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风流杂史作者:吃了木鱼的猫
第8节
实际上,许胜君是受够了许纯玥的折磨,决定出门透透气。
许胜君听闻南武林在乱花门要举办夺花令,这三年一度的夺花令是武林上的胜事,武林青年豪杰皆会聚集于此,是一次年轻侠士们展示自己的大好机会,也是各门各派年轻弟子摩拳擦掌为门派争光的一次大好时机。
乱花门门派不大却高手如云,是南武林的翘楚,也常常收一些在夺花令上初露头角的无门无派的习武之人为弟子。许胜君便是冲着这个去的。
乱花门在湘地,临近南疆,离京城有一大段距离,好在时间尚久,许胜君也不急。
要说还是武林当中的风流人物多,许胜君才赶了三日路,便碰见了一个女子叫她惊为天人。那女子一袭白衣,身边没带任何武器,若不是脚步与吐纳看得出是个高手,她倒以为是个柔弱小姐了。
许胜君虽然最擅长的是枪,可枪在战场上吃香,在江湖中却不太好使,是故,她带着剑出门的。如今见这女子出尘的脸上无半分表情,只顾吃着眼前的东西,也不顾身边的人对自己的窃窃私语,更是挪不开眼。她虽见惯了美女,自己亦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模样,仍觉得这女子美极了,是她没见过的美。
许胜君走到那桌跟前坐下:“姑娘,跟你拼个桌呗。”实际上,店里还有几张空桌子,她以为这女子定是要将自己赶走,谁料这女子头也不抬,就当作没听见没看见,似乎丝毫不受影响。
许胜君便坐在那儿吃了起来,时不时自言自语一番,那女子也毫无影响,她心里想着,这姑娘该不会是聋子吧。
那女子吃完了东西放下几个铜板,起身边走。许胜君赶紧跟了上去,那女子也不骑马,竟是走路,许胜君便牵着马在后头跟着。跟了将近一个时辰,那女子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你为何跟着我?”
许胜君挠头搔耳,想着要怎么告知这位聋姑娘,自己是要保护她呢?那女子见她半日不语,竟是甩了一把银针过来,许胜君被这突如其来的银针扰乱了心神,匆忙运起身法堪堪躲了过去:“姑娘怎么突然动手了?”
“你到底为何跟着我?”那女子瞪着许胜君,眼里满是威胁,若是许胜君不好好答话,待会儿她可就不会再手下留情。许胜君赶紧回话:“我以为姑娘听不见声音,想着跟着你保护一下你。”
“不必了,我听得很清楚,你的身手,还是想办法护好自己吧。”那女子说完话转身便走,许胜君又跟了上去:“姑娘你去哪儿?我好像跟你顺路呀。”
那女子没有搭理她,许胜君见她没有再对自己动手,又壮着胆子问道:“不知姑娘姓甚名谁?”那女子自然不会理她。
许胜君干笑两声,并不死心:“我是京城来的,我叫许胜君,我娘让我找到媳妇儿再回去,我看你挺好的,不然跟我回京吧。”
那女子似是没想到会有这般不要脸的女子,伸手就打了过来,许胜君连忙抵御,两人拆了八十多招,许胜君被那女子一掌拍在地上。许胜君揉着胸口站了起来:“你看我也打不过你,定是不敢害你的。我真的是初入江湖,见姑娘是江湖中人,想着做个伴而已。你现在不喜欢我,可以慢慢培养感情嘛。”
那女子听到后面,忍不住打断:“你若再要胡言,休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许胜君十分识相地闭了嘴,那女子继续前行,许胜君慢吞吞站起身来又跟了上去。那女子回过身来就要动手,许胜君连连摆手:“我是真的要走这条路。”
那女子将手收回,冷声道:“你骑着马先走。”显然是不信许胜君的话。许胜君也知自己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就方才的对招,自己已经使出浑身本领,甚至不要脸地拔出了剑,可人家姑娘根本连武器也没拿出来,赤手空拳轻轻松松就将自己打倒在地,美色当前,还是性命要紧,她可不想才入江湖就丧命,连忙骑上马轻喝一声“驾”,扬尘而去。
经这一事,许胜君也不敢生事,生怕惹了不好惹的人,命丧黄泉。因着挨了一掌,她便想着休息一日,第二日再赶路,在镇子里找了个干净的客栈住下了。
第二日,她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尚可,便打算用完早膳上路,她下了楼来,见楼下许多人正偷偷摸摸往里头看,她心下好奇,随着大家的眼光看了过去,还真是巧,这不是昨天那姑娘嘛!
