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领主大人不可能对密谋一窍不通作者:翡冷翠笑笑生
第7节
乔治亚还想说话,我已经将手指按在他嘴唇上。
“我会替你保守秘密,同时暗中了结这件事。”我直视着乔治亚清澈的双眼:“我不会让无辜者受到伤害,无论是巫师,女巫,还是独角兽。”
“我真的不是那些东西……”乔治亚垂下头。
第38章
乔治亚慢悠悠的从地上站起来,茫然的摸着头:“我的帽子不见了。”
我打量着他:“你应该关心一下身上的衣服。”
乔治亚的身体有神奇的恢复能力,但他的衣服可没有。他周身的衣服都浸透了鲜血,曾经断裂的肋骨和手肘也在衣服上捅出了几个破洞。
“……最近真倒霉。”乔治亚沮丧的说:“上次也是这样,我在厨房储藏间里翻东西的时候有人进来,于是不得不躲在井里。”他揉着脑袋:“结果被人用木桶砸了两下。”
我恍然大悟:“原来那天躲在井里的是你,你还在储藏间里把坏掉的牛奶打翻了。”
“我没有打翻牛奶。”乔治亚说。
一群举着火把的巡逻士兵跑进广场,领头的正是亚伦。
亚伦的头发乱糟糟的,穿着睡衣和拖鞋,手里却拿着钉头锤和盾牌。他一边向我飞奔,一边紧张大喊:“约翰,没事吧!”
“我……很好。”我小声的回应亚伦。
亚伦上下打量我一阵,紧张的表情慢慢松弛:“我发现您不在房间里,差点被吓死了。沙维说肯定去了厕所,但是二十分钟您都没回来。”
“谁会在厕所里待那么久!”我没好气的说:“又不是在做小说上那些事情——”
“谢天谢地,约翰先生。”亚伦把我抱进怀里,不断拍打着我的背:“我带着士兵们到处找,简直要疯掉了。”
我趁机抱住亚伦,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别担心,我就在这里。”
乔治亚冷不丁的说:“我可以走了吗?”
亚伦这时才把目光转向乔治亚,随后大惊失色:“上帝,您身上都是血!”
“我不小心从城堡楼梯上摔下来了。”乔治亚不安的说:“结果磕破鼻子。”
“这种谎话撒得太低级了!就算是把鼻子割掉也流不出这么多血来。”我在心里默默鄙视乔治亚的谎言技能,别问我怎么知道割掉鼻子会流很多血的。
亚伦松了口气:“乔治亚先生,用冷水敷一下鼻子就好。”
“还真的被骗到了!伯爵大人要是没有我在身边肯定会经常受骗。”我一边想,一边更坚定了保护亚伦的信念。
“约翰先生,您有没有受伤?”亚伦担忧的看着我:“您怎么在这里?”
我开始编造理由:“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散步时看到乔治亚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噢……”亚伦用下巴靠在我的额头上:“那就好,那就好……”
沙维突然从巡逻士兵冲出,将我扯到一边:“喂,你没事吧!”
“没事!”我甩开沙维:“别管我!”
“在厕所里那么久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吃多了辛辣的东西,所以——”沙维自顾自的说着。
我恶狠狠的瞪着他,打断他的话:“谁说我在厕所里了?”
“半夜起床不去厕所还能去哪里?你怎么会在广场里?”沙维疑惑的望向我:“这里的厕所也太远了!”
我拉着亚伦往卧室走去:“……和你无法沟通。”
“乔治亚,你身上好多血!”沙维大叫起来:“地上也有一滩血迹!是你的吗?”
乔治亚怯生生的点头:“是的,将军。我摔在地上,鼻子磕破了……”
沙维立刻反驳:“别想骗我!割掉鼻子也流不了这么多血。”他把目光转向地上装过内脏的木盆:“这是厨房里的东西。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语气中带着冰冷的威胁腔调:“沙维,你管得太多了。”
乔治亚惊慌得像一只兔子:“其实是我偷了厨房里的内脏,想偷偷煮着吃。结果不小心摔倒了,猪血泼了一身,鼻子也磕在地上。”
我简直无法呼吸了,这种程度的谎言只有白痴会相信。
沙维用拳头敲在手掌上:“原来如此,看来我的推理是正确的。”他示意卫兵:“去给乔治亚换身衣服,再带他吃夜宵。”
“撒谎是不好的行为。”亚伦责备起乔治亚:“以后别这样了。”他赞许的看向沙维:“将军,您的推理很正确。约翰先生,您没看穿乔治亚的谎言吗?”
