秀,乍一看似姑娘家写的,再细看,却又不失力道,正是唐若洵的笔迹。
“去把这串钥匙印下模子来,然后将钥匙放到钱袋子里,丢到刚才放榜那块的小胡同里。抓紧时间弄。”贺轻舟将纸条装进钱袋子里,把袋子给了外头的小厮。“在一旁盯着,除了三老爷的小厮,不许人捡。你跟着那个小厮回去,看看他回了哪里?”
他回头捏住莫沾衣的鼻子,左左右右的晃:“我的小福星。正愁因为你和你师父花去我不少积蓄,你就给我把银子给补回来了。”
“我?”
“有了钥匙,还愁找不到银子。”最重要的其实不是银子,而是那张纸上的“七月初七”,也就是明天。
莫沾衣笑弯了眉眼:“我早就说要帮你偷你三叔的那三万两银子的。”
“岂止是三万两。”
回到宅院,贺轻舟迫不及待的将莫沾衣洗干净扒光,在浴桶里就进入了他。“沾衣,你刚到我身边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老天是派你来折磨我。但是现在,我信老天是在眷顾我,他把你给了我,真好。”
“才、才怪。”贺轻舟这话,莫沾衣听多了。他被顶的喘不上来气,可又偏偏想说话。扒着木桶边,身子一下下的撞击在木桶上,仍是不认输的开口:“不是老天,是石头。”他是抱不动那块石头,才跟着滚下去的。
刚开始,他也不喜欢贺轻舟,凶巴巴的,整天骂人。后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就不想跟贺轻舟分开了。
贺轻舟心情大好,专门照顾莫沾衣最敏感的那一点。莫沾衣初时还能扒住,让自己不掉下去,到后来,别说讲话,身子软趴趴的,脚趾在水里蜷缩,手指无力,身子往水里掉。贺轻舟不得不换个姿势,揽着他,不让他做到半路溺毙在浴桶里。
可是当莫沾衣的师父从天窗上跳起来时,贺轻舟真想和莫沾衣一块淹死在浴桶里得了。
“哎哟,贺家小子你真是,快放开沾衣,大白天的,白日宣淫啊,礼义廉耻啊,不知羞啊。”桃花老头捂着眼,大声的嚷嚷。看见自己从小带到大,宝贝一样养的的徒弟,被人给这样欺负,他恨不得揍贺轻舟一顿。
吕真人没法子,跳下来,将自己的师弟给强行带了出去。笑话,他徒弟的幸福,可不允许人随便打扰。
“师父,我会报仇的。”莫沾衣小声嘀咕。
贺轻舟抱紧他,小轻舟和小沾衣慢慢恢复过来,继续水下的运动。完事之后,贺轻舟先跳出来擦身子:“你要怎么报复你师父,算我一个。”不要仗着是莫沾衣的师父,他的师叔,就以为他是好惹的。其它的事能忍,这件不能忍。
“我要去把他的迷药都给撒了。”莫沾衣跳出浴桶,贺轻舟拿了干净的衣裳与他披上。他跑过去,从自己的脏衣服中掏出两包迷药来:“我要当着他的面撒了,让他心疼的哇哇大叫,这次,我是绝对不会心疼他的。”
“这是?”
“迷药啊,今早从我师父房里偷的。”
贺轻舟又决定要好好教训莫沾衣,关于偷和抢的习惯,必须要改。但是在这之前,他要问清楚了:“你全偷了?”两包不至于是全部。
莫沾衣傲然道:“当然全偷了,剩下的都在书墨那儿。我不但偷了,还给他换了假药,估计师父晚上看了都要气死,到时候我再当着他的面撒真的迷药,他就气活过来了。唔,你打我干什么?”脑袋好疼。
“你个捣蛋玩意。”
“我不是大福星么?”
“捣蛋玩意。”贺轻舟拉过来人,在屁股上打了两巴掌,到底舍不得下重手。赶紧和莫沾衣穿好衣服,匆匆往正厅去。
两位师父已经等在正厅,没闲着,正因为各自徒弟的事吵架呢。贺轻舟过去,扫一眼,没看到韩氏就知道他们两个没救出人来,所以他先问道:“师父,师叔,没受伤吧?”