许胜君好了伤疤忘了疼,恬不知耻地凑了上去,那女子见她过来也是惊了一惊。许胜君嬉皮笑脸坐下,跟小二点了几样吃食,将脚才在凳子上,对着那女子道:“原来姑娘偷偷摸摸跟着我呢!其实姑娘不用偷偷跟,大大方方跟我一起走便是了。”
那女子将手中包子扔了过来,许胜君伸手接住,在女子已经咬过一口的位置咬了一大口,嚼得有滋有味:“多谢姑娘,正饿得很。”
那女子脸上红了红,气得不行,脸上哪里还能保持冷静,两眼就要喷出火来,拿过筷子就甩了过来,许胜君一歪头躲了过去,回头一看,那筷子cha入柱中,只露出半截。
许胜君不敢再嬉笑,吞下口中的包子,似乎才想起自己昨日如何惨败,便一边笑着一边将包子放回盘子里:“姑娘别气,你看方才万一我后头有人,可不是伤及无辜了。”
“你离我远一些,别人就无性命之虞。”那女子也是气极,若不是这里实在人多,她已经想打死眼前这个人了,明明长得闭月羞花的,为何会这般讨人厌。
“姑娘此言差矣,并不是我离你近,我昨天就到这里了,明明是姑娘与我千里姻缘一线牵,心有灵犀一点通。”许胜君也瞧出她似乎还顾忌旁人无辜的姓名,又有恃无恐起来。
那女子恨得咬牙切齿:“你小心被毒哑!”
许胜君依旧笑嘻嘻的:“姑娘你看啊,我们的关系还是向着好的方向进展的。昨天你都懒得同我说话,今儿才没一会儿就说了这么多了。我看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跟我回京。”
“你师承何派?”魏千雪暗想,许胜君这号人物从未听过,昨天对招见她武功还颇有些底子却又瞧不出是什么门派,她倒不是好奇这人,而是想问清楚了,日后可以找上门去揍一顿,实在难消心头恨。
许胜君见她对自己有了兴趣,喜不自禁:“我两个娘参过军,我打小跟着她们学的,没有什么门派。家底颇为殷实,姑娘要跟去京城瞧瞧吗?”
魏千雪实在没忍住,起身便要走,小二赶紧拦住她:“客官,还没有付钱呢。”
魏千雪往腰间摸去,竟是没摸到银钱,她正欲开口言明或许忘带出来了,待会儿回来付账,便听许胜君一旁幸灾乐祸:“哟,大女侠武功盖世,荷包也会被偷啊。那偷儿可真是高手啊!”
魏千雪这般哪里还好说是忘带了,别人一听便以为是没钱的借口了,正想着要不带着小二去取钱吧,那许胜君便走过来递给小二一排铜板:“这位姑娘的钱我付了。”
魏千雪也不言谢,也没说什么,径直走了。
许胜君也没有追出去,依旧慢吞吞将房钱付了,拿了行李,牵了马才出门。许胜君骑着马出了城,一盏茶功夫便瞧见了魏千雪在前头走着,心里也是纳闷,这人赶路也不带行李的吗?这一身白衣不会脏吗?没钱还怎么走?
许胜君放慢速度,纵马至魏千雪的身边,与她并肩而行。魏千雪以为她骑着马一会儿就过去了,毕竟方才也是替自己付了钱,自然不能“恩将仇报”,忍一忍便过去了,谁知道这人硬生生骑着马跟自己并肩而行了一盏茶!
魏千雪实在忍耐不住,转过脸对着许胜君道:“你这马是得了什么病?走得这般慢还骑什么马?”