我差点因为郁闷呕出一口鲜血。要是亚伦没有我,一定会被j,i,an臣蒙蔽的!
第39章
和亚伦折腾了大半夜,我回到床上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我听到亚伦和沙维在讨论什么事情。
“约翰的黄棕色眼睛看起来真像蝰蛇。”“不仅是眼睛像,您知道他曾经是怎么拷问刺杀前任领主未遂的刺客吗?”“我不太明白拷问。”“他用蘸盐和硫磺粉的铁勺子把刺杀者的r_ou_一块块挖下来——”“将军,我要去厕所吐一下。”“我带路!”
我挣扎着,终于从半梦半醒中恢复神智。
窗外的阳光照入卧室,细小的粉尘在金色光柱中浮动。房间里安静得要命,亚伦和沙维的床上空荡荡的。
“斥候!”我朝门外喊了一声。
斥候队长和另外两名斥候推开门,向我行礼:“早安,市长先生。”
“伯爵大人和将军去哪里了?”我问斥候队长。
斥候队长恭谨的垂着头:“他们刚刚出去。伯爵大人的脸色不太好,好像捂着嘴想吐。”
“果然——”我冷笑起来:“把香点上,扶我起来。”
两名斥候从抽屉里找出波斯香炉,点燃了炉内的香料块,将香炉放到了床底下。淡蓝色的烟雾从床底下弥漫开来。
斥候队长替我解开睡衣,另外两名斥候将要换的衬衫和外套举到面前:“请市长先生更衣。”
“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吗?”我一边由两名斥候换衣服,一边有意无意的问斥候队长。
斥候队长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好像没有……”
“真的?”我提高了声音:“你最好不要对我有所隐瞒。”
斥候队长急忙摆手:“有一件!文森特市的贸易站快修好了——”
“哼。”我坐在桌前,从抽屉里摸出一把匕首丢到斥候队长面前:“你自己说。”
斥候队长颤抖着捡起匕首:“我的东西怎么会在您这?”
我面无表情:“在值守时打瞌睡,连我拿走武器的时候,你还在睡觉。”
“市长先生,我不是有意的!”斥候队长扑通跪在我面前:“我昨天实在是太累了,就是晚上眯了一会——”
“别狡辩。”我沉下脸:“斥候的排班巡逻都是轮流安排好的。你值过夜,白天就可以睡觉休息了。”
斥候队长垂下头:“市长先生,我弟弟生了重病。据说只有文森特市附近那片黑森林中某个叫塔克修士的德鲁伊才能治好。可是那片森林没有几个人敢进去——”
我点点头:“所以你就自己去?”
“我带着弟弟到了德鲁伊祭坛,结果德鲁伊要我去岩洞里采一筐荧光蘑菇。我费劲全身力气采到蘑菇之后,德鲁伊只给我两枚蘑菇,剩下的他都拿走了。”斥候队长松了一口气:“还好弟弟恢复得很快。我等弟弟情况稍微好转后,就立刻回到您身边当差。”
我仍然有些不高兴:“你弟弟是我的廷臣,你想请假去照顾他,难道我会不批?何况那个德鲁伊我也——”我把“也认识”几个单词吞进肚子,换成:“听说过。你提前说了,我让其他斥候护送你弟弟去黑森林也行。”
斥候队长额头上滴出汗水:“怎么能让这种小事打扰市长先生呢?”
我将桌子一拍:“最讨厌底下的人瞒着我做事情。难道我在你眼中很凶恶吗?”
斥候队长继续道歉:“伯爵大人也知道我弟弟的事情,他嘱咐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您,因为他觉得您平时已经很累了。伯爵大人还准许我请假,可是我挂念着市长先生,于是自作主张又回来当差。”
原来亚伦知道我工作很辛苦。我唇边浮起笑容,向斥候队长招招手:“算你有心。起来吧,给我梳头。”
斥候队长赔笑着站到我身边,向其中一名斥候努努嘴。那名斥候退到门外,端了热水毛巾进来。另一名斥候则打开抽屉,将装首饰的珠宝盒全部取出打开。
用热毛巾将散乱头发敷过之后,梳起来更加方便。斥候队长用粗齿梳慢慢梳着微shi的头发,奉承着:“市长先生的头发越来越顺滑了。”
“就会哄我。”我似笑非笑的望着银盘映出来的斥候队长:“在堂区里天天吃蔬菜,头发怎么好得起来?”
