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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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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均摇头:“不知道,或许四处走走吧……江湖浪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陈恪:“没有想过定下来吗?”

赵均看了看他,道:“没有,现在我除了怀宁的师父与家,什么都没有……定下来有什么用呢。”

陈恪一愣:“你还有我们啊。”

其实他想说,你还有我。但话到嘴边,终究没有出口。

赵均笑笑,道:“不是你说的吗,没有人能护你到最后……我想出去看看,看看我爹说的那些山川,河海。就像他说的那样,总有一天,我得脱离他们,走向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生。”

陈恪没搭话,赵均接着说:“有些时候,我想起他们之前对我说的话,觉得挺有道理的,我爹说,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是没有坚持自己的意愿去考取功名,尽自己的一分薄力去为国家做些贡献,他说他希望我不要像他一样,到最后活在一个自己不怎么想要的人生里……”

他看了看陈恪,又转头看着窗外,道:“我问他,你有那么厌弃你自己的生活吗?我记得他当时笑着对我说‘也没有,至少遇见你娘之后好了很多。’……我很羡慕他们俩的生活,以前,我娘还在的时候,我还小,有些时候,我晚上睡着后,他俩会偷偷起床,一起相携着走出去,看看月下的花,喝一点自己酿的酒,娘坐在秋千上,我爹在后面轻轻推她……他们一直以为我不知道,但是我以前养过一只狗,每次他俩一走,它就要上床把我闹醒,所以我每一次都知道……真的很好……”

陈恪轻轻叫了一声:“赵均……”

赵均摇头,自己接着道:“我娘走的那天,我记得我没有哭,因为我看到我爹跪在我娘的灵位前,泣不成声……因为很晚了,他不想让我听见,也不想让我知道。后来他走的那天,我还是没有哭,因为我知道再也没有人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哭了,我害怕我哭了,就错过了……不过,幸好我没哭,至少我看见了我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陈恪想起来什么,只能安慰道:“抱歉,是我来晚了。”

赵均看着他笑了:“关你什么事呢?你已经尽力了,何必?……再说,当时的你我,不过陌路,何谈抱歉之言,不过是我们自己太弱小了,怨不得别人。”

陈恪伸手想要揉一揉赵均的脑袋,手伸到半空又停住了,放了回来。

赵均接着说:“今天我看见墨轩的眼神的时候,我吓到了,因为他让我想起我当时的绝望,但我还是无能为力……”他张开自己的手看了看,又合上,垂在桌边,道:“所以我才会害怕,我不想再让已经发生过的事重来一遍了。”

陈恪走到他背后,抬手放在他肩上,道:“可你现在不是在努力了吗?而且,并不是你有能力了,这个世间上的事情都可以尽如你意……赵均啊,身不由己的事太多了,不用每一件都自责,各人自有各人命,强求不来的,知道吗?”

赵均抬头看他,点点头。

陈恪看了看他有点发红的眼睛,抬起右手把赵均的眼睛蒙住,道:“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

赵均眨了眨眼睛,睫毛从陈恪的手心滑过,痒痒的。

赵均接着说:“所以我不想定下来,我怕我再经历一次那种感觉,我宁愿终身漂泊。”

陈恪抿紧了唇角,道:“那如果,有人愿意跟你一起呢?……你还要跟他一起漂泊吗?”

赵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希望能和他一起看遍这个世间美景,可以不管世事,可以放肆着,也可以哭闹着,随意吧,如果他愿意的话,定下来也无妨。”

陈恪嘴角翘了翘。

梁松这边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几番交手下来,行之逐渐处于被动的地方,有些时候,梁松出招,出其不意,防不胜防。

行之气喘吁吁的站在梁松对面,道:“你一定要这样吗?”