“我这马健壮得很,你要不也一起上来?”许胜君伸出手去邀请,魏千雪立马运力一掌拍过去,许胜君快速将手缩回,大笑起来:“哈哈哈,没打着!”话音方落,她的胳膊便被一根银针刺中。
许胜君连忙将银针拔下,撩起袖子将被刺中的位置挤了挤,挤出一滴鲜红的血才放了心,却听魏千雪在一旁冷笑了一声。许胜君揉着胳膊控诉道:“还真是最毒妇人心,我早上才帮了你,方才也是好心好意,你竟如此对我。”
“敢问阁下不是妇人?怎么骂个人连自己也骂进去,看来你不只武艺不ji,ng,脑子也不行。”
第45章将军掌门
“我是妇人啊,我也不安好心,这不是一直缠着你对你有非分之想嘛。所以说,我没骂错。”许胜君大大方方承认,倒是惹得魏千雪一时无语,心中只觉得这人实在无耻得很。
魏千雪不理她,许胜君也就闭了嘴,依旧骑着马在一旁跟着,魏千雪就当没看见。两人磨磨蹭蹭的,傍晚也没走出林子,便打算在林子里歇一晚。实际上是魏千雪这般打算的,而许胜君依旧恬不知耻地跟着歇下了。
许胜君手脚利索,绑好了马,就去林子里找了一些柴火回来,顺便打了一只野兔,打算大展身手。许胜君费了好些力气,野兔在火上烤得金黄,香气弥漫了整个林子。许胜君正打算将野兔递给魏千雪的时候,只见魏千雪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打开瓷瓶喝了两口便放了回去。
许胜君闻了闻空中弥漫着的蜜香,便知晓她方才喝的是蜂皇浆,将野兔的一条腿撕下递了过去,魏千雪依旧不搭理。许胜君又往前递了递:“你难不成是要修仙?只喝两口蜂皇浆便饱了?”
“你怎么就这么好管闲事?我先喝一些抵饿,到了镇子自然是会进食的。”魏千雪觉得若是自己不说清楚,这人定会没完没了。
“现下有r_ou_吃用不着你饿,你在这儿瞎饿个什么劲?难不成是仙女下凡体验人间疾苦?”
“我看你也少吃些这些油腻,也不至于这般猥琐。”魏千雪话音才落,还不等许胜君开口反驳,便听林子里冲过来一人,定睛一瞧,那人已经手作爪妆,伸到了许胜君的身前。
许胜君往后一躲,魏千雪伸手挡开,便与那人缠斗在一处。许胜君手上还捧着野兔,直愣愣看着来人,见是个独眼的男子,身材臃肿却又出奇的灵活,看上去四十上下,也不知是自己运气好刚好碰见的都是高手,还是江湖当中就是这般高手如云,这人竟与魏千雪斗得不分上下。
许胜君将野兔放回木架子上,打算去帮一帮魏千雪。她并不认识这男子,也不知与她有什么仇怨,该不会是谁派来杀她的吧。可惜,她还没出招,那男子似乎也感觉到她要掺和进来,连连与魏千雪道:“不打了不打了,我只是来讨口r_ou_吃。”
说完,那男子果然将手背在身后,只躲闪着,魏千雪便也停下攻势,似是不太相信这人只为了一口r_ou_来,但是人是冲着许胜君来的,自己如今也算出手相助了,接下来如何也不关自己的事了。
魏千雪停下手要往树下走,独目虫也跟了过去:“瞧你身手是新游派的弟子?”魏千雪并没有回话,许胜君耳尖已经听清了,心里念叨了一遍“新游派”。
新游派同乱花门一般,并不是什么百年门派,立派不过二十年,倒是比乱花门稍微年长几岁,但也是江湖中十分年轻的门派了。只是这两个门派虽然年轻,却举足轻重,两位掌门分别是南北武林的盟主,十分了得。
也难怪魏千雪的武功如此高深,原来是新游派的弟子。听闻新游派与乱花门不同,对弟子选拔十分严苛,并不招收门外弟子,门内的弟子各个忠心耿耿又刻苦勤奋,掌门魏花悟原本是古游派最年轻的掌门,不知何故被逐出门派自立门户,创了新游派。为让自己的门派名正言顺,魏花悟潜心钻研,生生创出几套功法来,ji,ng巧无比。
都道魏花悟天赋异禀,于功法深有研究,到如今门派功法已是不输那些百年老派,若不是南武林有个祁昭雪的乱花门,想来南武林迟早要被北武林吞灭。
独目虫见魏千雪不搭理他,他也觉得无趣,又径直走到许胜君的边上:“小女娃,你这野兔烤得真香,给我吃一些呗。”
许胜君眼珠子一转,道:“前辈若是想要,都给前辈吃也无妨。只是晚辈方才见长辈那几下招式实在漂亮,没有看够,不知前辈能不能打慢一些给晚辈看个清楚?”
