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异世大冒险作者:顽呈
第10节
脑袋好疼，放弃。
他觉得自己像个佛光普照的大师，高坐云端，俯视众生，而下面人竟完全看不到他。也对，幻象嘛，这些都是以前的记录吧，他就当看个电影了，电影里的人自然看不到他这个观众——
不对，领他来的那个孩子不就看到他了还说话了？
不过他也下不去就是了，就算想跳，也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挡住。
在发现怎么折腾都掉不下去后，毛顺干脆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来。
随着一位仙气飘飘的执剑修士出现在正中圆台上，所谓的比试终于要开始了！
毛顺略激动：会见识到什么呢？上古正统修士之间的斗法有多么神奇呢？他要好好拭目以待！
——待个毛毛。
什么也没看到。居然一到比试，云雾又聚了起来，瞬间阻隔了他所有感官，连声音也听不到了。
裤子都脱了一半就给看个开场？！前戏都没到呢！差评！
本来以为幻室相当于一个5d馆，拟真体验感觉还不错，结果想多了。
刚刚被吵得头疼，现在绝对的安静又有点瘆人。四下里只有浓重的云雾缭绕，这回带来的不只是shi意，还有催眠之效，眼皮越来越重，直到完全闭合。
毛顺睡着了。然而感觉只眯了一分钟，就猛地醒过神来，眨眨眼，发现自己竟然从幻室中出来了。
眼前那马蜂窝般的岩石山不就是他进去的练功房？
一只灵雀飞来停到他肩上，对着他“啾”了一声。
他认不出这是那三只中的哪只，就顺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结果立刻被啄了两下，而后它就拍拍翅膀飞走了。
血珠瞬间从细细小小的伤口渗出来，似给手背点了朱砂。
小东西嘴巴倒是够利的。这么想着，毛顺准备从地上爬起来，去找师父。瓶颈没解决，关于幻室又多了一些疑惑。
天边，夕阳正在落下。远处崇山峻岭，皆被笼罩在一层橙红色光晕中。
这个时候师父可能在洞府，也可能在小厨房。
想到这，毛顺不禁笑了起来，作为拥有了身外灵体的修士，竟然还贪恋口腹之欲。这喜欢亲手做饭食的爱好，简直和师祖刻石头的爱好一样，都那么别具一格，不愧师徒。
洞府就在旁边，就先去洞府吧。
然而——没有！那个集体宿舍一般的洞府山没有了！原来的位置只有一堆荒草乱石！
毛顺这才意识不对劲，这里除了练功房很相似，根本没有其他眼熟的东西。洞府，竹舍，药圃，阿黄，阿光，小静，乖仔，师伯们……统统没有！
怎么回事？这里不是集贤山？
对了，集贤山周围是看不到其他山的，只有一条浣江流过，其他都是平原地形。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向山外，都平坦得一览无余。哪来的崇山峻岭！
第一反应：他又穿越时空了！进了一趟幻室，出来就沧海桑田了？和师祖的经历一样？
慌不择路地跑了一圈，毛顺终于确定这是个全然陌生的地界。
树林茂密，却无鸟兽，远处除了山只有山，山下也并没有一条大江。只有那座练功房是印象里的熟悉。毛顺不由怀疑现在的一切仍是幻室搞的鬼，那就回到幻室去。
惴惴不安地想进入练功房，却通不过第一道门。
这是一道不起眼的石门，并非当初师父领他进入时看到的结界门，因此通关口诀无用。蛮力开，摸索机关，都试了，都打不开。
毛顺沮丧地坐到地上，冥思苦想对策。
重新理一遍之前的经历：结界门，幻室，天花板壁画，幻象，失去意识，醒来。
这么简单的一路，几个念头就转完了。那他现在到底困在什么地方了？
叶大仙？谷恩？
没有反应。
那么，是不是说明他此时经历的仍是幻象？那么——
不对，他看到庄天麟了。
“让开！”
伴随着一声惊喝，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
毛顺目瞪口呆地看着从天而降的庄天麟把他刚站过的地方砸出好大一个坑，表情都不受控制地僵住了。
这、这样掉下来还能活？
赶紧奔过去瞧个究竟。
灰头土脸从坑里爬起来，上下拍拍，庄天麟表示他毫发无伤。只是表情还有点呆，似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从天上掉下来。
神了，不管见识过多少次，毛顺依然觉得不可思议。他就没见过哪个修士有这身体素质的——当然，他拢共也没见过几个修士——而且似乎已经不是身体素质可以解释。
“你怎么会在这儿？！”
闻言，庄天麟似突然反应过来，随即便一把抓住毛顺肩膀，上上下下摸了一遍，喃喃道：“居然能摸到。”
“什么？”毛顺并不解其意。
“不对……”
“对啊！你也觉得这里很奇怪吧！有练功房，却并不是我们在的那个集贤山！我明明在幻室，却到了这里。对了，你怎么来的？从哪来的？我觉得这可能是什么阵法……”