梁松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摇头:“不行,还是太弱了。”

话音刚落,身形立马逼近行之。

行之立马正色起来应战,光滑的刀面反s,he出一道道光。

伴着一声刀落地的声音,行之被梁松反剪着双手用手上的绳子绑起来。

行之挣动了下,被梁松敲了一个爆栗,道:“安静些,别乱动。”

梁松做完这些事后,就重新点了一支烛,道:“行了,今天你就将就将就这么过吧,江步青那里你别想回去了。”

行之低着头没说话,除了剧烈起伏的胸膛还能看出他真实存在着。

梁松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转身走了。

刚刚走到门边,打开了门,便听得行之在身后问他:“凭什么?”

梁松嘴角一弯,道:“不凭什么,凭我是你大师兄。”

行之猛地抬起头,死死看着眼前即将消失在视野里的背影。

第二天阳光微露时,赵均就甩了甩手臂从房间里出来,四处看了看,便决定朝厨房走。

刚刚一走到厨房,就见陈恪一个人在那里忙的风生水起。

见到他来了,陈恪便让他过来帮忙。

赵均走过去,先声夺人般的道:“我先说,我真的不会做饭。”

陈恪愣了愣,笑:“没事,我会做,但我不怎么会生火,你来吧。”

赵均反正生火也生惯了,就自然的坐下来把火升起来。

陈恪从一边拿过刚刚已经备好的食材,放在灶台上准备着。

赵均抬起头问他:“你明明会做饭为什么不会生火呢?”

陈恪笑:“不知道,反正现在我也不经常自己做饭。”

赵均“哦”了声,接着道:“不过,还挺好吃的。”

陈恪面对着突然来的吹捧,不知作何反应,但莫名就是很想笑。

梁松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出来时,陈恪已经做好了饭跟赵均一起坐着吃起来了。

梁松一闻空中的味道,直接道:“卧槽,今天是什么日子?!慎苛你竟然做饭了?!天哪,我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吃到!”

陈恪嫌弃道:“你先去洗洗再来行吗?我真的看不下去!”

梁松立刻跑出他们的视线,片刻后,就人模狗样的回来了。

他拿了两副碗筷,从桌子上夹了两个人的分量,就嘻嘻哈哈的走了。

一边夹还不忘实力吹捧:“哎,我给你说啊小赵均,你简直不能明白,我以前吃他做的饭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简直惊为天人,后来我吹多了,他就不给我吃了,还好现下你在,啧啧啧,天哪……”

赵均一脸漠然,他其实其实想说自己已经吃了不知道多少次陈恪做的饭了,但是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说比较好。

待的梁松终于端着两个人的饭走了,他俩好不容易松一口气准备吃饭,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林正直接闻味而来,伴随着一模一样的话:“卧槽!!”

然后没什么停顿的风一样的从一旁拿了碗筷,坐下来喝了口水,就开始吃。

陈恪坐在那里,忍不住拿手撑了撑头。

赵均坐在那里开始情不自禁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不知道是我的app在监视我还是怎么样,给我的歌都特别符合又迷

我写到梁松和行之见面时,放的是:ireallylikeyou

写到陈恪蒙赵均眼睛时,是loveyoulikethat

写最后吃饭那里是holdgon

我当时真的大写的服气

第45章上汗

梁松解开绑着行之的布条,把碗筷摆在他面前,道:“行了,你要走就走吧。”

行之抬头看着他,唇角微微弯出一个弧度,道:“我不走了。”

这句话实在出乎梁松的预料,昨天陈恪是这样与他说的:“他决计是不会留下来的……你也不要太激动……强扭的瓜不甜……要是他轻易留下来,要不有诈要不就是江步青让他过来的理由没有这么单纯……所以,我觉得他是一定会走的,毕竟江步青也不会让他接触到什么挺秘密的事情里。”

梁松还记得当时陈恪一板一眼的模样,那种语气就是保证他会走,绝对会走。

梁松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最终开口却是无言,只是递给了行之一双筷子,道:“嗯,吃吧。”倒也没有显出一丝别的情绪。

行之看着眼前的人吃饭的样子,一口一口的,写满认真,就像他从前一样,仿若从来没有变过。

行之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究竟是无限包容还是予给予求,看起来最无害的样子,偏偏你就不知道他究竟想的什么。