许胜君打小对习武便有些天赋,学的东西又多又杂,得亏她记忆非凡,有些招式,若是打得慢一些,看上两遍,脑子里再回想几遍便能记下来,回头慢慢琢磨竟是也能学下来。
独目虫不曾想到她还有这个本事,想着不过打一遍拳,若是被你看一遍就学了去,自己这武功岂不是白练了?想着,便大大方方在一边打了起来,动作特意放慢了一些。倒也没有停顿。
魏千雪坐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只觉招式的确有些巧妙,纵是方才对过招,如今这一边看下来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
独目虫打了十几招,许胜君便连声喊道:“前辈前辈,不如你先将野兔吃了再打给我看吧,这野兔现在吃正好呢!待会儿饿了,晚辈再给前辈打几只鸟吃。”独目虫见许胜君手上的野兔,外面一层金黄,看着便松脆得很,许胜君撕下一条腿,露出那嫩滑的兔r_ou_,独目虫咽了咽口水便走了过去,坐下吃起野兔来。
许胜君则是坐在一旁认真回想起方才的招式来。独目虫放慢了动作,她自然看得清楚,其实方才他与魏千雪对招的时候,自己便记下了一两招,只是打得太快,有些细节瞧不清楚,才特意让他放慢一些。若是再多打几招,自己便记不过来了,便赶紧喊了停。
区区一只野兔,在独目虫的肚子里仅仅是垫了个底儿,那味道实在美味,独目虫忍不住催道:“你待会儿要做什么鸟,我现在就去打来。”
“前辈想吃什么鸟便打什么鸟,我都有法子做。”许胜君话音方落,独目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没一会儿便带着两只大山雀和松鸦回来了,许胜君也已将方才的招式匆匆记了几遍,觉得差不多了,接过独目虫手上的东西便开始处理起来。
待许胜君准备就绪,独目虫便接着比划起招式来,待他将自己独门爪法的前六式演示完毕,许胜君便招呼他可以吃了。
独目虫虽然依旧没有吃饱,但也餍足了,便离开了。许胜君又趁热打铁,将方才看来的爪法从头到尾回想了两遍,脑中演示已经十分连贯,也稍稍放心,只是抬头才发现,天色已经黑透了,只剩下火堆四周有些微动的暗黄的光。
许胜君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奈何东西已经被方才那人吃完了,她转头看向闭目养神的魏千雪:“姑娘,你那琼浆玉露借我喝几口吧?”
“真看不出你这人这般敬重长辈,自己都饿着也要把吃的都给了别人。”魏千雪依旧闭着眼,根本不打算将蜂皇浆给她。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我瞧你打不过他,想着把他的招式学来,让你慢慢想办法攻克。”许胜君坐到魏千雪的边上,魏千雪只得睁开眼,她可怕这人自己动手来拿。
“你可知方才那人是谁?独目虫的独步爪你就方才那般瞧一遍就会了?”魏千雪只觉得这人是在说大话,定是太过自负,便想看看她的笑话,“那你打来我看看?”
许胜君只得忍着肚饿站起身来:“我只是记下了,但是还不曾练过,或许不太熟练不太连贯。”许胜君将第一式回想了下,便闭着眼睛慢慢将招式打了出来。魏千雪一惊,这人还真的记下来了。
“你到底是哪个门派的人?”
“我都说了我无门无派,娘是武官,家中武学不多,便让我出来找媳妇儿,顺便学点武功回去。”许胜君也不再继续打了,又坐回魏千雪的边上。
魏千雪赶紧掏出瓷瓶递了过去,就怕这人开了口就停不下来。许胜君心满意足地接过瓷瓶慢悠悠喝着。魏千雪越看越觉得不对:“你怎么喝个东西也这般恶心?”
许胜君脸上微微一红,一副娇羞模样:“我就是想到这么快便与娘子相濡以沫,有些情难自禁而已。”果然,魏千雪听了,万分后悔将瓷瓶给她,恨不得此刻将瓷瓶夺下扔在地上。
许胜君似是也感知到魏千雪的想法,连忙坐远了一些,将瓷瓶放在怀里收好:“里头的蜂皇浆我也喝完了,瓶子就不还给你了。等明日到了镇上,我去买一瓶来还你。”
魏千雪只冷冷道:“不必了。”她甚至有点想待会儿趁许胜君睡着了,偷了她的马就赶紧跑,把她甩得远远的。但是回头一想,自己怎么也被这人带坏了,竟会有这般可恶的念头。
许胜君倒是没有一点安静的自觉:“不知姑娘尊姓大名,家住哪里?下午承蒙姑娘出手相救,救命之恩我必当涌泉以报。”
“你若是想报恩,就离我远点吧。”魏千雪万分后悔下午的时候帮了她,就应该让她被独目虫一爪抓死。
“姑娘不要这般无情嘛,你我如今也算是相识一场,我救你一次,你救我一次,互通个姓名也没什么嘛。”魏千雪听了许胜君的话,忍了又忍,才忍住自己起身揍人的冲动。什么叫救了她一次?帮她付了几个铜板就跟自己的救命之恩一般轻重了?果然是小人啊!