“没有,没打起来,怎么可能受伤。”桃花老头给了个大白眼,坐到椅子上生闷气。莫沾衣走过去,冲着自己师父重重哼了声。桃花老头大怒,拎住莫沾衣耳朵就要骂,一侧突然有手伸过来,猝不及防,被贺轻舟将人抢了过去。
莫沾衣仗着贺轻舟在场,冲他师父扮了个鬼脸。以前他在山上被师父教训,挨打挨骂,师兄们哪个敢出头?还是贺轻舟好。
吕真人还算是有正经的时候。他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他和桃花老头到贺轻舟指定的林子埋伏,等到日头正中,迷药都准备出手了,却见官兵们狼狈的跑了过来。哪里还有什么囚车,当官的连马都没有了,跟官兵一起徒步往金陵的方向跑。
既然没有韩氏,他们就没有出手。
贺轻舟闻言,只得再派人去查。
“是劫囚的话,该是前朝的人,韩氏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应该是两个王府的人,或者是……”是书砚。他竟然忘了还有书砚这一茬,若是参军之后,没立刻走,书砚很有可能会去救书墨的奶妈出来照顾书墨。
书砚向来有几分胆量,他要知道韩氏被押往金陵来,肯定会出手,哪怕放弃去当兵。
“去问问参军的队伍,什么时候会走?”贺轻舟打发人去查。
两个师父出手,贺轻舟尚且不放心。对抗那么多的官兵,并且顺利将人救走,单凭书砚一个人,不可能做到。即便是做到了,不会做的那么快,让官兵在正午的时候达到林子。书砚有没有受伤,万一受了伤,去当兵肯定要受不少罪。
派出去的人回来说是,入伍的人这两天不会走。
那便大有可能是书砚做的。只是为何书砚还不将人送过来?到晚上,却没等来韩氏和书砚,倒等来了一批武功高强的黑衣人。
☆、85故人
贺轻舟担心书砚的事,跟两位师父在正厅等人。
莫沾衣认为书墨一个人睡觉肯定会怕,于是抱着枕头去了书墨的房间。等贺轻舟不放心,回屋找人没找到,在下人的告知下,推开书墨的房间,看见两只睡的分外香甜的小懒猪时,他的嘴角不可遏制的抽了抽。
什么都不知道,就什么都不用去想,这样的生活,看他们两个人过的,似乎很是不错呢。贺轻舟轻轻抱起莫沾衣,回到自己的房里,给他盖住小肚皮。
“轻舟。”
“嗯,我在。”贺轻舟拔出没开刃的剑,坐在床上细细擦拭。当年出师,吕真人分别赠与他和书砚一人一把没开刃的剑,被他俩抱怨了很长时间。
吕真人也不恼,笑呵呵的说:“你们大师兄刚拿到这剑时,气的给为师扔到茅房去,为师半夜给捞起来,悄悄给他塞到干粮包里去了。”恶心的两人半年没去给吕真人问安。
“我怕黑,不许你走。”
“我不走,快睡,再说话就打屁股。”十有八/九,明早起来,莫沾衣不知道自己晚上干了什么,说了什么。
莫沾衣很听话,沉沉睡去。却在贺轻舟背对着他的时候,睁开眼偷瞄。
贺轻舟挂好剑,又到正厅去等。桃花老头先沉不住气:“会不会不是书砚那小子做的,这都几更天了,怎么还不将人送过来,难不成是进不来金陵?”
“不会,金陵城没有封城搜查。”吕真人道。
“说也奇怪。上次我劫囚,这次又是被劫走重要人犯,官府怎么就没点反应,大小也应该封城彻查,毕竟出事地点离金陵不远。官府不只没有封城,也没有大动干戈,张榜悬赏缉拿人犯,可以说是对于劫囚的事,几乎没有动作。”贺轻舟在厅里来回踱步。
吕真人附和:“为师也奇怪这一点。”
几人说着话,吕真人忽然拍案而起。桃花老头与贺轻舟立刻反应过来,三人齐齐冲出正厅。他们在后院,左手边就是莫沾衣的卧房,东侧的小屋住着书墨。两间屋子的房门都被打开,守夜的下人躺在院子里,夜色昏暗,看不清是死是活。
院子里倒还站着几个活人,见他们三人出来,把剑刺去。贺轻舟无心应战,出手却是狠厉,他边打边往莫沾衣的方向退去,进了门,看见床空空如也,他回身就给了黑衣人一脚。
吕真人也如法炮制,退到书墨屋里,见床空了,便示意给贺轻舟与桃花老头知晓、。
“叫你们尝尝厉害。”桃花老头掏出迷药对着几个黑衣人撒去。几人飞身而退,从白烟中跃到墙上。
桃花老头愣住,为什么他的迷烟没有迷倒黑衣人?