无怪乎他多想,毕竟他们都知道在护国军这里,能有一块玉令象征着什么,没人会简简单单的觉得你把人绑了一天晚上,第二天来施施然放了,没有什么打算,说出去,可能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

所以行之挑了一筷子菜放到嘴里准备吃点东西再做打算,结果,一筷子吃进去他在心中感叹了下,觉得自己还是好好吃完再去想其它事。

陈恪看着面前狼吞虎咽的林正,眼角跳了跳,最终忍不住道:“你不是和李澜出去了吗……这一天,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林正咽下口中的饭菜,道:“没有啊,很好的。”

陈恪觉得自己实在没眼看,道:“那你现在是在干嘛?我以前是对你们太……饥饿了吗?”

林正摇头,含糊的道:“没有,不是你的问题,哎呀,怎么说,你知道吧,就是有些时候你得注意一下自己的食量!”

陈恪盛了碗汤放在手边,道:“那你现在就可以回来恶心我们了吗?!谁给你的权利?!”

林正无所谓道:“大家都是兄弟,不要计较这点小事儿!”

陈恪觉得自己实在无话可说,只道:“你吃,你吃。”

等林正风卷残云般的吃完了饭,赵均才刚刚喝完一盅汤。

林正擦了擦嘴,对正在慢条斯理的吃饭的陈恪道:“行了行了,别吃了,我和你说,蜀中有新情况!”

闻言,陈恪放下手中的筷子,抬眼看他,道:“你说。”

林正道:“你之前不是让我们驻扎在城外二十里处的那个村子吗?然后,昨天我出去的时候,看着江步青他们府上的人鬼鬼祟祟的朝那边走过去,我看着有点可疑,就和李小姐一起跟了过去,结果就看到他们走到那个村子外面,一边在记录什么,一边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我觉得不对劲,但是又没时间给你发消息,所以昨天晚上我就用了点小手段把他们手中的东西拿到手了。”

陈恪轻轻嗯了声,问他:“那人呢?”

林正道:“我给他们下了点药,又叫故谈用蛊控制了他们,目前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是你可以看看这个上面记载的东西。”

陈恪接过林正递过来的东西,起身去另外的地方看,赵均本来也想跟着去,结果陈恪把他按回椅子上,道:“你先吃饭,别学着不吃早点,等下你吃了饭再过来。”

赵均只好点点头,埋头吃饭。

陈恪拿着那些稍微有些硌手的东西,摊开来,看着上面的文字就笑了:“上汗人?”

林正点点头,道:“上一次我们去上汗还是……老将军在的时候。”说到这里,林正还特意看了看陈恪的表情,发现没什么特别的变化以后才接着道:“现在,没想到会这样。”

陈恪呼出一口气,道:“我们集结完了吗?”

林正摇摇头,道:“昨天晚上我问了一下故谈,故谈说还有少部分的人还没过来,大部分倒是来了。对了,他还说,余将淋回江南了,说是泛花亭出了点事情,她得亲自回去处理一下,尽量七天之内赶回来。”

陈恪沉吟道:“无妨……你去递个消息给余将淋,让她回来时带上她们那里的蒙汗药。”他想了想,又补了句:“多带一点。”

林正应下:“行,那上汗这边怎么办?”

陈恪右手食指轻轻点在那些布料上,道:“你去把它给伯新,让他注意一下近期的村子周边,也让他们重新检查一下村子里的人……至于现在究竟怎么样对上汗,我暂时也没主意,毕竟不清楚他们的目的,到时候,一个不小心打错了人就不好了,你先把这个给伯新拿过去,他到时候知道安排的。”

林正重新拿回哪些记载着东西的布料,应下后转身离去,步履匆忙。

赵均来时刚巧撞上林正离开,他看了看林正的背影,问:“怎么了吗?”

陈恪走过去,道:“没事,只是不知道这次上汗来者究竟是善还是不善了。”

赵均道:“善又如何,不善又如何?”

陈恪:“善呢,我们可以比较快的打下来,不善呢,就不知道要把这个仗打到什么时候了。”

赵均仰头看了看他,道:“怎么听起来有些不好呢?”

