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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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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大老爷的科举人生作者:细鱼

第16节

“正是微臣。”徐成松屈膝跪下,毫不否认。

“你可知这鸣冤鼓非奇冤不得敲响?”建明帝心知徐成松是个心思陈深的人,他既然敲响了鸣冤鼓,必定有原因,但还是多问了一句。

眼下太子和老七之间的势力相差均衡,建明帝无意去打破这个平衡。

至少在现在,没有。

然而,世事岂能一切如人心意。

建明帝的盘算非但不合太子一派的心思,也不合七皇子一派的心思。

注定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微臣知道。”徐成松不卑不亢地回答,他的身板挺直,丝毫不见一丝惧意。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互相对视了一眼,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暴风雨终究是来了。

“你知道,那你可是有冤情?”建明帝看向徐成松。

徐成松沉声道:“微臣的确有冤情,恳请陛下看这报纸。”

徐成松自袖中取出报纸来。

建明帝对冯道点了下头,冯道取了后,转呈到建明帝面前。

“陛下请看这则故事,这事中分明是在说微臣徇私枉法,科举舞弊,但微臣自认为为官多年,虽然不是老百姓口中赞誉的青天大老爷,但是也向来战战兢兢,恪尽职守,从不敢做任何违法乱纪之事,今日蒙受此等污蔑,微臣实在没脸见人了。”徐成松字字泣血,声音中包含悲愤。

御书房内的大臣们纵使有些人心存怀疑,听到他这番话,兔死狐悲,也不由得心生几分同情。

堂堂朝廷大臣的威严、名声岂能容人践踏?!更遑论此人更是大肆宣扬!

“陛下,徐大人乃是朝廷重臣,此事不可不查!”宋袁青出声道。

“是啊,陛下,这事必须得彻查!”白山亘横眉怒目道。

徒源心里头替贾赦捏了一把冷汗。

谁人不知道那“满口胡言”正是贾恩侯。

贾恩侯这回可是自己送上门撞枪口上了。

偏偏他此时又不能替贾恩侯开口。

徒源急出了一身冷汗来。

徐成松低垂下眼睑,眼里有一丝j,i,an计得逞的笑意。

甲子年他是动了手脚不错,但是贾恩侯他们没有证据,这次打草惊蛇,不过是自寻死路!

他在心里暗自可惜。

他早已备好一套计策去对付太子和荣国府,没想到荣国府竟然先倒台了。

真真是天意难测。

但是,荣国府先倒台也好。

荣国府一倒下,太子一脉的势力必然会受到重创。

到时候,再趁热打铁,就可一举将太子一脉连根拔起!

第68章

建明帝y沉着脸,他信手一挥,声音中带着轻易便可察觉的怒意,“去宣那贾恩侯和荣国公进来,朕倒要看看,荣国公是怎样教子,教出了这样的儿子来!”

宋袁青和徐成松等七皇子一派的低下头,神色中带着些许得意。

子不教父之过。

荣国公这回可得被他的好儿子贾恩侯连累死了!

而太子一脉的大臣则神色各异。

有的人忧心忡忡,有的人心怀怨怒,怪贾恩侯不见好就收,竟然妄自对徐成松出手,出手也就罢了,竟然用这蠢计。

“鸣冤鼓?”贾赦愣了下,有几分惊几分了然地反问了那来宣旨的天使一句。

“是,徐大人击鼓鸣冤,贾公子,你这回可是闯下大祸了。”那天使半同情半怜悯地说道。

鸣冤鼓一敲响。

陛下和文武百官当朝断定清白。

届时荣国府便大祸临头。

那天使越想,越觉得贾赦已经几乎是临死之人。

故而他看着贾赦的眼神越来越同情。

然而出乎他意料,贾赦在听到这话后,竟然没有露出害怕或者惊恐的神色来,相反他笑了一下,就着小厮递过来的帕子擦拭干净了双手后,轻笑着说道:“我和你去。”