突然一枚信号弹在空中炸开,墙上的黑衣人跳下来,配合着与贺轻舟他们打斗的黑衣人,互相帮助撤退。
桃花老头的轻功好,追了出去。贺轻舟也要追,却被吕真人拦住。
“有没有发现,黑衣人的剑都是没开刃的。”
“我当时没注意。”他看见莫沾衣的房门开着,心便慌得不行,哪里有空在月光之下,注意黑衣人的剑刃是否打磨过。他此刻也急,黑衣人不知是谁派来的,无从查起。他只能寄希望于桃花老头能追上黑衣人,查不出黑衣人最终去向,能抓住个黑衣人也好。
这些黑衣人身手都不错,单个比试,贺轻舟尚能有几分胜算,二对一就有了难度。能调遣这么多的高手,幕后之人的身份定然不简单。
其实不管幕后之人是谁,他此刻只求,能把莫沾衣与书墨平平安安的救回来。
“轻舟。”小小声的唤。
贺轻舟的心登时停下,以极慢的速度回头,生怕是他听错了的。
“轻舟。”莫沾衣从屋里出来,看清楚站在门外的人,确实是贺轻舟与吕真人,这才拍拍胸口走出来:“刚才有人闯进来,对着屋里吹迷药,我就躲起来了。”
闻言,吕真人走到院中,探躺在地上的下人的鼻息。“他们是被迷晕了,没什么大碍。”
“你没睡着?”睡死的情况下,鼻子再灵,也醒不过来。
莫沾衣吐舌头笑,他就是想偷听贺轻舟在隔壁的屋子说什么?哪知刚听了两句,就见自己屋里的门口伸进来个小竹管。然后过了会,有个全身都穿着黑衣服的人进来,莫沾衣抬手就把准备在他师父面前撒掉的迷烟给扔了过去。
“我把那个人抓住了,就在屋里头。”
吕真人诧异的看了看贺轻舟,半响说出句话来:“不愧是燕王之子。”吕真人师兄弟加上贺轻舟都没抓住人,就莫沾衣那绣花功夫,居然逮住了个黑衣人,不得不夸句虎父无犬子啊。
贺轻舟将人拖走交给吕真人审问,他回房守着莫沾衣。他担心莫沾衣吓着,上床抱着人,轻声哄莫沾衣睡觉。
“这么一动弹,有点饿了。”
“……”
没时间准备解药,拿冷水将下人们泼醒,贺轻舟吩咐他们全力守着莫沾衣。他自己也不敢远走,就站在院里同吕真人审问黑衣人。
“怎么样?”
“嘴硬着呢。”
贺轻舟冷笑:“师父您就是手软了些。来人,拿过刀来,在这人身上给我拉一百条口子,刀刀见骨,莫伤要害,然后熬一锅滚烫的油,给我顺着伤口浇到里面去。今晚,给大家来顿熟肉饭。”
扒着门偷看的莫沾衣倒吸冷气,贺轻舟好恐怖。
“小心。”吕真人在贺轻舟说完话的那一刻,伸手疾捏住黑衣人的下颌。“他要咬舌自尽。轻舟,先莫动手,你过来。”
即便是吕真人不劝,贺轻舟也不会真对黑衣人下毒手。只不过书墨生死不明,他心急,才会拿话吓唬人罢了。
贺轻舟的嘴,一向硬。
“与咱们交手,那些人都没动杀招。所以为师想,或许有是故人的可能。”
贺轻舟细思量,狐疑道:“若是故人,为何宁死都不愿与咱们求情?”也有可能,是那个幕后之人不想杀人,若是如此,书墨便暂时不会有危险。
“说明,这位故人位高权重,根本不把底下人的命当命。”
“师父想的是谁?”贺轻舟见他师父神色,便知他师父心中已有人选。
吕真人缓缓摇头:“若是他的话,书墨就绝不对有危险。”
“师父莫打哑谜。”贺轻舟焦急道:“只是猜测也要先印证,书墨不能出事。”不谈书墨是莫沾衣的弟弟,以及怎么向书砚交代,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贺轻舟就不可能撒手不管。
“你家主人可是姓秦?”吕真人问黑衣人。
贺轻舟垂眸,难道是大师兄,大师兄又如何的认识书墨?
黑衣人没有表态,不过面部神色却是放松许多。来时,他家主人交代,偷一名十六七的少年,不可伤人,不可泄露身份,但要是被他们猜出来身份了,也不必否认。他不敢违背丝毫,他家主人的脾气,抗命死的可不是他一人。
果然是。吕真人笑着摇头,活动活动胳膊腿,回房去了。贺轻舟急的追过去:“大师兄怎么就认识书墨了,他俩什么关系?”
“你回去看好你家沾衣吧。依你大师兄的脾气,说不定还会再派人来偷他。”吕真人将贺轻舟赶出去,关门时言道:“将那人放了吧。”
第二日的阳光倾泻进屋里时,莫沾衣枕在贺轻舟的大腿上睡得正熟。贺轻舟捏捏眉心,一夜未睡,思虑又多,太阳穴刺刺的疼,眼睛也难受。
他小心的搬开莫沾衣的脑袋,准备去喝水润润嗓子。不料,一向睡得沉的莫沾衣倒醒了过来:“你一直没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