许胜君见她不言不语,又准备说话,魏千雪也感觉出她这誓不罢休的架势,连忙开口:“魏千雪。”许胜君得了名字便乖乖闭了嘴,将名字在心里绕了几圈后,对着魏千雪轻轻道:“你的名字真好听。”
作者有话要说:
魏花悟和祁昭雪是下一本《悟入祁途》的主角哦,魏千雪是她们的娃
伪武侠种田文师徒恋
第46章将军掌门
两人到了镇子,找了一家还不错的客栈,许胜君要了两间上房,让小二的带魏千雪上去挑房间,自己则出门去了。
没一会儿,许胜君便回来了,两人一道用了晚膳,许胜君笑呵呵地对魏千雪道:“我已让小二烧好了热水,你待会儿便舒舒服服洗个澡就可以睡了,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呢!”
魏千雪以为她有什么猥琐的念头,不得不提防:“你呢?”
“你竟然这般关心我,我待会儿再出去置办点东西,回来也让小二备点热水洗一洗,你放心吧,我定是不会亏待自己的。”许胜君以为魏千雪担心自己没热水可洗,心中十分高兴。
魏千雪哪里是真的关心她,听她这般回答,也没说什么,自顾上楼去了。许胜君一直看着她,直到她消失在转角,才起身出门。
魏千雪洗完也就睡下了,半夜却听见门口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依旧躺着不动,侧头看见门缝里塞进几根香,想来是迷香了。她心中怒极,想着这许胜君若是赶紧来,定是杀了她方能解恨。
谁知等了一会儿,只听外头一声闷响,那香也被抽了回去。魏千雪不知那许胜君又搞什么鬼,也忍耐不住,径直起身将门打开,却见许胜君正拖着一名壮汉往另一边去,那壮汉头转向一边,喉间一条血迹,不断有血流出,显然是没命了的。
许胜君没想到魏千雪会出来,两人四目相对了一会儿,许胜君将那壮汉往地上一扔,没有了方才轻手轻脚的小心翼翼:“你醒了啊。我方才见这人在你房前鬼鬼祟祟的,本来想偷偷解决了不扰你睡眠,没想到你还是听见了。”
魏千雪不太相信她的说辞,只以为是她特意安排如此:“你在你房里睡得好端端的,为何会知晓我房前有人?”
许胜君听了,脸上一红,伸手挠了挠脑袋,笑了两声:“我有点想你,翻来覆去没有睡意,看见一个黑影在我门前突然蹲下,我就起身走到门边听了听,听见他停在你的门前,我就拿着匕首出来了。”
魏千雪更是不信,冷哼一声:“你之前说你初出茅庐,我从没见过什么初出茅庐的人杀起人来如此果断。”许胜君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是好,总不能说少时府上有人来刺杀,自己当时就已经杀过人了,又因为身在官家,在官家,杀一个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比起江湖来可怕多了。
魏千雪见她如此,更是笃信自己的猜测,转身走回房间将门锁上了。许胜君站在那儿楞了一下,又弯下腰抬起壮汉的手臂,往外头拖去,尸体总要解决掉吧,不然引来官兵也是麻烦。
第二日,魏千雪下楼的时候,许胜君已经坐在那儿了,边上还放着两个包裹,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坐在许胜君边上吃完早膳。两人都无话,魏千雪想着,或许是昨夜的事让许胜君感到尴尬了,或许这狗皮膏药终于要走了。
许胜君见她吃完了,就拿过手边的一个包裹递了过去:“我昨天替你去置办了两身衣服,也不知你身量如何,只照着我的大小做小了一些。两身都是白的。”
魏千雪看也没看那个包裹:“不用了。”
许胜君十分惊讶:“为什么?我看你爱穿白衣,该是很爱干净才对。原本是想先买来衣裳,你洗完澡便可以换。谁知道这镇子上的成衣铺里没有什么好料子做的衣服,我又去买了两匹好点的布叫人赶制的。”
魏千雪听她这番解释,心中也有些触动。不得不说,这人心思细腻,自己昨日还以为她出门去做什么小动作了,若是这般说来,她昨日忙着置办衣物,也没什么空闲去找一个壮汉来做局,况且昨晚后来,她也并没有什么动作。或许自己对她敌意太重了。
许胜君见她不再拒绝,只低头看着包裹没有说话,便将包裹往她怀里一塞,轻声道:“里头还有一小瓶蜂皇浆和一些碎银子,出门在外没点银子终是不便,我也不知能和你同路到几时。”
魏千雪侧过头看着许胜君:“无事献殷勤?”