脱发是困扰威尔士人的大问题,我十分担心本来就不太多的头发掉光。
“市长先生,您的睡眠情况有改善。”斥候队长换上细齿梳将睡卷的头发拉直,满脸堆笑:“以前经常半夜惊醒,失眠多梦,体热口渴……现在却不会那样了。”
我想了一阵:“也对。”
亚伦不会像前任领主一样针对他的某位敌人进行暗杀计划,也没有需要逼供的刺杀者。白天是文森特市的管理者,夜晚也要继续以间谍总管的身份工作,自然不会有充分睡眠时间。
一番梳理后,原本乱蓬蓬的头发变得柔顺服帖。斥候队长从首饰盒中选出一串镶方形宝石的金项圈递到我面前:“今天阳光明媚,宝石不能太耀眼。”他又加上一句:“这是伯爵大人最喜欢的拜占庭式样,看起来朴素。”
“有件事要你去做。”我吩咐斥候队长:“调查军营中昨晚在城垛上的人,那个人的手臂上有一道新鲜的匕首伤口。”
斥候队长将象牙头像胸针别在我的斗篷上,小声问我:“找到那个人之后呢?”
“带到我这里来,我要亲自问话。”我用指节敲打着桌面,漫不经心的说:“敢反抗就当场格杀。”
“这是在沙维将军的地盘上。”斥候队长有些为难:“您真的要这样做?不事先通报伯爵大人一声?”
“你昨天告诉我要‘阳奉y违’。”我说:“伯爵大人对密谋一窍不通,别让他知道这些事情。”
门外传来亚伦焦急的声音:“约翰,你在里面吗?”
“我在!”我立刻回答:“等等,很快就出来。”
房门在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中倒了下去,亚伦冲进房间,对着我大喊:“乔治亚被人捅了很多刀!他伤得很重,想要再见你一面。”
“不……”我猛地站起来,正在替我编发辫的斥候队长来不及收手,不慎扯下了几根头发,头皮痛得要命。
斥候队长吓得脸色苍白,捧着手中的几根黑发跪倒在地:“市长先生,对不起!”
我来不及管他,和一起亚伦冲出卧室。
第40章
“士兵们发现乔治亚倒在河边,胸腹部至少有十二处刀伤。”亚伦一边解释,拉着我的手向军营医院跑去,我能听到风在耳畔的呼啸声。
被亚伦半拖半拉的从高达上百英尺的城堡楼梯一路跑到大门前,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跑慢一点……”
亚伦丢开我的手,从路边巡逻的士兵手里抢来一匹马,娴熟的骑上马背:“我竟然忘了自己是骑士!”他策马掠过我身边,弯下腰将我抱上马背:“抓紧我!”
马匹的速度很快,我死死抱住亚伦的腰,忍受着强烈的颠簸。迎面的风吹起发丝,挡住了我的眼睛。
我将头发拢到脑后,发现编好一半的辫子已经完全散开。花了二十分钟梳好的头发,变得比
刚起床时还糟。
眼前出现了一座矮小的木屋,木屋前围着十几名士兵。
“我们到了!”亚伦将马缰一勒,马高高扬起前蹄,发出尖利的嘶叫声。
我晕晕乎乎的被亚伦从马背上抱下来,脚步不稳差点摔在地上。
“约翰先生,乔治亚很痛苦。”亚伦表情严肃:“他就在那座屋子里,想见你一面。”
“走不动了。”我跪倒在地,捂着胸口:“头晕,想吐。”
沙维从屋里冲了出来,举起沾满鲜血的双手:“乔治亚身上每一个伤口都在出血!先前还暂时止住了!”
“冷静!”我对沙维大声喊道:“医生呢?”
“医生已经请到了。”沙维说:“可是他只会放血,而乔治亚已经流了很多血——”
我差点骂出脏话来:“庸医!你们就没有更可靠一点的医生吗?”我挽起袖子走向小木屋,向围观的士兵发号施令:“取热水和纱布来!找我的斥候们要止血药粉。”
木屋内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乔治亚双目紧闭,躺在屋内的一张矮床上,浑身浸透了鲜血。他的伤口出血情况十分严重,连身下的床单和褥子也被染成了暗红色,血液从床沿边缓缓流淌,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寸深的赤红湖泊。
我立刻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把人的血放干,最多只能装满一加仑的葡萄酒桶。而乔治亚惊人的出血量实在是太……诡异了。
我踩过鲜血,走到乔治亚身边,小声的呼唤起他:“你还活着吗?”