“孽子,真真是孽子!”贾史氏惨白着脸,怒骂不停。

她乍然听到这消息,是又惊又怒又气,只恨自己当初为何非怀胎十月把他生下来,今时今日才有此一难。

天使只当作充耳不闻。

这达官贵人之家多得是隐私之事,贾史氏不喜长子虽然已经是近乎公开的秘密了,但是也得装作没听到,没看见。

“好了,少说几句。”贾代善按了按眉心。

他们谋划的这事为了保密,并没有告诉贾史氏,故而贾代善心里并不怪贾史氏此时丢人现眼,毕竟她不知情,是情有可原的。

“少说几句?!”贾史氏却不知收敛,她见贾代善今日没有斥责,便以为此次机会乃是个定下世子之位的大好机会,她非要逼得贾代善答应办下此事不可,故而非但不收敛,还变本加厉,“老爷,这次老大闹出这样的事来,你难道还要护着他吗?依我看来,老二比起老大可懂事多了,那世子之位……”

贾史氏的话说到一半就被贾代善的眼风给吓得咽了回去。

贾代善沉着脸,不理会贾史氏,“老夫随公公走一趟。”

那天使心里松了口气,忙道了声:“国公爷,这边请。”

父子二人走后。

贾史氏恨恨地在椅子上落座,惊怒道:“他方才是什么意思,我难道还不是为了咱们府上好吗?”

贾政心里痛惜那失之交臂的世子之位,面上口不对心地安慰道:“太太,等老爷回来后,他就会知道您说的都是对的了。”

贾史氏说的对不对,这一点贾代善不置可否。

但他却敢肯定贾赦说得是对的。

他坐在轿子里,心里头惊叹不已。

他跟徐成松斗了一辈子,折腾了一辈子,到头来对徐成松的了解竟然还不如老大来得透彻。

敲鸣冤鼓这事常人想都不敢想,他却能想到徐成松会做出这事。

看来,还真是老了。

贾代善心里一如既往地想到。

然而此时想到这事,他心里没有以往的无奈,相反的是家业后继有人的淡淡欣喜。

与此同时。

文武大臣们的宅邸中一顶顶轿子陆续而出。

所有人心中都充满了震惊。

区别只在于,有的人心中是喜的惊,有的人心中的惧的惊。

徒禄掀开了一角帘子,透过帘子去看外头那一顶顶轿子,户部尚书,礼部侍郎,工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使,刑部尚书……

他越看,脸上的笑容就越大,甚至到最后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风水轮流转!贾赦这回是自寻死路!

他一定要他们荣国府再也折腾不起来。

金銮殿。

殿前汉白玉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众人虽不作声,但眼神交际,却胜过千言万语。

有那太子一脉的不住地拿眼神去瞧章桁,试图去看清他的神色,也知道今日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章桁到底是章桁,他年岁在众人中最小,但城府却丝毫不逊色。

此时,一张俊脸平静无波,恰似冬日里冰封的湖泊,看不出底下到底是暗流涌动,还是波澜不惊。

他低垂着眼睑,浓密的睫毛在眼皮子底下打上一层y影,黑如水银的眼睛流转过一丝一缕极浅的笑意,只可惜,此时无人能看得见。

徒源此时就没能看见。

他站在列前,回不了头去看章桁,只好不住地拿眼角去给他舅舅递眼神。

然而却都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传来。

众人连忙收敛了心思,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往大殿上的龙椅而去。

“臣等叩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齐下跪,高呼。

“免礼,平身。”建明帝摆了摆手,尽管他极力克制着怒火,但是语气中还是少不了流露出些许怒气出来。

君王之怒,浮尸千里。

所有人心里都默契地想到,今日荣国府怕是要倒大霉了。

“宣荣国公和贾恩侯进殿。”建明帝对冯道使了个眼神。

冯道随即高声呼道。

这声音一声一声传了出去。

最后传到午门外。

贾代善和贾赦对视了一眼,父子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地一前一后走进去。

“微臣/学生见过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步入殿内后,贾代善和贾赦俱都掀开衣袍,屈膝行礼。

“哼!万岁万岁万万岁?朕有你们这样的臣子,怕是万岁不了了!”建明帝愤怒地拍了下扶手,怒斥道。

有人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有人心里窃喜不已。

徐成松垂下眼睑,双手持着笏板。

今日便可报贾赦杀子之仇了!