许胜君听她这般说,苦笑了一下:“你总不相信我说的喜欢你。纵是抛开这个理由,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只是给你花点钱很不值得一提。”
“你才认识我,就将这种话挂在嘴上,不论是谁都不会信的。不管你这次是真是假,下次再遇上喜欢的人呢,先静观其变,再循序渐进,不要吓着人家。”
许胜君没有说话,魏千雪提着包裹站了起来:“就当我卖给你的忠告吧。”
许胜君也提起自己的包裹走去了马棚,没一会儿便牵了两匹马出来,一匹通身黑色,没有一丝杂毛,健硕有ji,ng神,正是她从京城骑出来的那匹。边上还有一匹白马,稍微小了一些,却也不错,难得的是一身白毛还算光亮。
许胜君将白马的缰绳递给魏千雪:“这可是我找了许久才找到的白马,怎么样?是不是跟你很配?这地儿小,找不着更好的了,你就辛苦点多养些时日,没准会好一些。”
“你要与我分道扬镳了?”魏千雪心中暗松了口气,虽说方才的事让自己对她有些微的改观,但也不能忘她先前那猥琐模样。
“没有呀,只是我骑着马你走着路太累了嘛,就自作主张替你买了匹马,你若是不想骑,就让它给你驮包裹吧。”许胜君想着,难不成这武林高手并不会骑马?
“你不想趁机让我和你共乘一骑?”魏千雪结果缰绳往城外走去,她以为以许胜君那猥琐的心思,定是会邀自己一起骑马的,倒是没想到她会另外再买一匹。
“你不觉得挤吗?”许胜君一脸茫然,难道她是想和自己一起骑一匹?魏千雪瞧她神情,却是没有说话,只觉得这人又不知是在玩什么把戏,明明那般猥琐,却又装出一副纯情模样。
两人出了城就骑上马前行,虽然只是由着马信步而行,也比两条腿走路快上许多。许胜君则又开始套起近乎来:“不知千雪要去哪里呀?”
“我们没有这么亲密,叫我魏姑娘就好了,若是习武之人的习惯,喊我一声魏师姐也行。”魏千雪并没有回答,反倒是纠正了一下许胜君过分亲密的称呼。
“叫魏姑娘多见外呀,千雪叫我胜君便好了。我要去乱花门参加那夺花令,千雪要去哪里?”许胜君只是想问清楚魏千雪要去哪里,想一想两人大概那些路程可以一道,心里有个准备罢了。
魏千雪没想到她是去参加夺花令的,两人既然果真是一路,那迟早要在那边相见,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也是去参加夺花令的,依我看来,你是无望被选入乱花门当弟子的,还不如趁早离去。”
“我反正也无他事,若是能被看中算我运气好,若是不能被选中,我在下面看看别人的比试,学上几招也不算亏嘛。”
许胜君没有在言语中调戏她,魏千雪便觉得两人也可以说说话:“你有这个本事,还去乱花门做什么,还不如随处闯荡,看见一招学一招。”
“我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有些武功招式ji,ng湛,对功法没什么特别要求,我或许能学一学,像千雪的那身功夫,招式简单,却极考验内力与功法,这般的招式我学去了也没什么用呀。我想着,若是有幸能被乱花门招入,学一些功法,或许大有裨益。”
“夺花令高手如云,像你这般闲散侠士前去比试,想要入乱花门的更是比比皆是。我见识过几次,你这身手怕是没一会儿便下来了,就是站在下面也看不清什么招式,去了也白去。”
若是往常,魏千雪才不管哪些人要去参加夺花令,她这般极力劝慰,一是觉得若是许胜君能与她就此别过也是省心不少,二是觉得许胜君算不上恶人,希望自己劝慰能让她尽早步入正轨。
许胜君可没这般想,她又不知自己在魏千雪心中形象是那般不堪,往日在京城她与那些姐姐妹妹的关系都亲厚得很,纵是别家的小姐也少有不喜欢她的,她自诩不是让人讨厌的人,可惜是真的想错了。
“你这般不想我去乱花门,可是新游派与乱花门有些不对付,怕以后两派相争,你我相见之时不知如何自处?”