“快不行了——”乔治亚艰难的睁开眼睛,用手从衣袋里取出一只被血浸透的小布包:“接着,这是珍珠……”
我拿过沉甸甸的布包:“送给我的吗?我正好想做一套珍珠首饰。”
“不是!”乔治亚从嘴里喷出一股鲜血:“市长先生,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尽管说。”我从布包里摸出枚拇指肚大小的黑珍珠,在手掌中擦干净血迹,往胸针上比了比:“用它当主珠。”
乔治亚虚弱的喘气:“请帮我蜕皮。”
“蜕皮?!”我有些惊讶:“难道是活剥皮?”
他找对人了,我相当擅长剥皮技巧。至于为什么擅长,和本职工作有点关系。
“市长先生,您的胆量很大。”乔治亚一字一顿的说:“还有一副铁石心肠。”
我皱起眉头:“我姑且就把这个当夸奖了。”
“好的,市长先生。”乔治亚用清澈的眼珠看着我:“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
他扶着床沿艰难的坐起来,摇摇晃晃的向屋外走去:“这里地盘太小。”
“你一定是独角兽!”我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十二处致命刀伤,超过一加仑的出血量,他竟然还能行动。
乔治亚回过头,向我露出苦涩的笑容:“我要是独角兽就好了。”他推开门,在众人惊恐的眼神走到屋外的空地上。
“除了市长先生,所有人都离开!”乔治亚往四周看了一圈:“这是警告。”
士兵们发出一阵s_ao动。沙维向他们挥挥手:“照乔治亚先生的话做。”
乔治亚抱住双臂,弯下腰大叫起来:“来不及了!”
他的脊背从中间裂开,伸出海葵形状的粗长触手,触手表面长满碗口大小带尖牙的吸盘,不住蠕动着。乔治亚的人类形态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和一辆马车差不多大小的庞大r_ou_块,r_ou_块表面呈现腐败的r_ou_红色,遍布触手。
我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又迅速恢复冷静:“不过是一大块r_ou_而已。”
其他人的反应却比我强烈得多。士兵们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有的人歇斯底里的大哭或大笑,其余人则惊慌失措的四处逃窜,最后都晕倒在地。沙维和亚伦的反应比较平和——直接晕倒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冲到“乔治亚”身边,朝大r_ou_块上狠狠踢了两脚:“你把伯爵大人怎么了!”
r_ou_块前端的短小触手蠕动起来,发出了乔治亚的声音:“好痛,不要踢肚子!”
乔治亚急促的说:“他们只是目睹我的真身,暂时陷入疯狂状态而已。醒过来就没事了!”
“那我怎么没事?”我继续踢着r_ou_块:“回答我!”
“市长先生,您的意志十分坚强!”乔治亚向我求饶:“从昨天您能用手拢起脑浆,我就知道您是一名不惧血腥而铁石心肠的人。”
我停止了对r_ou_块的踢击,问乔治亚:“你想要我做什么?”
乔治亚急促的说:“我一开始想自行蜕皮,可是袭击者戳破了腹部囊,用于润滑的粘液正在往外流——等不及了!市长先生,砸碎你手里那袋珍珠,把珍珠粉撒在我身上!帮我蜕皮!”
我解下沙维腰间的短剑,用剑柄将半磅珍珠砸成细粉。当杂色珍珠粉落到r_ou_块表面时,r_ou_红色的褶皱表皮像鼻涕虫遇到盐一样冒出泡沫,逐渐软化。
“啊!”乔治亚发出阵阵惨叫:“旧皮裂开了!市长先生,用刀割开你正对位置的皮肤!”
我用短剑缓缓割开r_ou_红色表面,从伤口中流出恶心的ru白色半透明粘液,和厨房中出现的一模一样。
原来这才是腐坏牛奶的真相,当时的储藏间里躲着不断滴下粘液的庞大r_ou_块。
r_ou_块表面蠕动起来。比表皮颜色更浅的粉红r_ou_块慢慢从裂开的伤口中缓缓挤出,乔治亚的呻吟声在半空中回荡:“不行,我没有力气。”
粉色r_ou_块停止了挤压,表皮随着呼吸上下起伏。乔治亚瘫在原地,有气无力的说:“不行,我肯定要死了。”
我握住其中一根触手,为乔治亚鼓劲:“你可以的!深呼吸,用力!”
“市长先生,能不能放开我的‘那个地方’?”r_ou_块发出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涩。
我咆哮起来:“谁知道这玩意是手还是脚还是什么其他部位!你快点给我蜕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