第69章

“陛下,老臣愚钝,不知陛下为何如此大怒?”贾代善佯作不知地问道。

建明帝挥袖,折叠好的报纸随之落下,飘着落到殿中。

众人心中了然。

陛下果真是为了这事发怒。

他们这些人消息灵通的很,还没进宫里头就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此刻,有的人拿嘲笑讥讽的眼神去瞧贾代善父子,有人则恨铁不成钢,看着贾赦的眼神既有同情,又有叹息。

“你自己瞧瞧,这上面说了什么话。”建明帝怒不可遏地说道。

贾代善捡起报纸,一一读过去,神色变了又变,从震惊到愤怒,他转过身来,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贾赦,“恩侯,这真是你写的?”

徐成松和徒禄心中冷笑。

贾代善这老匹夫惯会装腔作势,这会儿想否认也晚了。

其他人也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荣国公,这‘满口胡言’是你儿子贾恩侯这事可是满朝文武都知道事情,你难道想抵赖吗?”徐成松露出一脸愤愤然的表情来。

贾赦冷笑着说道:“家父何事想抵赖过,况且我并没有不承认这是我所写的。”

“贾恩侯,你可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吗?诬陷朝廷命官可是死罪!”建明帝望着贾赦,眼神深沉,好似看不见底的深渊一般。

君威难测。

“回陛下,学生知道学生说的是什么话,但是学生绝对没有诬陷徐大人。”贾赦从从容容,不卑不亢,他的腰身挺拔,仿佛寒风中挺立的寒竹一般,透着股不让不退的傲气来。

徐成松冷笑,转身对着贾赦,双手负在身后,以睥睨一般的眼神俯视着他,就仿佛他已经赢定了,“那你的意思是说本官在甲子年的时候曾经帮助学子科举舞弊吗?”

“是!”贾赦寸步不让,直视着徐成松的眼睛说道。

徐成松怒极反笑,竟连道了数声好,“好个贾恩侯,当真如衍圣公所说的一般牙尖嘴利。”

“不敢。徐大人谬赞。”贾赦回道。

二人之间的唇枪舌战几乎蹿出火来,你来我往,没有人肯让步。

徐成松笑了笑,眉眼间弥漫开怒气来。

但心里却是按耐不住的笑意。

贾恩侯啊,贾恩侯,你到底还是太年轻,经不起一激,现在你在朝堂上,当着陛下,当着文武百官,说出这样的话来,即便陛下本来有心想要饶你一命,现在也饶不得了。

“住口!”建明帝果真大怒,他怒气冲冲地拍了下龙椅,“朝堂之上,岂是你们任意妄为的地方?贾恩侯,你口口声声说徐尚书科举舞弊,你可有证据?”

徐成松唇角掠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冷笑。

贾赦哪里有证据,他若是有证据,岂会……

“学生的确有证据。”贾赦的话打断了徐成松的心神。

徐成松猛地回过头去,惊魂不定地看着贾赦,他正好对上了贾赦云淡风轻的眼神,那眼神中有几分讥嘲,几分鄙夷,几分平静。

糟糕!这是贾赦的陷阱!!

不止徐成松惊了,满殿的文武大臣们也都惊了。

建明帝怔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回过神来。

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么事情就截然不同了,科举舞弊这等事历朝历代的君王都无法容忍,建明帝也不会容忍有大臣cha手科举选才这事。

“证据何在?”建明帝冷着声问道,他的眼神冷冷地刮过徐成松,仿佛要看穿徐成松的心思一般。

徒禄心里一慌,竟然一时昏了头脑,出列道:“父皇,莫要相信此人的满口胡言,徐大人为国为朝廷尽忠职守多年,岂会是那种狡诈小人?”

“是啊,陛下,徐大人乃是清白了,岂能相信他贾恩侯信口一开所说的话!”七皇子一派的官员们也纷纷替徐成松辩驳。

宋袁青却沉默了。

宋袁青能成为左相绝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一向是谨小慎微,又或者叫墙头草,一旦事情有不对,就立即装聋作哑。

故而时人在私底下都称呼他为哑相爷。

章桁唇角掠过一点儿蜻蜓点水般的笑意。

糊涂!糊涂!徒禄这一步走的可真够臭的,如果他不开口,事情顶多牵连到徐成松身上,他一开口,却是把火也烧到了自己身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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