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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困。”

“骗人,我都看出来了。”莫沾衣下床,只穿着亵裤,连鞋都顾不得穿,跑去给贺轻舟倒了杯水。“喝点水,瞧你唇都起干皮了。”

“沾衣,我问你,你小时候有没有认识姓秦的人,大你不到十岁,细眼薄唇的人。”认识书墨,也应该认识莫沾衣吧。

“不记得了,很小时候的事,都不记得。师父说,书墨曾跟我们在山上住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的事,我也忘了。”

算算时间,那时书墨不好说,莫沾衣的年纪该记事了。

“没事了,饿不饿,我叫下人备饭。”

“好,我去叫书墨起来。”昨夜,不敢教莫沾衣知晓书墨被抓走。莫沾衣好不容易有了个弟弟,平时疼的都让贺轻舟吃味,要是知道书墨被抓,莫沾衣不定怎么闹腾。

推说书墨赖床,贺轻舟与莫沾衣刚用过早饭,就收到戴景泽的请帖,邀他去云徵楼,说是要介绍几个朋友与他认识,贺行舟也会去,对他们贺家的钱庄将会大有助益。

贺轻舟因为这帖子,倒想起件重要的事来。七月初七,良辰吉日。

☆、86抄家

相比较于贺轻舟的焦头烂额,吕真人则显得要清闲放松多了。七月初七乌云蔽日,屋里头闷热的不行,吕真人煮了凉茶在院里乘凉,顺便给贺轻舟答疑解惑。

“大师兄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巨商?官家?”

“大师兄他抓书墨走做什么?”

“大师兄……”

吕真人笑道:“你大师兄的身份,为师不好说,且为师实在不愿得罪他,你也知道的,他的脾气又大又怪,为师可不想被他气死。”

虽说没得到答案,但瞧吕真人的样子,贺轻舟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大半。不过,他也没心思去赴戴景泽的邀请,而是托人去信给贺行舟,叫他也推了邀请,在铺子里等他的信儿。

莫沾衣给他收集的消息:城西的铺子,七月初七,良辰吉日。

显然,贺徐源的铺子今日开门做生意,而贺行舟居然对此一无所知。等到贺行舟知道,两人必定翻脸。想着贺徐源给贺行舟铺子埋下的隐患,他心里总觉得不安生。

“记得告诉大公子,好好在铺子里待着,等我手头上的事解决完,就去找他,到时一起给戴公子赔罪便可。”贺轻舟打发小厮过去传话。

戴景泽跟贺徐源不是一伙人,那么他们两个都在贺行舟身上打了算计。贺轻舟想不出他们到底想要什么,因此也无法回击。

“盯着城西新开的铺面。”

“找个这片的万事通,让他去瞧瞧戴景泽都请了睡过去。”

吕真人半眯着眼,散漫道:“你累不累,既然已经决定要放弃贺家,守着沾衣好好过日子,又何必再操这份心思。”

“我就是苦命人,习惯了。”贺轻舟走过来吃了杯茶,回头看看屋里,莫沾衣早已趴在桌上睡着,笔滚落在地上,在地砖上带出一道墨痕,十分显眼。只要莫沾衣能过舒坦日子便可,他多操份心,也没什么。

“我走之后,大哥就是下一任大家长。我不喜贺家,但我毕竟是贺家人,我自是希望大哥能将贺家撑起来。”贺轻舟笑笑:“再者,大哥除了风流好色些,其实为人还不错。”

不想,贺行舟终究是没有接手贺家的命。

巳时,桃花老头回来,说他一路追到了金陵的行宫。这行宫原是前朝的皇宫,后来金陵不再作为京都之后,皇宫就成了行宫。行宫有部分开放,成了可供官家公子哥们游览的园子。倒是一直没听说过有人住在里面。

“难道大师兄他是前朝重臣之后,或者他也是皇室遗子?”

吕真人没说话,眼看乌云密布,一场大雨将要落下,他带着桃花老头回了房间。贺轻舟到书房,一边守着莫沾衣,一边处理手头上紧急的事情。

到了未时,刚用过午饭,派出去联系万事通的下人冒着大雨跑回来,说是贺行舟去赴了戴景泽的邀请,刚坐着轿子回来,戴景泽以及七八个当地的富商都坐着轿子往贺行舟的钱庄去了。

一开始,这小厮没跟过去,只让万事通去瞧。戴景泽邀请的人陆陆续续的过去,万事通只好在那里蹲守,盯了两个多时辰,确定没人去了,这才回去跟那小厮说,倒吓得那小厮不轻。

贺行舟去了这么长时间,他都未发觉,是他玩忽职守的责任。他想着若是无事,便将此事压下去。不想,贺行舟回钱庄的阵仗太大,小厮怕出事,这才淋着雨回来将事情禀告给贺轻舟。