庄天麟眉间轻皱，若有所思。往四面看了一圈，又猛回头直盯着毛顺一言不发。
被看得毛毛的毛顺，察觉不对想要退离，却被一把捧住了脸。
“……”
“你不是阿毛。”
“……”
不管如何解释，庄天麟就是不听，摸完脸，竟直接祭出了法器——大师伯赠予的一根两寸宽，四尺长的戒尺。
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只不过一个攻势凌厉，咄咄逼人，一个且战且退，处处克制。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有留言，就加更一次吧。
（真是个美好的fg幻想）
e……
☆、三十二庄天麟
按说庄家出了个修仙者，对于庄天麟的归来，怎么都有点动静才对，可实际上却没有惊起一丝波澜，庄老爷甚至都没有见他。
原因在于，庄家并不知他已师承集贤散人之徒，踏入修仙道。况且，庄老爷最近刚刚又有了一个孩子，正疼宠得紧，几乎想不起还有个不正常的大儿子被丢在集贤山。
日常用度虽一直按规例置办，可若非庄来银督促关照，这庄大少爷的身份怕也落不着多少好。主子不重视，下人自然也是看菜下碟。
天道将倾……变数重现……
这八字越来越频繁地于庄天麟脑海中闪现，时常搅得他头痛不已，却也因此神思越见清明。浑浑噩噩两年时间，直到修炼有所成之后，才突然开窍了一般。
常于梦中所见的种种，血液中感受到的异样，使得庄天麟终于有了怀疑，他发觉自己似乎并不单纯只是庄家大少爷。
所以，回到庄家，只有一个目的：寻找答案。
惯常寡言的向垣有一句口头禅：每日修炼不能断。这还是亏了毛顺。盖因刚开始修炼时，毛顺不思上进，得过且过，从小养成严苛修行习惯的向垣就没少说这话。
在教导徒弟上经验为零的人，竟渐渐将这句话变成了惯用语。
就算对上第二个徒弟——庄天麟时也只有这话。
不过，由于兰芝堡内灵力受禁，庄天麟只能在夜里入定冥想，凝练灵识，或是一遍遍默诵功法。虽当下没有任何实际效果，出了这里，却不一定没有影响。至少，修炼中的各方面熟练度会上升一个台阶。
不能修身，修心也一样。总归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回来之初，庄天麟就先去拜见了庄老太太，破天荒被招入内坐了一会儿。
“倒是变化不小。”
“看来跟着仙师修道明白了不少事理。”
因常年囿于内宅，且早已不掌事，在庄老太太的认知里，集贤散人只是略有点神通且学识渊博的方外人士，她从未往真的修仙上想过，只说了几句类似的话便沉默不语，其他时间多是由一个老嬷嬷cha科打诨圆场子。
庄天麟没觉得不便，不过还是识趣地略呆了一呆就告辞离开。对于老太太的态度，他记得以前似乎还产生过委屈不甘的情绪，虽然小小年纪就掩饰得很好。但现在么，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有了另一层思考。
拨开云雾看世界的感觉很不一样。他可以感受到老太太对他这个长孙的感情很复杂，从小到大，都很奇怪。
记忆里，他的母亲，也就是老太太的娘家侄女，是因难产而死，但是在生他的妹妹时不小心一尸两命，不是因为他。所以，他一直不明白，老太太为何对他那么疏离。
若说是全然不顾，又不见得。他记得那次莫名其妙的落水，老太太看上去比谁都着急担心，可平时好的时候却又不管不问。
非常矛盾。
关于那次落水也有很多疑问，那个绿藻球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受蛊惑般跟随指引走进一间房，为什么最后却在水里差点溺毙？
还有，那时毛顺对他做的事……口对口传过来的奇怪气息，引得他神魂波动，识海一度沸腾膨胀，只是当时身体濒临气绝，未来得及仔细辨认一番。明明就快要抓住什么，只差毫厘之距，却不进反退，刚冒头的神思随即又沉入渊底。
是否要再试一次……
“大少爷，您还不就寝吗——啊，是不是很闷？小的去开一点窗吧。今年夏天的确很热呢，晚上也闷，连风都没有。您好久没回来，个子又长了，没有现成的蚕纱里衣，针线房已经连夜赶制了，明天肯定送来，要不今晚先开着窗睡吧，睡着了就凉快了，到时候小的再关上……”
有点犯困的来福悄悄打了个大哈欠，泪花朦胧中瞧见大少爷面色微红地坐在床边发呆，不由得晃了晃脑袋醒神，絮絮叨叨地起身去开窗。
“你下去睡吧。”
打发走来福，庄天麟盘腿而坐，毫无睡意。他想起一些事，比一年前要清晰很多的事。
梦里有仙人，一身墨绿长袍，一头及地白发。红月当空，粼粼波光中，八尾硕大的鲤鱼口衔浮萍，呈扇形排列，面向莲花座上的仙人。
岸上，许多人跪地叩首，嘴里喊着什么，但他从未听清过，现在也依然没有印象。但他认出了仙人的面容。
分明是他自己。
这点先搁下，梳理记忆，庄天麟发现庄老爷曾经非常爱自己的原配夫人，亦即他的母亲。