魏千雪听她这般说,心里想着,若是有那样一日,自己哪里会有半分犹豫,又十分无奈问道:“你是哪里听说的新游派与乱花门不合?”
“大家不都是这般说的吗?两派原本是水火不容的,自从合力打败那女叛徒女魔头后,关系缓和了一些。”许胜君想着,难道是自己知道的太多了,让魏千雪觉得不可思议?没办法啊,身在朝廷,获取情报自然是一般江湖浪子不可比的。
魏千雪侧头看着许胜君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她竟是这般认真在说着十几年前的事?她此时算是有些相信了,这人果然是无门无派半路出家要闯江湖的,难怪也认不出独目虫。
许胜君见她如此,以为被自己猜中了,有些犹豫问道:“怎么了?”
魏千雪转回头摇了摇头:“你说的女魔头可是香叶?”
“对啊对啊,你怎敢直呼她的姓名?听说这人杀人不眨眼,虽说已经被你们掌门拿下了,可你也小心些,万一还有她的信徒呢?听说乱花门里就有好些追随她的。”
魏千雪没有说话,许胜君又开口问道:“你们掌门拿下那个女魔头的时候受伤了吗?”
魏千雪摇了摇头:“不清楚。”
“那你们新游派与乱花门和解了吗?还是表面和睦实际依旧不合?”许胜君一直对这些江湖上的事满是好奇,她见魏千雪肯透露,便抓着赶紧问。她只知如今两派并没有什么争执,南北武林也都风平浪静的,她想定是那女魔头的功劳,在那之前南北武林可是常常要争个头破血流的。
“两派相处和睦。”魏千雪照实回答,许胜君点了点头,又开始期待起夺花令来。
第47章将军掌门
两人到了乱花门,夺花令还没有开始。许胜君正要定个客栈,魏千雪难得主动开口:“你定一间房便好了,我会住在乱花门内。”许胜君想着,作为新游派的弟子,来参加夺花令安排了住处也十分正常,想来这种胜事,乱花门内也没有多余房间可以供自己住了,也就点了点头,还不忘叮嘱道:“你可要小心些,若是有什么事,可以来凤归楼来找我。”
魏千雪只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转身走到乱花门大门前,掏出一块令牌,门人见了十分恭敬地将人请了进去。许胜君见此也就放心了一些,看来两派的确相处和睦。
一直到夺花令开始,许胜君都没见过魏千雪,想去探点消息也不知从何探起。许胜君站在夺花台下,还四处张望寻着魏千雪的身影。一阵锣鼓声响,一人白衣胜雪,凌波微波于绸缎至上,降至夺花台的正中间,正是魏千雪。
许胜君见她安然无恙,还来不及松口气,便听四周惊叹声起,不少人在大喊着:“魏掌门!”
许胜君一惊,魏千雪是掌门?新游派的掌门不是魏花悟吗?她抬起手肘推了推边上的人,打听起来:“这魏掌门是何人?”
那人见许胜君这般问道,翻了个白眼:“你这般孤陋寡闻还来看什么夺花令。”这人原来并不是什么习武之人,只是这附近的百姓,特意来看热闹的,纵是他这江湖之外的人都知晓魏千雪是何人,许胜君这个要来夺花的却一概不知。
许胜君赶紧笑了笑:“我一看大哥就是对这些事了如指掌,这不是特意来问您打听了么。”许胜君本就长得好看,又这般客气,那人便十分受用,笑着点头。
“这魏掌门自然是乱花门的掌门了。你看比赛前可不是掌门要先说几句么。”那人指了指台上,魏千雪正十分冷淡说着此次夺花令的规则,台下则是全然不同的热烈。
“她不是新游派的弟子吗?”许胜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难道两派已经好到可以互通武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