陈恪看着远处叹了口气,道:“跟上汗对上,我们其实赢面并没有很大,外界不知道,护国存在一个非常大的隐患,他们不擅长骑马打仗,若是我们与上汗正面对上,那么十有八九输的是我们,当年收服上汗还是数十万人用生命堆出来的,现在就不一定能够了。再说,现在上汗年轻一辈的战力全部都成长起来了,当年老一辈的将领们也还没有老去,所以怎么算,我们的赢面都小的很。”

赵均笑:“怎么呢?对自己有信心一点,毕竟你可是我们的将军啊。”

陈恪笑,抬手放在他头上揉了揉,眼底却是附上一层散不去的y翳。

赵均看着他,心底却是一道冗长的叹息。

胡沉接到林正递过来的东西时,打开一看,脸色就变了三分。

故谈站在他旁边,看见胡沉脸色陡变,便问:“怎么?”

胡沉摇摇头,也没回答他的问题,直接道:“传我号令,近日在平时c,ao练的程度上,加大对骑术的训练,另外,让他们熟悉大场地作战。”

站在一边随时听令的守卫立马应下,转身匆匆去传令去了。

故谈等他吩咐完,刚想要继续说什么,就听胡沉接着对林正道:“林正,你快回去告诉慎苛,让他最近一定要注意上汗,最好防备着北境,这一次……来者不善。”

林正嗯了声,就直接出去了,刚临出门就撞上了问询过来的众人,庄生直直的撞上了林正,看到林正的神色,也没像往日里一样调笑,自觉的让开一条道。

骆歧泽过来,问:“怎么了?”

胡沉抬头,道:“等着吧,有得我们受的。”

故谈:“嗯?”

胡沉叹口气,问他们:“你们知不知道十年前章将军带兵镇压上汗的事?”

刘本墨点头:“知道,那次打的这么惨,当时江湖上都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胡沉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是在回忆什么,他道:“我当时跟着章将军去了的……”

他说:“怎么形容呢,那场战争。”

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章渊从来没有对上过上汗,也没什么在草原作战的经验,凭借着以前的作战经验,身先士卒的带着一队兵马就上阵了,结果那一次,首战大败于上汗,去时三千人,回来时不到三十个人。

后来每次去打仗时,军心惶惶,人人自危,每一次都会把自己的遗书留下再上战场,有些人的书信用到了,有些人的没有。

后来,护国军实在损失惨重,节节败退,章渊没有办法,只得召集巡南王带兵北上,再召集四方兵将,甚至在江湖上也广揽人手名士,最后以人多为优势,险险的压下来了。

那些时候,章渊带军上阵,经常浑身浴血,满身是伤,最严重的一次是肋骨被挫断三根,险些没有救过来。

骆歧泽突然道:“我知道,当时是我爷爷去的,我记得当时护国军派了一队人马,快马加鞭的到我家,爷爷听完后马不停蹄的跟着他们走了,过了两个月才回来。”

胡沉点点头:“当时,章将军一定要自己亲自带兵上阵,骆爷爷阻拦不住,只得跟着章将军上战场……幸好,骆爷爷会些些功夫,将军又派人一直保护他,不然……”

骆歧泽沉默下来,没有再说话。

张周同问道:“既如此,我们为何不加强这方面的训练?”

胡沉苦笑:“当年参战的人回来后大多都退了,后来将军说要训练骑兵,但是因为一些……原因,就停了。”

至于这个原因,大家自己心中都有些数。

房内是长久的沉默,似乎他们都想到当年先皇与皇后的一些事,气不过的同时也无能为力。

毕竟,往事如烟,再者,当事人已经去了,也不好再提。

陈恪听到林正传回来的话后,长久的沉默,然后直接道:“梁松,你回一趟太影山,替我送一封信给田信前辈。林正,你去告诉本墨他们,让他们去江湖上活动活动,用他们各自的关系给我把人暗中召集起来,动作快一点,动静给我弄小些。”

林正与梁松单膝跪下,齐齐道:“是!”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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