“他既然不听劝,就随他去吧。”看来,不狠狠的让贺行舟摔个跟头,贺行舟也不能长教训。

哪想,这跟头摔的,贺行舟再没起来。

雨势越来越大。街道上难得的安静,人们都躲在家里避雨。皇榜却是在大雨磅礴中贴出去的。

申时,贺轻舟收到消息,说是皇上下令,即刻起所有私家钱庄的银票作废,以后仅可使用官票。一旦查出有人用私票交易,抄家没入国库。

“想不到皇帝动作这么快。”贺轻舟顾不上震惊,嘱咐小厮去通知贺行舟,让他先派人去挨家挨户的通知存银之人,告知,三日内,必将银子一分不少的奉上。若是不放心,可先书写借据。

三日,足够贺行舟将放出去的银子收回来了。即便暂时有部分收不回来,也可从杭州城运些银子补上。总之,贺家的声誉不能受到损害。

“快马加鞭回贺家,告诉老太太这个消息。”杭州城的钱庄,他倒不怎么担心。有贺家的名望在,光是贺府的宅子立在那儿,就能让不少人安心。他们不会趁机不给人兑银子,那点银子,贺家还没兴趣扣着不给。

贺轻舟回屋拿了蓑衣,莫沾衣迎上来:“要出去?”亮晶晶的大眼在说:带上我。

“雨太大,我去去便回来。”他揉揉莫沾衣的脑袋。莫沾衣往旁边避避:“不许摸,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看你这两天都在忙,有什么事说出来,我可以帮你。”

“我想让你帮我睡个午觉。”

“……好吧,快去快回,我还会帮你做个美梦。”

等贺轻舟赶过去的时候,雨势磅礴,风雨呼啸。贺轻舟穿着厚厚密实的蓑衣,从马车上下来,不过看几眼的功夫,还是给浇了个湿透。

他立在车旁,看着被雨水冲刷的越来越淡的血,直至最后不留一点暗红的痕迹。

老掌柜将倒下的门扶起来,抬眼看见贺轻舟老泪纵横:“大公子说了银子不够,改日还,初时还有人信,不知哪个说了句不信,带头要抢银子,就有拿着刀的小厮冲出来,一刀就把大公子给砍了。”

“那些人本还想拦架,但看大公子死了,怕以后事多要不回银子,就一哄而上,动手将咱们铺子抢了个精光。我老了,不敢跟他们动手,等官府将他们带走才敢出来。”

贺轻舟在屋里站了会,大风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好一会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照顾好老掌柜,派人通知贺家。”

金陵在这一天,在商人之中,发生的动荡比前朝灭亡时还要大。当年,燕王死死守住金陵,百姓们虽怕,却未受到丝毫伤害。后来燕王为百姓开了城门,新朝也谨守诺言,没有伤害无辜的百姓。在那些富商主动捐献了一部分财物后,新朝也没为难他们。这在很大程度上,安抚了当时为了燕王府全府上下被杀而情绪激动的百姓。

而这次,金陵有头有脸的商人几乎都卷入了人命官司中,当夜就被封家下狱,金陵的大宅院有一多半都是空了的。

到官府告状的不是贺轻舟,而是贺徐源。官老爷升堂的时候,他还未脱下身上喜庆的锦服。贺轻舟就躲在人群中,看着大堂上搁置的贺行舟的尸体。

官老爷刚开始坐堂,还安心的听众人辩解。后来有衙役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官老爷的脸色就有些不大好看。然后就迅速的判定,这些人是聚众杀人抢劫,丝毫不给人分辨的机会。

但最令后人对此事津津乐道,并不是这些富商大贾一日之内全部倒台,而是连告状的那个――死者的三叔也给抓了起来。

被告们指认他一心想夺取自己侄子的财产,并与他们暗中合作,等他的钱庄开业,他们就一批批的从贺行舟的铺子取银子,让贺行舟把杭州城的积蓄也给运过来,然后找人给借走,再制造了借钱的商户破产逃亡的假象,吞了那笔银子。

老太太没来,但是晚饭的时候,赵夫人带着贺行舟的生母周氏赶了过来。赵夫人不过是个幌子,很多事都是周氏拿主意,只不过要赵夫人出面。

她们妇道人家,来投奔的是贺轻舟。大房这边还有贺行舟的儿子,不过年岁太小,她们只能投奔二房。三房早与她们闹僵,又传出贺行舟的死与贺徐源有关联的话来,她们当然不会去找贺徐源。

“已经写好了状子,明日一早就去击鼓鸣冤。”贺轻舟眼前一黑,有些支撑不住,他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更清醒些,哄着赵夫人回房歇下。

莫沾衣从小隔间出来,端着的朱漆盘子上摆着几碟小菜。他走到贺轻舟前面,一手努力托着漆盘,一手拿起筷子夹了些菜喂给贺轻舟吃:“吕真人说你不肯好好吃饭,叫我来喂你。”