他不知自己因何对两三岁时的事印象清晰起来，总之他记得母亲在世时，庄老爷从未纳过妾，身边只有一个从小服侍到大的通房丫头。那时，老太太也更慈和，整日里笑眯眯的，全不是如今的模样。
这一切何时改变的呢？大概就是在生妹妹时，母亲难产而死之后。
庄老爷足足守了两年才又有了后来的继室。继室对他不坏，不过也只是中规中矩，没有亲近更没有打骂，好吃好喝地供着而已。
对这些人事他都有明确的记忆，对自身却依然迷雾一团，倒像是行尸走r_ou_一般过的十几年。
而且，他很少喊庄老爷“爹”，似乎“爹”这个称呼对他来说很陌生。
……
院里的美人蕉依然开得热烈，只不过少了很多。
“前些天五小姐来挖走了一些……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回来就没补种……”
来福知道按大少爷的性子不会计较这些，但他自己却觉得愧疚，守院子没守好是事实。
庄天麟不由想起他吵着闹着初到集贤山时，毛顺为了安抚他，就在药圃旁边开辟出一块地，煞有介事地种了几株美人蕉。
集贤山因处在矿脉上，山中灵力充沛，就算没怎么照管，美人蕉也在当年就开了花，并且长势喜人。
那阵子，庄天麟每天呆在药圃中和大根碎碎念一些种花心得，虽然意识依旧混沌，却仍有自在欢欣的印象。想来，他是感激毛顺的。
不过后来阿光经常偷偷摘花——为了那甜甜的花汁——几乎快祸害干净。在屡禁不止后，毛顺干脆不管了。而庄天麟自开始修炼之后，也没再关注那些花，没想到半年之后花仍开着。
大概因为环境特殊吧，那欣欣向荣的样子，不由得让人心情很好。
只是，他开始疑惑：为何他对这花一直如此熟悉，就好像以前在哪里总能看到似的。
回来半个月间，庄天麟一直让来福搜集十五年前的家中旧事，不管多小，尤其是母亲难产前后的事。他自己则每天都去给老太太请安。
这么些日子下来，还是查到不少事情，他打算好好捋一捋。等查清之后，就回山上去。
出来前，毛顺似乎遇到了瓶颈，陷入死地般苦苦挣扎不出来。他看在眼里，莫名地深有所感，可明明自己不久前还是个凡人……
这天，庄天麟如往常一样入定凝练灵识，却蓦然浑身一紧，就感到自己被什么东西一把抓起扔到了天上。
整个人腾空而起，一转眼就离地几千里高。
漫漫云海中出现一条长堤，自他脚下开始，直通往无尽远处。
好奇大过震惊，出于直觉，庄天麟只是略愣了一愣，就走上了长堤。
——果然是实的。
四下里云卷云舒，天光朗朗，不见日头，只见霞色。庄天麟不由得悠然起来，一路闲庭信步。
也不知走了多久，踩空下落来得毫无预兆。未及惊呼，令人心悸的失重感便紧随而来。
空中无法施灵，也无法做出任何应对，以头朝下的俯冲之姿急速下坠的庄天麟终于脸色大变。
似过了一年之久，又似只有一瞬，直到快吐了的时候，庄天麟才勉强看清底下状况。
惊惧间，难以置信。
“让开！”
落地前，他拼尽全力只来得及喊出这两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想哭，哈哈，文字给我很大的力量，想好好活着，就会继续写。
不到三千，我尽力了，想写的已写完，不凑字数了。今天先这样。
明天见（？）
☆、三十三谷恩
终于近身夹住双肩往旁边一把掼倒，再上前一个坐蹲压实，毛顺终于凭借蛮力暂时制住了庄天麟。
你体质特殊又怎样，我也不普通！
庄天麟正好被压到肚子，差点喘不过气，只惊疑不定地盯着上方的毛顺。
“先说好，你、你不动手我就起来！”一番纯力量搏斗，毛顺也累得够呛。
什么鬼地方，庄天麟能用灵，他却不能！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反制，再来一次可受不了。
最后两人相对而坐，开始沟通。只不过庄天麟依然神色戒备。
毛顺叹口气道：“我说庄大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却见庄天麟来了一句熟悉的问话：“你是谁？”
这是口头禅吗？他都听了多少次“你是谁”了，对他是第二次问了吧，难道分别没几天就不认识了？这庄天麟该不是有脸盲症吧……
毛顺不由得一顿腹诽。
正被噎住无话可说时，对面的庄天麟却突然低头开始挖土。
翻开草叶，拿戒尺挖了一坨巴掌大小的shi土，就用手捏了起来。
“……”
“喂，你做什么，现在可不是玩泥巴的时候啊，快打起ji,ng神来！我是阿毛啊！你不认识我了吗？你现在是一号？三号？等等，你该不会也是幻象吧——”
结果无论毛顺说什么，对方都不理会，还继续捏，很快竟捏出个人形来。
毛顺看着看着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用树枝对脸型五官稍加修饰后，一个活灵活现的土偶——或者说泥娃娃——就诞生了。
手艺还不错嘛，挺像个人的。
嗯？脸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