“我不饿,天不早了,你回房睡吧。”贺轻舟推开莫沾衣的手。

莫沾衣咬唇,神色认真:“我听说你大哥的事了。”虽然他不喜欢贺行舟,可也为贺行舟的死感到难受,甚至是有点不能接受,好好的人怎么就为了些银子被打死了。

“人死不能复生,你得节哀才是。”

“这是谁教你的话?”他不但耳朵听腻了,嘴巴也说烦了。他拥住莫沾衣,这个时候,让他抱一抱莫沾衣,比什么都强。

“是你师父。那我说我自己想说的话吧。”莫沾衣将下巴搁在贺轻舟的肩上:“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吃饭。吃饱了才好干活。”

是啊,吃饱了才好报仇。

半夜,雨总算停了。贺轻舟用过饭,还未上床,就听见有人使劲拍门。门房应了门,跑过来说道:“公子,现在满城都是官兵,听说不少在大公子案子里有牵连人家都被抄了家,其家人都被押往牢里去了。”

贺轻舟打开窗,雨后的空气带着股青草的香味。他问:“戴家有牵连在其中么?”

“没有,除了戴家完好无损,其它大世家几乎都折了进去。”

“萧家,何家,冯家,陆家,也都在其中?”

“是,全被抓了。”

贺轻舟念的几家,都是今日戴景泽才介绍给贺行舟认识的。认识当天,他们就去了贺行舟的钱庄,午后,就放了皇榜,在之后,这几家都被贺行舟的事牵连进去。

那么,金陵只剩下戴家一家独大。贺行舟不过是人家手里的一把刀罢了。

但是,这把刀的威力会这么大,显然金陵还有位大人物,也想要借刀杀人。这位大人物,必然是朝廷上的,否则官府不会动作这般快,而且不给人分辨的机会。那些大世家,有的不过只是旁支去闹事,甚至有的是手下掌柜去的,主家东家照样被抓。

金陵的世家豪族,几百年的财富积累,抄了他们,还愁填不满新朝的国库?

☆、87连衣

贺轻舟出门前,仔细嘱咐两位师父,千万要护好了莫沾衣。即便是大师兄来抢人,也不可随便放人,至少要等他回来。

他特意强调:“不论莫沾衣以前身份如何,现在他是我的人。”

贺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能只守着莫沾衣。好在两个师父的本事不错,若是用心盯,绝不可能像上次那样教黑衣人偷了人去。而且,为保万无一失,他还给桃花老头配了不少的迷药。

“走吧走吧,昨个你出门不也没事?”吕真人不耐烦。

贺轻舟道:“我今天眼皮跳的厉害,怕出事。”他绕回房看了眼还在沉睡中的莫沾衣,去到旁边的院子――为了不暴露桃花山众人和吕真人,以及避嫌,贺轻舟在旁边给赵夫人她们另租的院子。

他准备了四顶轿子。换做平时,是不会给周氏备轿的。贺行舟尸骨未寒,贺轻舟不愿亏待了他的生母周氏。

三人先去了老掌柜的家里。贺轻舟将自己所查,以及老掌柜所见,一并告知她们。

贺行舟来到金陵,起初生意不如意,后来贺徐源过来,介绍了许多存银和借银的富商给他,钱庄的生意这才好了起来。贺徐源打的什么主意,现在已经知道了。而除了贺徐源,还有戴家戴景泽接近贺行舟,利用他打击其他的世家。

至于为什么打击其他的世家,这一点,贺轻舟还未猜想出来,不过戴景泽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那些带头喊话和砍人的人,八成就是各家被戴景泽买通闹事的。否则以一些人家的家教,断不可能会因为等不及银子而伤人。而且他们收到放榜的消息未免太快了些。

伤人的不是那些商人,而是别有用心的人。那些商人犯的错,不是伤人,而是没在最开始的时候迅速走开,反而去抢银子。商人都不想赔钱。

昨天在公堂之上,所有的被告都在喊冤,里面不是没有冤情的。

百姓知道有冤情,当官的也知道有冤情,即便那些人真伤了人,也不能所有人都抄家下狱。

这件事里涉的水太深,对于贺家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叫上老掌柜,四人往官衙去,结果到了也没开堂再审,直接将贺行舟的尸体送了出来。两位妇人当即扑上去,贺轻舟无法,只得先差人送她们回去。

贺轻舟在官衙外犯难,叫小厮往上次帮他的那位官老爷府里递帖子的时候,遇到了个熟人――薛副将。

薛副将为人豪爽,见贺轻舟在官衙外站着,就上前搭话。此等好机会,贺轻舟自然不会放过。

“死者乃是草民的大哥。虽说官府处理了凶手,可未免太草率些,草民家人还有许多不明之处,但是官府不肯再开堂。”

“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帮你问问去。”

贺轻舟自然不会直说,他言道:“钱庄的银子被一抢而空,而被抓起来的人,我们钱庄与他们之间的生意,该如何继续下去?贺家算不上什么世家大族,可在杭州也是有名望的大户,我们不会欠银不还,只要他们拿了银票出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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